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冥玄德,冥冥其雷”

    语罢九天之上雷声大作,一道青冥紫雷猛地从天空劈下,劈在了那群追过来的术师身上,一时惨叫声不绝。

    “道炁常存,攮攮其土”

    一时地震山摇,夜色中隐隐看见一只由岩石组成的巨手从土里伸出,一把攥住那几十人

    吟唱还在继续:“洞中玄虚,晃朗太元”

    几人从那巨手中逃脱,但又被蛊虫追上。那些蛊虫仿佛有着飞天遁地之能,不惧神雷冰火,一哄而上,将他们围住

    云亦可看着此情此景,不由得砸砸舌,好奇向拓拔小蛮问道:

    “他谁啊?”

    “他叫奇岚”拓拔小蛮眉毛高高扬起,自豪道:“是我南诏的巫童。”

    云亦可对南诏不大了解,但这里除了拓拔小蛮之外,还有个身为临渊情报头子的孟小小。想着,云亦可看向了孟小小。

    孟小小也大方告知:“南诏以巫蛊之术闻名,而蛊术谁都可以学习,但巫术却只掌握在大巫和巫童二人手里。

    而巫童是大巫自知时日无多,才会通过一种特定的巫术来寻找的继承者。”

    云亦可听完对拓拔小蛮道:“我记得你好像是个什么蛊女来着。”

    孟小小在一旁传来:“蛊女是南诏未来的继任者,专习蛊术,是由南诏苗氏一脉相承。”

    云亦可:“原来如此。”

    拓拔小蛮看起来不大高兴,自己什么都没说呢,就被一个外人把自己的底都漏的差不多了。

    云亦可又看了一眼奇岚正在摇的铃铛问道:“那这又是什么?”

    “这叫巫神铃。”拓拔小蛮撅着嘴巴道。

    孟小小:“和她身上带的蛊神铃是一对。”

    云亦可表情微妙:“哦,我就说是情侣款嘛!”

    “你能不能不要说么多啊!”

    拓拔小蛮暴躁道,孟小小嘴角微微勾了勾,虽然并不明显,但云亦可已经很满足了。

    “看来治疗效果不错。”云亦可向孟小小传音道。

    孟小小并不搭她的腔,向云亦可传音道:

    “南诏的蛊女和巫童的确是一对,这是历代的传统。不过大巫寿命比较长,巫童一般在好几代才出一个。”

    拓拔小蛮:“你们是不是背着我传音了。”

    云亦可笑容更微妙的,搪塞道:“哪有!”

    就这几人磨嘴皮时,那几个术师已经被收拾的差不多了,就在云亦可稍稍放下心来时候,远远地又冒出来个几十人,往外掏着的法阵,往这边轰来。

    “都是邪教的?”云亦可有些难以相信。

    孟小小道:“邪教山献在没这么大势力,估计多半是一些赏金杀手,冲着赏金来的,你也不想想你们两个,一个第十,一个第十一,算是最好下手的啦!”

    “走。”奇岚回头对着云亦可道。

    云亦可嘴角勾起,她可不是光顾着在这聊天,笑道:“我搞了个大的,阵起!”

    话一说完,一个银白色的大阵凭空浮现,以那几枚玉符为节点,迅速旋转起来,银辉闪耀下,几人消失在了原地。

    再回过神来时,高山冰原已不在,他们在一片绿草茵茵处,离原地不知道传送了多远。

    “厉害呀!”拓拔小蛮不吝夸赞道。

    “自然。”

    云亦可打了个响指,却看向了奇岚,奇岚向云亦可一拱手,没有说话,云亦可有些奇怪道:

    “我这什么运气,怎么好像又是个不爱说话的。”

    拓拔小蛮道:“哪有啊,他最近声音不太好听,所以不喜欢说话罢了。”

    奇岚瞪了拓拔小蛮一眼,拓拔小蛮毫不犹豫回瞪了回去,还扮了个鬼脸,表情十分欠抽。

    云亦可了然:“懂,不就是变声期到了嘛!”

    奇岚毫不犹豫给了拓拔小蛮一个暴栗。

    云亦可笑着看这二人打打闹闹,拓拔小蛮问奇岚道:“你刚刚的威力有点低啊!”

    “这里不是南诏,山献的山神太过强大,而且不回应我。”

    奇岚开口啦,嗓子果然不太好听,带着变声期独有的沙哑。

    “南诏巫术,说起来诡异神奇,但其实就是通过沟通自然,借自然之力施展。”

    孟小小看着云亦可一脸懵逼,给她解惑道。

    云亦可看过和知道的奇怪事情已经不止这么一件了,判断道:“山献的那位冰之女神,应该就是这

    位山神吧!”

    孟小小:“很有可能。”

    一边的拓拔小蛮还在继续问奇岚:“你怎么也出来了?”

    奇岚道:“怕你一个人出门被拐了,就跟出来了。”

    “那你怎么现在才找到我的?”

    奇岚没有回答,总不能说是迷路了吧!他摸摸鼻子敷衍道:

    “半途遇到点事,耽搁了。”

    拓拔小蛮:“可这么久了,巫神铃不会指引你我的位置吗?”

    奇岚望天道:“那件事耽搁的比较久。”

    拓拔小蛮不疑有他:“哦。”

    她有些犹豫地向奇岚问道:“那你知道南诏的事吗?”

    奇岚沉默片刻道:“最近知道了。”

    云亦可看二人这样,引开话题道:“我们还是快些上路吧。”

    临渊凌顶阁

    归海夙一个人走在长长的走廊里,古老朴素的走道里没有任何装饰,却尽显严肃压抑。

    倚天阁借助凌顶阁的声势立派,二者却并不是一体,反而更像互不相干的两套系统,互不从属。

    倚天阁把教派建在凌顶阁出口附近,但只有阁主归海夙一人知道出口在哪,但也必须经过游散野老的同意才能进来。

    归海夙走到最后,前面的道路被黑暗笼罩,唯一亮着的是他眼前这篇木门。

    这是游散野老最近新开的一个房间,摆放着他最近的画作,不过归海夙还没有进来过,也没见过他的那些新作。

    归海夙毫不犹豫地推门而入,印入眼帘的是一幅画满了熊熊火焰的画,应可见一个白衣女子站在火中,相对着的一个小小的蜷缩着的灰衣人影。

    两个人画的都十分抽象,站在这漫天大火中,却也十分显眼。

    归海夙没有多加欣赏猜测画意,接着往里走。

    进入眼帘的,是一幅又一幅被精致镂空雕花乌木沉香框起来的画。

    有客栈五名散客,神色服装各异,在归海夙看来再平凡普通不过了

    有二人各持一刀一剑,在月下对决

    有血色彼岸花海无边,一朵朵鲜红无比的彼岸花释放出那份黑暗特有的冰冷艳丽!一黑衣女子隐隐站于这血色花海之间

    有白衣女子站于树端林海之上,极目远眺

    有人骑马远去,有人高台听戏,有人持剑独修,也有黑雾弥漫,人影若隐若现

    每副画没有挂在墙上,反而是依着顺序放在路中间,让人难以忽视。不过最吸引归海夙注意力的这副:

    一飘然胜仙的青衣女子坐于金龙之上,尊贵非凡

    这是一张难得的近景,归海夙认出了那个青衣女子的身份。不过更让他注意的是龙背上隐隐可见的一个粉衣女子,宽大兜帽被风吹起,露出个模糊的侧脸

    归海夙微微停顿脚步,就接着往里有,越过那张月下持刀男子与黑衣兜帽少年对峙的画,终于来到最后一张画前。

    不同于之前那些已经完成的画,这张画前有个邋遢老头,正在执笔作画。

    老者随便把一头白发扎起,白色的头发和他的衣服灰一道黑一道的染了不少色,看起来极为邋遢狼狈。

    而他画的那张画也和别处不一样。整个画面被浓淡不一的黑墨所占满,唯一的例外是用略淡墨色描边勾勒出来的两个白点。

    隐约可见是一人一驼,没有半点着色,画的也并不精细,却有一种意境铺面而来。并不孤寂,反倒有种飘渺毫气。

    游散野老还在画的边缘时不时的加几笔,同时向归海夙问道:

    “你来干什么?”

    归海夙道:“我想让你帮我找个人。”

    “九绝之一的那个?”

    归海夙道:“刑。”

    游散野老随意道:“你去启轩看看。”

    归海夙皱了皱眉头道:“可否具体。”

    游散野老摇摇头:“我要是能知道这么详细,他们就都会来找我麻烦了。”

    “这些画”

    游散野老认真道:“为这个时代留个痕”

    归海夙走出凌顶阁,回到了倚天阁,外面有一个蓝衣侍卫等在门口,看见他立马行礼道:

    “拜见殿下!”

    “察三,如何?”

    察三回道:“禀殿下,我观察了杏林里的每个人,你让我重点观察的枕夏我并不认为是孟大人,反而另一个女子像。”

    他买了个关子,归海夙直接点破道:“春晓。”

    察三惊讶道:“殿下明察!”

    归海夙道:“说证据。”

    察三不敢废话,探一被派出做任务去了,现在是他表现的好时机:

    “本来我没有怀疑到春晓姑娘身上的,但她的部分行为和情报说的温柔不符,所以我才注意到了她。但也不敢绝对。”

    归海夙道:“那去启轩看看吧!”

    “可是,殿下,启轩”

    “我的决定容你质疑?”

    “属下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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