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某人见呕心沥血想出来旳分化之策被人弃之如敝屐表面上没有什么反应内心实则怒火冲天同时嘴上故作疑惑的问了一句。
    “不合规矩不知道左副处长何出此言想对付异己份子必先破坏其组织等到第二地下党的声势超过地下党消灭对方易如反掌。”
    旁边的徐恩增看过所谓的党章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就是有点眼红痛恨自己怎么没有想出这条妙计白白让姓顾的立了大功。
    左重看看这两个蠢货又看看周围的特务和地下党立刻将他们叫到门外严肃的说道:“你们是不是忘记民国十六年发生的大事了。”
    民国十六年?
    徐恩增和顾某人点了点头这事对于双方来说都是刻骨铭心的回忆可以说是民国政治走向的风水岭他们都身在局中岂能不知。
    因为剿灭地下党的分歧宁汉沪三地分立还有地方实力派人物趁机兴风作浪最后经过多方利益交换实力最强劲的宁汉合流。
    金陵方面要付出的代价就是委员长下野一是清除地下党这件事搞得天怒人怨国内以及国外舆论哗然必须要找个人出来负责
    果党内老同志的不满和不服是第二个核心原因领袖当时被认为只是单纯的军事人物而非是政治人物便被推出去当了牺牲品。
    可此事跟成立第二地下党有什么关系难不成这也能牵扯到国府的高层争斗这理由未免太过牵强了现在又不是两党合作时期。
    见两人还是一副没搞懂的样子左重气冲冲说道:“你们懂不懂政治的规则党派和政治势力最忌讳的是什么那就是失去正统性。
    你这搞第二地下党那地下党是不是也可以搞个第二果党晋省和桂省那边会不会照葫芦画瓢, 到时候万万民众到底该听谁的话。
    况且宁汉之事如同委员长心头的一根刺, 旁人躲还来不及, 你为何要主动撩拨是嫌领袖的刀不利乎还是觉得自己的脑袋太沉。
    古话说唯器与名不可假人, 顾先生你这是什么行为, 说好听点叫分裂国家, 说难点叫意图不轨妄图谋反, 乃是标准的取死之道。”
    徐恩增顿时大汗淋漓。
    他似乎看到了近在咫尺的腥风血雨姓顾的作为特工总部的人, 弄出了天大的祸事这个责任谁来负很显然就是自己这个处长啊。
    当即顾不得什么狗屁风度了, 他一把薅住对方的衣领:“你这个王巴蛋, 老子差点就被你蒙骗过去, 幸亏左副处长识破了你的阴谋。
    我要向金陵汇报的行为, 你就在沪上站哪也不准去禁止与外界联络, 等候上面的发落若是敢逃跑就别怪徐某人不讲情面了。”
    徐恩增是又惊又怕, 这次纯属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明晚的饭就算了吧不及时的拨乱反正, 他们三个都得去监狱里汇合。
    再看顾某人此时已经吓得两腿发抖, 脸色惨白纵然做了多年的情报工作见惯了生死可祸事轮到自家的头上那个人不怕。
    要真是不惧生死的硬汉此人当初也不会直接向果党投降精致利己主义者的原则就是没原则, 面对死亡的威胁这个叛徒慌了。
    他弯着腰拱手声泪俱下的求助道:“请左副处长一定要救顾某一命我是真不知道这件事会这么严重, 具体主意是我一好友所出。
    对方说西南战役就要结束隐藏在民间的异己份子何止千万这种情况下堵不如疏将他们吸纳到第二地下党中方便进行管制。
    都怪我没有看出这家伙的狼子野心错把此等祸国殃民的恶计当成了治国安邦的良策这点我是有责任的甘愿接受一切惩罚。”
    呵呵。
    先不说第二地下党是不是所谓朋友的提议人家敢写出党章这样的东西说明是信任顾某人的可他为了活命转眼就将别人卖了。
    呸。
    十足的小人行径。
    左重心中不耻叹了一口气说道:“顾先生我不得不说你是一点政治敏感性都没有这不是寻常的案件, 肯定是要一查到底的。
    不管是谁的主意谁写了这份东西你这个领头之人是逃不了的让我猜一猜, 第二地下党建立之后, 预定的领导人应该是你吧。
    单单这一条委员长就不会轻易放过你你现在要做的是联络金陵的顾旧用最快的速度疏通关系或许能逃过一劫否则”
    他的话虽然没有说完意思却很明白这关过不去就是个死至于所谓的功劳在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的。
    左重说这些不是在救这个可恶的叛徒是在把自己摘出来特派员职责就包括监督如果姓顾的事发他的连带责任是逃不了的。
    三人谈完表情各异的回到了会议室又把地下党被捕人员送回了监狱而后顾某人给金陵打了几个电话接着自觉走进羁押室。
    徐恩增或许是被吓坏了搬了把椅子坐在外面亲自负责看押对方生怕出现什么意外要是再出事他干脆直接上吊自杀得了。
    以往一处顶多出几个内鬼这下好了特么的反贼都出来了这让老徐欲哭无泪哀叹自己的命怎么这么苦就没个省心的手下。
    左重懒得管特工总部的屁事回到极司菲尔路75号后立刻向金陵发了电报下面的事就轮不到他来做主了估计得光头最终决定。
    事实就是如此当晚侍从室的紧急电报就到了沪上站会有一队宪兵前来将姓顾的带走至于去什么地方那就要看处理的结果。
    走运的话对方会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了此残生不走运会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被枪毙总之这个大叛徒的政治生涯结束了。
    纵观此人的一生从烟草公司里压迫工人的工头到凶很好斗的漕帮头目再到留学德国加入地下党成为特科元老和主要负责人。
    这一段堪称顾某人的人生高光时刻若是能一直走下去说不定能搏个青史留名百年后接受后代子孙的尊崇赢得身前身后名。
    只是世事就是这么无常当年他送领导人去江城没有按照命令回沪而是跑到剧院表演魔术正好被叛徒识破导致身陷囹圄。
    这个时候顾某人还有自我挽救的机会像无数同志一样选择为信仰献身纵然会失去宝贵的生命但是依然无愧地下党员的称号。
    可他是怎么做的呢没有任何犹豫就出卖了组织以及那些朝夕相处的同伴给党带来了巨大的损失并造成了无比恶劣的影响。
    当左重站在伊丽莎白医院对面的监视点时还是忍不住为顾某人的事唏嘘不已同时提醒自己要以此为戒不能一失足成千古恨。
    万一不幸落到了敌人手里自尽是最好的方式这两年刑讯了这么多人他很清楚有时候活着不是件好事死亡反而是一种解脱。
    “副处长铜锁的擦鞋摊在正门沈东新的水果摊在后门这两天一切正常他们没发现可疑人员在附近出没要不要再加派人手。”
    这时邬春阳拿着监视记录汇报认真道他们在医院周围监视了好几天除了一些来路不明的黑帮份子没有值得特别留意的对象。
    出现这种情况要么是没有问题要么是问题没暴露毕竟这是租界不是金陵很多行政手段用不上无法彻底搜查周边建筑。
    除非派出更多的特务建立完成完善的监视网把进出和路过医院的人都纳入到监视范围不然仅凭靠目前的布置很难有所发现。
    左重扶着窗台闻言轻轻摇了摇头:“不必了等地下党份子行动我会给提前给你们消息记得不要抓捕放对方进医院去侦查。”
    提前给消息?
    邬春阳以及一旁的归有光都愣住了难道副处长已经在地下党内部埋下了眼线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他们之前没有听说过。
    左重瞄了两人一眼:“行了不要在这胡思乱想了没你们想的那么复杂我所说的地下党不完全是地下党也是一处策反的眼线。
    当然了这些你们自己知道就够了不要对下面的人说就按正常的案件流程走该跟踪的跟踪该调查的调查不要露出破绽。”
    这话一说邬春阳和归有光恍然大悟副处长又要坑人了可怜徐恩增幸辛苦苦忙活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发展的内线就要没了。
    “副处长您放心吧我会做好安排不会给一处找茬的机会。”邬春阳保证道这种既没危险又有功劳的案子来多少他都不嫌多。
    左重微微一笑:“不用了这个案子是一处和二处联手破获案卷里要写清楚有问题徐恩增会负责解决你们安心等待消息就好。”
    “什么?”
    邬春阳和归有光目瞪口呆这特娘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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