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张任的壮怀激烈

    紧急军情,涪县遭到汉正军第二十四师突袭,已然失陷!

    都尉吴懿闻此讯息,深怕引起成都百姓恐慌,故而亲自带兵护送驿卒前往州牧府,一路越过众多护卫,直奔府邸后堂。

    “你们终于来了”

    刘焉的时间不多了,这事他倒是比别人都更加清楚,自己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想跟道友多研究几回道法都不成。加之年老多病,最容易消磨人的心气,所以别看前些年还野心勃勃,现而今也只是一个垂垂老朽而已,否则又怎么可能听得进卢夫人那些劝告?

    人老了,就爱回忆青春了,有时刘焉想一想,竟然都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哭。

    刘焉装了大半辈子的怂,把自己捯饬的像个老好人似的,好不容易,来到益州,斗志昂扬,英姿勃发。杀完反贼杀豪强,杀完豪强杀手下,在益州这地儿也算杀出了一个赫赫威名,人人畏惧。可是他却老了,儿子孙子都见不着,原本带在身边的那一个还死球了。

    想跟道友再研究开发一个新产品,还没有足够的原材料;想把治所搬到绵竹,离着北边近点好图谋汉中,可是汉中被陈冉拿下了;想当几天天子过过瘾,连天子乘舆都造好了,可是汉中那边总是高悬着一把利剑,自己还真没这个胆儿。

    卢夫人劝说刘焉投降的时候,刘焉说再想想,这个“再想想”其实是刘焉对自己青春的缅怀呀!可是陈冉这个瘪犊子下手也忒快了,自己都还没想过瘾呢,他们怎么就打到涪县了?

    所以,刘焉那句“你们终于来了”,其实仅仅是有感而发,可就是这一句话,差点没把吴懿给吓尿喽。

    怎么个意思?

    我们的图谋已经被发现了?

    “刘君郎!”

    假扮驿卒的赵嵩也和吴懿想的差不多,还以为自己这伙人已经暴露了呢,当即拔剑而起,大喝一声,直奔刘焉劈了下来。

    刘焉也快吓尿了。

    怎么个意思?

    你谁呀,竟敢直呼我的名讳?

    你别过来,你就站在那儿,千万别过来!

    所幸,赵嵩及时收住了剑势,剑刃就压在刘焉的脖颈上,冷声问道:“你可还记得苏固,苏太守?”

    嗯!嗯?啊咋滴了?

    刘焉此时嘴唇哆嗦,两股战战,哪儿还能说的出话来?倒是赵嵩强忍悲愤,咬牙切齿地又说道:“今日,我可以不杀你,不是不想为苏府君报仇,而是为了我大汉能够早得平宁,为了益州百姓能够免遭战乱。你这老贼但凡还有点人心,速速献降,迎我大军入城。如若不然,定叫你命丧此剑!”

    声落剑起,赵嵩一剑劈断了刘焉头顶上的冠帽,给他也来了个“削发明志”。披头散发的刘焉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终于尿了,是真真的尿了。

    整个成都都悄悄的紧张忙碌起来,赵嵩c吴班以及与之同来的三十多个汉正军军士亲自看押着刘焉,州

    牧府的护卫被吴懿派人替换下来,然后再以刘焉的名义向身在成都的官员将领们下令,要他们前来州牧府商议军情。再然后,来到州牧府的这些官员将领们,一时半会儿可都回不了家了。

    赵嵩让吴懿挑选可靠的将官,拿着刘焉的命令,首先接管成都的军务,凡是胆敢抗命不尊,或趁机作乱者,一律格杀。然后依据搜狐给出的名单,挑选官员临时负责各种政务,安抚好百姓,尽量保证成都不发生大的骚乱。最后又让刘焉亲自下令,沿着成都c新都c雒县c绵竹,一路向北,直到剑阁,各城迎接传诏天使,不得阻拦汉正军入蜀,并且听候汉正军第四军陈冉军长的调遣。

    刘焉这道命令虽然写的委婉,一个字没提投降的事,可其实它就是个降书顺表,然而看到它的人,甚至是没看到它的人,反应却是各不相同。剑阁守将泠苞就没看到这道命令,得知魏义奇袭涪县,斩高沛,逐杨怀,切断了剑阁与绵竹之间的联系之后,仅仅过了三天,便主动向陈冉开城献降,与之同降的还有葭萌关副将马汉。而新任的绵竹督李严看到这道命令之后,却放了一把火,险些烧掉半个绵竹。

    之前刘焉不是一直想当天子嘛,还逾制私造了上千辆天子乘舆。那个时候他还想把益州治所搬到绵竹,方便掌控汉中,可是汉中没打下来,张鲁还被陈冉抓走了。如此一来,刘焉可是不敢再明目张胆的想要当天子了,还把益州治所搬到了成都,尽量离汉中远远的,但是上千辆的天子乘舆却留在了绵竹,因为看着太糟心。

    如今李严在绵竹烧的就是这些天子

    乘舆,与此同时还打出了相迎汉正军入蜀的旗号,这个问题就可以好好琢磨琢磨了。

    说李严是在最后关头反叛了刘焉?他手里有刘焉的命令,相迎的又是朝廷的兵马,何来反叛一说?但是这事给人的感觉,好像总显得差那么点意思。

    然而再继续琢磨下去,刘焉败局已定,虽然朝廷给了他一个军府右统的职务,但是人到了洛阳之后,会不会被找后账?一旦陛下翻脸不认人,这些天子乘舆就是刘焉谋逆的铁证,杀他全家都不为过。如此说来,李严此举反而是在保护刘焉,帮着他毁灭罪证呢!

    接着再琢磨琢磨,虽然益州没有半个降字,表面上看,就是益州牧刘焉调任军府右统,可实际情况呢?益州这些人是不是都算降官降将?而李严在最后关头,响应了朝廷,显示了忠贞,怎么着也不能跟降字沾边吧?

    所以说,李严是个真正有前途的娃,甭管是谁,都挑不出人家的毛病。还是孔子曰的好哇,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和李严一比,泠苞就是个傻子,别人都暗降,指着鼻子也不能说他们是背主之人,可泠苞这算是明降,痛快倒是挺痛快,可是往后谁还敢用他呢?

    张任接到刘焉的命令,同时得知李严“火烧绵竹”的消息,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却不知道他的心里是叹息多一些,还是轻松多一些。而后,其人命副将刘晙率军返回绵竹,听从绵竹督李严的军令。

    清晨,天刚蒙蒙亮,河边的水汽很大,地

    上湿漉漉的,好像下过一场雨。张任单人独骑,披甲执锐,慢慢踏上了涪水桥。他在涪水南岸扎营之后,始终没有进攻北岸涪县,后来泠苞投降,陈冉率军渡过剑阁,也到达涪县,似乎形势逆转,攻守互换,但是张任也不撤退,就是与汉正军隔着涪水对峙。

    看着河对岸汉正军的军容,张任不能让手下兄弟去白白送死,作为一个益州人,张任也不忍再看益州饱受涂炭,然而自己却又不能背信弃义,学那些临阵脱逃之辈的行径。现在好了,刘益州降了,而自己也可以对所有人都有一个交代了。

    站在涪水桥上,张任横枪,高声喝道:“蜀郡张任在此,何人与我一战?”

    对面值守的汉正军兄弟早就发现了张任,也及时的做了回报,只不过他们还以为这又是哪一城派来投降的信使呢,现在听到张任喝喊,全都懵圈了。

    “额滴个神啊,这娃得是有病了吧?”

    “咦龟孙咧,到这会儿还充能咧,弄他!”

    “莫要小看他哟,张任这个瓜娃子,凶地很!”

    “我看这瘪犊子玩意儿,就是个欠削的货!”

    好吧,看样子汉正军的督教们对兄弟们的倍精话教育,还得再加强加强。

    值守的兄弟们进入了戒备状态,但是并没有人向张任发动攻击,因为没有得到命令。反倒是各级将官,闻此奇闻,陆陆续续的也都赶来事发地。首先是团长李虎,然后是旅长阎柔,接下来还有师长魏义,但是依旧没有人向张任发动攻击。

    这就有点尴尬了。

    张任此来是要为主尽忠的,是要壮怀激烈的,是要慷一个慨,悲一个歌的,对吧?可是现在,对面站着上千号敌军,就是没人出来应战,反而像是看热闹似的,全都看着自己?

    莫名一股羞愤,张任不能忍。

    然而对面架着那么多弓弩,自己要是往前一冲,必死无疑。虽然自己的确是来找死的,但是只想死的堂堂正正,可不想死的窝窝囊囊。

    所以呢?

    所以还是再忍忍吧!

    其实汉正军这边也不全都是看热闹的,李虎就相当气愤地对魏义说:“师长,卑职请战!”

    阎柔也对魏义说:“师长,让我去会一会他!”

    可是魏义心里话说,这么硬的脑袋,我还想去摘一摘呢!

    终于,陈冉在阎圃等人的陪同下也来到了事发地,众人纷纷让开通路,魏义转身便说:“军长,卑职请战!”

    陈冉没接魏义的话茬,径直朝着桥头走去,冯锷想要跟上去护卫,却被阎圃拦了下来。

    张任与陈冉,一个站在桥上,一个立于桥头,同样是黑马银枪,同样是铁甲钢盔,但是陈冉要比张任年轻不少,使得张任一时恍惚,仿佛看见了多年前的自己,然而自己哪有他的好命,年纪轻轻便能统帅万军,挥师纵横。所以,张任还有一丝丝羡慕

    “足下何人?”

    “蜀郡张任!”

    “为何而战?”

    一时之间,张任竟不能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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