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棠因应了云震后,心情难以言喻的复杂。导致她无论做什么,脑子里边都是成亲后他会怎么使坏。

    越想越是心慌慌。为了让自己不要再想这事,只能把心思全花在温家的铺子上,还有父亲的病情上。

    赵太医来了四日,也已经开始尝试药浴和针灸,以及汤药三者一同配合治疗。

    虽说她把赵太医的事情瞒了下来,但终究是没有不透风的墙,不过几日光景,温家兄弟就知道了这事

    传消息的人是他们安插在大房的眼线。那人不知道那赵太医的份量,但也隐约知道是宫里来的太医。

    宫中来的太医,医术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兄弟二人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脸黑得似锅底。

    昨日让人去收账的时候,那些掌柜不缴银子,说是大小姐查得严,他们也是没办法,所以只能把实数账本呈了上去。还说若是二爷三爷急着要银子的话,可以去问大小姐要。

    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些见风使舵的玩意

    “二哥,要不然给些颜色他们瞧瞧”温三叔眯着眼眸,眼露凶狠。

    温二叔摇了摇头,“现在威胁了又能如何”轻哼了一声:“那牧云寨依旧能为他们撑腰,他们何惧我们”

    “那如何是好若是那太医真把温成给治好了,那我们先前做不都白费了不仅连口汤都喝不成了,就是先前喝下的估计都得吐出来,往后别说是喝汤了,可能味都闻不到了。”

    温二叔何尝不明白这些道理。他不免想起知府的话若还想要那万贯家财,就不能让牧云寨和温家联姻。

    的确如此,若是两方联姻了,他们根本就动不了大房了,还得看大房的脸色讨日子。

    先前还想着挑拨二人的关系,更让人在外头把那些牧云寨的人传得可怕至极,让玉棠那丫头迫于压力重新考虑婚事。

    可现今看来,根本不顶用。

    现在太医都寻来了,挑拨还有用吗就算有用,可别等那山贼头子把他们兄弟二人收拾后才有用

    这也就算了,而那些传言也不尽人意。

    也不知是不是玉棠那丫头早料到他们有这么一出,所以早早把各个茶楼酒楼的掌柜收买了。

    茶楼酒楼中都在说那牧云寨是如何被前朝的暴君逼得上了山成了寇,又说成了山贼之后又是如何劫富济贫的,还有帮助景王如何揭竿起义的事情。

    这百姓早年受到前朝剥削,食不果腹,衣不遮寒,苦不堪言。所以自然对一样被迫害的人有几分同情心。

    而当景王当上皇帝之后,百姓的日子越过越好了,对义军更是打心里尊敬的,听到他们是义军中一份子,虽然知道他们是山贼,还是有几分害怕,但心还是偏了。

    旁人就是再怎么说他们如何烧杀掳掠,大部分人反而说他们是道听途说,再让他们再去好好打听打听。

    再费劲心思去败坏,却还是做了无用功。

    想到这,温二叔眼神也露出了几分阴狠:“先前的招数都太温和了,要来就来个狠的。”

    听到来狠的,温三叔脸色一正:“什么狠的”

    温二叔看向他:“不仅让他们成不了婚,还要温成的病也医不了。”

    温三叔忽然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杀了那太医”

    温二叔心一梗,瞪着他骂道:“你个蠢的,太医是朝廷命官,杀了他,我们十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那二哥的意思是”温三叔气弱了几分。

    “传话的人不是说了么,明日玉棠丫头要去普安寺还愿。你通知那些人,让他们明日绑了那丫头,但言明不许碰。绑了之后随便找个山旮旯卖了。”

    目光渐狠:“人没了还怎么成婚而温成在听说爱女被卖了之后,那口气上不来,两腿一蹬也该进棺材了。”

    温三叔思索了这个可能性,但想到了云震,露出了几分怯然,“可那山贼头子并不是好惹的。”

    温二叔冷哼了一声:“所谓富贵险中求,我们已经走了九步了,难不成还要在最后一步退缩了那山贼头子就是再凶狠,只要没有证据证明是我们做的,又能耐我何”

    且说第二日天亮,温玉棠就去了普安寺。所以等云震提着食盒来寻她的时候,却扑了个空。

    婢女道:“小姐天一亮就去普安寺上香了。”

    听闻人已经去了普安寺,云震默了一许,然后才抬眸看向婢女:“普安寺很灵验”

    婢女点头:“普安寺很是灵验,而寺中的无求大师更是得道高僧

    。先前小姐去求神拜佛之时,询问了老爷的病,而大师似乎说这事可能有转机,如今老爷的病情渐好,所以小姐才去还愿的。”

    听到“得道高僧”这几个字时,向来不怎么相信鬼神之说的云震还是微微思索了一许。

    或许他也应该去问问这几年为什么会做的同一个梦,而且和现实差距如此大又是几个意思。

    云震让荣旺备了马,再让管家安排了个知道普安寺在何处的护院带路,三人一同去了普安寺。

    从温府到普安寺,马车的话约莫是一个多时辰,而快马加鞭也用不着一个时辰。

    大概巳时末才到寺庙的山脚下。寺庙在半山腰,云震只好下马与荣旺上山。

    下马的时候看了温家的马车,还有下人。

    荣旺积极的去留了话,说是大小姐从寺庙下来了,就等他们一等,一块回去也有个照应。

    二人上山上到一半的时候,隐约听到有马儿的嘶叫声从一旁的林子中传出。荣旺疑惑的来了句:“怎么还有人把马骑到上边来”

    云震循着声音望去,一片密林,看不到马的影子。

    云震听力向来很好。所以听得出约莫有三匹马,还有一辆马车停在半里外的密林中。

    大概是山贼当久了,所以习惯性的观察所在之处的环境。

    云震看了眼这地方的山势。

    这一块山势陡峭,寻常人怎会把马车架上来

    虽有所疑虑,但还是往上走。

    差不多到寺庙之时,迎面石阶上下来了个身形较为高大,样貌也极为粗犷的男子。那男子看了眼云震和荣旺,但视线又飞快的转开。

    云震目光仅从他身上扫了一眼,随而面色平淡的走过。略过男人后,云震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云震察觉到了同类的气息。

    市井恶霸与山贼的区别在与眼神,前者巴不得让人知道自己是恶霸,眼神嚣张。后者混迹在人群之中,避免被发现,会收敛眼神,避免与人相视。

    待到了寺庙口,云震脚步停了下来,吩咐荣旺:“方才来那人像是盯梢的,你从林子中抄近道到方有马嘶叫声的地方盯着。”

    荣旺也察觉到了可疑之处,也觉得对方很有可能是山贼。应了声后立即转身下了阶梯,趁着没有什么人,立即隐入了一旁的林子中。

    看着荣旺没入林子中,云震转身入了寺庙。

    这个时候寺庙中也没有什么香客。云震询问了个小沙弥,问那无求大师在何处。

    小沙弥说还有几人在等见大师,让他稍等。

    大概一炷香时间后,小沙弥才领着云震往后院走去。

    后院清静,除了和尚外,也只有两三个香客,安静得很。所以脸色慌张,像是四处寻找什么的初夏在院中格外的突出。

    云震脚步一顿,眉头紧蹙。和小沙弥说了句稍等,随即往初夏走去。

    初夏见到了云震,快速跑了过来,几乎快哭了出来:“姑爷,小姐c小姐不知道去哪了”

    云震瞳孔蓦地一缩,随即脸色深深沉沉。怒问:“到底怎么回事”

    初夏焦急的道:“奴婢也不知道,方才在厢房休憩片刻,可不知怎地奴婢就昏睡了过去,等醒来的时候,小姐不见了。”

    听到初夏的话,云震瞬间想到了方才的那个男人,还有山腰上的马车,似乎明白了些什么,脸色更加阴沉。

    语调快速的吩咐初夏:“你不要声张,在山下等候,我半时辰内把人带回来。”

    话一落就猛的转身,疾走如风出了寺庙的后院。下到了方才停放马车地方,不出所料,马车早已经不在了。

    云震快速的在四周看了一圈,在树干上发现了荣旺留下的暗号,暗号指了一个下山的方向。

    云震到了山下,护卫告诉他荣旺留下的方向后,立即翻身上马。同时吩咐护卫,他若是半个时辰内回不来,就立刻回城,带他的手下往他离开的方向而去,途中有荣旺留下的暗号。

    马车没有骑马快,且云震的坐骑比寻常马要跑得快,所以只要方向没错,小半个时辰就能追上去。

    温玉棠是被颠醒的。

    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处马车之中,手脚被绑了,还被塞了一嘴的棉布。

    她被人绑架了

    意识到这点,瞬间白了脸,露出了惊惶之色。

    开始使劲的挣扎被束缚身后的绳子,手腕都磨红了,却是徒劳无功。见挣扎无用,宛如如同瞬间坠入了无底的深渊之中。

    不能慌,不能慌,慌是没用的,得先稳住,想想怎么逃跑

    不断安慰着自己,尽量让自己情绪稳定下来,可还是难以抑制的惊惶惧怕。

    就在她思索着砸碎手腕上的玉镯,用碎玉镯来磨断绳子的可能性

    时,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马车外传进一道粗犷的男人声:“这温家大小姐长得白白嫩嫩的,老子这辈子都没碰过这么貌美的小娘子,反正这小娘子也是要卖掉的,不然哥们几个先快活快活”

    “想啥呢,都说了不能碰的”

    “就是碰了,谁知道”

    三道不同的声音,外边有三个男人。

    听到他们的话,玉棠脸色顿时惨白一片。

    但随即反应过来了那些关键的字眼。

    他们知道她的身份,却不是用她来换赎金,而是要把她卖了

    想到这,温玉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是她那丧心病狂的二叔三叔寻人绑的她

    马车外边安静了一会后,几人似乎达成了一直,有人提议:“这里林子茂密,要不就在这快活”

    话一落,另外两人都露出了邪i淫的笑声。

    接着驾马车的人转身掀开了马车的帘子。可在对上一双甚是镇定的眼眸之时,脸上的一滞,顿时一愣。

    绑人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看见知晓被绑架了,却不哭不闹,还镇定如常的女人。

    不仅镇定,眼神也透露几分寒意。

    “老七咋啦还不快把人扛出来。”

    被喊的人,看了眼马车中的美人,然后愣愣的转头看向其他两人:“这女人有点不对劲。”

    另外两人听到不对劲,也翻身下马凑过来,伸过脑袋望进马车之中。

    三双眼睛直直盯着自己,只有玉棠自个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害怕。背后被绑着的手紧紧撰成了拳头,指甲陷入了手心之中。因用力,手都白得像是没了血色,手背更是连青脉都清晰可见。

    方才就在听到那些话的时候,她忽然想起了云震。不是想起云震的身份,而是想起了他那些唬人的气场。

    哭喊求饶定然不能让自己逃过一劫,不如来赌一把。

    目光中完全没有一丝害怕,直直的望着面前几人,镇定得不似一个普通姑娘该有的。

    她想,她大概掌握了云震唬人的精髓,就是没有十分像,也应当有五分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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