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等了九日的时间,卫国公府内派出的家丁前往卫国公夫人故里一来一回的路程,带回来卫国公夫人的消息。

    而那一日,卫国公请来的长辈也已经到场,卫国公则亲自上将军府的门接来了七夕,想当着一众人的面滴血认亲。

    难得清凉的夏日清早,空气中尚且带着一丝丝隐隐约约的花香,卫国公到时,七夕刚好换了一身简单的浅紫色轻纱花枝刺绣对襟齐胸襦裙,清丽婉约,天然去雕饰的模样。

    这九日的时间,她不曾有过好睡的时候,夜里翻来覆去,总在想着自己的身世是否是真,想去认真却又不敢去认真。

    虽然有萧战的保证,可她总是害怕,害怕期望太高,失望太大……

    今日卫国公亲自上门,她手心不自主的冒起了汗,好在今日萧战休沐,在卫国公上门之时,萧战已经来到了七夕的身边,牵着七夕的手与七夕一并跟着卫国公上了他的马车。

    七夕的手心在马车前往卫国公府的路上而不住的拽紧,拽的生疼生疼……

    萧战将七夕紧紧的揽在怀中,只以这种方式宽慰着她,让她用不着担心!

    好容易,马车在国公府门前停下,国公府内已然有一群人早已经围在门口,显得格外的热闹……

    卫国公先行下了马车,脚不过刚踏下木台阶,唤着管事怎么不把各家长辈请进门时,有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已然在这一刻响起,那个声音唤着卫国公的称谓不是旁的,是一声“父亲……”

    高升的日头下,一身麻布衣衫显得十分瘦弱的一个姑娘站在卫国公的面前,姑娘眉目清秀,只是脸上还带着一些旧日伤痕,看起来格外憔悴可怜。

    姑娘的手里托着一颗小小的红玛瑙珠子,看似普通的一粒玛瑙珠子,可这里头却雕刻了玥婷两字,这两个字是他当初亲自雕的,一共就这一粒,一直挂在玥婷的脖子里……

    “父亲,我是玥婷啊……我是玥婷……”

    自称玥婷的姑娘跪在卫国公的面前,哭的声泪俱下,只道她不久前才从扬州赶到京城,她被人卖到了烟花巷中,一直被当作瘦马在教导,上个月好容易跑了出来……

    或许是怕卫国公不信,玥婷顾不得大庭广众,撩起自己麻布衣衫的袖子,将手肘之上的那个红色花形胎记展示在卫国公的面前。

    “父亲,我是玥婷……我真的是玥婷……”

    玥婷哭的越发声嘶力竭,卫国公从最初的莫名,到之后的狐疑,再到最后的震惊,手捧着那颗写有玥婷名字的玛瑙,再到看着那个花朵性的印记,在七夕和玥婷之间不住犹疑……

    “这……不是说是萧将军府上的那位将要成为将军夫人的典妾才是真的么,还要来滴血验亲的,怎么……”

    “地上那个才是吧,信物都拿出来了……”

    被请来的长辈们到了这会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一场突如其卡的变故,一时之间很是莫名的不知他们到底该怎么做。

    不说是这些长辈,连同人群里站着的顾棠也在这一刻紧皱起了眉头,那个自称玥婷的女子与七夕若站在一处,七夕的容貌明显比那顾棠肖想雅舒伯母五分,可那信物……

    “要不,我们回去吧,或许只是弄错了吧,那姑娘有信物,可我什么都没有!”

    “父亲,你忘了么,我小时候极其嗜甜,母亲不让我吃,你总会在上朝回来之后,在袖中偷偷藏两颗糖悄悄的给了我……”

    “我有一回嘴里包着糖睡着了,叫母亲罚了,连您也挨了母亲的训……”

    七夕看着此刻这一场认亲所出现的变故,在这一刻,转到了萧战的怀中,极不自信的想要回去了。

    虽说心中存了期盼,可好在,期盼只有那么一点点,心上是有那么一点闷着不舒服,还好,她还能承受。

    彼时,跪在卫国公身旁的玥婷已然细数着幼时过往,一遍又一遍说着的尽数都是卫国公与她之间幼时的事,有些事外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就好比偷偷吃糖的事!

    “玥婷……”到了当下,卫国公迟疑的心尽数的偏向了玥婷身上,拉起了她的手,如同那一日见到七夕那般……

    “走吧……”深吸了一口气的七夕,脸色微微发白,却在这一刻向萧战微微一笑,眼底里充满着无限的温柔可看着却又那样让人心疼。

    “七夕姑娘……”比起卫国公府无以言说的激动,顾棠却唤住了七夕,尚未验亲,他想将七夕叫住,验亲之后再走……

    “我想……我已经不需要再进去了吧,有人比我更加适合去到那里头!”

    七夕的手在这一刻是冰冷的,旁人不知道,可紧牵着七夕双手的萧战却清楚的感受到那种可以用无力来形容的失落。

    七夕很是冷静的向顾棠微微拜服了一下之后,连卫国公府的马车都未在坐上去,一路穿过探究的人群,离开了卫国公府的门前……

    走了两步,萧战一个打横便已经将她紧紧的抱在了自己的怀中,七夕双手环住了萧战的脖颈,在这一刻,泪水抑制不住的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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