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大家惊叹不已之时,安馨的声音低声传了出来:“此刻,我只是激发大阵升起,大阵并不具备抵御之能。一日之后野人进攻,还要仰赖诸位长老放手施为,让我见识防御大阵的威力。”

    “我不会插手你们抵御野人,只会旁观大阵如何运行,众位长老无需顾忌我。”安馨交代完毕沉默下去,再也听不见其他的动静。

    从哪一日起,安馨就在没有离开过中枢大阵的中心。她心无旁骛探索身下防御大阵的奥秘,没有分心多管三国之战和两派清剿天行峰余孽的进展。

    冠军侯陈永明暗中投诚的消息,神奇的并没有被忠国公知晓,半月之内,陈永明果真连同定南侯,安西候一起起兵投诚,如约跟安国公的兵马一起包围忠国公的六十万大军,轮番围攻绞杀

    一月之内,忠国公带着残兵败将,月夜泅渡青澜江逃跑冲出包围圈,安国公收下陈永明等人送的投名状,乘胜挥师过了青澜江,一路追击忠国公

    半月之后,安国公停住了追击的脚步,战线已经从西向东,越过了中路军的地盘,触及东路军的战线,像一个钉子一般扎进了中路军的地盘,占领了八百里霍迪国最丰饶的西南地区,与诚王的中路军向南相距一千五百里,把霍迪国的西南富庶之地包围在了中间。

    安国公大胜的消息传回盛京城,一夕之间,安国公通敌叛国的质疑声烟消云散。

    申国朝廷下欣喜若狂中,全都把心思集中到如何增兵,助安国公和诚王尽快合围,一举占领霍迪国西南部地带,占据霍迪国四成土地。

    一直在家养病的定远侯着急了,他叫来‘汪正兴’,在书房中密谋了一个晚,等‘汪正兴’出了书房,定远侯收到‘汪正兴’连夜出府消息,终于松了一口气,正待床歇息之时,诚王妃派人来报,诚王最小的孩子霖哥儿病重,高烧不退,恐怕要不行了。

    定远侯吓得赶紧穿衣裳,带着祝夫人和定远侯世子夫妻两人一起,坐马车赶到诚王府。等他们一行四人,在内院内侍的带领下,打着灯笼赶到正院的时候,只听东厢房中传来诚王妃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我的霖儿啊!”

    声音戛然而止。

    紧接着一男一女两个童声惊叫起来:“母妃!你醒醒,你醒醒!”

    没等定远侯等四人沿着抄手游廊,抢进东厢房的大门,一个悲愤的女童哭喊着尖叫起来:“御医!赶紧救母妃!!母妃若有差池,我让皇祖父要你的命!!!”

    “郡主息怒!”沉稳的中年男声镇定地响起,“还请郡主赶紧拉开雪郡王,霖郡王的病只怕是要传人的。”

    定远侯再也顾不其他,他一边疾步越过带路的内侍,一边提声向东厢房问道:“出了什么事?王妃和两位小郡王怎么了?”

    东厢房里有女童犹如捞着救命稻草一般,哭着向外跑来:“外翁,二弟忽然没了呼吸,母妃也突然晕倒了。”

    女童的话音刚起,东厢房中男童的声音骤然嚎啕起来:“母妃,母妃你醒醒!”

    东厢房中乱的很,紧跟在定远侯身后的祝夫人也绷不住,两脚发软脚步踉跄起来,被定远侯世子抢一步,一把扶住胳膊稳住身子,祝夫人忍不住拉着儿子失声痛哭:“我的儿!我的孙啊!”

    定远侯再也顾不其他,飞掠前从敞开的窗口掠过,一眼看见床榻脸色灰白的小外孙,一动不动伏在小外孙身的女儿,还有抱着女儿痛哭的大外孙便心知大事不好。

    他心急火燎地越过窗户,提声质问道:“费御医,不是说小郡王是偶感风寒吗?怎么回事儿?何至于此?!”

    定远侯飞掠到门口,一把抱住扑向他的大孙女儿,无视郡主泪流满面的恳求:“外翁,你要把二弟和母妃都救回来!”他敷衍地拍了拍郡主的后背,伸手一把拉住郡主的右手,带着郡主转身向屋里走去。

    他刚走了两步,背对着他刚刚从医箱前站起身来,手中一边拆着银针包袱,一边急速转身,急切地阻止定远侯道:“侯爷留步。我没让你进来,你进来作甚?”

    费御医着急地跺脚道:“你来得也太快了!”

    定远侯急着想看女儿和孙子的究竟,冷着脸边走边语气极为不善地说道:“我怎么不能进来了?皇病重,诚王在前线拼死拼活为国效力,我就不能替皇和诚王分忧,找你这个庸医算账了?你让小郡王丧命该当何罪?”

    费御医见定远侯开口便是给他定罪,也不悦地抬起右手阻拦定远侯道:“不敢隐瞒定远侯,小郡王不是风寒,是一时不慎摔断了腿。害小郡王身亡的恐怕不是其他,是疫病。”

    “你们想要进来容易,待会儿再想要出去,只怕没那么容易了。”

    费御医的目光落在郡主的身,“侯爷赶紧放开郡主,有什么话出去隔着窗户跟我说也是一样。我就在这里,难不成我还能逃了不成?”

    定远侯的脚步一下子停住了,他下意识地举起手,让身后的人不要再跟过来。等听见了身后的急促脚步声停了下来,他才放下手,沉着脸接着问道:“你有几分把握?”

    费御医哭丧着脸答应道:“八成。”

    “我并不擅长治疗幼童,若不是王妃要瞒着小郡王摔断了右腿,不会是我来。原本正骨疗伤不是个大事,谁知小郡王傍晚时分忽然发起了高烧,病情来得又快又凶,我赶到的时候已经是浑身抽搐后身体发僵,连银针都进不去了。”

    费御医的右手指向已经毫无血色的霖郡王,对着定远侯一行人解释道:“旁的不说,侯爷看霖郡王的嘴唇,那个颜色不是疫病是什么?”

    定远侯早就看见了霖郡王乌青的嘴唇,和衣领下若隐若现的紫色斑块,当即便相信了十分。他侧头斩钉截铁地对身后三人下令道:“退!”

    郡主紧紧攥住了定远侯的手,惊惶地叫道:“外翁别走!”

    费御医的目光从定远侯身后,拉着祝夫人开始往门外走的定远侯世子身,向下落在郡主身,他颇为怜悯地对郡主说道:“郡主,留下你外翁也于事无补,只会拖累他帮不你母妃的忙。”

    “王府此刻只有郡主一人主事,郡主若想要帮忙,可以把雪郡王劝开,带着雪郡王避开得远一点,让我可以给你母妃施针。等你母妃醒来,跟你外翁外婆自有话说,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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