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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现在「千流谷」的人并不知道此事,”言无纯反驳她道:,“而且谁能肯定那本破书上写的究竟是不是真的呢?”</p>

    “我可不单指这一件事,”唐箐从两人中间走过,未作停留,继续往前引路,“你们两不也是这样?”</p>

    言无纯再让江鱼瑶上背,立马赶了上去。</p>

    江鱼瑶附在言无纯耳边道:“我觉得她是在说自己。”</p>

    唐箐没有再继续话题,言无纯他们两人也同样不再说话,而是专注地看着路,时刻提防唐箐带偏了路。</p>

    值得庆幸,唐箐没有再做什么盘算,往后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是在原路返回。</p>

    在经过壁画的那段路时,唐箐加快了脚步,言无纯近乎是快要跑起来方才勉强跟上。</p>

    “小纯子,大部分隧道几乎一模一样,我们怎么知道她是不是在把我们往外面带?”</p>

    “没办法知道,只能跟着她,但我觉得她没什么理由把我们困在这里边。”</p>

    很长时间没说话的唐箐忽然又开了口:“不,小东西,你说错了,我有两个理由把你们留在这里——其一,你们跟欧阳俞舟有关系,即使你们遮遮掩掩不说实话;其二,你武功高于我,在现在的江湖上应也属上流,我们应该成不了朋友,那把你们留在这儿,我就会少一个敌人,欧阳俞舟就也会少一个帮手——但我不会把你们留在这儿,我要你们带我去见欧阳俞舟。”</p>

    江鱼瑶问道:“你跟欧阳盟主到底是敌是友啊?”</p>

    “这个问题得问他,”唐箐忽放慢了脚步,侧过头来问道,“方敬究竟知不知道你们根本不是欧阳俞舟的徒弟?”</p>

    江鱼瑶看向言无纯,而后者也不敢贸然回应。</p>

    言无纯开口道:“壁画上的男子是欧阳俞舟盟主和你,还是方敬和你?”</p>

    他想着以这个刚才对方没有回答的问题来堵住对方的嘴,然而唐箐并没有避而不谈:“对你来说,这有什么区别?”</p>

    江鱼瑶接道:“区别可大了,若那男子是欧阳俞舟盟主,你现在一定是极恨他,你俩就是敌人。”</p>

    一阵安静,就在他们皆以为唐箐又会沉默以待时,她竟竟说话了:“那男子的确是欧阳俞舟,而女子就是我,壁画上的确是我们的故事,他从小就心心念念着闯荡江湖,我陪着他从西域来到中原,陪着他游遍中原山山水水,陪着他拜入这万方敬仰的「千流谷」,但他却跟着一个——这已经是你们想知道的,够了。”</p>

    虽然早就断定壁画跟她有关,但从她嘴里亲口说出,言无纯和江鱼瑶还是不免有些惊讶。</p>

    “这么说——另一个后来出现的女子就是段红迤前辈了——”言无纯小心翼翼地问道。</p>

    “否则还能有谁?”</p>

    “唐箐前辈,”江鱼瑶争着问道,“那你肚子里的孩子呢,他也跟着你躲在这里吗?”</p>

    “是叫方司思吗?”言无纯毫无征兆地冒出这六个字的疑问,让江鱼瑶和唐箐同时看向他。</p>

    江鱼瑶刚想说话,唐箐却是带着愠怒警告道:“与我过往相关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不要再胡乱猜测,即便是一个字,我也会立马让你们这辈子都待在隧道里——最后回答你们先前那个问题,我并没把他当作是敌人,如果你们怕我是要出去找他寻仇,那就多虑了——现在回答我,方敬是否知晓你们并非欧阳俞舟的徒弟?”</p>

    “我们也不知道他是否知晓,反正早些时候他跟我切磋了一番,事后也没说什么,”言无纯礼尚往来地答道,“我们虽然不是欧阳俞舟盟主的徒弟,但也是归盟主管,所以严格说来,是不是他徒弟,都不重要。”</p>

    “重不重要不是你说了算,而是方敬认为你们与欧阳俞舟之间的关系,对我来说很重要,所以就让你们来了,”唐箐又加快了脚步,“而实际上,那封信也好,你们也罢,对我来说都无所谓,我之所以出来,只是要你们带我去见欧阳俞舟。”</p>

    即使言无纯他愿意带这她,也找不到欧阳盟主在哪,更何况,他根本不愿。</p>

    不过用不着他苦想如何敷衍,因为他们已经到了出口——即使他分辨不出里边交错相连的每一条隧道,但这道与众不同、连接内外的通路却记得异常清楚。</p>

    外边依旧雨声簌簌,洞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了不少迎接他们的人。</p>

    唐箐认出了站在洞外的其中一人:“他还真是自信,认为我会出来,你俩不用去见苍日翎,欧阳俞舟有什么话,叫方敬帮你们带,你俩出去后就带我去见他。”</p>

    外边的那人跟她一样是个急性子,已径直走了进来——正是方敬。</p>

    他脸上洋溢着喜悦,视线直勾勾地注视着唐箐:“箐儿!”</p>

    “方敬,你为了让我出来,可算是煞费苦心了,”唐箐抬起一只手,让对方跟自己保持距离,别再靠近,“不仅是将他的徒弟找来了,还带来那封信——你真当我会相信?”</p>

    “他俩的确是欧阳俞舟——”</p>

    唐箐毫不客气地打断他:“我说的不是他们,而是信。”</p>

    “信也是真的,是他去年——”</p>

    “你到底让不让我出去?”唐箐是完完全全不给方敬任何面子,没有一句话是耐心听完。</p>

    而方敬这时候也确是对她言听计从,立马是侧身让到一旁。</p>

    “你先走,我跟着你。”</p>

    方敬笑着点点头,原路退出到洞外。</p>

    外边几乎站满了人,打着伞,举着火把,不夸张地说可能「流派」上下都来了。</p>

    唐箐刚一踏出去,他们便整齐划一、不约而同地齐声道:“恭迎唐箐师叔出关!”</p>

    声音响彻山谷。</p>

    江鱼瑶被这阵仗吓了一跳:“他们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p>

    莫说他俩,就是唐箐自己也没料到会是这么大的场面,一根根延续四方的火把,几乎把环形山内照得跟白天一般。</p>

    她跟着方敬走进人群开出的道上,后面的人一拥就把路给堵上了,正好将言无纯两人给拦在后边。</p>

    他把江鱼瑶放下,两人楞楞地站在原地,互相看了眼:“小纯子,他们对我们直接不闻不问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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