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带了黑云骑,白泠自觉的让拓跋跟着韩娇娘他们回了边城,当然他要是想回他们部族也行,拓跋这次跟着去,有白泠预先给的佣金,他这一路也跟着赚了不少,就想着去边城买一些生活用品以及粮食回部族。

    如今他们部族什么都没有,一切都从零开始,什么都需要买,包括牛犊羊犊,他们的族人可没有姑姑他们的本事,可以白手起家。

    不过不急,一切都会好的,他们族里的男子也会成为草原的勇士的

    白影见拓跋昊一趟一趟的来回,又看看她们这次带回来的东西,眸光微转,然后把白一几个从病床上抓起来,白一他们几济汤药下去就没事了,可是姑娘非要他们躺着,他们也是无奈,统领把他们喊起来干活,他们巴不得,一个个生龙活虎的往外面跑。

    韩娇娘也是服气,见他们没事,也就不在管了,她开始担心不知去哪里抓野马的一行人。

    “姑娘,别担心,姑姑的本事你是知道的,不会有事的”白影的伤最重,也知道姑娘最担心的是自己,所以自觉的没有出去。

    只是交代白一他们去办,在西部开昌荣号的事情。

    “我是知道她的本事,可还是忍不住担心白影哥哥,你有没有发现,这次再见,师父她变了”变得恣意张扬,变得无所畏惧,这样的白泠让她忍不住心慌。

    白影垂眸,他当然感觉到了,以前只以为姑姑说的探险,只是去一些奇山峻岭游览风光,这次一同出行,才知道所谓的探险是什么,什么地方危险她去哪里,那些危险还是随时都有生命威胁的存在,她很想阻止

    可他知道他阻止不了

    只能让姑姑心有牵挂,别那么肆无忌惮,就算她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在去做什么危险的事的时候,能够多想想他们。

    “你也发现了对吗”韩娇娘偏过头看着白影,见他点头后,无力感瞬间漫上心头,是真的,白泠真的变了,其实从知道她来西部的时候,她就心所有感,可是她不愿意相信,相信她真的会舍得抛下她们

    是为了她嘴里的那个男人吗

    两人相对沉默,突然从隔壁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吓得韩娇娘小身子一抖“这是怎么了”

    她们从来边城就住在这个小院,也知道左右两边住的什么人家,可是一直以来都相安无事的,今天怎么就还叫得那么凄厉

    “姑娘你别动,我去看看”

    “好”韩娇娘点头。

    边城这边地广人稀,哪怕是在内城都一样,这里虽说是小院,可也只是体现在房屋的多少上,院子可不小,而且每家中间隔着的小巷也比较的大,可就这样,那声音却这般清晰的传了过来,可见那声音有多么的尖锐。

    不仅尖锐还带着一种惊骇恐惧到极致的颤音,听着都让人发憷,上战场杀敌韩娇娘都没怕过,此刻却对这一声凄厉的惨叫吓到了。

    白影回来得很快,只是脸色很不好,冷肃中带着淡淡的杀气,韩娇娘又是一愣“怎么了”

    “没事,稍后咱们搬到世子府上去住”白影冷着脸说了一句,就开始收拾东西,弄得韩娇娘一头雾水,这是怎么了,别人家出事,她搬什么家呀

    “白影哥哥你不说,我自己去看去”过了这一会,她已经慢慢平复了那惊跳的心,在加上白影这态度,让她从惊惧变成了好奇。

    白影无奈,他不说就是不想污了姑娘的耳朵,没想姑娘还要自己去看,这怎么能行“姑娘别去,那些事情看了听了都污了您的耳朵”

    啊

    韩娇娘微张了嘴,想着到底是什么事,让隔壁那人那般惊骇,白影又这个反应,让她的好奇心升到了极致,不过她知道白影哥哥既然这么说,那肯定不会让自己去看的。

    但是“好吧,你去收拾东西吧,我不看”

    白影不疑有他,只是他刚转身,韩娇娘就猫着身子溜到了墙根,脚尖一跃就上了墙,在一跳就到隔壁院子里的大树上。

    “啊”

    一声惊叫,脸就成了煮熟的虾子,也吓到了刚转去后院的白影,脚尖一跃直奔声音发源地,然后拎起那红虾子回到他们的小院。

    “白影哥哥他们他们”韩娇娘结巴了

    白影不由得扶额,他早该想到,姑娘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怎么就没把人看住,让她见到了那般污秽的场面。

    与其让她胡乱猜测,还不如跟她说清楚

    什么叫毁三观,这就是,她最初还以为是妾室什么的,谁知道那女人居然是他的准弟媳,之前惊叫的则是那男人的妻子而她刚才过去,看到两人被男人的妻子拖着在院子里打,两人狼狈却不曾

    分开,又是另一件耸人惊闻的事情。

    那两人居然分不开

    天哪地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韩娇娘整个人都听傻了

    白影生气又无奈,气的是隔壁一家子,这都是什么狗屁倒灶的事,败坏风气不说,还污了姑娘的眼跟耳朵,白影生气的后果很可怕

    无奈的是,他家姑娘不听话,都跟她说了不要去打听,免得污了耳朵,转身她就自己跑去看了,把自己吓成这样回来。

    事情已经传开,不过说得不是很清楚,只说这边出了大事,白一他们几个听了,吓得立马赶了回来,一进门,见统领跟姑娘好端端的在院子里,松了一口气。

    “去,通知知府衙门来抓人”白影冷冷的看了一眼隔壁,对着气都没喘匀的白一说道。

    “啊”白一惊。

    “快去”白一见统领结冰的脸,不敢再问,劳碌命的往衙门跑,打开门,正巧让白影看到门外的人影,他想都不想直接去将人抓了进来。

    “坐着别动”白影将人按在石凳上,姑娘住在这里,对于四邻的人家,白影可比韩娇娘调查得更详细,可惜在详细也还是遗漏了,而让他遗漏的原因就是因为面前这人。

    年少取得秀才功名,因为这一点,白影特意调取了他的资料看过,这人却有真材实料,只是生不逢时,为母丁忧之后,先是废太子,后又崇德帝病重,朝中科举一再取消,不过这人意志坚韧,灵活变通,找了一份账房的活计,等待时机,也因为这样他的亲事就耽搁了下来,当然也有可能是无人操持的原因。

    直到最近,官府将偏远的村子以及那几家一个村的人家重新分派落户,嫁娶之人多了,媒婆才想起城里还有这么一个大小伙子。

    司家老爹也是这时候才想起小儿子年纪不小,却没能成家的事,媒婆上门来说了,就定下,西北民风本就比中原要豪放一些,未婚夫妻登门来往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就连白影都忽略了,司空清一直都是住在上工的铺子,很少回家,他那未婚妻为何频繁上门的事。

    不过这样也好,他很少回家的事,铺子里的人都知道,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只要他不现身,就能在这件事里尽可能的摘出来,就算有牵扯,影响也不会太大,所以白影在看到人后,当机立断将人抓进来,不为别的,只为他那一身才华。

    司空清一边走脑海里不停回荡着报信人说的话,他大哥跟跟他未婚妻被大嫂捉双在床,两人还迷迷糊糊的往家里走,被人给劫了,他也没多大的反应,让坐着就坐着。

    缓过神来的韩娇娘看着好似丢了魂的司空清,张张嘴,最后放弃,说什么呢,能说什么呢

    这时候外面传来官差的抓人的动静,韩娇娘惊疑的看向白影,这边的官府还管这些事

    这些事一般不是,宗族长辈处置,哪有人会惊动官府的,毕竟一旦惊动官府,那影响可就大了,不仅男女双方的家庭,就是宗族都会因此蒙羞。

    韩娇娘刚才根本没听到,白影吩咐白一的话,甚至不知道白一回来过。

    白影也不打算解释,对着还没来得及进来的白一打了一个手势,污了姑娘的耳眼,这两人千刀万剐都不为过,至于家族蒙羞什么的,不好意思,身为孤儿的白影,根本没那个概念

    隔壁的吵闹,随着官差将人抓走,渐渐平息了下来,只是偶尔能听到一两声妇人的哭嚎声,夕阳西下,之前问定王世子府要的两来厨娘跟粗使婆子提着今日的食材回来了,在门外的时候还议论着隔壁的事。

    哎,之前还不乐意来这边当差,毕竟这么多人就她们两个人伺候,里面还有一个矜贵的公主,想想就累人,可没曾想来了这边,除了一日三餐,平日里什么都不用她们操心,主子们也不会管她们,要是在世子府上,哪能出去看热闹。

    韩娇娘一眼就看到他们篮子里放着的白花花的羊肉,本来最喜欢吃羊肉的她,此刻见了,眼前就浮现出之前看到的画面。

    “拿走拿走,今晚吃素,羊肉丢出去”

    白影虽不明所以,但还是快速的拦在她面前,对着厨娘道“听姑娘的,羊肉赶紧处理掉,然后去集市上买几条鱼回来”

    厨娘惊愕,可她可不敢忤逆这位主的意思,赶忙提着篮子出去了,羊肉当然不会处置了,多好的羊肉,拿回去给男人孩子吃多好。

    “咦,这位公子是怎么了”粗使婆子来边城也不久,来这里伺候也才几天,自然不认识一年不回来几趟的司空清,只是见他好似丢了魂一样,坐在院子里一动不动,有些奇怪下意识的就问了出来。

    问出来之后才惊觉失了规矩

    “田妈妈,你们今天跟着去了,知道隔壁的事后来怎么样了吗”三观是被冲击了,可八卦的天性也拦不住,韩娇娘从白影身后出来,问。

    “啊回姑娘的话,官差将人用棉被裹着到医馆才将两人分开,当时那个场景哦,真是丢死人了,到

    了衙门之后,知府大人直接让给关大牢里了,还说这等尤为纲常伦理败坏风气的事,定要严惩,以正纲常法纪”

    “不过啊,这事一出,女人可就遭罪了,我回来这一路,听到不少人家闹哄哄的,可西北这地本来就苦寒,这女人要是不能出门了,以后的日子只会更难过”他们虽才来西北不久,可在边陲那边见过不少女人顶门立户的,毕竟边关的男人,不是在军营,就是出门做活计去了,家里地里的事都是女人操持。

    这以后要是女人不能出门了,这日子要怎么过。

    韩娇娘跟白影皆是一怔,尤其是白影,他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他当时只是心气难消,想要好好收拾这对男女,却没想到会影响到整个边城的妇人,甚至是未出阁的姑娘一样要受到别样的猜度跟约束。

    他们头疼,知府跟知州更加头疼,他们都是清贵人家出身,对于这样的事,自然是深恶痛绝的,可他们却不能因一人之过,而然所有人跟着一起受罪。

    他们不用想都知道,以后西北女子地位的改变,约束有多少可这里不是中原,这里的女子在很多时候,跟男人一样是顶梁柱,尤其是军中的那些女眷。

    一个地方是不可能有两种风俗规矩的

    可轻轻放过也不可能,这件事传得沸沸扬扬,这要是轻轻放过,那这西北的风气同样会一发不可收拾,那位小祖宗可真会给人出难题。

    这事你要实在别不过,直接私下里处置了就是了,为什么要闹到明面上来,还将烂摊子丢给他们,这叫他们如何是好

    “先关着吧,这些天咱们两也好好琢磨琢磨,看怎么处置好”知州贺良站起身,摸摸干瘪的肚子说了一句,就带着长随走了。

    知府徐励张张嘴,最后只能目送知州大人离去,哎,他也饿了,他也回后衙吃饭去,吃饱饭在愁明日的事。

    这事最后知州跟知府大人实行拖字诀,反正人在大牢也只剩下半条命了,要是熬不住一命呜呼也是他们自作孽。

    白泠跟祁瑾霖带着野马回来就吃了这么大一个瓜,在听到说两人分不开,带去医馆才分开的时候,乐得拍桌子大笑,让一屋子人满头黑线,对她的笑点更是无语。

    “师父你可别笑了,我都要愁死了,这件事出来之后,我出门就能看到男人对女人拳打脚踢的场面,更别说那些婆婆怎么磨搓儿媳妇了,女人冒个头都能被骂个狗血淋头”这些天韩娇娘都不敢大大咧咧上街了。

    “有什么好愁的,男女都宰了不就完了,老祖宗不是有话,乱世用重典,这次的事既然闹这么大,那就来波狠的,不管男女,一旦有这类风月事件,一律重罚,不怕死的你就来”

    “你还可以加一条,坏人清誉者,证据确凿,轻则牢狱,重则流放三千里,让他去雪山做雪饼记住,是不论男女”

    她虽然是女人,可险恶的人心可不分男女,不过在这个时代,这条规定很大程度上定义的可是男人,多少男人觉得败坏了女子名声,就能如何如何

    除了这个个例之外,风月事件里,女人大半都属于受害者,只是他们有嘴难言,就算说了,也不过是得那么一两句闲言碎语,根本伤不到男人分毫,所以女人大多都认命的忍气吞声,该嫁嫁,该娶娶,一辈子就这么葬送在一个人渣手里。

    现在有了这么一个律法,相信总会有不认命的女人用于反抗的,她帮助的就是这类自尊自强不认命的女子。

    “嗯啊”韩娇娘跑过去抱着白泠啃了一口“师父,你不愧是第一军师,我愁了这么多天的难题,被你轻松一句话就给解决了”

    “去去去啃我一脸口水”白泠一脸嫌弃的推开她。

    “对了,院子里那几匹马你们自己挑喜欢的驯服了,要是驯服不了,就都归我了”白泠吃饱喝足,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累死宝宝了,找个屋子睡觉先,记着别吵我睡觉,否则别怪姑奶奶没提醒你们”

    “知道,知道,姑姑您老去睡,我们一会去城外训马,绝对不会吵到您”白五早就看中了其中一匹,听了这话立刻狗腿的上前。

    “不对,师父你之前说的可是三分之一,这就是你说的三分之一”韩娇娘扫了一眼院子的几匹马,立刻跳了起来。

    “你师父我心是黑了点,可也不至于这么黑,放心,你的那份在你亲亲堂叔那呢,他说帮你训好了在交给你,不过你可记得早点去要,晚了要不回来,我可不管”大宛马跟汗血马的血统很相近,都是千里挑一的马种,祁瑾霖又掌握着一支骑兵,他看到这些马,眼睛都冒绿光。

    肯定会想尽办法多留些在手里。

    “知道了,谢谢师父”

    “哼,现在卖乖晚了,让你怀疑我”

    韩娇娘也不在意,拉着白影要找她堂叔,她要带回来自己找人训,训好后送进京城给爹爹,爹爹看到这么多良驹,就不会那么生气了。

    还有大舅那边

    ,也给几匹,让大舅自己培育,北地那边也有马场的

    “姑娘,是不是先去一趟府衙”白影看着兴奋不已的姑娘,提醒道。

    “啊,对哦,那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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