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低垂的眼睑转瞬间张开,温和的眼神刹那间如蟒蛇般锐利,赫尔莫鹰视狼顾般环视着周围,目光在每一处可能藏人的地方都仔细地搜查一遍,但却始终没有发现斯杜提亚的踪影。

    “爱莎……”

    嘴唇微微颤抖,但赫尔莫却没让焦急的心情影响思考:“突然失踪……”

    “突然失踪?只有爱莎?真的是突然吗?”

    “刚才差点撞上的那个男子,我居然还以为是偶然,现在看来,可能就是因为他……不会让我们这么背?一周出门一次就刚好让我们碰到,命运在跟我开玩笑?”

    “……”

    “妈的!”

    “别急。”

    就在赫尔莫正愤怒地暗想时,他的心底却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虽然只听那人说过两句话,但赫尔莫还是一下就想起他就是那个穿着蓝色羊毛衫的青年,令他瞬间被迫冷静下来:“你想做什么?”

    “我想玩个游戏,有趣、刺激、惊险的游戏。”

    尽管看不见他的脸,赫尔莫也从他的声音中听出那一丝笑意,使他虽愤怒却不敢表露出来:“我恐怕不认识你?”

    “你当然不认识我,相对的,我也当然不认识你。”

    青年再度开口,微微地嬉笑着。

    “我的女友,应该也不认识你?”

    压着怒火,赫尔莫仅剩能用的右手紧紧地捏着轮椅把手,青筋根根暴露,指骨尽皆发白。

    “那是当然,我不认识你们,你们不认识我,这难道不好吗?”

    慢条斯理地戏说着,青年的笑声在赫尔莫听来犹为刺耳。

    “那么,为什么扯上我们?如果你现在把我的女朋友放了,我不会到圣殿告发你,只会当无事发生,如何?”

    昧着良心诈着青年,赫尔莫的心已经绷紧,只等青年的答案——哪怕青年回答不放,至少他也能知道斯杜提亚还没死,他只怕青年回答斯杜提亚已经死了,这才是他最无法接受的。

    “不行,不能放,正因为素不相识,所以你们才独一无二。随机抽选的玩家,才更会为了求生而竭尽全力;未经准备的游戏,才更会因此散发迷人的光彩。”

    仿佛歌咏般吟唱道,青年仿佛安慰赫尔莫般又笑了起来:“放心,我暂时不会杀了她。毕竟,我是来玩游戏的,不是来杀人的。”

    自己话中暗藏的意思被青年听懂,赫尔莫也不再遮遮掩掩,直截了当地发问:“那么,为什么本郡会有那么多人失踪和死亡?”

    “因为他们玩输了,既然是游戏,就要有输赢?否则岂不成了过家家?”

    呵呵的笑声伴随着轻快的语调,青年仿佛在说什么天经地义的事般。

    “……呼……只要我赢了游戏,是不是就可以放人?”

    受人之迫,收敛自己的情绪,接受当下的现实,赫尔莫强装沉稳地问道。

    “当然!我是个诚信的人,只要你赢了,我会立刻放人,同时不再对你以及你身边的人做出任何干涉,哪怕你要去举报我也一样。只是,这一切得建立在你确实赢了之上才行。万一你输了,那你的女友是死是活,我可就不敢担保了。”

    戏谑地笑着,青年一开始还彬彬有礼,到后面突然话锋一转,却依然带着笑意。

    “呼……说出游戏规则,我洗耳恭听。”

    而得到了他的保证,哪怕不知道他究竟是否真如他所说的一般,赫尔莫也只能把希望寄托于他能守信。

    “喂喂,是我在坐庄,你应该对我尊重一点,而不是像主人一样对我发号施令。罚你重新问。”

    听着赫尔莫的话,突然之间,就像吃了亏一样,青年顿时大呼小叫起来。

    “……请说出游戏规则,先生。”

    忍着愤怒,前者在现实世界的牙被咬得咯咯响,却只得顺着青年的意思来。

    “这种态度才对啊,虽然口气还不完美,以后注意。我要说了,认真听。这个游戏,名为——迷踪之人!”

    对赫尔莫的怒气视而不见,青年转而情绪高昂地宣布道。

    “……”

    “……”

    接着,两人便陷入了沉默。

    “然后呢?”

    最终,由于气势和形势均处于劣势,赫尔莫只得不甘地率先打破沉寂。

    “什么然后?”

    奇怪地问着,青年的声音带上一丝讶异。

    “规则?”

    语气生硬地问道,赫尔莫的下颌角肌都因为咬牙而鼓了起来。

    “哦~”

    恍然大悟地长呼一声,青年又笑了起来:“你说这个啊,不如,你先猜一下规则是什么?”

    “我没兴趣。”

    低下头,赫尔莫瞪视着自己的双腿,只恨自己不能站起来去教现实世界中的青年做人。

    “态度啊态度~”

    笑嘻嘻地重复着这个词,青年接下来的话就让赫尔莫有苦难言:“这场游戏,我在主导。要是我因为没受到尊重而不高兴并且掀了桌子,对你来说,恐怕不是个美妙的结局,你说对?”

    “……对不起,先生。”

    强行让自己的语气柔和下来,赫尔莫依然咬着牙,甚至让他的牙龈隐隐作痛:“以我的愚笨头脑,猜不出游戏规则。”

    “唉,没劲。不过既然你说了你是个蠢货,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你要做的很简单,就是找到失踪的人——找到让失踪的人回归的方法。只是,是有时间限制的,你只有三天的时间。现在的时间是四月十一日上午十一点十分,你需要在四月十四日上午十一点十分之前告诉我答案,那样才算数。不用担心怎样才能告诉我答案,三天后,只要你在心里暗想,我就会像这样跟你交谈的。”

    惋惜地叹口气,青年又恢复成带着笑意的温和声音:“放聪明点,蠢货,在过期前,慢慢思考。”

    “等一下,先生,你不会对我的女友做什么?”

    尽管被骂做蠢货,赫尔莫却并没有更加恼怒,其声音反而变得平静,就像是在聊家常一般。

    “当然不会,我是一个绅士。你在质疑一位绅士吗?注意你的态度!”

    轻轻笑了两声,到后面又突然愤怒起来,青年的声音随即便不再响起。而在等了十数秒之后,赫尔莫才真正骂出自己心底的话:“狗东西!”

    “呼……”

    沉沉地吐出一口气,他随即开始粗略地判断形式:“我的保护者没有出面,这混蛋应该不是个神徒术师。不过,也可能是因为他现在只是带走了斯杜提亚而不是我,我的保护者负责的是我的安全……”

    “能直接跟我的心灵对话,而且可以使一个人在我眼中无故消失……这是什么术师的能力……痴愚、幻境、失心、梦境、欺诈、心灵、生命、失序,都可以达到类似的效果……如果考虑到星等的限制,那就可以排除痴愚、生命和失序了。”

    “凭我一人恐怕无力救人,我得寻求帮助……”

    “我们来了!”

    思考还未持续多久便已结束,正当赫尔莫准备用挥舞右手的方式把身后跟着的泽莱德三人吸引过来时,他们的声音却已经在赫尔莫背后响起。由声音的音高来听,他们应该离自己还有十几米;而从声音的音调来听,很轻松就能听出他们现在正处于紧张的状态。

    只是,哪怕赫尔莫想转过身去,他那只有一只的手却无法扭转轮椅的朝向,也就只能无奈地等着他们过来。

    “他们应该也看到爱莎莫名消失了……所以才会过来。”

    心里这样想着,下一刻,爱的声音就在赫尔莫背后一米处响起:“怎么回事?”

    “听我说,虽然很抱歉,但爱莎突然消失了,是一个穿着蓝色羊毛衫的人做的,他很可能是圣徒术师。那个人就是最近圣殿正在通缉的造成数十人失踪死亡的凶手,但是爱莎在他手上暂时没有危险,只要我能在三天之内找到她,她就可以平安无事地回来……”

    意识到爱三人在自己身后,赫尔莫期待自己可以跟他们面对面,但又不敢跟他们面对面——毕竟,斯杜提亚是在跟他走在一起的时候失踪的,也就导致他现在其实无比羞愧。

    “突然消失?就像我们看到的那样,一瞬间就无影无踪了?”

    走到赫尔莫面前,爱俯视着他,面露焦急。

    “这么玄乎?究竟怎么回事?”

    依然站在赫尔莫背后,泽莱德那急切的声音也快速地响起。

    “确实是一瞬间消失,上一秒还在,下一秒就不见了……她是在我们遇见一个蓝色羊毛衫的人之后才失踪的,你们应该也看见了,我们差点撞到那个人,就是那个人使爱莎消失的……”

    没底气地说着,赫尔莫的心中越发感到羞愧难当:“要是我和爱莎今天没出来就好了……这种时期还发布任务,要不是有任务,我们也不会出来……”

    “完蛋……这下该怎么办……”

    而听着赫尔莫解释,如山火中的驯鹿一般,爱的声音一下子慌乱起来。

    “嗯……我会给维克一个交待的,我会把爱莎找出来的,放心……”

    强撑着镇定,赫尔莫还是感到有些无地自容。

    “维克……啊,对,他和加尔维要是知道了,应该会和我们一个心情……”

    愣了一下,泽莱德的声音越发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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