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永在钱友才的院子里呆的并不久,之后便命人带了车把钱友才和刘姨娘送了出去,只留下刘氏继续留在府里。

    说是钱友才的意思,他最近要好好看书,准备科考,没时间再去考虑其他的事情照顾家小,把刘姨娘说成是照顾他起居的丫环侍女,而刘氏则被他寄放在秦府。

    钱友才当时进府的事情原本就没有大肆张扬,许多人都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刘姨娘不是丫环而是他二弟的妾室。

    所以这理由还真的说的过去,大家也多信以为真了,既然是钱友才的意思,而秦府又愿意帮忙,刘氏留在秦府也就顺理成章了,这种事也算是家事,和别人无关。

    钱友才出了府之后阴沉着脸回了自己租住的院子,想了想之后又让留在院子里的管事在边上又租了一个院子,让刘姨娘搬过去住。

    待得这事了了,有一个人到院子里来拜访了他,两个人没说多久,钱友才就把人送了出来,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显见得话不投机,之后那个人上了后门处的马车,马车一路回去,又从兴国公府的后门进去了……

    钱友才带着刘姨娘离开秦府的事情传到秦宛如这里的时候,秦宛如正在窗下细致的查看这盆堂前燕,似乎因为水土的问题,到京城之后这盆一直焉焉的堂前燕有了精神起来,但也只是稍稍有了些精神,至于花骨朵却是一个也没有。

    堂前燕根据品种的不同,大致是在秋冬季开放,但秦宛如手中的这一盆,经过秋冬,从来没结过一个花骨朵,之前在江洲的时候说是地气不合,但到了京城依然如此,着实的让秦宛如很无奈。

    偏偏这盆花还是楚琉宸托她养着的,她若是没养好,这位若是想起来恐怕又不会消停,对此秦宛如也很无奈。

    “小姐,将军为什么把那位钱大公子和刘姨娘送走了,独留下刘氏?”清月把事情禀报完之后,不解的问道,一边接过秦宛如手中小小的洒壶,替她细致的浇起花来。

    秦宛如在小丫环送上的水盆中洗了洗手,又拿起巾帕擦了擦干净,才缓缓的道:“有刘氏在手里,钱友才就算是想干点什么也不能够,必竟刘氏现在还不到被休的条件,所以现在把刘氏捏在手里,对钱友才还有震慑力!”

    “那为什么把刘姨娘放出去?”见水洒的差不多了,清月才放下手中的小洒壶问道。

    刘姨娘和钱大公子在一起可谓是名不正言不顺,纵然还有其他的下人服侍,这两个人在一起也算是孤男寡女了,况且还是自己亡弟的妾室,这两个住在一起原本就很吸引话题。

    “钱友才是个聪明人,不会让刘姨娘和他住在一起的,他还要科考,这个时候可不能坏了名声,不过刘姨娘嘛,恐怕不这么想,她只是一个妾室,又是一个夫死了的妾室,这将来如何还不是钱友才一句话的事情,如果钱友才真的把她送了人,她又能如何。”

    秦宛如慢条斯理的道,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和狄氏真正有交易的应当是钱友才,表面上却是刘氏,刘氏把事情闹大、闹开,水若兰的名声被毁,吃了亏,之后钱友才就可以以此事休妻,别人甚至还会觉得他委曲,认为刘氏自己是个泼妇,落得这么一个下场怪得了谁。

    到时候水若兰的名声被毁,刘氏被休,狄氏送出去的银两又落到钱友才的手里,可谓是一箭三雕。

    而今事情被父亲查知,父亲下手向来果断、狠辣,直接就把刘氏留下,却把个刘姨娘送到钱友才的身边,就是要拿捏着刘姨娘和钱友才之间的事情,逼得钱友才不敢说任何对秦府不利的话。

    刘姨娘既然跟着钱友才一起到了外面,既便钱友才想和她避嫌,害怕自己将来无依的刘姨娘还不得紧紧的抱住钱友才这棵大树,原本两个人之间就有暧昧私情,既使这个时候钱友表示出避嫌,恐怕也不能够。

    “小姐,如果将军一直不放钱大公子会怎么样?”玉洁关注的却是另外一个方面,问道。

    “兴国公夫人必然也己经查到他了,如果父亲一直不放他,恐怕又是一番麻烦引上门,必竟钱友才是应试的考生,虽然地位不显,但这京中应试的考生一大批,免死狐悲之下,可能会引出大事来!”

    秦宛如眸色淡淡的道,长睫垂落下来,掩去她眸中的那一抹幽深,从来书生都是一个群体,而且还是最容易入仕的一个群体,如果真的被人煽动,怕不是小小的秦府可以抵御的,兴国公夫人这是不只要自己的命,还想把整个秦府都灭了。

    从根上毁了自己!

    这仇怨不可谓不深,但这也让秦宛如越发的觉得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只是找不到证据罢了。

    不过自打她身边的婆子身上被搜出狄氏的信,以及秦玉如的那份地图,老夫人和秦怀永也不可能再相信兴国公夫人对秦府是怀有善意的,兴国公夫人再假惺惺的示好,自己也不用担心老夫人和父亲会同意自己和兴国公夫人扯上关系。

    两个丫环听秦宛如这么一说,脸色俱大变,她们的见识是不多,但如果真的闹的京中的科考的仕子都知道,这事必然难了,既便是京中的一品大员对上这种事的时候,也只能暂避锋芒,更何况秦府的根基不稳,品阶又不高。

    “狄夫人真是太毒了,她这是想毁了整个秦府啊!”玉洁呐呐的道。

    “她不想,她不过是被人利用罢了,还以为只是要对付母亲!”秦宛如冷笑道,狄氏既狠毒又短视,所以才会成为兴国公夫人手中的利箭。

    “那将军为什么不去找狄夫人?”清月不解的道。

    “父亲对她己经失望的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但由于永-康伯府在,又不能真的拿她如何,索性就这么关着,一直不出来就是!”秦宛如淡淡的分析道。

    “真的不放出来了?那可是太好了!”玉洁先是有些不服,但细想了一下突然高兴了起来,如果府里没有狄氏做妖,这府里可太平不少,大小姐纵然也会整出一些妖娥子,但必竟这道行没有狄夫人深。

    况且大小姐现在自身也难保,一直被禁足。

    “二小姐,永-康伯府来人求见!”三个人正在说话,忽然院子里传来小丫环禀报的声音。

    秦宛如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这个时候永-康伯府派人来见自己干什么。

    头微微点了点,在当中的椅子上坐定,拿起茶水稍稍喝了一口,之后便放了下来。

    玉洁往秦宛如的背后一站,清月掀起帘子 看了看院子里一个陌生的婆子和二个低着头的丫环道。

    “进来吧!”

    婆子笑嘻嘻的走了进来,把两个丫环留在了院门外。

    进来先是向秦宛如行礼,而后笑的一脸的真诚:“二小姐,奴婢是永-康伯府的婆子,听说我们姑奶奶生病了,我们太夫人和夫人都放心不下,特意的送了两个懂一些医术的丫环过来服侍。”

    狄氏被关起来,自然不能真的这么说,病了是最好的理由。

    “这事……不应当跟父亲和母亲说的吗?”秦宛如抬起水眸,不动声色的问道,她是真的不明白永-康伯府是什么意思。

    “方才己经去给将军看过了,将军觉得不错,但是还想问问水夫人的意思,奴婢想着水夫人身子最近不太方便,就贪近过来给二小姐过过目,如果二小姐觉得也合适,奴婢就把这两个丫环给我们姑奶奶送过去!”

    婆子是个会说话的,三言两语之间就把一件不合理的事情说的合理起来。

    既然秦怀永都答应了下来,秦宛如这个当女儿的又岂敢不答应,而且永-康伯府的姿态还放的这么低,的确是很能让人产生好感。

    略一沉吟,秦宛如便淡淡的道:“我需要做什么?”

    “二小姐不需要做什么,该做的奴婢都己经做过了,就是让二小姐过过目,之后去对我们姑爷说一声就可以了!”婆子满脸堆笑,和气的不行。

    这态度和初到京城时,永-康伯府派人来秦府的时候大相径庭。

    秦府的事情连连,永-康伯府也跟着出事,秦玉如的名声不好,狄岩的名声也不佳,这门亲事倒是谁也不敢在这风口浪尖多说什么。

    “这事不是我管的,你们还是去见母亲吧!”秦宛如皱了皱眉头,狄氏屋里的事,自己哪里是能管的。

    “可是水夫人的身子……奴婢怕会扰了水夫人的休息!”永-康伯府的婆子为难的道,水若兰怀了孕的事情,永-康伯府自然是知道的。

    这话说的很有理,事事都是以照顾水若兰为由,秦宛如的目光落在婆子笑吟吟的脸上,仿佛很坦然的样子。

    永-康伯府的人会对水若兰好?就冲这一点上秦宛如是绝对不相信的!

    “可我又不能管这种事,要怎么办?”秦宛如收回目光微微一笑,眸色平和的问道,“如果我事后去跟父亲说,就象是我伸手管了父亲和狄夫人的事情似的,我一个做女儿的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

    既便只是事后说一声,也不是一个女儿该当做的事情,所以这事从根本就只是一个过场,做为世家夫人的永-康伯夫人不可能不知道。

    “那莫如请二小姐派个人带我们去跟水夫人说一声?总得跟府里的人报备一声才是!”婆子似乎也因为秦宛如的直言为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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