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王的心思没有流露出来丝毫,哪怕桃夭觉着他今天看自己的眼神与平常有些不太一样,也没有放在心上。送走了曜皇和二王,她得意的回去对元辰宣布:“这六个月你就老老实实的给我留在院子里养伤,哪儿也不能去!”

    没有强调让他一点公务也不管,是她知道自己再强调也是没有用的。

    以元辰现在的身份,哪怕他不想管,手下十几个部落几十万人都要靠他过活,逼得他也不能不万事不操心的;而且她也不能自私的真要求元辰抛下那些忠心的人不管不顾。

    不过,接下来的日子桃夭故意每天给了元辰两个时辰的空隙,让他从石奔和柱东那儿了解面的状况,并且将他的命令传达出去;元柯和元以升他们遇上解决不了的事,寻上门来的时候,她也会寻个借口避出去,不让他们为难。

    日子很快就过去了一个月,元辰腹部的伤口已经愈合,可以下床自由活动了,只是暂时还不能与人动手。桃夭有些担心他会在府里呆不住,又一头跌进那些如海的公务堆里累死自己,就掐好了时辰,盯他盯得更紧了起来。

    还没折腾两天,她就累得有些缓不过来了,元辰发现了她的异况,忙让府医替她好好检查一下,结果这一检查,府医惊愕地发现她肚子里怀着的是双胎。

    “双胎?你确定?”元辰惊得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那动作大得差点儿没把桃夭的心给跳出来,尖叫道:“你做什么还不快给我躺回去!”

    他是嫌伤口刚愈合,还没躺够,想撕开继续再躺多一个月?

    元辰如同傻了一般,听她话的躺回到了床上,但眼睛没离她半分,好像怕一眨眼她就不见了一般。

    府医抹一把额头上的汗,低头道:“应该没有错。”

    他虽然更擅长治外伤,但不至于连个胎脉也把错的。

    呃,不对,他胎脉不会把错,但一个和两个有可能弄错的。

    府医果断地道:“王爷,您还得请几位医者过来替王妃看看才行。”

    元辰反应过来,扭头冲着也楞了的翠玉翠碧吼道:“还楞着做什么,让柱东去请人,不,通知父皇!”他们族里的双胎非常的罕见,几乎是一百年也难得出一对的,不能让那有问题的医者靠近桃夭,绝对不能大意。

    翠碧应了一声,转身就往屋外冲,甚至急得出门的时候被门槛绊得直接撞到了门板上,她顾不上撞散的头发,披头散发的就跑了出去。

    桃夭:“”

    需要这么紧张吗?

    除了这两天盯人过头,她觉着有累外,其它没有觉着哪儿不妥啊。

    “我”她摸了摸肚子:“不必这么紧张吧。”

    “要的!”屋里连元辰带下人,都异口同声地道。

    元辰往床里挪了挪,拍着自己躺得温热的那一块:“你快上来躺着休息。”

    桃夭:“!!!”

    就算是双胎,也不必这样吧!

    不过这一屋子的人眼神实在是炙人,她想拒绝怕又有一堆人会急得跳脚,干脆就如他们所愿,卧床休息。

    医者来得很快,一来就是四位,让桃夭最惊讶的是,连曜皇和绿妃都亲自来了。在四位医者轮着替她把脉,又围在一起讨论了一刻种,最后都断定她肚子里真的就是双胎时,屋子里众人一个个瞅着她眼神火热,仿佛她就是一个稀罕的宝贝般,弄得她哭笑不得。

    她在心里自嘲地觉着,这能生,对于他们而言,就真的这么重要吗?

    一时间,她的脑海里浮现出赵雁柔挑衅的那个词“生育傀儡”。

    但这念头一闪就被她给甩掉了,被迫和愿意是有区别的,生孩子是她心甘情愿的,孩子也是带着她期盼来临的,有什么不好的呢?

    他们看在孩子的份上,爱屋及乌,又有什么不好的呢?

    曜皇雷厉风行的下了封口令,再下严令不准将这个消息传出去,若有人敢违背,不管传出去有没有给桃夭带来不利的影响,违令者整个家族都要一并受罚,连出身部落也受到牵连。

    他还再三警告元辰,在桃夭生下孩子之前,必须寸步不离的守着桃夭,桃夭身边的人,以及她能接触到的东西都需要经过严格的把控,绝对要做到安全安全再安全。

    桃夭都听蒙了,有必要吗?

    不过想到,曜皇让元辰天天陪着她,那倒是件好事。

    但想到隔三差五会来见她的元二姐和赵小灵,桃夭还是问了一声。

    曜皇直接道:“元辰受了伤,你月份一大也不方便,她们不至于不知趣。”回头,他就给元柯安排个边城

    的活,让他带着赵小灵一块儿去,再给二女婿家里施点压,相信她们就没空往老九府上跑了。

    桃夭:“”

    看来,这真是要让她闭府不出,专门养胎了。

    好吧,看在孩子的份上,反正也就这几个月了,熬熬就过了。

    曜皇怕绿妃留下会打扰到桃夭,强行把依依不舍的绿妃带回了宫,随后各种灵药和顶极的滋补品的赏赐又如流水般送进了王府里;对外,曜皇还假意说是赏给元辰的。

    这些举动,能哄得住下面的人,但有心人还是能从其中瞧出几分异样来。元辰受伤了,那些灵药都是滋补为主的,正好用得上,但是仔细想想,那些灵药和滋补品中大半是对养胎女子的功效更大。尤其是那个量,大得元辰天天就算是当饭吃也吃不完,又不能留着长毛瞧,肯定是要均一些给王妃的。曜皇这是明显是拿着元辰当借口,便宜他们两夫妇,心偏到了胳肢窝。

    消息传到心事重重的二王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这一个月,他让赵雁柔做出些这个大陆上没有见过的东西来证明她是天外飞仙,赵雁柔嘴是说得那是一套一套的,可是折腾来折腾去,也没能折腾成功一件,让他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都已经快要彻底否决掉赵雁柔了。

    这次曜皇的异常举动,让他心里的疑惑又死灰复燃了起来,他觉着,真相肯定不是流言中的那般简单。

    他坐在书房里想了两个通宵,第三天天明时,他趁着自己还没改主意,向心腹下达了一个命令。

    两天后,心腹带回来了可靠消息,说桃夭怀的是双胎,二王惊得捏碎了手里的茶杯。

    他的年龄大上元辰十几岁,王妃一个,侧妃妾室也有好几个,没给名份的女人也有不少,可是到现在已经公开证明的也就只有以满和月冰两个孩子,元辰成亲还不到两年,就要超过他了?

    就算桃夭这次生下的两个孩子也都没天赋的,但谁道桃夭还会不会继续生?继续生下去,总是会生出有天赋的孩子的。

    以元辰如今的年龄,绝对是能庇护到孙辈的,儿子多,代表孙子多,儿子没天赋,不代表孙子没天赋

    就算元辰现在无心与他争曜皇之位,未必将来元辰的子孙不存一争之心,到时候他的子孙能斗过得元辰的子孙吗?

    难道真的如赵雁柔所言,他们就是这个大陆的大运者,一切好事都只是他们的?

    凭什么?

    不公平!

    越想,他心里越不是滋味,觉着自己的努力就是一个笑话。憋屈之下,他趁着自己没后悔,一连下了数道命令出去。

    半夜,一只巴掌大的小家伙轻轻的用身子挤开窗户,趁着寒风还没放肆地灌进屋内,就灵巧的跳了进去,还不忘用后腿将窗户踹得严严实实的。它缩在火盆旁边,将身上的寒气全部烤走后,才跑到床边,用尾巴轻轻的去勾元辰搭在床沿上的手。

    元辰眼睛没睁,手指轻点在茶包的额头上,身上的气势慢慢的变得冷冽了起来。

    床上的桃夭有所感应,不满的“嘤”了一声,往里挪了挪。元辰缩回了按在荷包额头上的手指,身上的冷冽瞬间散去,他撑起身替桃夭将被角掖好,才将她揽入怀里,像哄孩子般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她的后背。桃夭感觉到了温暖,熟悉的在他怀里寻了个舒适的位置,又沉沉睡去。

    茶包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的离开,元辰也重新闭上了眼,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又过了大半个月,桃夭才发现,哪怕是元辰受伤回来的头一个月,他还会见一见元柯和元以升他们,并且让柱东和石奔替他传达出去一些命令,处理一些非他做主的紧急公务。

    可是从确定她怀有双胎之后,元辰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了,几乎是天天都在她身边转,哪怕元柯他们登门,他也是懒得见了都是当着她的面,草草的两句就把他们给打发走了;就算她嫌他烦,自己跑去正屋里休息,他也没有让柱东他们拿公务进来处理,仿佛真的是孩子为重,一切都得推后。

    呃,他真的把孩子瞧得大过天?

    不对啊,明明他对小乐儿并不是很上心。

    呃,外人当小乐儿没天赋,但是小乐儿天赋如何,他可是一清二楚的,哪怕这是双胎,她也没把握能生下比小乐儿天赋更好的孩子了。

    不由得,她心里犯了嘀咕,总觉着元辰是做给自己看的,肯定是背地里瞒着自己做了更多手脚。

    以为自己被糊弄了,桃夭赌气开始盯梢,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着他,可是越盯,越发现元辰是真的养伤为重,能不管的事就不管了,不由得让她觉着奇怪。

    要不要问?

    这个念头在她的脑海里闪过数百次,每每看到元辰的笑脸,听着元辰说着甜言密语,她就把到了嘴边的话都给咽了下去。

    问什么问,这样的好日子不舒服

    吗?为什么非要矫情的寻找什么真相。

    他不说给自己听,肯定有他的道理,自己这是好日子过多了,浑身不舒服吗?

    若是一问清楚,戳破了他故意营造出来的假象,最后被丢在府里孤独度日的还不是自己?

    一番思想斗争之后,桃夭果断的将那个念头掐断了,装成什么都没有发现,成天安安心心快快乐乐的跟元辰你浓我浓。

    到了新年的时候,桃夭的肚子已经像吹气一样大了起来,她的行走坐立都有些吃力了,甚至晚上都不能睡一个整觉;元辰为了安全起见,与她商量,要不就别去参加今年的年宴了。

    他一说,桃夭连想也没想,就马上就答应了。

    头一年,她不能参加年宴,心里不是滋味,那是她心底还存着不安,才会敏感的在意那些外面的事;可现在,她哪怕坐在府里不去,外头的人谁又敢说什么,又能说她什么?

    她何必为了那一点虚荣,折腾得自己不安?她也不认为参加年宴会比肚子里的两个孩子重要。

    他们一家围着火锅热热闹闹的过年,不比去宫里与那一堆人假情假意的应酬要舒服得多吗?

    不过,她还是有些担心的:“那几天他们上门来拜年,我见不见他们?”

    这大新年的,过门都是客,不让人进肯定是不好的。

    “我见。”元辰一口就接下了那苦活。

    桃夭乐了,拍着他胸膛道:“那一切都交给你了。”

    她就不相信,他们当着元辰,还敢乱说话,乱提要求。

    不过,她还是想多了,除了元二姐和赵小灵跟元辰提了,要看看她。

    各家来的客人不知是早有查觉还是元辰的态度让他们有所顾及,反正是没有一个人不知趣的跟元辰提要见她的;但是他们送的年礼无一例外都是跟孩子相关的,从吃到喝,从穿到用,应有尽用,并且那份量大得,让她怎么瞧都觉着是双份。

    尤其是那几个王,一个送得比一个重,重得她都要怀疑,他们是不是把家底都搬出来了。

    她看着一张张写满单子,跟元辰嘀咕了两句,“他们是不是都知道了?”

    元辰倒也不平静:“你认为世上有不透风的墙,我们能瞒这么久就已经不错了。”

    若人有心要想把水给搅混了,有的是办法,故意往外透点口风,那只不过是小手段。

    想到那有心人,笑着的眼底浮上了一抹寒意,在桃夭还没发现之前,寒意又尽数散去,仿佛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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