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震知道玉棠会解决薛文景,却不曾想她竟会写信给薛文景。

    荣旺山贼当久了,观察自然是入微。以前怕有叛徒往外通风报信什么的,所以都要对外出的人都观察得极其入微。

    瞅着从海棠院中出来的婢女。见她神色谨慎地捂着兜时,约莫就看出来兜里揣东西了,很大的可能是信件。

    这个时辰这般谨慎外出,怀里还很有可能揣了信,送给谁的就很耐人寻味了。

    荣旺忽然就觉得自家寨主危险了。

    因怕自家寨主成了冤大头,成了那绿头龟,所以便紧跟其后出了府。

    再在府外装作没看见就迎面撞了上去。撞了人后在那婢女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顺手牵羊牵走了信件。还顺道唠嗑了几句才走的。

    一拿到信就飞快地跑了回去,送到了云震的手上。

    云震听到他说这信是从海棠院出来的婢女处截下来的,再看到信封上那“薛文景亲启”的几个字时,脸色瞬间黑了下去。

    可在看完信之后,脸上哪里还有半点的深沉

    微扬的嘴角无不在显露他愉悦的心情。

    荣旺在把信送回去的时候,实则好奇偷瞧了一眼后,才明白寨主为什么转变这么大了。

    这未来夫人为了让薛文景觉得她对他无意,信上内容多为无形夸赞寨主的。

    她道寨主生得样貌好,她看着心喜,他也并未以身份逼迫她。

    再有她本就心喜像寨主这样有魄力,且有安全感的,还让那薛文景莫要自作多情搅毁她的好姻缘。

    话到最后,她说今日之事不想再看到,不要让她对他徒增更多的厌恶。

    最后一句话才是叫人最为绝望的。

    荣旺只觉得肉麻至极。肉麻得抖了抖身子后才把信装回信封中,小心翼翼的去了开过封的痕迹,然后才往后方才的那个方向追去。

    看见在寻在什么东西的温家婢女,便忙拿着那信跑了上去。口中念念有词地说着刚刚撞到的时候从她那掉出来的,一直喊她,她都没听见。

    那婢女很是奇怪怎么掉出去了。可拿了信仔细看了眼,没发现有开过封的痕迹,这才消除了疑心。

    傍晚玉棠端着汤药去父亲的房中,还未进去就听见房中有笑声传出。

    是她父亲的笑声。

    有些疑惑地问了门外的人,才知道云震也在里边。

    心里一跳,生怕云震会与父亲说起今日薛文景堵在门口的事情,所以急急的入了屋子。

    温成见她来了,忙招手:“玉棠你快过来,云震在与我说他当山贼时的趣事。”

    温玉棠暗暗的松了一口气。看来云震并未与父亲说在老宅和府外的发生的事情。

    但这云震竟拿山贼时的事当成光荣事迹了来说,也是怪人一个。

    也不知是不是云震知道她在腹诽她,所以看了过来。

    突然与他对视了一眼。他也不知怎回事,看她的眼神乖得很。

    那眼神似乎噙着淡淡的笑意一样,好似还有一层柔光

    这像是滴出水来的眼神,可却是让温玉棠顿时心慌慌的。

    为什么用这么可怕的眼神盯着她瞧是还在生气吗还是说他想着怎么惩罚她

    心里七上八上的,但还是朝着他喊了一声“云寨主。”

    听到这声云寨主,云震微微扬起了眉头,眼里那几分笑意似乎浅了些,似乎不满意这个称呼。

    明明就对这个男人不了解,可却知道他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温玉棠忙挪开目光。在云震的目光之下,僵直背脊的走入内室,把汤药端到了父亲的床头旁的桌子。

    “爹,先喝药。”

    许是心情好,温成的脸色也多了几分红润。温玉棠瞧着心情也好了许多。

    担心云震口头不紧,把今天的事情说漏了嘴,所以在温成喝药的时候,转身看向云震。发现云震也看了过来,她连忙朝着他微微摇头。

    以口型提醒莫提今日之事。

    云震望向那一开一合的红粉唇瓣,眼神渐深。

    随即勾了勾唇,开口:好处呢

    温玉棠:

    这人怎么这么的得寸进尺脸呢

    心里有气,却还是忍了下来,开口:一会出去说。

    温成只是病又非是瞎与傻,二人这么眉目传情,他自是注意到了。虽然注意到了,但还是选择装瞎子。

    见女儿不抗拒云震,心里也松快了不少。先前他还担心女儿害怕

    云震做过山贼,人又不如那等才子一样满腹经纶,但现在看来他是过于担心了。

    这俩小年轻都在他眼下眉目传情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想到这里,温成舒心的喝完了一碗药。

    玉棠倒水给父亲漱口。

    云震在一旁说:“太医约莫六七日就能到。”

    温成放下杯盏,面色淡淡,并无激动之色。

    “这病我心里也有数,现今我只盼着能看着玉棠成亲就已经满足了。”说着,目光柔和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温玉棠垂下眼眸,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

    云震余光扫了一眼她那紧握的手。收回目光,看向温成:“我先前派人去询问过给温叔看病的太医。他把温叔的病情详细地写在了信中,送到金都,给要来扬州城的赵太医,不久后赵太医从金都出发时也给我写了信,信上说或许尚有转机。”

    忽然听闻父亲的病情有转机,温玉棠神色一紧:“真有转机”

    云震默了一许:“信上是这样说的,但赵太医说过,在他来之前,温叔最好能保持不大喜不大怒的心态。”

    温成许是喉咙发痒,又咳嗽了一阵。缓了缓后,淡淡一笑:“若是能治自是最好,若是不能治,我也不强求。”

    话题到这也有些感伤,云震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先行离开了,留他们父女俩说一会话。

    玉棠在屋中和父亲说了一会话,也出来了。

    许是知云震肯定在外边等着,所以出了院子外,在巷中见到他的时候,倒也不意外。

    走了过去,摆手示意婢女离远些。别的不怕,就怕他一开口又是在圆房上面讨价还价,不仅臊得慌,还丢人。

    下人后退了七八步,温玉棠小步走到他身侧,“边走边说。”

    云震也转了身,与她齐肩而行,步子从所未有的慢,视线余光则落在身侧的女子身上。

    温玉棠轻叹了一口气,“你也说我父亲不能大喜不能大怒,云寨云震你看能不能把今日的事情瞒下来,不要与我父亲说”

    云寨主这称呼显得生疏,他不爱听。但云震哥哥又实在是难以启口,只好折中喊名字。

    听到她唤自己的名字,云震只是皱了一下眉头,但也没纠正。这也比那云寨主的称呼要好许多了,至少不再那么陌生。

    “我明白。”

    温玉棠微微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暗道既然都明白,那在房中的时候还像她讨要好处

    “但我瞒着和替你瞒着,是两码事,好处自是不能少。”

    温玉棠一愣,她只是在心底腹诽,他竟像是能看穿她所想似的

    但随即因他的话,目露戒备之色。他可别想再减少时间了若是这样都能减少的话,那还要个什么一年之期这减来减去估摸着都得提前圆房了

    云震目光自她紧蹙的眉头移开,唇角微勾:“放心,自是不是再减少期限。”

    温玉堂:

    这人难不成还真会读心术不成

    收敛了惊诧,问:“你想要什么好处”

    如果要银子的话,她也不会心疼。反正他也是要入赘的,由她来养着也没有什么。

    “听说你们扬州城女子,女子在成婚前都会给未婚夫婿做鞋做衣裳或做荷包。但我们只余一月就成亲了,你也要管家,鞋和衣服就不必了,就亲手做一个荷包,你看如何”

    云震脚步微停,半转身看向她,眼中似噙着淡淡的笑意。

    许是这眼眸中笑意比先前的明显,让他看着温和了不少。

    样貌不差,还目露笑意,那一双茶眸生生变成了一双勾搭人的桃花眼。

    温玉棠望进他那双桃花眼中,有一瞬间的怔忪,但很快就回过神来。回过神来后暗骂了一声,男人误人,明明是个山贼头子,长得这么好看做什么

    心中骂了后,怕再看傻了,撇开目光:“你是如何知道这么多习俗的”

    招婿入赘时,那上门女婿可在女方家生活一段时日,这就算了。这婚前送贴身之物,他又是在哪听到的

    “来扬州城已有多日,底下的兄弟无聊时,就在扬州城闲逛,便听到了这些风俗。”

    话到最后,又问:“如何”

    只要不是缩减圆房期限,什么都好说,“不过是荷包而已,自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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