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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无纯认为这里气氛本该是压抑,或者至少说是严肃的,老头子的表现却像是一群朋友在聚会,甚至还玩笑般的问道:“为什么不是她?”</p>

    言无纯跟她对视有一眼,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她也同有些微不自在:“因为我认识她,她是「天合台」的人。”</p>

    刚说完,言无纯就怀疑自己是不是失言了,毕竟天合台这三个字不能乱讲,他也不知缘凤对此是不是有所隐瞒。</p>

    “对,忘了你俩追根溯源也算是同门,”老头子一拍脑袋,指着缘凤旁边的位置,“小子,先坐下吧,我们好生聊一聊。”</p>

    缘凤忽然是站了起来:“我该说的已经都跟你讲清楚,没什么可跟他讲的,更没什么是要三个人一块儿聊一聊的,我就先走了。”</p>

    外边暴雨将瓦砾打得噼里啪啦,那密度仿佛是要将它们砸得粉碎。</p>

    “雨可不小,你确定不多坐会儿?”老头子看着她,并没有任何强留之意。</p>

    “没关系,我记得你们给我安排的铸出,离这里并不远。”</p>

    “你记得?”</p>

    缘凤话里有话:“放心,就算我不记得,你们一路上都有人监视,我相信他们会给我指引正确的路,以防我走错到其它地方去。”</p>

    说完,她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言无纯,想要在这短暂的瞬间看出他为何要来此。不过这自然是不可能的,她敷衍般的冲言无纯和老头子抱了个拳,便是转身下了楼。</p>

    言无纯是竖起耳朵,直到听见她离开阁楼,才看向老头子发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那什么第一工匠吗,怎么就成了这里的门主?”</p>

    “因为我本来就是,你有你不愿意说的,也得允许别人跟你一样,”老头子合上窗户,坐到刚才缘凤的那个位置,给自己和言无纯倒了杯茶水,看模样就是要长谈,“本来我是打算去「翠屏山」看一看这次的武林大会,结果刚走了一半,就听闻是出了大事,武林大会也办砸了提前结束,我便也只能是打道回府,结果运气不好,没船出航,之后遇到你们,趁着你们在谈价钱的时候,我就混上了那艘船,然而运气更不好,他们把船给开翻了——”</p>

    “那你说自己是徐子洲,而且何骆也说你是,方姑娘那边帮着你圆谎我想得过来,但何骆没有理由骗我。”言无纯一直都觉他不简单,实际上是徐子洲也好,曲正也罢,对他来说都是大有来头之人,没有多大的差别。</p>

    “显然「弈剑山庄」的小子是因为真没见过我和徐子洲,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p>

    “因为你想套我来这里的原因,你并不相信我是来给苍日翎谷主带话的。”</p>

    “起先是这样,不过后来却觉着你们有意思,尤其在我引你去打「崖派」的洪堰,你还真去给打了之后,颇有些不自量力,初生牛犊的劲儿。”</p>

    老头子像是在说一件趣事般,甚至是面带笑意,不过言无纯就没那么自在了:“既然如此,你当时干嘛不自己去,倚着你的身份,他们肯定会听你的。”</p>

    曲正没有回答他,而是呷了口茶水,继续说自己的:“不过我是真没想到你那么莽,「崖派」肯定不会放过你,所以我帮你们去挡住了,否则你认为这一路为何没有一个「崖派」的人来抓你们?”</p>

    “就是在我们遇上方姑娘和秋池,你第一次不告而别的时候?”</p>

    “对。”</p>

    “等等,”言无纯摆摆手,“你说得不对吧,跟方姑娘去往「流派」的时候,分明就有「崖派」的人找到了我们。”</p>

    “那是我让他们去的,我想看看「流派」的方大小姐知道你们身份后会是怎么反应,你们又该如何是好。”</p>

    言无纯一直没有碰对方倒的茶水,听到这里,身体也不自觉往后缩了缩:“你是有什么不正常?”</p>

    “哈哈哈,”老头子大笑了几声,又是继续说道,“你们和缘凤的通关令与文书都是我给写的,说来都是真的,所以一路畅通无阻,至于方司思,是我让她帮忙撒的谎。”</p>

    “你给我讲这些干什么,是想炫耀一路上把我们给骗了?”言无纯很纳闷,虽然他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羞辱。</p>

    “因为我需要你对我坦诚相告。”</p>

    “那件事我只能告诉苍日翎谷主,就算你现在对我再坦诚也没有用。”</p>

    “告诉苍日翎什么, 是欧阳俞舟失踪的事,还是你乃「天合台」龙王沐阳汐徒弟之事?”老头子两只眼睛如铜钱般圆鼓鼓地睁着。</p>

    “你怎——”</p>

    “你猜我为什么要帮缘凤做文书,自然是因为她对我没有任何隐瞒,无论是武林大会、欧阳俞舟甚至是你们在「翠屏山」的所作所为,她都一五一十的告知了我,”曲正轻轻敲了敲茶壶,闲适地说道,“这就是我为什么后来又跟你们分开了,因为你们遇上的那个怪人,我觉得有必要让她在进入「主谷」之前告诉我更多相关的事。”</p>

    言无纯不知道该说什么,关键是他不知道面前这老头子到底在想什么。</p>

    “你跟她都有相同的诉求,皆是想要见苍日翎,但是她比你更加诚实,也懂得拿东西交换自己想要的,她是个聪明人,你是个笨家伙。”</p>

    言无纯想到这老头子一路上都装得有模有样,心里有些犯怵:“所以呢,你什么都知道了,还叫我来干嘛,是要准备秋后算账了?”</p>

    “要秋后算账的话也不是我来,你又没对我做什么,我甚至给方司思那枚玉佩,让你可以帮你的新朋友完成愿望,”老头眼眸闪烁,充满好奇和期许,“怎么样,有把寇中志那小子给我带出来吗?”</p>

    言无纯摇摇头。</p>

    “意料之中,”曲正叹了口气,实并没有太多失望,“不过我以为你们会耽误很长时间,怎么那么快就来「主谷」了,是没有见到寇中志,还是几下就被他们给打出来了?”</p>

    “都不是,我把你的那些弟子给赢了,包括寇中志,所以他答应见薛姑娘,之后我们自然就离开了,”言无纯没好气地说,“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又不是要找我秋后算账,那就让我去见苍日翎谷主,事情紧急,那些人可能已经在「千流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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