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鲜血淋漓的断手在地上滚了几圈,落在姜闻音脚下,血液簌簌地流着,在白茫茫的雪地里,浸染出了一块殷红色。

    男人表情狰狞,额间青筋暴起,捂着胳膊在地上滚来滚去,痛苦地大叫。

    黑夜里,男人的惨叫声十分明显,但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人出来查看,唯恐牵连到自己。

    雪又大了,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来,落满姜沉羽的肩头,他单手轻巧地拎着大刀,刀尖上的血迹滴落在雪地上,嘴唇红的像喝过人血一般,冷白美丽的面庞掩映在兜帽檐的阴影下,他笑吟吟地抬脚踩到男人的脸上,将刀尖抵着男人脆弱的脖颈。

    承受着巨大的痛意,在地上嚎叫的男人抱着胳膊,豆大的汗珠簌簌地往下落,却不敢再动了。

    姜沉羽轻撩眼皮,朝姜闻音看了过来,语气凉飕飕,“他那只手有没有碰过你?”

    她的脸上沾满着血迹,脸色苍白,嘴唇像是比脸上鲜红的血迹还要红润,呈现出病娇的模样。

    姜闻音咽了咽口水,美人姐姐又飒又美,她看的几乎挪不开目光,没人会没想到,身娇体弱的美人姐姐,竟然可以这么猛!

    以前她以为,美人姐姐只是脾气古怪,傲娇毒舌了一点,却没想到,她竟然还有病娇的属性!

    看了眼脚下的断手,姜闻音后退两步,老实地摇头回答道:“没有。”

    男人捏自己下巴和脸蛋的手是同一只,已经被美人姐姐砍掉了,她并没被占到什么便宜。

    姜沉羽眉梢轻挑,“你在怕我?”

    姜闻音否认道:“没有,我只是有点恶心。”

    虽然美人姐姐砍人不眨眼,但这是为自己出头,她主要是看到这断手,有些生理不适,感觉浑身瘆得慌,想要吐的感觉。

    很奇怪,她可以平静地指挥寒月杀人,但看到残肢断手之类的东西,还是会扛不住。

    姜沉羽忆起当初在小杏村,她看到那颗血肉模糊的人头,也是这个反应,表情由阴转晴道:“既然你嫌恶心,那他的另一只手就不砍了。”

    她垂眸看向脚下表情痛苦的男人,抬手将刀尖往前送了点,男人脖子瞬间流出殷红的鲜血,他表情惊恐地大喊:“别杀我!”

    姜沉羽笑了一声,表情平静地抬手,男人的呼喊声猛地停下,眼珠子瞪大,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脖子一歪,彻底没了气息。

    她随手将滴血的大刀扔到地上,向姜闻音走来,牵住她冰凉的手,蹙眉问道:“怎么这么凉,你先进屋里去。”

    姜闻音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以及嘴巴被堵住,躺在地上表情惊恐的几人,“姐姐准备怎么处置他们?”

    人是不可能放回去的,否则麻烦还会接连不断,可今夜这么大的动静,周围的百姓都听到了,明日牧侍郎发现手下人失踪,不需要多久,就能查到她们这里。

    姜沉羽思考片刻,牵着她的手,扭头对徐琰道:“去叫林玄悠来一趟。”

    徐琰咽了咽口水,拱手应道:“是。”

    姜公子真是太可怕了,从方才他们进屋,看到那个男人摸小姜姑娘脸蛋时,他周身的气息瞬间将至冰点,身上的气势极为可怕。

    他不由庆幸,幸好自己当初看中的是男扮女装的姜公子,而非是小姜姑娘,否则他现在的坟头草已经有三尺高了。

    看着徐琰离去的背影,姜闻音问:“姐姐是想让林公子帮忙解决此事吗?”

    姜沉羽牵着她的手慢悠悠地进屋,“不错,他父亲是林从义,这点小事可以交给他。”

    姜闻音:“可他为何要帮我们?”

    仅凭陈棠的关系,她们就可以信任林玄悠吗?还有,美人姐姐为何可以如此淡定,把这件事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姜沉羽懒洋洋地坐到软榻上,“不必担忧,他会帮我们的。”

    林玄悠虽然没认出自己来,但有陈棠的信和自己的令牌在,他会将此事遮掩过去的。

    姜闻音叹口气,她越来越看不懂美人姐姐了,总觉得她藏着一个超级大的秘密。算了,只要美人姐姐心中有数,她也懒得干预。

    她帮姜沉羽解下带血的斗篷,拿着手帕,一点一点地把她脸上的血迹擦干净。

    姜沉羽凝神注视着她,像个乖宝宝一样配合。

    血迹不容易擦掉,擦得七七八八了,姜闻音把帕子丢到一边,带上兜帽往外走,“我去打盆热水进来,姐姐待在屋里别出来。”

    姜沉羽静静地坐在榻上,望着她的背影,无所事事地薅了把花瓶里的梅花。

    姜闻音出来时,看到寒月和

    锦娘正拿着绳子将那几人往廊下的柱子上绑,就顺手帮了她们一把,然后再去的厨房打水。

    锦娘跟在她身后进屋,冻得直打哆嗦,抱着胳膊坐到灶前烤火,“小姜姑娘,姜姑娘好凶啊。”

    姜闻音:“是有点。”

    她今天也被镇住了,一开始都不敢相信,这是她身教体软易推倒的美人姐姐。等美人姐姐开口后,她才找到一丝熟悉感。

    锦娘心里发毛道:“我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眼前就是那只断手,我晚上要睡不着了。”

    姜闻音失笑,锦娘到底还是个十岁的小姑娘,胆子再大,看到这种血腥画面也会害怕,她安慰道:“那你晚上抱着枕头去找寒月姐姐。和她睡上几晚。”

    和锦娘说了会儿话,她把热水端进屋,姜沉羽正撑着脑袋,像是在闭目养神。听到她走近,她睁开眼睛,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姜闻音把盆放下,把毛巾拧干,勾着她的下巴,聚精会神地给她擦脸,“姐姐晚上吃饭了吗?厨房里还有鸡汤,没吃的话让寒月给你下碗面。”

    姜沉羽抬眸,望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庞,竟然觉得她脸上的绒毛有些可爱,手痒痒道:“没吃。”

    “那我去让寒月给你下一碗面。”姜闻音说。

    擦完脸后,她拿了一盒面脂过来,用手指挖了一坨点在姜沉羽的脸上,均匀地揉开,一股淡淡的冷梅香气窜入两人的鼻子里。

    姜沉羽默了默,“这是什么?”

    姜闻音:“这是我新做的面脂,好不好闻?”

    姜沉羽:“还成。”

    姜闻音露出笑容,“我给姐姐也留了一盒,待会儿拿给你。”

    姜沉羽:“”

    涂完面脂后,姜闻音把水端出去倒掉,然后顺路去了厨房一趟,在厨房等着寒月做好青菜鸡丝面,装进食盒里提回去,看着姜沉羽吃掉。

    雪落了厚厚的一层,把男人的尸体都掩盖住了,其余几个被绑在柱子下的人也被冻得瑟瑟发抖,脸色青紫。

    徐琰冒着大雪将林玄悠带回来时,已经是后半夜,姜闻音早就抵不住困意,趴在软塌上睡着了。

    姜沉羽没吵醒她,将人抱到床上,带上门出去,刚绕过垂花门,便看到林玄悠裹着鹤氅,大步向自己走来。

    “姜姑娘,究竟是怎么回事,牧侍郎的人为何在此,听你家下人说你们竟还杀了人?”林玄悠表情严肃。

    姜沉羽扫了他一眼,“声音别那么大。”

    林玄悠猛地住嘴,扫视周围一圈后,看到躺在雪地里的尸体,低声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姜沉羽看了一眼寒月,寒月上前,低声细语地将事情来龙去脉讲了一遍,然后道:“听闻牧侍郎自来襄州,已经强抢民女数人。”

    林玄悠厌恶道:“此事我父亲已经阻拦多次,但牧侍郎背后有陛下撑腰,仍不肯收敛。不过姜姑娘请放心,此事我会替你们姐妹摆平。”

    姜沉羽表情平静,抬步向书房里走,漫不经心道:“你与你父亲想忍耐下去,等临近年关,姓牧的查不到税银的下落,自会离开襄州,回长安复命?”

    林玄悠跟在她身后,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我与家父的确是这个打算。”

    姜沉羽嗤笑一声,回头似笑非笑道:“可惜姓牧的不是这么打算的,能查到税银的下落自然是好,查不到不还有你父亲吗?”

    林玄悠脸色一变,“姑娘请直言。”

    姜沉羽推开书房的门进去,坐在窗下,抬眸扫了他一眼,“襄州富饶,牧家早就看上此地,要拿你父亲做替死鬼,抗下丢失税银之责,顺便将襄州刺史的位子收入囊中。”

    林玄悠坐在他对面,大惊失色道:“他们怎敢?”

    姜沉羽反问:“为何不敢,赵贞宠爱牧贵妃,为了给她的儿子铺路,一个小小的襄州又算得上什么?”

    林玄悠:“你是说,陛下他已经默许?”

    姜沉羽起身走到书架前,从一个檀木盒子里拿出封密函出来,递给林玄悠,“作为你帮我的谢礼,这是前几日我的人从姓牧的人手中截获的,你自己看吧。”

    林玄悠接过去,打开迅速浏览一遍,待看到信中字迹以及落款印章时,脸色倏地一下变了。

    他捏紧拳头,把手中信件捏的皱巴巴的,饱含怒气道:“我早已知晓他昏庸无道,但没想到,他竟然不惜让姓牧的灭我林家满门!”

    姜沉羽看了他一眼,“姓牧的准备在半个月后动手,留给你和你父亲的时间不多了。”

    其实没这件事,这封信也会送到林从义手上。林从义与陆家没关系,但林玄悠是他的人,他的人他可以动,别人不行,赵贞和牧氏更不行。

    林玄悠抬眸看向她,冷静地开口道:“姑娘究竟是谁?姜四姑娘貌美柔弱,只是个闺阁女

    子,绝不可能知道这些。”

    姜沉羽摁了摁额头,声音突然变得低沉有磁性,“你还认不出我来吗?”

    林玄悠一愣,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姜沉羽轻撩眼皮,自怀里拿出那枚带有青羽的古朴玉佩,有些不耐烦道:“你怎么比陈棠还蠢?”

    林玄悠噗通一声跪下,震惊道:“公子怎么在此处,还做如此打扮?”

    他只在五年前见过公子一面,那时的公子还是少年模样,若不是亲眼见到,他怎么会相信,如此美丽的女子,竟然是他暗自效忠的公子?

    姜沉羽没回答,只是淡淡道:“姜莹不知道我的身份,不许在她面前露馅。”

    什么意思,也就是说公子一直是以姜家四姑娘的身份示人,连姜七姑娘都不知道真相,一直误以为公子是她姐姐?

    林玄悠行礼道:“是。”

    姜沉羽:“去把外面的人解决了,你父亲那里自己想办法解释,不要透露我的身份。”

    林玄悠恭敬地应了下来,起身向外走。该叫他那个忠君爱国的父亲瞧瞧,他忠于的帝王究竟是怎样的人。

    林玄悠的人带走了那几个冻晕过去的男人,以及地上的尸体,寒月和徐琰处理了院子里的血迹,第二天清晨,姜闻音出来时,院子里干净的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她伸了个懒腰,披散着头发敲开姜沉羽的门,见她衣襟松散,愣了一下问道:“姐姐,外面那些人呢?”

    美人姐姐一向衣着整齐,这还是自己第一次看到,她衣衫不整的模样。可惜冬日衣服厚实,里面还有白色中衣,什么都看不到。

    姜沉羽抬手整理衣襟,斜睨了她一眼道:“已经被林玄悠带走了。”

    姜闻音:“我昨夜怎么一点动静也没听到?”

    姜沉羽:“你睡得跟死猪一样,打雷都叫不醒,怎么可能听得见?”

    姜闻音:“”姐姐大人,别动不动就人身攻击。

    几场雪落下来,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今日终于放晴了,稀薄的阳光自云层里映射出来,寒风比下雪时还凛冽,枯树枝丫上偶尔落下点雪,麻雀在枝头蹦来蹦去觅食。

    姜闻音坐在火炉前,拿出许久没有吹过的笛子,吹了一支曲子,让姜沉羽点评。

    姜沉羽懒洋洋地靠在软榻上,神情慵懒道:“气息虚浮,有几个音吹错了。”

    姜闻音挠挠头,不好意思道:“那几个音我记不住了,姐姐再教我一遍。”

    姜沉羽坐起来,朝她伸手,“拿过来。”

    姜闻音用帕子擦干净笛子,递到她手里,托腮认真听她的吹的这首曲子。目光落在她纤长如玉的手指上,一时间有些羡慕。

    这手真好看,吹笛子时光是视觉上,便已经赏心悦目了,更别说这笛声悠扬而起,柔婉清亮,又带着一丝大气磅礴,是她吹不出来的那种好听。

    一曲吹完,见她听得如痴如醉,显然没有认真听五音,姜沉羽拿着笛子在她头顶敲了一下,不悦道:“回神了。”

    姜闻音捂住脑袋,干笑了一声,“对不起姐姐,你能不能再教我吹一遍?”

    姜沉羽扫了她一眼,让她坐到自己旁边,自她肩后虚揽着她,握着她的手将几个音按出来,然后又靠回软枕上,抬起下巴让她吹一遍。

    姜闻音回忆了一下,拿起笛子将那几段吹了几遍,然后连起来,把整首曲子从头到尾吹完,露出期待的表情,“姐姐,这次我吹的怎么样?”

    曲子连贯完整,尚能入耳,但距离上佳差的远了,可见到她等待赞扬的表情,姜沉羽沉默片刻,违心地点了点头。

    姜闻音笑起来,搂住她的肩膀撒娇道:“姐姐,后日便是你的生辰,你想要什么生辰礼物?”

    姜沉羽愣了一下,然后漠然道:“随意。”

    这是姜家四姑娘的生辰,并非是他的生辰,所以有没有生辰礼物都无所谓。

    姜闻音:“那我就自己发挥了。”

    次日,久违的暖阳终于出现,积雪消融,倒挂在屋檐的冰锥落下来,雪水顺着瓦片滴答滴答地落入水沟,青石板上的积雪已经没了,湿漉漉的,像是刚下过一场大雨,把地面冲刷得十分干净。

    用过早饭,姜闻音便拉着寒月和锦娘出门,去为姜沉羽挑选生辰礼物。

    徐琰驾车,锦娘是主动要去的,寒月则是姜沉羽让她带上的,四人离开的时候,宅子里只剩下姜沉羽一人,她的脸色有些臭臭的。

    姜闻音安慰道:“姐姐别难过,我是去给你挑选生辰礼物的,你要是一起去,就没有惊喜了。”

    姜沉羽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进屋。

    姜闻音叹了一口气,带着寒月几人出门,先直接去铁器店里取了前些日子让寒月定的吃火锅的铜锅,要在药铺里买了八角c香

    果c香茅草c陈皮c干草等可以调味的东西,还买了些果酒,然后去书局买了两套游记。

    美人姐姐喜欢看书,不喜欢漂亮的衣服首饰,又喜欢吃肉吃辣,所以她买了书c明天再做顿火锅,加上她亲手做的鞋子,就算是自己送给她的生辰礼物了。

    买完东西,她便上了马车准备回去。美人姐姐一个人在家里,她们要是不回去,她中午怕是要挨饿。

    马车刚走了没几步,徐琰突然猛地勒住缰绳,拉车的马前蹄抬起,差点把车厢掀翻。姜闻音没有防备,一头撞到了车厢壁上,撞的她额头火辣辣地疼。

    “娘!你别吓我!”外面响起一阵男人的哭声。

    姜闻音捂着脑袋,掀开帘子看了一眼,他们马车前躺着一个昏过去的胖女人,旁边跪着一个贼眉鼠眼的年轻男人,抱着人干嚎。

    徐琰低声道:“小姜姑娘,是他们主动撞上来的,我没有撞到那个妇人。”

    碰瓷嘛她懂,不管什么时代,都有一群喜欢碰瓷讹人的大妈大爷。

    男人在外面大喊道:“你们撞到了我娘,跟我去见官!”

    姜闻音:“那妇人十有是装晕,你假装要从她身上碾过去,看看他们的反应。”

    徐琰反应过来,对男人不耐烦地挥挥手,粗声粗气道:“快点滚开,别挡道!”

    说罢,他扬起马鞭准备继续赶车。

    他本就长了一脸络腮胡,语气又故作凶狠,看起来便是一个凶神恶煞的人。

    地上的妇人眼皮子抖了抖,扶着她的青年也有些犹豫。正在此时,一道柔弱的声音响起,“你是哪家的下人,怎可如此耀武扬威,草菅人命?”

    姜闻音才注意到,对面还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上好的檀木做的车厢,上面镶嵌着宝石,四角挂着金色小铃铛,马车右上角挂着一个小木牌,上面写着苏字。

    华丽的车帘被掀开,露出一个模样漂亮,看起来便柔弱文静的少女,她蹙眉扫了徐琰一眼,“你家主人竟也不管你这心思歹毒的刁奴?阿碧,拿点银子给那位妇人,让人送他们去医馆。”

    车上下来一个侍女,拿了两个银锭放到男人面前,表情怜悯道:“你将你母亲背上,随我来。”

    男人眼睛一亮,将银锭子抓起来,磕了几个响头,感激不尽道:“多谢姑娘!”

    侍女扫了马车一眼,冷哼一声道:“里面是哪家的姑娘,怎地如此心胸歹毒,纵容奴仆当街行凶,却缩头缩尾不敢出来见人?”

    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看着姜闻音的马车,目露鄙夷之色。

    看到那妇人眼皮子动的时候,姜闻音就肯定这是场碰瓷,她撩开帘子,扫了眼那个背着妇人,慢慢退出人群的青年,指着他道:“是我让我家车夫不必理会的,这妇人是故意摔倒在我的马车前。想要讹钱,姑娘误会了。”

    青年欲要离去的背影一僵,只好站在原地。

    少女眉心打结,“你分明是颠倒黑白,我们都看见,是你的马车撞了他们。”

    姜闻音眉梢一挑,“姑娘看见了?”

    少女犹豫片刻,“我的侍女看见了。”

    那个叫阿碧的侍女立即道:“没错,我亲眼所见,你别想推卸责任。”

    姜闻音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寒月,那你就让她们亲眼看看,事情的真相究竟是怎样。”

    寒月应了一声,从马车上下去,走到妇人身边,自衣袖里拔出匕首,用力扎下去

    匕首寒光涔涔,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芒,妇人下意识地睁开眼,看到朝自己刺来的匕首,吓得从青年身上蹦下来,神情仓皇道:“有话好好说,别动刀。”

    寒月扫了她一眼,收回匕首,向马车走去。

    妇人突然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拉着男人的手钻入人群,眨眼间便不见了。

    姜闻音看了一眼那个少女,“这下姑娘看清楚了?”

    少女表情有些尴尬,遥遥行礼赔罪道:“是小女子的错,不知事情真相,便贸然指责姑娘,还请姑娘海涵。”

    姜闻音微微一笑,“没关系,姑娘下次弄明白了再出头也不迟,就是可惜姑娘的银子被骗了。”

    少女摇摇头,“这点银子无碍,其实那妇人是骗我的倒好,起码她的身体无碍。想必他们也有难言之隐,否则也不会出来骗人。”

    姜闻音笑容一僵,这是什么圣母?当然,这里她用的是褒义,并非贬义。

    少女看向她,“小女子是宛州苏刺史之女,来襄州是寻我舅父牧侍郎,不知姑娘是?”

    姜闻音后知后觉地发现,她这是遇上女主了?,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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