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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小妹妹也是来百乐坊拜师的?”慕卓抱着琵琶,不怒不喜地看向江鱼瑶。</p>

    “嗯。”</p>

    她指了指旁侧的桌子:“那便可切磋切磋。”</p>

    见江鱼瑶没动,她又补充道:“小妹妹放心,我来这儿只是想趁此机会见识见识五湖四海的乐师,并不是代百乐坊收人考试。”</p>

    言无纯侧过头来,在江鱼瑶耳边低于道:“小瑶子,她是安馨露女侠的徒弟,你是辛悦岚女侠的徒弟,没什么好怕她的。”</p>

    江鱼瑶不怕,她反倒希望能和这位姑娘比试一番,毕竟对方已经是百乐坊的弟子,且还是「琴月五音」中安馨露的弟子。</p>

    就算输了,她也能知道自己是什么个水平。</p>

    “但,我没带琴来。”江鱼瑶舔舔嘴唇。</p>

    来此凑热闹的一大半都是准备去百乐坊拜师的,自是什么乐器都有。</p>

    言无纯和江鱼瑶对视一眼,明白她是真想比试,便站起身冲周围问道:“可有哪位愿意借一张琴?”</p>

    “要什么琴?”</p>

    “五弦还是七弦?”</p>

    “杉木还是桐木?”</p>

    周围人是比他们还热烈。</p>

    “七弦琴,什么木的都行。”</p>

    “我的借给姑娘一用。”</p>

    “小瑶子,你好生坐好,调整心态,我来帮你弄好,”言无纯接过从人群外递来的琴,放到桌上,一并搬到了江鱼瑶跟前,“我们就弹刚才那首《临渊》可以吗?”</p>

    慕卓点点头:“当然可以。”</p>

    言无纯还以为江鱼瑶说错了:“小瑶子,你才听第一次,怎么跟别人弹啊?”</p>

    “没关系,我已经记住了。”</p>

    周围人一片哗然。</p>

    “小妹妹是在开玩笑?”</p>

    “没有啊,我是认真想跟你弹一首的。”</p>

    “我是说你先才第一次听《临渊》这事。”</p>

    “对啊,也不是开玩笑。”江鱼瑶一边试着弦音,一边认真地回道。</p>

    慕卓一愣,尔后颔首说:“那便开始吧,由我领头还是你领?”</p>

    江鱼瑶在心里默了默,将手搭在了弦上:“我吧。”</p>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p>

    江鱼瑶仅是第一小段就已经是叫人惊叹不已。</p>

    而对言无纯这种门外汉来说,先前听着那两人弹奏此曲,只觉音律悦耳,身心舒适,而现在江鱼瑶所弹奏的,却是让人心情跌宕起伏。</p>

    那弦音像是紧紧抓住了人的耳朵,提着它们在空中忽上忽下。以至于后半段慕卓已经没在弹奏琵琶,周围人竟都没有发现。</p>

    慕卓没有说任何话,安静的听着江鱼瑶将整首《临渊》弹完。</p>

    周围人爆发出一阵阵掌声:“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正是这种感觉!这姑娘好厉害!”</p>

    “小妹妹对这首曲子好似极其熟悉,怎说笑是第一次听?”慕卓放下琵琶,对她抱拳鞠了一躬,“是我输了。”</p>

    连言无纯都觉着是不是小瑶子背地里练过这首曲子。</p>

    “嘿嘿嘿,”江鱼瑶刚才完全沉浸在自己的音乐里,并没注意到对方早是放弃,弹完后对方竟然就认输了,自是高兴,“我真是第一次,刚才有好几个地方都弹错了。”</p>

    “那小妹妹可说是天赋异禀,”慕卓主修的是琵琶曲,《临渊曲》对她来说实则也非多熟悉,但她并未因此而寻什么借口:“敢问什么时候去百乐坊拜师?”</p>

    “后日。”</p>

    “那到时再会。”</p>

    慕卓收起琵琶,对众人拜了拜,尔后离开了茶楼。</p>

    “这慕卓姑娘感觉不怎样啊。”旁边有人议论起来。</p>

    “你是没听过慕卓姑娘弹琵琶,那感觉,真是宛如天音,刚才她们所弹的是笛曲,本就不是她擅长的领域。”</p>

    “这位姑娘也还不是用七弦琴弹的,而且是刚听过一次……”</p>

    周围人都在七嘴八舌议论,江鱼瑶皆没在意。</p>

    她望向言无纯,笑道:“哈哈,小纯子我是不是很厉害?”</p>

    “嗯,百乐坊的弟子都输给你了,这次没差,铁定能进。”</p>

    一些同是来百乐坊拜师的人都簇拥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的围着江鱼瑶。</p>

    她以前都只是看爹身边这样,自己哪曾有过这种待遇,高兴得不得了。</p>

    然现在时间不早,已经过了晌午,他们二人也该回竹庐。</p>

    言无纯拨开她的那些‘迷弟迷妹’:“走了,小瑶子,咱们该回去了。”</p>

    “好吧,”江鱼瑶高高兴兴地起身,同他们抱拳道别,“大家也各自加油吧。”</p>

    “江姑娘小心点,别把脚崴着了,”那些人见她一瘸一拐的样子,都提醒道,“免得到时候被误会,说不清。”</p>

    “误会什么,说不清什么?”言无纯扶着江鱼瑶问道。</p>

    “不就是怕百乐坊以为江姑娘是残疾嘛。”</p>

    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p>

    言无纯很快意识到不能再追问,敷衍着想要带江鱼瑶离开。</p>

    可江鱼瑶却不走了,转而问向他们:“我不明白,为什么不能让百乐坊知道?”</p>

    “姑娘难道不知道百乐坊的门规吗,其中有一项就是绝不收任何身体有残缺之人。”他们还是以为江鱼瑶只是坐久了,所以说话也没多少顾忌。</p>

    “所以啊,千万不要在这几日受伤喽,不然一年的努力都白费。”</p>

    言无纯看了看江鱼瑶,她埋着头没有说话,可以感觉到情绪十分低落。</p>

    “狗屁规矩,”言无纯一把将江鱼瑶抱了起来,“不过还是多谢你们。”</p>

    这一路言无纯都在说着诸如‘狗屁规矩’‘他们是胡说的’之类的话,江鱼瑶是半字没说。</p>

    回到竹庐,她就从言无纯身上挣脱下来,一瘸一拐地闷头跑回了房间,反锁住了门。</p>

    “小纯子,你把别人惹着了?”</p>

    “不是,是我们在城里听到有人说百乐坊有个规矩是不收......”</p>

    他无需说完,萧碧辰也知道是什么规矩。</p>

    先前还在准备看笑话的她,一眨眼脸色就严肃了下来。</p>

    “你跟我出来一趟。”</p>

    刚走出竹庐,言无纯就忍不住问道:“他们根本是瞎说的吧,弹琴关身体残疾什么事,再说小瑶子是用手弹,又不是用脚弹。”</p>

    “确实是有这个规矩。”</p>

    “不可能啊,辛大姐也是百乐坊的人,若是有这个规矩,她为何还介绍小瑶子千里迢迢来此拜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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