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众人没有想到的是,那邓子汶二话不说,竟然敢当喝令持戟武士拿下当朝大员顾道远。

    不仅如此,那些原本只会听从国君号令的玄武武士竟然会立刻听从邓子汶的命令。

    所以此时,满惊愕的众臣纷纷将目光转到了秦公那里。

    只见秦公雍道成此时已是面如死灰般的看着邓子汶,仿佛满眼都是不可思议与震惊之色,他呆呆的看着面前这一幕竟然忘记了出声加以拦阻。

    但所有人都已经彻底明白,而那位国君也已经意识到了此刻发生在玄武的究竟是什么。

    “政变!”

    一场原本该是很普通的朝议转瞬之间就变为了一场实至名归的政变。

    “哈哈哈哈。”

    正当每个人都打着心中的算盘,筹谋着如何应对此时局面的时候,只听内一阵大笑声响了起来。

    众人只见顾道远大笑一声,从腰间抽出了宝剑。

    他的旁和内众多地方,不断有人随着顾道远的作一同抽出宝剑,慢慢的向着顾道远所在之处聚拢到了一起。

    这其中不仅包括司寇张孜彧等中更府出来的旧臣,还有方元恒左更府提拔的齐燮等人。

    二十多人慢慢拢在一起,与走上前来的持戟武士对峙了起来。

    “中更大人果然说的没错,雍栾敢明目张胆的鲸吞蚕食左右二更的领地,定然是有所依持。今一看,原来有大庶长这样的重臣在朝中为其摇旗呐喊,怪不得右更大人敢如此胡作非为。

    不过,顾某有一事不解,还请大庶长能为我解忧。”

    随着顾道远开口说话,内的众臣中又有一部分人却悄悄的走到了邓子汶的旁。

    这些人中除了那些雍栾和邓子汶的嫡系外,还有一些也是临时做出的决定,他们是怕一会儿争斗起来,那些武士会伤及无辜,所以匆忙之间赶忙站队,生怕去的慢些会引得邓子汶猜忌。

    在这些人眼中,虽然今朝议是顾道远引起的争端,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那大庶长竟然能够左右内武士,怕是玄武中能战的武士都是听命于他的,虽然并不知道顾道远的后手所在,但此时此刻却是邓子汶占了巨大的优势。

    至于秦公那里,仅仅看他如土的面色,就知道他也是始终都蒙在鼓里的。

    还有一些大臣属于两方都没有交集的人,他们不知为何,却悄悄地走到了介鸳旁。

    或许是方才这位银发苍苍的老人让他们心生悲鸣,或许是这位新任司马上任后始终铁面无私从不拉帮结派的做派让他们在无依无靠中,不由自主的对其产生了信任。

    “哦?

    这天下还有宰冢大人想不明白的事,老夫倒想听听。

    说吧,怕是今之后,你我二人再也不能

    如此交谈了。”

    顾道远看着邓子汶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微微一笑。他转头看了国君一眼,就代国君将心中的疑惑问与邓子汶道:

    “敢问大庶长,君上视大庶长为心腹,大庶长也已经位极人臣,所以顾某始终不明白,以大庶长如今的地位和才识,为何会选择去抱雍栾的大腿。

    难道大庶长不明白以当前的局势,只要能够击退戎人,以大庶长的功劳和地位,替代左更是迟早的事,何必要将希望寄托在雍栾的上。

    难道大庶长当真看不出雍栾并非良主吗?”

    “闭嘴!”

    邓子汶未等顾道远说完,起厉声喝道:

    “今之举,只是为了清君侧而已,又何谈什么良主不良主的。

    右更大人为公室重臣,与我一同携手将你们这些结党营私的官员除掉乃是顺天大义之举。

    原本我们并不想如此早的下手,毕竟你们也算为国立过大功,而中更大人还在夏中郡御敌。

    所以当初本想将你们革职即可。但既然今你们率先发难,我也只好随了你们的心愿罢了。”

    “哈哈哈哈。”

    邓子汶正在说话时,却听顾道远旁又一人大笑了起来。

    邓子汶满脸怒意看向打断他说话的人,一看之下这才发现,原来是总一副沉默寡言模样的张孜彧正在发笑。

    “可笑,可笑。

    清君侧。

    好一个清君侧!

    大庶长巧舌如簧让人佩服。

    不过张某也想向大庶长问上一问。

    左更大人抗戎死不久,尸骨未寒。

    中更大人先赴原州,后援夏中,戎马两年之久。

    两位大人与戎人作战虽然未能抵挡戎人占我大秦半数疆土,但也奋力维系着局势

    不至于彻底崩溃,为此左更大人更是以殉国。

    而右更大人呢,不思为君分忧奋力抗戎,仅仅在河西除叛就损失我大秦数万健儿,而且在中更大人和左更大人前线鏖战之时,他却在背后插刀鲸吞土地,更是不惜对自己人下手。

    这种吃相未免也太难看了些吧。

    这种人大庶长都敢以托付,倒让我张孜彧算是看轻了你。

    至于谁是忠谁是,张某也不必多讲,公道自在人心。

    只不过,如果当大庶长得知右更大人返回京畿的两万大军已经在昨夜被中更大人的兵马拦截在百里以南,不知道大庶长是否还会觉得自己仍是在清君侧呢?”

    张孜彧话音刚落,就见邓子汶面色一变,他慌忙扭头看向了后,但显然还未找到自己想找的人,就听张孜彧哈哈笑了起来。

    他重新转头看向张孜彧,见他从旁案几下一脚踢出了两个锦盒,锦盒中两颗大好人头咕噜噜的滚在了中。

    “大庶长可是想问自

    己麾下的铁鹰剑士,为何没有得到右更返京兵马被阻的消息吗?

    因为这两位向大庶长送信的铁鹰剑士昨夜回京途中恰巧被我遇见被当场诛杀,并搜集信件一封。”

    张孜彧一边说话一边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他毫不避讳面前的持戟武士,跨步上前冷眼对武士喝了一声:“退下”后,就在邓子汶吃惊的眼神中走到了秦公近前,将信放在了秦公手上。

    与此同时,他又轻轻拍了拍秦公的手,这才让这位已经看似魂飞魄散般的国君回过神来,将手中的信件哆哆嗦嗦的展了开来细细观瞧起来。

    秦公定睛细看却越看越是心惊,看到最后两手竟然已经哆嗦到拿不起信件而使其从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

    不过他并未留意掉落在地的信而是抬头怒目看着有些慌乱的邓子汶,战战兢兢地伸出手来一指这位百官之首,黑冰台的掌舵者,竟然半晌都说不出话了。

    随后,在众人的眼中,这位在近年来颇为励精图治的国君竟然嚎啕大哭了起来。

    张孜彧轻叹一声,从地上捡起了信件,朗声念道:

    “子汶贤弟台鉴:

    .......

    赵之海已知你我所图,现已派兵拦截,为今之计唯有贤弟火速控制朝堂,再

    引齐兵进京保卫京畿。

    ......

    为此虽然必须献出河西、朔方以及秦岚半郡而非当初约定仅仅献出河西半郡即可。但待后戎人退去,我等依旧可以徐徐图之重夺河山。

    ......

    贤弟切记务必按照事前商量之策,将诛杀雍道成一事嫁祸赵之海上。

    他待我登基国君之,原州、秦岚、灵州一郡二州皆为贤弟封地,那时候我秦国已无三更,大庶长将真正位极人臣。

    ……

    此事甚急,贤弟接报需即可依计行事,切不可耽误。

    赵军虽勇,但人数不多,三两后我军即可回京。但戎人尾随其后,形势仍旧危急,切记接报速办!”

    “啪”

    随着张孜彧读信时鸦雀无声的玄武内一声清脆的声响传来,众人都面色苍白的看向了邓子汶。

    只不过那邓子汶却像是死猪一般浑然不怕开水浇烫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被自己一脚踢翻的案几以及摔碎的茶杯厉声说道:

    “如今既然你们知道了,我也不怕告诉你们。

    没错,方才信中所言句句属实,右更大人不即将回京,主持大局。

    而齐国也已经答应派兵二十万帮我秦国反攻戎蛮。

    所以识时务者现在反正还为时不晚。

    但错过这个机会可就在没有后悔药吃了。”

    说到此处,邓子汶又将目光转向了张孜彧,冷笑一声说道:“看形玄武内的武士已被你们

    收买了去,但我邓子汶不相信,你们还能将铁鹰剑士也一并收买了去吗?”

    邓子汶越说越是得意,说完话后他像是看着死人一般环顾内顾道远等人。

    只不过当他的眼神移到雍道成那里时,却像是极为厌恶眼前之人似得匆匆撇过,丝毫没有表露出半分内疚与亏欠之意。

    这时,围在介鸳旁的数人却低着头缓缓挪向了邓子汶那边。

    众人还未来得及去细看那些首鼠两端之人的可笑面孔,就听外突然传来了一阵阵的异响。

    这异响就像是很多人纷纷赶来的奔跑声,其中又参杂着一些厮杀和打斗的声音。

    内众人都目光开始急剧闪烁,他们纷纷在猜测着即将到来得会是哪一方的兵马。

    显得无比漫长的片刻过后,众人只听见远处传来的匆匆脚步声响和喊杀的声音距离玄武越来越近。

    果然数息过后,近百穿内官、杂役、武士甚至还有宫女的数十人提着各色武器陆续闯入了玄武,冷冷的看着内除了邓子汶之外的所有人。

    很明显,方才邓子汶制造的响终于引来了外的援军,虽然他们衣着杂乱,但仅看他们的手就知道,这些人可都是传闻中的铁鹰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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