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有意迎回同昌长公主,皇上一向愚孝,在送走同昌长公主这件事情上,本就有许多的错漏……”

    萧战出手的那一瞬间,柳云霆以极快的速度将东方桦拉向自己身后,在此一刻,出声将太后处的想法告知着萧战,长剑不曾刺到原想刺之人,长剑收回,萧战将目光放在了柳云霆的身上。

    “是真的,太后出现这个想法早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你该知道,她那样疼爱昌平公主,怎么舍得将公主放在那荒山僻壤的地方,让公主在那里吃苦,大军一归,她便蠢蠢欲动的在说服皇帝,从前,是怕我们乱了心神!”

    柳云霆紧紧的拉着东方桦的衣袖,没让萧战在这个时候动其一丝一毫,东方桦的脸色发白,是那种僵到极致的白,那一瞬间,她差点觉得自己真的要死了。

    “就算眼睛的事情与其无关,可旁的呢,旁的那许多的事情,桩桩件件,哪一件没有她的插手,如何不与她有着关联,怎么就能够轻易揭过。”

    萧战在这一刻,快速的否决着太后想要迎回昌平公主的想法,昌平就是个火药桶,谁能知道她什么时候会不自觉的点燃,他们付出了这么多,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七夕以后有个无忧的日子,昌平绝不能回宫。

    “皇帝会同意的,他是个孝子,从来都是,若非他是个孝子,听从太后的吩咐,就如十公主所言,你和七夕早成了!”

    萧战的否决没有引来柳云霆的回应,只有他的否定,他否定萧战心中所想的不可能。

    天子之家,天子之国,自然是以天子为尊,臣就是臣,臣也是奴,天子之奴,所以他不需要听从他们的意见,且他已经寻到了最好的理由。

    “你和这个女人密谋上了?你这是叛国!”

    回过味来的萧战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柳云霆,而后再看柳云霆拎着十公主的手,只蹙眉着厉声呵斥道。

    “我只是想给自己寻一点点的机会,若不如此,我还要眼睁睁的看着七夕遭受昌平公主回来无时无刻的威胁,若皇上没那想法,我不会动,可你看着吧,皇上一定会把他的亲妹妹迎回的,你若不甘心,咱们打赌就是!”

    对于萧战所说的叛国,柳云霆并没有加以反驳,只是给出了自己的一番解释。

    “你现下就可以去皇帝的面前告发我,也可以就此揭过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若皇帝真的迎回昌平公主,到那时候,你可别坐不住!”

    柳云霆淡淡的看着面前的萧战,冷笑之后,拎着东方桦从萧战的面前离开,萧战没有动,就一直这么站在那里,目光从柳云霆的身上,转移到依旧热闹非常的崔府,没有移动自己的脚步。

    “他在犹豫!”

    东方桦看着远处不曾动弹的萧战,眉头微蹙着开口,在她看来,萧战会犹豫,原是好事,就怕他一口答应,她才要害怕,这是一个陷阱等着自己跌进去。

    吃一堑长一智,就是柳云霆与萧战加上顾棠之间的合力,才毁了自己蓄谋已久的计划,害自己搭上了照顾了自己一辈子的秋云,让自己真成了孤家寡人。

    若非他们手中有兵权,加之想从他们身上将之前的债全都要回来,东方桦是不会选择他们的。

    七夕是他们中最好的导火索,这一点毋庸置疑,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她在萧战的剑下毫无任何损伤的全身而退,让东方桦喘了一口气,对柳云霆倒是多了一分的相信。

    再看如今萧战犹豫不决的模样,东方桦这会觉得自己的布局算的上成功,至少这会已经有两个男人为之心动。

    萧战那种不知所措的表情,让这会的东方桦很满意,比起满口就答应的爽快,这才是遇事犹豫该有的表情。

    萧战是大周的将军,他一身功绩全因用性命护着大周才得来,所有的一切,皆是如此,让他反了大周,他不好好想想,自己倒要疑心。

    作为一个将军,那么迫切的就同意,那才是不对。

    “总要给他点时间,也要给他点契机的,等着吧,一旦太后处开口迎回长公主,再让长公主做出点什么事情来,他忍不了的。”

    柳云霆知道萧战不会肯的,可他不会肯,柳云霆有法子逼着他肯,自己既然打定了主意,那必然要想着法子的达成。

    人么……

    从来都是被逼的,若不逼着,怎么成功!

    “拭目以待!”看着柳云霆脸上所展现的那份自信,东方桦倒是十分期待,期待着他如何给自己呈上一份大礼。

    也只有他呈上了,自己才能够放心与之合作!

    失了一个陈国了,若再失去羌王这个靠山,那她再也不可能成功,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

    “拭目以待!”

    柳云霆跨上了身边的骏马,重复着东方桦的话,在这之后,扬长而去……

    湘王的聘礼如今是叫这满京城上下的老百姓们都开了眼,八月十六的婚期传出,京城里的首饰品,成衣铺,乃至于家具各样衣食住行的掌柜在这会叩响着崔府的大门,想着把店里最好的东西给府上将要出嫁的崔小姐好好瞧瞧。

    毕竟,崔小姐要出嫁,这么多的聘礼,总是要嫁妆的,嫁妆丰厚,那或多或少的都要买一些,崔家家大家业不说,可说不准就缺了什么,刚好他们处有呢。

    能在这京城里做生意的,这手里总归有几件轻易不示人,却十分像样的东西。

    也就在这些掌柜们拿着自己手中的担子上门自荐的时候,太后处亲赐下了两匣珍珠与两匣金叶子。

    匣子里的珍珠因硕大饱满、圆润晶莹,并且能散发出五彩光泽,是上好的东珠,仅供皇室之人所用,旁人见一眼都难得。

    东珠难采,每得一珠,实非易事,往往易数河不得一蚌,聚蚌盈舟不得一珠,这制作出来的首饰光彩熠熠,尽显高贵奢华,比起那两匣的金叶子,太后今儿个这手笔,算的上格外的阔绰。

    “小女儿家哪里能受太后这样的礼,愧不敢当!”

    如意亲自来赠的贺礼,崔儒生领着七夕叩谢太后恩典的同时,实在对这样的礼不敢伸手去接。

    老话说的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太后自昌平公主一事之后,太后事实上可是恨毒了崔氏一族的,崔氏一族可没少给远在寺中修行的昌平使绊子。

    哪怕是在真凶出现之后,新仇旧恨,该报的一直在报,事实上,七夕受此伤害,始作俑者还是太后与她的好女儿。

    若非她们之故,十公主又怎么会加以报复,把七夕当成一个棋子与一个跳板!

    这会这些个东西,看着是赏赐,实则是什么,傻子也能够看得透!

    “都是太后的一番心意,也没什么受得受不得,看七夕小姐如今能得好归宿,太后也为七夕小姐高兴,都是做母亲的,自然也是能够感同身受的!”

    如意处命人将这两匣子放在了伺候的人手里,而后说出了这样一番语带双关的话,同样都是母亲这么一句,说的还真的是十分的巧妙。

    “是呀……都是做母亲的,太后自然会了解身为母亲的感受,看着女儿从前吃了那么多的苦,现如今好容易苦尽甘来,该遭报应的都遭了报应,太后也会真心实意的为七夕高兴的,就好像我的母亲一样!”

    如意处,才不过刚开了个头,七夕这会意会着如意话中意思的一笑,而后四两拨千斤的将这话又还了回去。

    如意被七夕的话这么一噎,瞬间就像是叫七夕打了两记巴掌似得,脸上倒是火辣辣的疼。

    这话让她这么一说,意思可就变了,听着是夸人,实则却是在骂人!

    苦尽甘来这四个字,与这后头该遭报应的这么一词,算是巧妙的把这她原本要说的话,要带的词全都带了出来,根本不给自己说话的机会了。

    “七夕小姐聪慧……”

    “七夕不聪慧,姑姑高看了,若聪慧,又怎么会叫人害的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入困境之中,无法自救呢,败了名声,瞎了眼,说到底是人为,可这人为也有因有果,因果轮回,还不知是谁欠了谁的!”

    如意端看着眼前站在崔儒生身旁的七夕,原是想与七夕把要说的话摊开了明说,如今大军都回来了,太后有那意思,想来该懂得人都应该懂才是。

    可惜,这该懂的人懂是懂了,却没想着应下她这话,且用了因果轮回这么几个字,变相的告知着眼前的如意,自己所受的苦,与太后也好,与昌平公主也好,全都脱不了干系。

    想把人迎回来,绝不可能!

    如意的笑容已经凝固在了脸上,看着七夕的神色里亦是多了三分的怨毒!

    她都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东西也已经送上,识相的也该知道怎么进退,这么不识趣的,如意当真第一次见。

    天家威严也敢如此侵犯,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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