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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齐亭忽然精神亢奋起来:“此话何意?”</p>

    “他跟寇中志在「主谷」是同一个师父,”方司思的语气很奇怪,“也许你能从他口中问到你相公的事情。”</p>

    这句话就像是一声响锣,薛齐婷唰地一下站了起来,就是准备冲出去。</p>

    “但不是这时候,现在你去找他,我保证不仅问不出任何东西来,还会浪费掉一次大好机会,”方司思叫住她,“而且,你不要误了我的事,我得知道他们两人究竟在搞什么。”</p>

    方司思说罢,起身就从薛齐亭身旁走过,先一步走出房间:“你们都不要轻举妄动,交由我来处理。”</p>

    薛齐亭终是压抑住冲动,坐回到了桌边。</p>

    “她刚才说的江师父,是小瑶子你吗?”言无纯回过神,疑惑地问江鱼瑶。</p>

    江鱼瑶耸耸肩膀:“她昨天倒是有说过,想以后随时都能找我请教,难不成这就是认我当师父了?”</p>

    言无纯是哭笑不得:“小瑶子你还收徒弟了?”</p>

    “我只认识你们,她看面子,也只能是看你们的,所以说的就是江姑娘你吧,”薛齐亭望着门外,若有所思,“她完全可以不告诉我此事,但终归是说了,证明是正儿八经想要在你这儿学东西。”</p>

    秋池在方司思离开后,也终于能自在说话了:“鱼瑶,你还是要对她多留心一些,而且眼下的事不能只让她一个人听去了消息,虽然不说是提放她,但我们至少也要掌握一些信息,以免一直处于被动。”</p>

    “这是自然,毕竟方司思不知道乾坤寨的事情,”言无纯夹了筷子菜,往嘴里一塞,支支吾吾道,“我也跟着去看看,缘凤那人并不是坏,也许可以聊一聊。”</p>

    楼里是有上下的木梯,言无纯从阁间出来后,正巧看到方司思从下到大堂中。</p>

    言无纯赶紧追下去,方司思没有靠近那间所谓的二号阁间,而是来到了店门口的柜台前。</p>

    掌柜的老头冲着她耳语了一阵,两人说完,言无纯刚好过来。</p>

    方司思让掌柜先去忙,转而冲言无纯说道:“他们已经离开了。”</p>

    “离开了?”言无纯望眼外边,“这么大的雨,他们怎么离开的?”</p>

    “王文谷有马车,半盏茶之前,他们一块儿离开的,应该是会出城,我已经让人跟着了,”方司思伸了个懒腰,然后揉着两边太阳穴,感慨道,“何骆病的不是时候,你状况如何,酒醒了吗,还是说已经记不得昨天的事了?”</p>

    “那点酒还不至于,我头甚至都没痛,你那些酒香是香但劲儿还是比较柔的,”言无纯没去管她不悦的表情,而是径直走到大门外,在屋檐下临着街左右打望,“缘凤没有胁迫那位王文谷吧?”</p>

    方司思靠在柜台边:“胁迫?敢在千流谷胁迫「千流谷」的弟子,我看那女子除非是脑子不好使,我虽然不知道她的武功到底有多高,但知道我们这边能进「主谷」的也不会是什么省油的灯。”</p>

    “这个王文谷,为人如何?”</p>

    “我怎么会知道,又不是我们「流派」出去的人。”</p>

    “但你却知道他和薛齐婷的相公——”</p>

    方司思打断他,看了眼大堂,尔后也跟着跨出大门来到屋檐边缘:“那是因为发生过一件事,让我记住了这个家伙,刚才你问我什么来着,他为人如何,如果非要我臆测一番的话,我觉得不怎么样。”</p>

    “臆测是什么意思?”言无纯听不懂。</p>

    “我并不能保证自己说的正确,是「主谷」的事情,即使是我,也没法去了解到全部,这件事我可以告诉你,但至于你要不要在搞清楚之前告诉那个女子,就得自己好好琢磨琢磨了。”</p>

    “好。”</p>

    言无纯认为方司思现在之所以愿意跟自己说这么多,大部分归功于昨晚与她喝的那场酒。</p>

    “去年寇中志被关进静思谷,就是因为王文谷的告发,理由是他练功入了魔,”方司思说道,“「主谷」中练功走火入魔虽不是什么新鲜事,然而以寇中志的天赋,就很奇怪了。”</p>

    “他不是因为和薛姑娘的事而被责罚的?”</p>

    “他们两之间就是有天大的事,也不至于会让寇中志进静思谷,无非就是男欢女爱、暗授武功罢了,”方司思着实像是知道他们两人之间的事,完全说中,“静思谷是有进无出,唯有万不可转圜之事、之人,才会被送进去。”</p>

    “就如「风派」将那些人流放出去一样?”</p>

    “完全两回事,「风派」流放之人,大可自己游河离开,出了「千流谷」外边还有更大的地界,但静思谷不一样,进去的人永远走不掉,”方司思语速平缓,甚比雨声还要绵长,“你属外来人,并不了解,但每一个生活在「千流谷」的人,多少都会知道静思谷的性质,所以在我有确凿证据之前,没办法告诉她寇中志的情况。”</p>

    言无纯觉着这事儿自己也不可能去说:“那——那寇中志有多大可能是真被关进那什么谷了?”</p>

    “多大可能我不清楚,但这件事的是真的,虽然大门规是要求同门彼此间互相监督,但这种近似背叛的行为还是鲜有人为之、难有一例,尤其像寇中志这种奇才竟走火入魔,更是大事,所以当时「主谷」召集了各流派的主事者商讨,我就是从爹那里听到的,”方司思伸手接了捧雨水,“不过怎么当时还没有确定寇中志的情况,所以之后究竟有没有关进静思谷,就不得而知了,我也懒得去问,看样子今天这雨还停不了。”</p>

    言无纯明白方司思刚才给他说的这些话,自己是必然不能转达的,他估摸着方司思实也料定了。</p>

    另一方面,言无纯自己还得在脑子里缕缕事情的顺序:“你说的这件事是什么时候发生的?”</p>

    “就这一两年,不记得是去年还是前年了,反正是在寇中志失踪又突然出现后,接着没多久就出了这事,都说他命运多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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