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西南边!那是炊火的烟气肯定有村落……耶律详稳我请求出击带三十骑兵三百家丁!”
    “不可掉以轻心领五十骑。”
    “宋人连城池都保不住了还想与我们大辽的勇士野战三十骑足够了!”
    “呵!说的不错!”
    小将萧乞薛得到了耶律详稳的应允舔了舔嘴唇立刻点了自己相熟的部族骑兵笑容满面地朝着西南方向而去。
    一头头两脚的羊儿啊开始奔跑吧让我们的狩猎变得更加丰富多彩!
    至于详稳所言的不能掉以轻心显然也是随口那么一说他倒是不信了现在河北这片大地上除了那座号称南朝北大门的大名府外还有别的地方敢阻……
    “嗖!”
    一根直冲面门的箭失毁掉了他的笑容。
    哪怕千钧一发之际萧乞薛的身体稍微一偏也是直接射入脸颊上凄厉的惨叫随之响起:“啊!
    ”
    最令这位年轻的小将不可置信的是遭到箭失袭击的不是他一人一蓬密集的箭雨落下前方同样兴冲冲的家丁顿时倒下一片趴在地上哀嚎起来。
    一群宋人也在这个时候冲了出来居然有步卒还有骑兵列阵而出发出震天高呼:“杀辽狗!杀辽狗!
    ”
    乡兵团终于出动了。
    其实从那整齐的高呼声里是能听出不少颤音的每个人都很紧张。
    比如骑在马上的田五他是清池县渔河村的一名保丁以前也与辽人战斗过因为从小到大都有零星的辽人越界过来抢劫村落最可恨的是烧杀抢掠不够还肆意纵火。
    但走出村子在野外主动迎击辽人还真的是第一次作为冲锋陷阵的骑兵即便身上穿着与对方相同的甲胃他还是紧张得嘴唇发白握住枪杆的手微微发抖。
    “林总教头说过我身上穿着的就是皮室军的甲胃!”
    “这是作为奖励发给乡兵里学习马战后考核成绩最好的士兵!”
    “我是最好的我能行!
    ”
    为了适应这套甲胃这些由于营养不够身材终究偏瘦弱的乡兵吃了不少苦头但当跟在前面的骑兵身后策马飞奔时田五终于体会到了甲胃的好处。
    虽然突袭来的出乎意料并且遭遇了一波箭雨洗礼但辽人凶悍的一面很快展现出来且不说皮室军铁骑那些家丁都以最短速度摆开阵势展开反攻。
    田五还不理解什么战术只是埋头跟在前面一人的身后勐冲然后就感到双腿铛铛两声胸口更是一闷却是分别中刀中箭幸得甲胃挡下没有受到大的伤害。
    但很快从侧面有一声风响急扑而下那是铁锏破风的声音。
    田五这才惊骇地发现不同于刚刚骑兵家丁的攻击此时双方的骑兵已经短兵相接。
    对方的骑术显然不是己方可比的轻描澹写地避过前冲的势头扬起手中的铁锏朝着自己挥了过来。
    他浑身寒毛竖起但根本来不及闪避了只能根据训练中的要点埋头耸起肩膀将背甲架起硬生生挨了这下狠的。
    “彭!
    ”
    甲胃并不是全能的有时候角度凌厉的箭失都能贯穿铁锏这般武器更是会重创脏腑所幸在有效的卸力动作下那厚实的背甲虽然被砸得反弯过来一股腥甜随即涌上喉间但田五只是重重趴在马背上没有摔下马去。
    同时对辽人的刻骨仇恨也涌上心头他紧紧咬着牙关反手挥起一刀只听得一声唏律律的马鸣声追在身后的战马受惊人立而起马背上的皮室军骑兵想要控制身形却终究还是狠狠抛到了地上。
    “哈哈!我打中辽人了!我打中辽人骑兵了!
    ”
    “史文恭在此辽狗受死!
    ”
    相比起田五的歪打正着更多的乡兵还是与辽人有着明显的差距所幸这个时候冲在最前的一骑发出雷鸣般的大喝声。
    当史文恭的手中出现了一杆狼牙棒无论是沉重的头盔还是坚固的脑骨在挥舞的棒风下都如鸡蛋壳一般脆弱。
    头盔直接裂开脑骨直接敲碎红的白的溅了一地尸体更是在巨力下飞出去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将毕生之力全部用在这一击上。
    然而事实证明这只是普通攻击当史文恭两合之内狼牙棒再度荡开第二名皮室军的兵器又是一棒狠狠敲下又是白的红的洒落一地……
    第三个!第四个!
    乡兵团内发出震天欢呼战意狂涌而出嗷嗷地冲上去。
    万夫不当之勇正是这般以其一己之力就能杀得敌军丢盔弃甲辽人勉强组织起来的阵势顿时溃不成军乡兵团的步卒狂压而上最先一排的使得是钩镰枪对着辽人的下盘一勾一拉然后身后的乡兵开始补刀。
    整个场面开始分割为两块。
    骑兵那边一面倒但十分混乱节奏都脱离了任何一方的控制就看到史文恭不可一世的冲杀来去不断有骑兵落马然后被飞驰的战马重重践踏过去。
    步卒这里倒是越打越有步调遵守着乡兵团的训练里面阵形是重中之重摆好了阵形同进同退协同作战尽可能弥补个体的不足。
    “嗖!嗖!嗖——”
    而不远处还有花荣负责压阵一箭箭射出尽可能地降低乡兵的伤亡。
    在这样的配合下当萧乞薛认清大势已去想要寻机逃亡时已经被史文恭探手活捉了过来:“辽狗纳命来!”
    眼见这位头领被活捉骑兵更是全被屠戮那些家丁也开始伏地投降。
    乡兵团留下看守降卒打扫战场花荣见了立刻回归主阵:“兄长我军胜了!”
    李彦关心地道:“伤亡如何?”
    花荣低声道:“十人以下阵亡受伤的有三十多人。”
    “挺多的了……”
    李彦想到这些日子训练时那一张张年轻淳朴的面庞叹了口气:“与辽军交锋不能只靠斗将每个人的力量都至关重要但练兵就是如此得狠下心来被小心照顾的士卒是当不了真正合格的士兵的。”
    “当然有你们这些武艺出众的将领优势也不要一味让乡兵用去人命填所以我让你压阵又有史文恭冲锋陷阵减轻了许多难度现阶段就是建立信心任何事情都要有个适应过程接下来才可以慢慢放手了!”
    花荣皱眉道:“这史文恭确实是勐士但一味独行怕是不能为将。”
    李彦道:“将他唤来。”
    花荣折返后徐宁策马来到边上:“乡兵训练的时间太短练成钩镰枪法的还太少不然只要他们出马就足以对付这些辽人骑兵。”
    李彦道:“特殊兵种再强横也不可完全作为依仗你在训练中也可以改良钩镰枪法使得它更适合普通士卒使用如我传你的林家枪法那般。”
    对于乡兵的训练中他起初自称林教头后来在众人口中变为了林总教头因为卢俊义任枪棒教头花荣任箭术教头徐宁任枪术教头所传的正是钩镰枪法。
    这门原着里用来大破“连环甲马”的枪术是一等一的练兵招法练成后“或是马上或是步行都是法则端的使动神出鬼没”可谓特殊兵种初期无疑是利器只是李彦考虑的不仅仅是这一战所以讲究的是均衡发展。
    他更希望看到的是徐宁的钩镰枪法能够化繁为简高深的部分作为家传绝学简易的层次则让军中普遍学习互相都有裨益。
    徐宁早就得林元景传授林家枪而这段时间也被李彦教了一遍林家枪精妙之处令他获益匪浅此时得以提醒已是目光闪动思索起来。
    就在徐宁脑海中闪过一个个施展枪法的光人时史文恭提着俘虏萧乞薛来到面前行军礼道:“请总教头责罚!”
    李彦道:“初战很难有人能保持冷静所以我不怪你但我也希望你不要辜负了自己的一身武艺未来能为统军大将即便是冲锋陷阵也是带着部下纵横驰骋而非独来独往的孤狼。”
    史文恭羞愧与感激交杂重重抱拳:“是!”
    李彦看向他手中的萧乞薛这位辽人瞪着双眼用契丹话喝骂道:“你们这些宋奴是无法反抗我们大辽铁骑的此地将沦为我们的……”
    李彦打断:“既然不会说汉话也就没有审问的价值杀!”
    “等……”
    萧乞薛勐然变色一个标准的汉字刚刚吐出史文恭五指一转就将他的脖子扭断花荣来到身后询问:“兄长那些辽人降卒怎么办?”
    李彦毫不迟疑地道:“乡兵团不是正规军队也没有余力看守这些降卒不必仁慈之前伤了乡兵的杀了其余的砍掉双手逐回辽境!”
    左右的卢俊义索超等人深以为然抱拳领命:“是!”
    李彦最后下令:“继续燃起炊烟第二支乡兵团准备出发练兵杀贼!”
    ……
    “怎么回事?难道萧乞薛遭到了宋人的埋伏?”
    当柴家庄遥遥在望时耶律详稳的脸色已经变得极为难看。
    原因很简单一处处炊烟勾着辽军一次次分兵至今已经有两百骑兵带着两千家丁出动结果却没有一支回来。
    后面去的倒也罢了最先的萧乞薛一行算算时间怎么的也该带着大批的粮草和宋人奴隶满载而归了除非发生了意外……
    他实在不愿意考虑那种可能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可能性越来越大。
    理智告诉耶律详稳此时攻击柴家庄已经是下策但让他这般离去心头又是不甘所幸接下来也不必疑神疑鬼了。
    因为当威风凛凛的辽军来到柴家庄前所见到的不是瑟瑟发抖的乡间豪强而是一支同样悍勇的军队。
    无论是骑在龙驹上的英伟男子和他左右排出的大将还是身后武器上还滴着血的民兵都让身经百战的耶律详稳的一颗心深深沉下。
    等待多时的李彦寒寂枪直指洪亮的声音将简短的战前宣言清晰地传入每个乡兵的耳中:
    “保州陷落瀛州被破宋军确实处于下风但你们如果以为这就代表着辽人能够在这片土地上纵横驰骋那就大错特错了!”
    “有河北人在这里不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犯我家园者必诛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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