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仕有些迷茫,国王有病,王后竟然不知道可他看到李秀娥挺着个大肚子,似乎又明白了些,也许近段时间王后并未伺寝,对国王身体的变化真不知晓。可这事还不好详问,只得猜测。

    这倒不是重点,他怎么猜想那是他自己的事,目前要先回答王后的问题,国王的病情还得如实禀报。

    前几日薛仕去见国王,裘开物顺便让他给看看,半年多了,每天夜里他辛勤耕耘,为啥贵妃的肚子不见动静是龙种的问题,还是贵妃的问题

    玆事体大,薛仕极其重视,不敢怠慢,认认真真地为国王号了脉,脉相滑腻,肾虚脾寒,精气不足。

    可国王却说他每日夜里威猛如虎,五次三番都是少时,贵妃娘娘心满意足,怎么可能脾寒肾虚

    薛仕被国王如此自信的说辞唬住了,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号脉诊断技术,便重新又为国王号脉,一如之前。

    他知道国王不过是嘴上硬,未明着反驳,倒是劝其节制,戒酒,少荤,适当劳作,多休息,保持好心情。

    之后,还为国王开了药方,按时服药,将养数月自然见效。

    为了确定自己诊断无误,他还给陈巧巧把了脉,结果亦如国王,脾肾过虚,精气不足,难以坐胎。

    陈巧巧为之惊讶,也许是羞于多问,薛仕给她开了药方,她应诺照吃就是,只关心多久能够好起来。

    国王裘开物到现在为止,只娶了两个王妃,李秀娥从迎娶之时就已怀有身孕,为此还差点退了婚。

    可想而知,王妃怀着别人的孩子嫁进门来,裘开物怎么可能喜爱这才又娶了陈巧巧。

    鉴于王后的身体状况,和对她的感受,国王很难让她伺寝,临幸陈巧巧是必然。国王也许是在显摆自己的威猛,将自己夸的如狼似虎。薛仕初有怀疑,当他给二人号过脉之后,他信了,也正因国王房事过度,导致阴虚火旺,龙种难下。

    而贵妃陈巧巧一样的原因,夜夜承欢,过犹不及,伤了身子,反倒欲速则不达,怀子心切,终不如愿。

    李秀娥心里不是个滋味,薛仕这一号脉,不但号出了国王和贵妃的病情,也号出了她们三个之间的情感状况。尽管李秀娥每日早间都到后官打个晃,这事唬得了别人,可瞒不住薛仕,何况他又是王后未婚先孕的知情人。

    她清楚,瞒也没用,反倒欲盖弥彰。看他与裘开物的关系,他应该知分寸,不该说的不会乱说,否则坊间早就有逸事传闻了。想至此,她倒对这薛仕更加信任起来。

    见薛仕让她劝国王按时吃药,这不仅是尽责的表现,也是一份忠心,对国王忠心,对王室忠心,从某种层面上说也是对她这个王后忠心。

    “薛太医辛苦,本宫自会劝说陛下,还望薛太医及时关注陛下身体。“

    对陈巧巧的病情她倒只字未提,对于陈潇潇的这个胞妹,她作为姐姐本应关心关心,可她知道,若不是陈巧巧跟个狗皮膏药似的每夜缠着裘开物,两个人怎会将身体搞成这样

    若是说,又怎么开口,她不让陈巧巧再去陪国王她又陪不了,何况她根本就不想陪,干脆不提。

    今天这顿午饭她总觉得有些怪异,现在经薛仕一讲,她终于明白了怪在哪儿

    陈巧巧劝国王不饮酒是因病情所限,不再秀恩爱是以前秀的太多了,干得太狂了,现在有了不良后果,秀不起来了。

    两人急着要孩子,恐怕是想跟李秀娥的胎宝叫劲,也准备生一个,可事与愿违。

    今天二人对她的态度与往日不同,关心她的身体,关心她的胃口,而并非之前的漠不关心。

    或许他们还有别的想法,李秀娥暂时猜不到。至于那二人如何,只要性命无恙随他去吧,她其实更关心肚子里的胎宝,便让薛仕再给她检查检查。

    伸出玉臂放在书案,薛仕三指轻搭那只皓腕,只需数秒,便告之,脉壮如昔,依旧蓬勃,若无异感无须担忧。

    没事就是好事,接下来,李秀娥转移话题,问声,过节了,还需什么尽管开口,异乡过年莫亏了家人。

    薛仕自是一番感恩,那两份礼品已经足够,无须王后挂怀。

    辞别薛仕,李秀娥这才回到太安府后院。

    人回来了,可她思绪仍未宁静。这几日早间,她去后宫,裘开物不论是做大件,还是弄小件,总是汗流不止。

    伺在身旁的陈巧巧,不住地为国王擦汗。

    这细节看似平常,实则有异。要知道现在是春节期间,气温不但不高,反而有些冷呢。

    看来国王的身子真的是虚了,就连陈巧巧偶尔也会用巾帕抹下额角。

    李秀娥思绪万千,那裘开物对陈巧巧竟然如此沉迷,就如同沉迷于他的木匠活一样。

    低头看看自己隆起的腹部,着实有些笨拙。可是可是不显怀的时候,那原主陈潇潇的身材也算得上玲珑有致,有线有条,柔轫性不错,踢个腿,劈个叉,来个一字马,很轻松就能完成。

    李秀娥曾经为拥有这样身材的躯壳而感到庆幸,皮肤白皙,又拥有一等一的容颜。

    比之上一世,李秀娥也算得上美女一枚,相对现在这副身材就稍逊一筹了。

    可现在就因为胎宝造成了国王竟然不喜,而去专宠陈巧巧。

    李秀娥突然感到面颊发烧,为何突然想这个,想那个废柴国王,是吃醋了,还是发春了她顿时感觉到自己的脑子里有点乱。

    自己与那废柴又有什么感情说不定他对自己还是异常嫌弃呢今天不过是对自己说了几句关心的话而已,而且他们还是为了吃。

    李秀娥觉得有些好笑,自己都不知道是在笑裘开物和陈巧巧,还是在笑自己。

    但她有一点儿很明了,自己确实有些凌乱了。

    躺在床榻之上,心脏砰砰直跳,胎宝好像蹬了几下,腹部一拱一拱的。李秀娥双手轻抚,喃喃自语,像是安慰胎宝让他安静下来。

    说是如此,当她的心脏恢复正常跳动,那胎宝也安生了。

    薛仕跟她说怀的是个王子,李秀娥初时很激动。她多么期盼着是个儿子,自己孤苦伶仃地来到这个世上,胎宝是她的唯一亲人。若是个女儿,得需要自己去保护,若是个儿子,将来还可以保护自己。

    这并不是李秀娥重男轻女,而是她审时度势,在当下这种社会,特别是她这个地位,生一个儿子,对于她们母子或许会更好些。

    王子薛仕说怀的是王子。对她王后的儿子应该是王子,可这得到国王的认可,毕竟这个胎宝来路不明。

    目前这个废柴国王依然是大滕国的象征,当他出现在县衙大院的时候,文武百官正在吆五喝六的吃喝着,见到他,还是一齐跪了三呼万岁。

    而她这个王后,之所以称为王后,还不是因为与这废柴国王有夫妻之名。

    自己掌握政权,一切改革才刚刚起步,还面临着重重困难,这条经济之路依然相当脆弱。若是这废柴国王发了脾气,哪怕是一句话,也有可能就破坏了她的宏伟计划。一切,都有可能夭折。

    这说明她还不够强大,必须加速改革,加快各方面的建设,迅速强大起来。强大到任何人,包括这个废柴国王,不会不能更不敢阻碍她的强国发展之路。

    到那时,大滕国会按照她的战略持续不断地发展下去,任何人都不可阻挡的了的。

    那时的自己和长大后的胎宝,自然无人敢加害。

    李秀娥这只是从政治经济以及军事方面考虑的,她现在是靠智慧知识和科技做指导,来大刀阔斧地进行改革和建设。

    忽然她想到了那个假扮劫匪的胡水,一把片刀或许也能够吓唬住人。若不是小翠身怀绝技,当时可能真的就被这个假匪给劫了。

    必须做到能够自我保护,要保护好这具躯体,生命是革命的本钱,身躯不在何谈革命

    在上一世自己的身体就很棒,被河水淹溺了,自己伟大的抱负终究还是没有实现。老天给她开了另一扇窗,让她穿越到了古代治理天下来了。

    李秀娥再次细看陈潇潇的这副身躯,体材修长,骨肉均匀,当然那胎宝的影响暂时忽略。这称不上强大,比不上上一世自己身体健壮。

    她当即做了个决定,生下胎宝之后,要跟小翠学习武艺。

    她并不是想当什么江湖女侠,也不是为了将来冲锋陷阵,除了强身健体之外,最主要是自保。即便是伤不了对手,也能坚持一段时间,等救驾人员到来。

    这一夜李秀娥思绪万千,想的最多的,除了裘开物和陈巧巧之外,就是自己和尚未出世的儿子了。

    她设想了种种困难,又想该如何应对,如何保全母子平安。

    到最后,她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杞人忧天了,想的过多那未曾到来的困难凶险,提前担惊受怕了。

    何曾有过这些想法,自己真的是胡思乱想了,随之一笑,一切都放下,胎宝需要她入睡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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