“这不是疯了,这是爱,小陌,你爱我,对吧?”

    他的目光灼灼,似乎里面藏了最炙热的爱意,宁紫陌不敢直视他的眼神,觉得有些心猿意马,但是爱这个字确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烙进了她的心里,随着岁月深沉,再也抹不去。

    宫玄离盯着她,见她微微的点了头,似乎这才放了心的舒了一口气,一个欺身便袭上了宁紫陌的红唇,这柔软的唇瓣,他如同上瘾的瘾君子,浅尝已经满足不了这个此刻对宁紫陌上下其手的男人了,许是心中高兴,他的动作越发的放肆了些。

    那房门没关,那渐渐沉沦在一起的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北边窗楠处的那一道阴鸷的身影、

    自从宁紫陌这个将军府的嫡女怀孕以来,将军府一直都处在风口浪尖之上,随随便便一点点风吹草动都会被人拿来当做酒足饭后的谈资,今日那宁紫陌的举动早就传到了宫玄正的耳中、

    那两道交缠在一起的身影深深的刺痛了那在一旁偷窥的宫玄正,他咬紧牙关,只觉得胸腔有一股气压在他的心头,叫他觉得压抑,更觉得绝望、

    多久了,宫玄正都不记得他将那个女人藏在心里到底多久了,似乎从小到大,他的心里眼里,全部都是那个女人。

    他之前所做的一切,设计叫三皇子毒死太子,一下子少了两个皇位的竞争对手,宫玄正觉得自己都是为了她,只有他做了皇帝,他才有资格和能力将她圈进在自己的身边,而她却在将军府怀着身孕满目娇羞的做了一个安心待嫁的新娘。

    宫玄正有时候在书房里面看着她的丹青臆想,总觉得自己好像拥有过她,也曾在她耳边说缠绵悱恻的情话,也曾同她同桌诗酒话茶,也那样狠狠的占有过她,可能是上辈子的事情吧,又或者是自己妄想的太厉害了,他拧着眉头冷眼的审视着那床榻边上痴缠在一起的二人.......

    宫玄正的心深沉如幽潭,此刻却叫人点了浓重的墨,那浓墨一下子就晕在了他的心上,叫他本来不怎么干净的心,这下子更加的黑暗了。

    他想毁了她,他既然想得到她,之前必要毁了她,等她的心空了,枯如墓草,那样的话,那宁紫陌才会完完全全的属于自己、

    宫玄正心头永远藏着对她那炙热如岩浆般的爱意,但是在看到她那般心安理得在旁的男人身下,那爱意似乎瞬间就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浓烈的痛恨与毁灭、

    宫玄正当场并没有发作,只是僵硬着身子离开了,脸色铁青的可怕,浑身阴鸷到了极点,似有地狱深处的恶魔附身在他的身上,气压低沉,连一同来了将军府想要偷看族谱的墨竹都不敢说话了。

    直到回了王府,宫玄正才开口问道:“怎么样?”

    他的语气深沉而冰冷,似乎里面夹裹了无数的冰屑,墨竹也不知道主子看到了什么,但是还是不要惹了主子生气的好,他听到宫玄正问话,连忙抖擞了精神的回道:“属下搜遍了宁家的宗祠,都没有找到那族谱、”

    “没找到?”

    “是啊,属下还以为有暗格什么的,但是那祠堂简单,一眼就能看的通透,根本没有能够做机关暗格的地方。”

    宫玄正听到这话眯了眯眼眸的问道:“明日去那宁将军的书房搜搜看。”

    “是,不过主子,那宁将军的书房向来是将军府顶级重要的地方,定有人把守的。”

    “无事,明明问问将军府里面的眼线,每日将军府换班的时间是何时,到时候将一切都问清楚了,你再行动,切莫打草惊蛇。”

    “是。属下明白、”

    听到这话的宫玄正挥挥手便让人给下去了,墨竹这一次跑的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快,跟脚底抹了油似的,一下子就没了踪影。

    夜色极浓,宫玄正向来习惯暗色调,只一盏烛火衬得房内一片昏暗,宫玄正一个人在阴影里面思忖了许久,也不知道想些什么,只见他从案桌最底下的抽屉里面拿出了一套画像、

    每一张画像上面,宁紫陌或笑,或微蹙眉头,每一个姿态,他都通过那一笔笔刻画在这洁白的宣纸之上,他的手指缓缓摩擦在宁紫陌的绛唇之上,带着必得的决心喃呢道:“你最终还会是我的,你躲不掉的、”

    宫玄正就那么阴鸷的坐了一整晚,只要每每想到宁紫陌在另外一个男人身下娇羞喘息的模样,他就觉得心头如同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让他喘不过来气、

    天亮了,如今的天气也暖和了许多,晨起有云雀在王府的枝头叽叽喳喳,清晨姣好的阳光洒满了整个王府,但是宫玄正的心里却被他自己捂得严丝合缝,阴暗到了极点、

    “看到了?”

    “看到了,那宁将军将族谱就那么大咧咧的摆在一旁,跟那些普通的书籍摆在一起,任谁也想不到这么重要的东西,宁将军就那么随便的放在那儿,叫属下一顿好找,若不是看了里面的内容,根本不会想到这是一本族谱。”

    “有宁玄离这个人的名字吗?”

    “没有,族谱上面清清楚楚的写了,那将军府夫人当年就生下了宁紫陌一个嫡出的女儿,庶出的女儿倒是好些个,庶出的儿子只有宁天成一个人,再往下是宁天宇,而后就没了。”

    “你确定你看仔细了?”

    “属下看仔细了,唯恐看错了,还多翻看几次,确实没有看到宁玄离三个字。”

    “呵,那本王倒是知道了。既然那宁紫陌想要嫁给他,本王自然不能阻拦。”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墨竹却觉得有些阴冷,听着这阴恻恻的语气,觉得脖子凉凉的:“主子,那您有什么好的主意吗?”

    “自然有,现在本王终于懂了父皇之前为何要削弱本王和三哥的势力了,原来不是为了太子,而是为了那六皇子。呵,真是难为了父皇的良苦用心了,本王当以前那父皇如何那般看中将军府,原来早就已经存好了心思,连太子和三哥都成了牺牲品、”

    “是啊,幸好那天九死的早,否则要是皇上查到了您的头上,估计您也不得善终了、”

    “天九那件事情你做的好,彻底断了父皇想要再查案的线索。”

    墨竹并没有因为宫玄正的夸奖而有任何的欣喜之色,依旧有些严肃道:“可是听宫里说那皇上已经有意为那六皇子和那宁小姐赐婚了,不过属下不懂,那六皇子既然一直在人前装作宁玄离,这来日又要认祖归宗,如何挡得住那样的悠悠众口啊?”

    那宫玄正听到这话只是邪肆一笑:“父皇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九重楼不是查到了当年的事情吗。父皇能够将计划搁浅那么久,现在怎么可能容得下别人去打破那计划?而且十五年前的那件事情,朝中的老臣都知道,只要有族中的长老和朝中重臣为皇上做保,而且宁将军手握重权,父皇定要那六皇子回来,哪个不怕死的敢忤逆父皇呢?”

    “那您怎么办?皇上如此的偏心那六皇子,因着太子和三皇子的事情,虽然朝中现在许多人暗地里面支持了您,但是那光明正大匾额之后的匣子里面藏着的圣旨,还是由皇上来书写的啊、”

    这一点确实有点麻烦,不过宫玄正觉得目前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只见他邪肆一笑,脸上擒着无所谓的笑,似乎并不在意皇上的态度和偏心似的。

    从小他就知道,他的父皇他是靠不上的,一切都只能自己去努力争取、

    二月初五的那日早晨,天空飘了微微细雨,今日也是燕北王爷带着燕季封回燕北的日子,燕季封带上了怀孕的留香,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了,留下了燕姒菀和几个燕北的仆人。

    “公主,您别伤心,过不久您大婚,燕北王爷和世子爷还是要过来的。”

    燕姒菀似乎哭过,眼睛肿的跟核桃是的,她也闹过,但是昨夜那朝她怒吼的父王似乎不是往日将她捧在掌心的燕北王爷了,此刻春风和煦,微风拂起她的发梢,她死死噘着嘴,站在城楼上面目送了那燕北的旗帜渐渐远去。

    直到那一大队人马走远了,在她的眼里已经倒影成了一道残影,她还在驻足眺望,但是任她再如何的犟,那远去的车队是不会回头的了、

    “走开,不要你跟着我、”

    终究是小孩子的心性,她一把就甩开了跟在身边的四个小丫鬟,这皇宫深处,她因为不熟悉,一下子就迷了路。

    但是她没有注意到这一方面,只是躲在灌木丛中,坐在坚硬的石头上面,自顾的抱着自己的膝盖在哭泣。

    宫玄正并不是故意要碰到正在哭泣的燕姒菀的,他只是刚跟宫里的眼线碰了面,而后就到了这假山后面,想找个人少的路径出宫去,但是没想到就碰到了假山后面的这个人、

    都不用猜是谁,宫玄正看着她一身奇异的服饰就知道她是谁了,宫玄正并不打算去安慰她,饶了过去的走了。

    但是走了许久了,宫玄正又绕了回来,可是那人却已经不见了,只余留下了一个芳香的帕子,帕子上面的梅花绣甚是小巧,那上面绽放的梅花枝头还端正的绣了一个菀字,宫玄正将帕子捡起,带走了。

    “公主,您找什么哪?”

    并没有过很久,那燕姒菀便带着身边的丫鬟来了这假山后面,她哭红的眼睛微肿,此刻话语里面也带了些哭腔:“本公主帕子方才丢在这儿了,你赶紧着些帮我找找,要是被人捡走了,以后就说不清了、”

    在燕北,赠送男子贴身的物件,比如帕子,比如玉佩,那都可算是定情之物了,这要是被人捡了去,以后可不好说。

    “公主,这帕子这么重要,您方才就在这儿呆了一会儿吗?可是这儿就只有这么大的地方,奴婢没有看见啊、”

    “今日有风,估计吹到那边的花圃里面去了,走,去那边找找、”

    那公主还依旧有些哭啼,吸着鼻子的往下风处走了去、

    而一直站在假山山顶的宫玄正听到这主仆二人的话,唇角勾起弯弯的笑,似乎又是一个完美的计划袭上了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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