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阮暮云吓得一惊,如同惊弓之鸟,猛地躺了下去,拉高了被子,紧紧闭上眼睛。

    两长一短的敲门声响了一会,见屋内没有丝毫动静,又再次响了起来。

    阮暮云紧紧闭着眼睛,心里却埋怨到底是谁这么不长眼,敲了一次门,没动静,就代表人没睡醒。

    这要是搁在以往,倒是没什么。

    但……

    此时她床上还躺着一个男人,两人是清清白白,没干啥,但不代表别人会这样想啊……

    特别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两人还是情侣……

    就在阮暮云心急如焚,不知如何是好时,她耳边响起了男人低沉的声音,;什么事?

    若是平时,阮暮云可能还会暗戳戳花痴一番声音真好听。

    然而现在,她紧张得攥着拳头,额头都冒出了一层冷汗。

    这……这个男人是什么时候醒的?

    她的头正枕在司慕白的胸膛上,耳边是他轰隆隆的心跳声,上方是他低沉磁性的说话声。

    她本就紧张,这会更是心跳加速,心悸不已。

    外面听到他的声音好半天都没有回话。

    阮暮云心底闪过一丝尴尬。

    显然外面的人也没想到司慕白会在自己房内,此时没有出声,肯定是吓住了,还没缓过神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几秒,几分钟,或者是更长的时候,外面终于传来了张婶惊诧的声音,;先……先生……我走错房了,我这就去隔壁房问问阮小姐今早想吃什么。

    话音一落,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然而,阮暮云还没来得及舒口气,远去的脚步声再次传来。

    这次没等外面的人敲门,司慕白双手轻轻托着阮暮云的后脑勺,将她的脑袋轻轻放在软绵的枕头上面,轻手轻脚从床上爬起来。

    阮暮云一动不动,躺在床上装死,权当自己还没醒,什么都不知道。

    司慕白的脚步声渐渐朝门口走去,紧接着张婶压低的声音隐隐传来,;先生……你昨晚……

    张婶小声询问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几次跃跃欲试从司慕白身边探头往里面看。

    司慕白顿时有些无语,单手抵唇,清咳一声道:;她昨晚特殊时期,有点不舒服,我在房内照顾她。;

    ;真的?;

    张婶有些怀疑地打量着他,显然有些不信。

    司慕白任由她打量,神情十分坦荡自然,点头道:;我昨晚住了红糖红枣姜茶,厨房没收拾,你今早起来应该看到了吧?;

    张婶顿时恍然,难怪早上起来的时候,厨房有点乱糟糟的。

    她眸中的兴奋渐渐褪去,叹息道:;可惜了。;

    她神情带着一丝惋惜,随即再次打量着司慕白,压低声音道道:;先生,你既然把人睡了,就要负责到底,你若是始乱终弃的话,老太太肯定饶不了你的。

    司慕白嘴角勾了勾,轻轻抚平褶皱的衣服,;我自然是会负责的。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一字不漏传入阮暮云耳中。

    她一动不动趴在被窝里,脸红得能滴血,羞愤欲死。

    司慕白这话很容易让人误会,什么叫他会负责,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张婶,他们……

    他们睡在一起吗?

    阮暮云脑子乱糟糟的,心里暗暗把司慕白骂了上千遍,这时脚边的被子掀起一角。

    昨晚敷在肚子上的热水袋此时已经被她蹬到了脚边。

    司慕白从被窝里取走热水袋,却对门外的张婶轻声嘱咐道:;今早再弄点红糖粥吧。

    他顿了下,想到阮暮云昨晚喝红糖姜茶的时候,小眉头细细蹙着的小模样,勾唇无声一笑,继续说道:;不用加姜。;

    ;是。;

    张婶扫了房内一眼,婉惜地叹了口气,朝楼下走去。

    司慕白下楼的时候,司荒司宙此时正坐在客厅一个小角落,看到司慕白满面春风从楼上下来。

    司荒张口就是一连串的卧槽。

    ;卧槽!主子真的从阮小姐房内出来了,昨晚两人铁定睡在一起了,阮小姐虽然成年了,但也只是刚刚成年而已,主子……是真的禽兽啊。

    司宙喝着咖啡,神情倒是十分淡定。

    司荒见他这副面无表情地死人脸,顿时嫌弃撇了撇嘴。

    这就是个榆木疙瘩,跟他说话就是对牛弹琴。

    但他一时间也找不到人说话,只能继续对牛弹琴了。

    他手肘捅了捅司宙的手臂,八卦兮兮道:;话说,主子跟阮小姐不是在冷战吗?昨晚主子还摆着一张冷脸,你是没看到啊……当时周围的空气都因为他冻结了,我差点就喘不过气来……对了,昨晚我去书房拿东西,还看到主子……很禽兽的一面……把人堵在房门口,阮小姐这么冷情倔强的人都被他欺负哭了……我本以为昨晚之后,两人关系铁定降到了冰点,我都做好了成为出气筒的准备……可是,转眼间两人就睡在了一起。;

    司荒快速八卦着昨天一天的曲折反转,特别是说到司慕白把人欺负到哭的时候,一脸深恶痛疾的模样。

    活像司慕白就是戏文里强抢民女的恶霸。

    ;这要不是亲眼所见,我绝壁不会相信主子是这样的人。

    话音刚落,;啪的一声,后脑勺猛地被拍了一下。

    ;不相信什么?

    低沉的嗓音从头顶上方传来,没有丝毫的波澜起伏。

    司荒却瞳孔紧缩,缓缓侧头看向司宙那张死人脸,眸中闪过一丝被背叛的憋屈。

    玛德!

    主子什么时候来的,这丫也不知道提醒自己!

    司宙回视着他,淡定喝了口咖啡。

    死道友不如死贫道。

    司荒顿时气得咬牙,后脑勺却被一股股寒气包裹着。

    他一点点转头,对上司慕白没有丝毫波澜的眼眸,立马露出一抹心虚地讨好笑容。

    司慕白见他这副怂样,冷哼一声,撇了司宙一样,冷冷道:;谨言慎行。

    ;……

    司宙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一抹龟裂。

    关他什么事?

    都是司荒这个大嘴巴在瞎逼逼,他可什么都没说。

    他狠狠瞪了司荒一眼,都是被这个碎嘴的家伙连累的。

    司荒却没管他,看着司慕白离去的背影撇了撇嘴。

    你自己禽兽,把人家刚成年的小姑娘给糟蹋了,还让他谨言慎行。

    没见过这样的双标狗。

    ……

    司慕白张婶离开后,阮暮云在床上躺了一会,确认他们不会再回来后,这才起来洗漱。

    她下楼的时候,司慕白已经坐在餐桌边上。

    ;早。

    阮暮云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自然的模样,仿佛昨晚到今早的事情从未发生过。

    ;身子好些了吗?

    司慕白长腿交叠,微微垂头,端着咖啡,浅抿一口。

    今日天气不错,这会八点多就已经有暖阳出来了。

    落地窗帘向两边离开,露出外面渐渐融化的雪景,暖融融的透过透明玻璃,徐徐落在他脸上,在他英俊的脸上镀上了一层金光。

    将他的身姿衬托得越加英俊挺拔。

    阮暮云回过神来,坐在餐桌前坐下,轻声道:;嗯。

    她本来想说昨晚谢谢你,但此时自己正在装疯卖傻,说得越多,反而暴露得越多。

    索性惜字如金,少说不错。

    然而,她不开口,司慕白却开口了。

    ;你年纪还小,有些坏习惯最好不要学。

    阮暮云正喝着粥,闻言,抬起头,一脸茫然看着他。

    她学什么坏习惯了?

    司慕白单手抵唇,清咳一声,意味深长道:;我这两天反省了一下,我那天不认账确实不应该,这种坏习惯,你可不要学。;

    阮暮云拿着勺子的都顿时就是一抖,瓷勺轻轻砸落在粥面上,溅起一层浅浅的粥花,如同石头般砸在她胸口,整个人瞬间就不会呼吸了。

    司荒司宙闻言,猛然看了过去。

    阮暮云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的红晕,恨不得有条缝隙让自己钻进去。

    司荒心里轻啧一声,撇了司慕白一样。

    刚才还让自己谨言慎行,结果现在开始套路阮小姐了。

    这人就跟套娃一样,揭开了一层,里面还包裹着一层又一层。

    整个餐厅在这一刻变得死寂无声。

    阮暮云猛地坐起来,慌乱抽了几张纸巾,;我吃完了,你们慢慢吃。

    说完,她匆匆转身离去。

    ;我昨晚给你买了暖宝宝,你出去的时候,带在身上。

    阮暮云倒吸一口凉气,脚步一个趔趄,要不是自己身手好,可能直接就摔倒了。

    ;不……不用了!

    她逃也似地朝外走,生怕司慕白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

    阮暮云驱车来到如意堂,刚坐下没多久,春风堂那边一队人气势汹汹朝这边走了过来。

    张国潮立马来到她身边,冷冷扫了眼往如意堂走来的几人,在阮暮云耳边说道:;小先生这些人明显来着不善。

    ;昨天来砸场子的老头确实叫李铁成,带头闹事碰瓷的叫李翠花,这两人确实是父女,这一个家族就是专门做这中暗门生意的,武力值都不低,平时仗着身手不错,几乎一个碰瓷一个准,昨天他们在如意堂吃了亏,肯定会把气撒在背后之人身上。

    ;他们的背后就是春风堂,春风堂上次没有在如意堂占到便宜,还赔了夫人又折兵,一群家伙气急败坏,就想到了这么一个毒招,假死药是春风堂的人给李铁成的,目的就是闹出人命,让你身败名裂,如意堂被封,一群歹毒狠辣的家伙。张国潮咬牙切齿。

    ;这次再次赔赔了夫人又折兵,这群人彻底气坏了,如此气势汹汹,显然是来者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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