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知道青石去打黑风寨了!

    他就知道,她知道了这事儿,遭殃的肯定是他。

    “其实不是我朕让他去的。”差点说遛嘴了,孤羽丰及时改正过来,继续道:“朕是后来才知道他擅自去了黑风寨,为了这件事,朕连续忙了好几日。之前那几日你没有看见朕,就是在忙这事儿。朕虽没让他直接拜师,但他毕竟朕养了好几年了,他又是朕师父的弟弟,朕怎么可能让他有事?当即就调派了周围所有的兵力去帮他。”

    说到这里,孤羽丰又松了口气,道:“幸亏有惊无险,人回来了。”

    萧青衫再问道:“他受伤的事情,皇上可知道?”

    孤羽丰点头,道:“知道,朕已经派了魏太医去治他,而且下过令,务必不能给青石留下隐伤。不过这两日,魏太医似乎没有来禀报朕,青石的伤势究竟如何了?爱妃,你去看了青石,他现在如何了?”

    萧青衫抬头,一下子望进了他真心关切的眼神,有些怔愣。

    忽然间,她想到。

    其实孤羽丰已经做得够好了,他是真心疼小石头的,她又怎么能去怪到他的头上?

    况且这次真不是他的错,而是小石头自己作的。

    萧青衫凝眸,看棋盘,道:“皇上,该你落子了。”

    “啊?哦。”孤羽丰回过神,看着棋盘上的布局,想着下一步该如何走。

    萧青衫道:“他没事了,皇上放心吧。”

    孤羽丰抬头看向她,她并没有看他,但那张沉静的精致可爱的脸,却有一种别样的美好。

    “嗯。”孤羽丰桃花眼微微一弯,含情带笑。

    这一晚,孤羽丰连输了十来盘,皆是走了二十多个子,就被萧青衫堵得死死的,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给他留下半分。

    孤羽丰那脸越下越沉,眼神越下越凝重,汗都跟着流出来了。

    到了后面,到了后面他就不知不觉的睡过去了。

    意识彻底没有之前,仿佛还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坐在另一方的萧青衫,抬起手,把沾着药粉的手指,用手绢擦了。

    趁着孤羽丰聚精会神的想下一子时,萧青衫把瞌睡药下在了他的茶盏之中,等他喝下去。

    擦完手,萧青衫起身,扶起趴在棋盘上的孤羽丰,让他往后倒下,躺在绒毛垫子上面。

    接着再把棋子捡起来收好,茶盏茶壶端走,小桌子移开,让他彻底躺平。

    然后再给他解开外衣,抽掉金冠金簪,又抱了一床被子,一个枕头过来。

    双手抱起他的头,把枕头给他垫在脑后。

    然后抖开被子,给他盖上。

    这些萧青衫做得十分熟悉。

    以前做他师父的时候,萧青衫没少这样照顾他,早就已经很习惯了。

    萧青衫坐在他的身边,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的睡颜。

    “小疯子啊小疯子,这都过去五年了,你怎么好像一点都没有改变?”

    “不过又好像改变了很多,是我的错觉吗?”

    萧青衫伸手去比着他的脸,想着自己记忆里面的那个孤羽丰的模样。

    过了一会儿,她点了点头,道:“是改变了,比以前瘦了点,菱角分明了很多。”

    萧青衫收回了自己手,撑着膝盖站了起来,“睡觉!”

    翌日,一大早。

    孤羽丰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自己身上的被子。

    摸了摸后面的枕头。

    这熟悉的感觉,让他嘴角不禁扬了起来。

    是师父帮他弄的。

    只有师父才会这样细致的照顾他。

    孤羽丰掀起了一点被子,看到自己穿着完好的中衣,微叹。

    师父就是这样,说是给他脱了,又只给他脱了一半。

    只保证他呼吸畅通就行,其他的还是守着她心中的礼,半分没变。

    孤羽丰翻过身,看向里间。

    然而,就只看见了青色软烟罗帘子。

    嘴角的笑僵了下,然后又无奈地笑了起来。

    用得着防他防得这么严实吗?半点不给看。

    不过这也影响不了他的好心情了。

    拉了拉被子,幸福的笑着,又闭上了眼睛,感觉今天早上一点也不想起来了。

    等等!

    孤羽丰睁开了眼睛,刚才他脑海里面灵光

    一闪而逝,想到个问题。

    昨晚他是怎么睡着的?

    好像,下着下着就困了?

    他下棋会困吗?

    以前他好像彻夜跟师父一起下过棋吧。

    再说,他年纪也没老。

    批奏折时不时的还批到五更天,有时候只眯了一会儿就去上早朝了,依然扛得住。

    怎么昨晚就扛不住了?

    孤羽丰翻了个身。

    对这个问题,他没有困惑太久。

    因为他记起来了,他家师父,是个用药的好手。

    至于为什么她一个武将之女,会懂药?

    那全都是因为那个老男人!

    想起绝情,孤羽丰都还恨得咬牙切齿,而且心里面的酸气,还不断的冒出来。

    不知道那个老男人和师父究竟是什么关系?

    师父对他好的不得了。

    不仅关心他,还在乎他。

    不就是长得好看吗?他长得也不赖啊。

    孤羽丰暗戳戳地想了想,绝情现在已经四十多岁了,而他,刚刚二十六,风华正茂,怎么说都比那个老男人有竞争力!

    这么想着,孤羽丰又重新拾回信心,感觉好多了。

    而且绝情还不知道师父回来了。

    他的胜算又高了一筹。

    想到这里,孤羽丰心情明媚得不得了。

    这一高兴,更加睡不着了。

    恋恋不舍这被窝,孤羽丰决定放纵自己一回,等到师父起床他再起床。

    萧青衫早晨醒来的时间很固定,在孤羽丰醒了没半柱香的功夫,她也醒过来了。

    隔着一层帘子,萧青衫也在看。

    她不知道孤羽丰走了没有?

    这还是第一次和孤羽丰隔着一道帘子睡在同一屋里。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昨夜她翻来覆去,很晚才睡。

    睡着了以后,梦里面又都是孤羽丰。

    有他以前的样子,有他现在的样子,相互交错。

    梦的情景她能感觉到并不怎么好,可是具体的内容,却在醒来的那一刻,全都忘记了。

    萧青衫并没有过多纠结梦里面的内容,毕竟若是梦见以前的,确实也没多少好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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