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军开火,上百野战炮发出愤怒地咆哮。 普奥联军在瓦尔密高地就遭受到了大量炮弹洗礼。 虽然一枚炮弹能犁出血路,杀死士兵数量不多,且大量炮弹打空;但众多的炮弹还是让普奥联军的备受打击。 旋即,普奥联军也发起了反攻,用火炮洗礼对方阵地。 一时间,双方的阵地都是被实心球溅起的弹坑,没手没脚的士兵到处都是,战斗异常惨烈,唐藏估计每柱香时间,都会有几十上百人战死。 关文星拿着望远镜,看着远处战况。 “这也太密集了吧!” 他咽了一下口水,此时对面双方战斗不是拼刀拼抢,而是双方没有接触,直接拼上大炮。 实心球满天飞,底下都是实心球制造出来的弹坑。 唐藏望着这一幅画面,“若是欧洲就在咱们隔壁,陆战的话,想必我们也未必打得赢他们。” 其他光复军军官也是点头。 光复军陆军火力并不强,每次战斗最多十几门野战炮。 而清军更不用说了,几十门红衣大炮,几乎都是乾隆早期的产品,现在还在继续使用。 射程达到两里,那就谢天谢地了,大部分只能打不到一里地。 欧洲国家之间的战争,大量的野战炮,大部分都是铜质大炮,射程远,质量好,而且欧洲马匹多,地形平坦。 动不动就上百门大炮对轰。 如今光复军能与他们比拼的就只有战舰了。 但唐藏还是松了一口气,“幸好他们只有在欧洲才这么强大,倒是去到亚洲水土不服。” 亚洲多山地丘陵,他们运输大炮就是难点。 许多光复军军官不断记录战斗场面,甚至他们战法特点。 而在一旁的大清官员。 阮元此刻哑口无言,虽然他不是军官,也没有配备望远镜,但以肉眼都能看出战斗激烈程度,几乎超乎想象。 双方数万人摆开阵型,随后两军火炮对垒。 战场上满是硝烟的味道,他设想过若是大清军队面对这样家伙胜算。 最后结果,若是老天不下雨,清军胜率几乎为零,即便老天下雨,那胜率也是不到一成。 特别是法兰西军队悍不畏死的精神。 让阮元感到诧异,凶悍程度远远高于清兵,他并不知道为何法兰西军队会有如此的气魄。 关文星倒是在一旁说道:“他们与我们有点像,果然军队被动员起来,战斗力不会差到哪里。” 毕竟法兰西军队可是背靠着祖国,而且在宣传中,如果他们战败了,整个法兰西将会面临亡国的危险。 这几乎就是民族主义在起的作用。 唐藏也支持这样的观点。 他能说现在的大清为何如此懦弱,缺乏一个民族观念,大家不过是利益阶层,没有人认同国家。 战斗不到半个时辰。 普奥联军很快就坚持不住,于是败下阵来,就在不远处驻扎。 双方就这样僵持起来。 “首长,你觉得哪个会赢?”关文星突然问向旁边的唐藏。 “难说,但普奥联军不行,你看法兰西军队士气正盛。”唐藏道。 此时的普奥联军,虽然军队庞大,但辎重线过长,再加上军中出现流行病,每次都有人死去,军队士气也不断下降。 所以他们也开始往后撤。 就在第三日。 唐藏就拿到了一份报纸。 ‘9月21日,普选出的国民议会宣布废除君主制。22日,法兰西共和国宣告成立。’ 看完这份报纸之后,唐藏露出了一丝微笑,“咱们得再去一次巴黎,见识见识新的世界。” “这又是为何?” “你看看这份报纸就知道了。” 唐藏将报纸拍在了他的胸脯上,接着就开始往自己的使团观察地点走去。 众人也不知其为何,只好跟着过去。 随着普奥联军退出了法兰西境内。 法兰西政局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混乱,特别是普选的国民议会确立最主要的政权机构,并成立了法兰西共和国。 大家仿佛有了主心骨一般,开始建设伟大的祖国。 巴黎欢迎他们回来。 但此刻阮元却有说不出的怪异,他非常想批判这种国无君的行为。 可看到巴黎普罗大众都是兴高采烈,对未来充满了希望,甚至自己的国家就代表着自己。 “他们怎么跟换了一个人似的。”阮元对这样的现象感到十分不解。 王引之猜测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国家是他们亲手建立的,国民议会也是他们亲手送上去的, 重在参与,让他们认同国家。” 阮元依旧有一丝不明白。 王引之继续解释道:“好比如江南,我们可都是费尽心思,每到灾年捐粮捐钱,各类庙宇宫殿,也都有我们一份捐钱, 所以咱们对于江南的热爱胜过于大清,若大清被人入侵,咱们袖手旁观,若江南遭受灾荒,咱们会尽心尽力。” 阮元被他如此一说,朦朦胧胧中似乎知道了这之间的关系。 然后就对王引之拱手道谢。 王引之也假装谦虚起来,他可是乾嘉学派成员,虽然这学派一直被乾隆老爷子打压,但好歹祖师爷是顾炎武。 唐藏并没有理会他们。 开始带着大量的人进行参观。 此时的法兰西除了国民议会为最高的权力机关,下面则是由委员会负责管理政权。 经代表工商业资产阶级利益的吉伦特派掌权和雅各宾派的专政。 就是这一点倒是让唐藏感到奇怪,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两个党派此时表面上看起来和气,外敌失去之后,就会出现内斗。 唐藏还想深入研究法兰西。 可时间不多。 于是在法兰西呆了好几日。 在临走的时候,亲自签约了法国度量衡委员会制定的《米制公约》粗糙的版本。 代表宜兰愿意接受国际性的度量衡单位,这签署文件代表着宜兰的意愿。 唐藏还想见识见识,具有革命思想的著名科学家拉格朗日(法国度量衡委员会主席)。 可惜人家早已经从北极奔赴赤道去测量“米”的单位。 所以宜兰的要求非常简单,将法兰西获得数据之后,必须将数据共享给宜兰。 随后唐藏才真正地离开了法兰西。 1792年9月26日,大不列颠政府正式任命马戛尔尼为正使,乔治·斯当东为副使,以贺乾隆帝八十大寿为名出使大清。 英国使团乘坐一艘六十门炮舰“狮子”号和两艘英国东印度公司提供的随行船只。 唐藏与他们会合之后,就离开欧洲了,途中顺带参观葡萄牙,偶尔与马戛尔尼交谈起来。 主要是唐藏在套他的话。 无非想要了解更多关于英国的事情,美洲殖民地的状况,国家政权的运行结构。 马戛尔尼也是言无不尽。 人类的弱点就是好为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