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三爷似笑非笑看着松子:“你说怎么样?”脸色突然转冷:“混账东西,三爷说话,你居然也敢插嘴!哪来的蛮子,没有半点规矩!”

    松子看着贾三爷,脸容上没有愤怒,也没有惊恐,只有平静。

    贾三爷见他无喜无悲,不由一奇,他见过许多吐蕃人,吐蕃人性情急躁冲动,稍一挑衅,便会以命相搏。但眼前的吐蕃男子,却给人一种厚重沉凝的感觉。

    这让他有一种错觉,这个吐蕃男人,应该是个大人物!

    没错,这种感觉,他只在长安城里一些大人物身上见过,这些大人物不包括他,因为他不是一个真正的大人物,只是大人物眼中的小人物。即使很多人在长安城叫他贾三爷!

    贾三爷对眼前的吐蕃男人产生了兴趣,玩味看着松子,“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松子淡淡一笑,“我姓什么,叫什么,与你有什么相干?”他的回答不软不硬,贾三爷笑了笑,“在长安城,还没有人敢用这种语气和三爷说话,好小子,你却是第一个!”

    松子淡淡道:“凡事都会有第一次!”语气之中充满了警告,这让贾三爷一阵狐疑。目光转向燕儿,冷冷笑了笑:“你这丫头倒是好手段!”

    燕儿并不惊慌,反而笑道:“三爷,您不是常说成王败寇吗?现在我们成了您的阶下之囚,当然您说什么,我们就是什么了。”

    贾三爷哼了一声:“牙尖嘴利,现在三爷不想问别的,只想问你,给三爷一个不杀你和这吐蕃蛮子的理由!”

    燕儿眼珠一转,道:“三爷,我们可以做个交易!”

    贾三爷道:“什么交易?”

    燕儿道:“您一向都喜欢我在城北那套宅子,如果您放了我们,那套宅子便是您的!”

    贾三爷冷冷一笑:“小丫头,你倒是打的一副好算盘!可你难道觉得,你的命只值这一套宅子吗?那他的,他也只值这一套宅子吗?”

    燕儿道:“我在长安城里的宅子,只要您三爷喜欢,便请拿去好了!”

    贾三爷摇了摇头:“小丫头,如果是你一个人冒犯了三爷,这些宅子还勉勉强强。但加上他,那价钱可就不一般了!”

    轻蔑一笑:“三爷走过的桥比你吃过的米还要多,你这小丫头以为自己能骗得了三爷吗?三爷这一辈子不知见过多少人,看一眼便知道这蛮子非比寻常。别说你用一间宅子,就算十间,一百间恐怕也比不得他重要!”

    松子这时倒是有些佩服这个长安城黑白两道很有些面子的“闻人”了,单凭这份毒辣的眼力,他便算是一个人物。

    贾三爷笑了笑,“蛮子,三爷的性格就是直来直去,也知道你们这些吐蕃汉子都是豪爽诚信。咱们明人不做暗事,你觉得你要用什么代价赎回自己?”

    松子淡淡道:“一个金币!”

    此言一出,场中皆惊,谁也想不到他居然会说自己只值一个金币。

    贾三爷笑了笑:“有点意思。”意外之意倒是要听他如何自圆其说。

    松子语气平静:“在你眼里,我或许是个身份尊贵,地位很高的吐蕃蛮子。在吐蕃人眼里,我或许也很重要。但在我自己眼里,我只是个平凡的吐蕃人,和其他吐蕃人没什么两样。吐蕃没有我,吐蕃人依然还是要活着。”

    贾三爷静静听着松子的话,他的很直白很粗糙,没有修饰,但却有着很深刻的道理。或许只有真正见过风雨的男人,才会懂得这些道理。

    贾三爷隐约感到这是一个大人物的道理,真正的大人物不会觉得自己有多么了不起,他们甘于平凡,也习惯平凡。但当他们想不平凡的时候,天地便会为之变色。

    “一枚金币……”贾三爷沉吟一阵,负手离开了石室。他心里虽然同意了对方的话,但却不能照做。因为这石室不是他一个人的石室,这石室也不是只听他一个人声音。

    何况,这本来就是他与燕儿定下的计策!

    他相信燕儿,因为长安城是一座男人的城市。一个女人想要在一个男人的城市里出名,这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何况她游走在男人之间,扮演不同的角色,每一个角色都面面俱到,游刃有余,这就更不一般了!

    所以他相信燕儿能将这个地位非凡的吐蕃汉子玩弄于鼓掌之间,一个听话的吐蕃汉子,绝对要比一堆金银财宝,或是一个死人更加有益!

    这座铁笼是精钢锻造,简古无比,所以在贾三爷走后,这些手持硬弩的汉子也都陆续离开。因为他们坚信,松子和燕儿插翅难飞,所以连一个守卫都没有留下。

    空荡的石室之中此时只剩下松子和燕儿,松子看着金丝楠木的盒子发呆。他为了这盒子中的天山雪莲纠结了数日,想不到天山雪莲最终还是落在别人手上,甚至连他自己此时也成了板上鱼肉。

    如果早知如此,他当初便应该给雪雁服下天山雪莲。只是,如果真的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他真的还会选择同样的道路吗?

    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

    燕儿柔声道:“呆子,你怎么了?”

    松子摇了摇头,并未答话。燕儿又道:“呆子,你是不是心里怪我办事不利,害你深陷于此?”

    松子笑了笑,大手轻轻摸她柔荑,“我怎么会怪你?我一辈子都不会怪你的!”只是心里却不禁有些奇怪,之前认识的李雪雁颇有男儿豪气,即使做错也不会自怨自艾,怎么在大宅被她撞破了另一张面孔之后,性格上也发生了这些变化。难道真如高原上的智者所言,每一个大唐的女子都有两张不同的面孔?所以她们才能时而婉约,时而妩媚,时而清纯,时而妖冶?

    他想不通,索性便不再去想了。因为迫在眉睫的还是要想想怎么出去才好。

    燕儿用头蹭了蹭他胸膛,柔声笑道:“呆子,你真好,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你是第一个!”

    松子微微一愣,雪雁不是曾经说过,她爹爹妈妈都待她很好吗?奇怪的看了看怀中伊人。燕儿似乎也察觉到自己怀中似乎有什么不妥,引起了对方怀疑,急忙岔开话题,“呆子,你说我们怎生出去?”

    松子被她一说,果然蹙眉沉思:“我也不知道,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燕儿轻轻一叹,但见他不再提起破阵,心中暗喜,舒了口气。

    李雪雁和燕儿等了两个时辰,但却依然没有见到松子和那女子出现。松子的武功她是清楚的,便是江夏王府,也没人是他的对手。

    但一进便是两个时辰,还是让她隐隐有些担心。难道一个长安城的商贾家庭,还会让呆子遇到什么麻烦吗?

    月黑风高,四下里寂静无声,但她的心却紧紧揪着。忽然,肩膀被人轻轻一碰,李雪雁不禁吓了一跳,骂道:“你这死妮子,再作弄本小姐,我就把你嫁到成国公府上去!”

    小燕儿吓了一跳,也不知道小姐为何突然这么说。回过头来,只见小姐身后站着一个黑衣男子,目光复杂的看向小姐。

    小燕儿用手轻轻碰了碰李雪雁,又给对方使了个眼色。但这时月光暗淡,而李雪雁的注意力又不在她身上,自然没有察觉小燕儿的意图,只是嗔怪道:“小丫头,你到底要干什么?”

    小燕儿道:“小姐,你看看身后!”

    李雪雁回过头来,见一个男子锦衣夜行看着自己发呆,也不禁吓了一跳。好在她胆气甚豪,斥道:“哪来的孤魂野鬼!”

    这一声骂,倒是把那人骂的身子一震,小声道:“李姑娘,是我!”

    李雪雁惊喜道:“李元芳!”

    原来那锦衣夜行的男子正是李元芳!李元芳和萧婷从洛阳城一路奔波,披星戴月,终于在傍晚时分赶回了长安城。两人来到狄仁杰的宅子,见宅子里有打斗痕迹,便又寻了出来。

    好在狄仁杰在城中一直留下线索,这才一路找到了众人藏身的小院。进了小院,李元芳拿出了老酒和阴阳牡丹花,但见到李雪雁不在,十分奇怪,难道李雪雁身上的病都好了吗?

    一问才知,原来对方阴差阳错得到了一枚“夜叉花”,暂时稳固了身上伤势。但她性子跳脱,一刻也闲不住,便一个人偷偷溜了出来。

    他担心李雪雁武功全失,所以特地寻了出来。和萧婷跑了大半个长安城,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让他找到了李雪雁的下落。

    李元芳重重点了点头,“李姑娘,是我李元芳回来了!”李雪雁还未说话,便有一道声音紧跟着传了过来,“李姑娘你好!”

    只见一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在李元芳身边,看她身形窈窕,知道是个女子。

    李雪雁轻轻一笑:“姑娘,你好!”那女子淡淡一笑,便不说话了。但李雪雁却觉得对方的目光有些复杂,只是她因为什么复杂,她又不知道了。

    李元芳道:“李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李雪雁道:“那呆子和人进了这处宅子已经两个时辰了,我有些担心,所以便等在这里!”

    李元芳听她说“那呆子”,不由微微一愣,随即便意识到,对方说的“那呆子”,便是那个吐蕃汉子!

    听这一声“那呆子”,他的心中突然升起一阵苦涩来。

    好在他眼中的落寞一掩而过,这才没被李雪雁看清。但这并不意味没人看清,萧婷的注意力一直放在他的身上,从见到李雪雁的那一刻起,她便尤其注重这两人。

    但李雪雁漫不经心说了“那呆子”的时候,她的心中很是快活,因为那意味着对方并没有将李元芳摆在一个位置上。但看着李元芳眼中的落寞,她又觉得不忍。

    哎,轻轻一叹,柔肠百转,难怪很多人都说,这世间之上最没道理的不是权势,不是霸道,而是男女之情!

    “我能带你进去!”

    萧婷注视着李雪雁,一字一顿说道。

    当她说她能带他们进贾府的时候,她看到李雪雁的眼中闪过一道光芒,而李元芳的眼中再次闪过落寞的神色。

    她忽然觉得有些快意,又有些委屈,看着李雪雁,淡淡道:“若是换个地方,我还不敢保证。但这里,我说能带你进去,便一定能!”

    是啊,她在这宅子里,已经呆了整整十三年了。对于这宅子里的一草一木,她都了若指掌。所以说,她若进不去,这世间只怕没人能够进去了。

    只是,从前在这里,她算是半个主人。但现在呢?恐怕已经不容于贾府了……幽幽想着,不由轻轻一叹。为了这个男子,到底值不值呢?

    她也不知道值不值,但若是时光倒流再来一次,她恐怕还是会那么做。

    带着众人来到一处极为高耸的围墙下,众人都觉得十分奇怪,明明有矮墙不爬,却为何要耗费力气来这处高墙?只见她轻轻推了推一块石壁,高墙下突然出现一道扶梯。

    萧婷掌了灯,当下走下了扶梯,众人这才依次走了下来。待众人下了扶梯,萧婷按动机关,将石壁重新掩盖。

    李雪雁凝眸看去,只见扶梯之下是一道地下长廊。两旁墙壁斑驳,显然经过了不少岁月。众人在这长廊之中行走,萧婷便小声解释,原来这宅子在前朝时便有了。因为前朝战事频仍,宅子主人担心受战火荼毒,便修了这地下暗道。她幼时贪玩,有一次误入密道,才发现了长廊。本来想将这秘密告诉贾三爷,但却鬼使神差一直没有说,想不到今日反倒成了众人能够潜入贾府的关键所在!

    走了一刻钟,终于来到尽头。萧婷道:“我先出去看看,你们在这里等等我!”

    李元芳点了点头,道:“小心些!”萧婷心中一暖,轻轻嗯了一声,小心推开机关墙,钻出了密道。

    三人静静等在密道之中,李元芳看着李雪雁,虽然有一肚子的话想要和对方说,但忧心误事,便忍住了不说。

    过了一刻钟时光,萧婷终于从外赶回来,“我们还要在这里再等一刻钟,一刻钟之后府中护院换班,是力量最为薄弱的时候!”

    三人一齐点头,但一刻钟之后,头上传来一阵阵的脚步声,这让众人心中都不禁一沉。

    难道这处密道被人发现了吗?

    又或者,是她故意将自己引来此处?这个念头在李元芳的脑海之中一闪即逝。不会的,她舍生忘死救下自己,若真想杀他,何必又要多此一举。对着李雪雁主仆小声道:“看来松子和那女子刚刚惊动了府中护卫,这才引起了贾府中人的警惕!”

    萧婷见他为自己辩白,心中一暖,感激的看向李元芳。又过了一刻钟时光,府中护卫终于开始交接,这让众人不禁长舒了口气。

    随着萧婷推开密道的机关门,众人一齐来到贾府。举目望去,府中亭台楼阁,水榭听香,极为豪奢。即使是江夏王府,恐怕也不如这里雅致恢弘!

    众人在萧婷的带领下,寻了大半个贾府,但仍旧不见松子和那女子的踪影。眼见即将天明,知道再留在这里,恐怕会十分危险,一番商议,决定休整一夜再来贾府打探。

    狄仁杰听说众人无功而返,也不以为意。那位贾三爷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他却是长安城许多大人物交接的枢纽,这也是他之所以能够纵横黑白两道,成为长安城闻人的真正原因。

    他倒是十分好奇那个与李雪雁非常相似的女子,凭借两人的武功居然一夜都没能出了贾府,看来是那女子故意诱导赞普身陷贾府。难道她发现了赞普的真实身份?这倒是有很大可能。

    赞普的身份固然隐秘,但长安城很大,人也很杂,若是想没人知道他的身份,那是千难万难。狄仁杰蹙眉思索,但觉得这事情十分棘手,好在他身陷贾府,便是对方想要活捉他。

    既然不是刺杀,便还有时间留给众人。而当务之急,便是营救赞普。若真让他在长安城出了事情,恐怕顷刻之间便会挑起吐蕃和大唐的战火。

    这桩事,看来不止有吐蕃人有意运筹,大唐的权力层想必也有人推波助澜。而什么人会乐于见得大唐和吐蕃燃起战火呢?一定是朝廷内的主战派,想到这里,饶是他素来镇定,也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因为他想到一个人,一个曾经在西域杀得血流成河伏尸百万的人——大唐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陈国公侯君集。

    因为玄武门一事,陈国公侯君集这十多年来极受太宗皇帝信任。他的目光又落在李雪雁身上,侯君集与江夏王李道宗合力在西域刮起一阵血色风暴,两人的交情天下皆知。若是侯君集也是幕后主使之一,他怎会将李雪雁也带入局中,难道就不怕江夏王李道宗的怒火?

    那位盘踞在江夏的王爷,可是当朝最富权势的王爷!

    这时狄仁杰问起药材一事,小燕儿也忙从怀里逃出冬虫夏草,这样一来,四样药材,便只差那朵天山雪莲了!

    石室内的灯光已经全部灭了,黑暗中松子和燕儿依偎在一起。松子感觉肩膀上突然一凉,接着便有泪滴侵湿了衣衫。

    “你哭了,雪雁?”松子见她一哭,倒是有些手忙脚乱。

    燕儿哼了一声,反而哭的更凶了。松子无可奈何,只得任由她哭泣,哭了良久,燕儿睁着通红的双眸看着他,“呆子,我哭了,你怎么也不劝我一劝?”

    松子道:“我不知该如何劝才好,也不会劝,所以便只能陪着你,等你哭完了!”

    燕儿不怒反笑,娇嗔着拧了他鼻子一把:“你这呆子,蛮子,不懂得讨女孩子欢心的傻子!”

    对于她的亲昵举动,他还有些不适应,但被她柔荑拧在脖子上,心中却有无尽的欢喜。燕儿突然一把搂在他脖子上,将头埋进他怀里,轻语呢喃:“呆子,呆子,不管怎么样,我都要保护你,都要让你出去,我知道你是做大事的人,不能总困在这里的……”

    松子心中一暖,也想和她说起真实身份,但仔细一想,自己说出真实身份,其实是害了她,便忍住了不说。燕儿呢喃一阵,睡倒在他怀中。他抱着燕儿的娇躯,闻着一股若隐若现的处女幽香,只觉得心旌摇曳。

    一双大手落在她肩头,想要轻轻抚摸,但又想起常听人说大唐礼教之防慎重,怕对方误以为自己是登徒浪子,便忍住了。只是抱着对方,不知何时也睡了过去。

    过了一个时辰,隐约中只听得一道声音从石室外传来,“那蛮子真也厉害,我们足足用了三份迷人香,居然还迷他不住!”

    “迷人香迷不住他,自然有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

    “嘿嘿,等一会你便知道了!”

    另一人听他话里洋溢着一股淫邪之意,嘿嘿笑了笑:“难道是有活春宫看吗?只是那小妞又白又嫩,这蛮子倒是又粗又壮,可惜,可惜!一只小白羊就这样落了蛮子的手里!”

    “不给他,难道要给你吗,你倒是想得美!”

    “哈哈,怎么,我想得美,你便不想了吗?嘿嘿,你若不想,那我一个人想办法好了……”

    两人的闲言碎语时时传来,松子听得惊怒交集,直欲冲出去将两人碎尸万段。

    过了一阵,只觉得一股时有时无的香气飘了进来,那香气并不浓郁,只是淡淡的,但燕儿嗅进香气之后,整个身子便突然热了起来。松子一惊,知道这香气必然是那两人刚刚所说。还未想办法应对,便觉得一条纤细柔软的美腿突然缠在腰上。

    一声醉人的呢喃在耳边传来,燕儿双眸似嗔似笑,荡着无穷春意,绵绵看向他。

    还未说话,便觉得一只丁香软玉滑入口中,跟着便是一阵极为热情绵密的触感从舌尖传来。一只柔弱无骨的小手抚在他坚硬宽阔的胸膛上,松子只觉得自己似乎突然陷入吐蕃国的沙漠之中,时而炽热如火,时而又冰凉赛雪。让他一颗心也时上时下,摇摇欲坠。

    感到一只小手滑进衣衫,触及丹田,松子突然一阵,抽开了身子。燕儿目光痴痴的看着他,眼神之中流出一股幽怨之意。松子狠狠给自己一记耳光:“不能,我不能!”在石室中大步走来走去,心中懊悔,雪雁明明是中了毒,自己怎么如此卑鄙?

    但燕儿却如一条美女蛇一般游弋过来,重新靠在他肩膀上。松子大手抓住她柔荑,给她送了两道内力,帮助她对抗石室中无处不在的春毒。他内力输进燕儿体内,不由微微一愣。

    只觉得对方体内的真气阴寒无比,微微一愣。这段时间,他给李雪雁已经不知输了多少次内气,但对方的内气平平无奇,哪里又如现在一般阴寒汹涌?

    他习武多年,知道一个人的真气便如同人的印记一般,会牢牢跟着人一辈子。除非她武功尽失,真气消亡,才有可能重新修习另一种真气。但一个人的武功废了,要重新再练真气,岂止是千难万难?又怎么会进境飞速,一日千里,在短短数日之间,便练得这般真气?

    难道她当初与自己相识,便故意藏了真气?但她武功并不如自己高明,又怎么能瞒得过自己?一时之间,脑海之中疑窦纷至沓来,不由呆住了。

    燕儿捧起他的脸颊,轻轻一吻,“真是个呆子!”

    这一声“呆子”,倒是突然把他唤醒了,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趁人之危。轻轻一点燕儿昏睡穴,燕儿头脑一沉,嘤咛一声立时栽倒。

    松子也依葫芦画瓢,栽倒在她身边。

    “咦,这么久了,怎么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

    “嘿嘿,难道是那蛮子银样镴枪头?可惜他长了一副好身板!”

    “这蛮子银样镴枪头,倒是可惜了千娇百媚的小娘子!”

    “渍渍,我看你不是可惜,而是发了春啦,哈哈!”

    “他娘的,你小子便不想吗?”

    两人又是一阵污言秽语,听里面仍旧没有声音,相视一笑,偷偷推开石室大门。两人走进石室中,只见松子和燕儿并排倒在地上,不由吓了一跳。掌灯跑到铁栅前,只见松子脸色时黑时青,不禁吓了一跳。

    “他他他这是怎么了?”

    “你问我,我却问谁?搞不好是这迷情香剂量太多了!天杀的马老六,只会他娘的误事误人!”

    其中一人透过铁栅栏,将手伸向松子。松子眼中精光一闪,忽然一把抓住他手,那人只觉得手臂似被铁钳牢牢夹住,痛入骨髓,惨叫一声。

    松子冷冷道:“交出钥匙,饶你们不死!”

    那人苦着脸道:“大爷,爷爷,您饶命啊!小人不过是奉命行事,可不敢有害你的意思!”

    松子冷冷道:“别啰嗦,交出钥匙!”

    那人道:“我们只是奉命看守,哪里有什么钥匙?”

    松子手上加力,捏的那人一声惨叫,“我从一数到十,你若还不把钥匙交出来,我便卸了你这只胳膊!”

    那人嚎啕大哭,苦苦哀求。松子却知道此时形式已经极为危险,只有狠下心肠才有一线生机,扭断了那人腕骨。

    见他仍旧讨饶,知道对方多半没有钥匙,便将目光移向另一人,“他没有,那你呢?”

    “大爷,小的们只是奉命行事,哪里会有钥匙?您就是杀了我们,我们也找不出来!”

    见他表情不似作伪,哼了一声,“你们两个,将身上衣衫全部脱下来,扔进铁牢里!”

    两个汉子依言脱光了衣服,松子一只手在两人衣服里摸索,除了一只玉色小瓶之外,便再无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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