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写什么?”卫晓宇边嚼着块糕点,边从叶泽腋下钻进他怀里。

    叶泽写下最后的落款,拿起信纸吹了吹,将之折起,才低头笑看他,“要我教你识字么?”

    呸!卫晓宇在心里暗忖,老子好歹是个研究生,竟被当作是文盲,这个乱入的时代!

    看他丰富的小表情,叶泽嘴边的笑意更深,手臂环住他将信放好,低头将卫晓宇手上余下的半块糕点吃下,顺带舔了一下他小指头,才说:“我能不能出宫,就看这封信了。”

    “诶?”闻言,卫晓宇连追讨那半块糕点的兴致都没了,忙揪住叶泽问:“什么意思?你写的是什么?写给谁的?为什么?”

    叶泽被他的反应逗笑了,揉了一下他的头,故弄玄虚道:“成了再告诉你。”说罢站起身,吊着卫晓宇抱着他的腰拖着一直走到门边,吹了声口哨,只见暗一不知从哪里窜出来,叶泽将手中的信交给他,对他低语几句,暗一点点头便带着信离开了。

    卫晓宇嘴巴微张看着暗一跳来跳去,一下子就消失无踪,看得他眼睛都发亮了!

    “那是谁?!”他巴巴地望着空无一人的前院,兴奋得跟什么似的。

    叶泽挑了挑眉,把他的头扭回来,“不是想听那封信的内容么?”

    果不其然,一提起这个,卫晓宇的注意力马上被拉回来,忙扒着他问:“对对,快告诉我!”

    叶泽满意了,将他带至桌边坐下,“你还记得当初扮演‘贤王’的那人吗?”

    卫晓宇一愣,很快记忆就回笼了——

    那个李逵!

    见他像小鸡啄米一样猛点头,叶泽忍不住捏了他的脸一把,“那人是我的心腹,名叫陆文翰”

    他话还没说完,卫晓宇就抢着回答,“我知道!陆卫尉就是当初为了救你出来自己跑进去坐牢那个!”

    叶泽:“”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他清了清喉咙点了下头,“当年征战的时候,他就是我的下属,开国后他本应封为大将军,但他放弃了受封,继续待在我身边,他是除了多福以外,我在宫中最信任的人。”

    “哦”卫晓宇诺诺地应了一声。

    叶泽继续道:“这次出征,我让他先帮我去找一个人”

    之后叶泽说了什么,卫晓宇都没怎么记在心上,一来是那些用兵的计谋,他怎么听也听不太懂,二来则是他的心都跑去陆卫尉那儿了,一个劲地努力思考当初见到的“陆卫尉”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叶泽把话说完,才发现卫晓宇一直在放空,他顿了一下,没好气地扳过他的头,“是谁要听我说信的内容,结果我说完了你竟在发呆?”

    “啊?”卫晓宇懵然一刹,旋即回过神来,“哦!”他摆了摆手,“哎哟那些东西我听不懂,所以呢,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宫了?”

    叶泽真是好气又好笑,用力地捏了一下他鼻子,听到卫晓宇吃痛才松开,“刚刚不认真听我说话,都在想什么。”

    卫晓宇揉着鼻子瞪他一眼,“没想什么,就在想你的那个陆卫尉!”

    “文翰?”叶泽有些意外,“他怎么了?”

    “哼!”卫晓宇冷哼一声,还文翰呢,叫的多亲切,但他坚决不承认自己因为叶泽那句“最信任的人”而吃醋,撇撇嘴道:“没什么,就是那时候被你们合着骗了,可是我到现在还没见过他呢,上次的事也是,要不是”

    “要不是什么?”叶泽问。

    卫晓宇摇了摇头,本想说要不是因为陆卫尉,叶泽也没那么快能出来,后来一想,自己在这件事上也出了好大的力气,保不准是因为他,叶泽才被放出来的呢,想着想着他就不想将这份功劳归于陆文翰身上了。

    他岔开话题,把陆文翰的事情搁在肚子里,转而聊起其他的事情,聊着聊着,就说到太后的生辰。

    太后今年五十,也进入了“知天命”之年,太后本来的意思,也不愿意在开国之初过于铺张,但叶玄却认为近几年国家发展已逐渐安稳,恰逢太后五十大寿,便招来了各地侯爵一同庆贺。

    宫中这几天人人忙得脚不沾地,甚至前两天卫晓宇去找小凌子玩,却发现小凌子被调去执事库帮忙,整个宫中似乎就剩下他是最清闲的了。

    卫晓宇问叶泽:“太后寿宴,你准备送什么东西作生辰礼物?”

    叶泽耸耸肩,埋头进卫晓宇肩窝,“没想好。”

    卫晓宇推了推他的头挣开一点,“她是你母后你离开一点,别黏糊糊的你母后五十大寿,这可是大事,你不好好考虑一下

    么?”

    “自然有人会认真想。”叶泽不置可否,瞄准卫晓宇的脖子,一口啃了下去。

    “啊。”卫晓宇吃痛,挣脱开他的怀抱,瞪了他一眼,“你们兄弟俩的事情我不清楚,但太后毕竟是你母亲,生辰一年只有一次,自然要仔细考量一番。”

    卫晓宇从小生长在一个不大不小的家庭里,上面有哥哥姐姐,一家人和和睦睦的,每当家里有谁过生日,总是一家人围在一起庆祝,对于他来说,每年一次的生日是件大事,那是无论任何事都不能代替的。自从他来到这个地方以后,再没有人会这样围着为他庆祝生日,因此听闻太后生日,即便不是自己的母亲,他也一样重视。

    何况他还存了一点小心思,现在自己把人家的儿子拐了,虽然自己是被拐的那一个,可是他心里总有种负罪感,希望能借由对叶泽的家人好一点,以此来减轻心底的罪恶。

    然而叶泽明显和他不一样,听完卫晓宇的话,他仍是没有多大想法。太后的生辰,自然有许多人会为她庆祝,自小他由奶妈带大,长大后跟在父亲身后学习做人做事的道理,与自己的母亲鲜少有交流。

    父亲过世后,叶玄带着大家揭竿而起的时候,为了确保母亲的安全,叶玄将她安置在远方一个亲戚家中,直到叶玄成功登基,才将她接过来。

    对于叶泽来说,太后的存在,仅仅是太后,而非真正养育他长大的“母亲”这么一个身份,也因此当太后提及他的婚事的时候,他也没有给出正面的答复。

    当然这些事情他也无需告诉卫晓宇,只是看到卫晓宇现在一副操心的模样,倒是兴起了逗一逗他的念头。

    他脑袋转了两圈,说:“母后自小待我不若皇兄亲,小时候我较为愚钝,父亲虽然待我与皇兄一视同仁,但对皇兄明显更为关注,不知是不是这个原因,母后对我从来都是不咸不淡的态度,直到现在,皇兄贵为一国之君,母后待我就更甚了。”

    卫晓宇一听愣了一下,刚才还觉得叶泽对母亲的态度不够好,现在不到一秒的时间就换了一种态度,一想到小小的叶泽不被父母疼爱,心疼劲儿就泛了。

    他凑近叶泽一点,想了想,抬手摸摸他的头,顿了一下,干脆将他抱在怀里,还顺了顺他的背。

    叶泽被他的反应弄懵了两秒,直到被卫晓宇抱在怀里,才扯开嘴笑起来。

    无论他小时候是否真的被如此对待,现在终是有了将他疼到心里的人了。他抬起手臂将卫晓宇环在怀中,两人紧贴的肌肤找不到一丝缝隙,仿佛要将此生最珍贵的东西融进体内,再也不放手。

    情动之至,叶泽轻轻一托,将卫晓宇抱起走到床边放下,幔帐里轻言细语,锦帐春宵恋不休。

    不知睡了多久,卫晓宇悠悠转醒,醒来的一瞬记忆全数回笼,想到睡前那近乎昏迷的激烈欢爱,不禁让他羞红了脸。

    他翻了个身,印象中第一次的腰酸背痛没有袭来,这才发现原来在自己熟睡的时候,叶泽的大掌一直覆在他腰上为他按捏,他抬头一看,果然看见叶泽眼里带笑着看他——

    “不睡了?”

    卫晓宇摇了摇头,“什么时候了?”

    “酉时刚过,要起来吃点东西再睡么?”

    “嗯。”叶泽扶着他的腰坐起,卫晓宇想到第一次两人刚“睡”过,第二天起床时隔壁连个人影都不见了,对比现在这个样子,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开口道——

    “不错,有进步。”

    叶泽:“嗯?”

    卫晓宇摇了摇头,拍了一下他的背,叶泽立即反应过来,半蹲在前头以背部对着他,卫晓宇自觉地爬了上去。

    窝在叶泽怀里把他当作人肉靠垫,卫晓宇舒服地享受起残废般的生活来,半碗粥下肚后,才想起他们闹在一块儿前聊着的话题。

    想到叶泽说的话,卫晓宇的好心情都被磨掉一半,但毕竟是太后的生辰,这人既是叶泽的母亲,又是一国之后,即便有多不喜欢,也不得不好好对待。

    想了想,卫晓宇说:“太后的生日,我写幅字画给你拿去送给她吧。”

    “哦?”经过一番胡闹,叶泽都险些忘记这回事了,但此时听到卫晓宇的话,他更好奇的是——

    “你还会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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