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两层沿街的小楼，外表是风吹雨打留下的岁月痕迹，走进去，却别有洞天。
顾青峰没想到这个看着不起眼的小楼，里面却是开放式的私人实验室。
他不明白，厉正则费心思把他骗到这个地方是想干什么。
不知对方底细，所以还是不要先开口的好。
顾青峰难得沉得住气。
厉正则姿态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嘴里叼着一根烟的，但没点着。
他眼眸半合着，像是睡着了，叼在嘴里的烟只有一点点还在上下两片嘴唇之间夹着，下一秒像是就会掉下来。
没人说话。
周围落针可闻。
突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
一行人有男有女，穿着白大褂，手里提着箱子，依次从门外走进来。
顾青峰扭头朝门口望去。
看到是一帮医生打扮的人，他并没有太过惊讶。
这里是私人实验室，有医生出现也很正常。
一共是十个人，有男有女，高矮胖瘦都有，只是每个人都戴着口罩看不出美丑。
顾青峰很佩服自己到这个时候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去观察别人。
他收回视线重新看向厉正则，他还是原来的姿势，似乎没有任何改变。
有些怀疑，这是个雕塑。
十人走进来后，在门口排成一排站立。
为首的一个人朝厉正则走去。
“厉先生，人已经到齐了。”
沙发上的人终于有了反应，只见他换换掀起眼皮，看向面前站着的人。
双眼惺忪，像是刚睡醒的样子。
他呆滞片刻，然后转了转眼珠，视线这才聚焦。
他抬手把唇角的烟拿在手里，“辛苦了。”
“应该的。”
对话结束。
一行人由曾青带着往里走。
顾青峰正疑惑，旁边的人推了他一下。
“走。”
“走？”顾青峰皱眉，扭头看此人，“去哪儿？”
“很快你就知道。”
不给顾青峰再说话的机会，身后的人又推了他一把，这次力气有些大，险些把他推趴在地上。
他踉跄着终于站稳脚，怒视身后的人。
可刚扭回头，就被人拎着衣领，拽着往前走，进了一间实验室。
刚才那十个人都在实验室里，一时间顾青峰心里惶惶的。
“你，你们要干什么？”
实验室的中间放着一张床，一群人围在床的周围。
下意识的，顾青峰觉得那张床就是特意为自己准备的。
心里很慌很乱。
他想逃，可插翅难逃。
惊慌失措下，顾青峰大声喊道：“厉正则，你到底要干什么！”
有人走到他身后，他没留意，锋利的针头扎进他的身体，他只觉得疼了下，没几秒便眼皮沉重，失去意识。
实验室的门关上。
厉正则站起身。
“结果出来之前，所有人都在这里待着。”
常山点头，知道他这是要离开。
厉正则往门口走，烟还在手里把玩着。
常山跟他后面，“少爷，我送您。”
“不用。”
厉正则没多说，走到门外。
路边花坛上站着两只黄色的猫，很瘦，浑身脏兮兮的，像是流浪猫。
一辆轿车由远处驶来，两只猫受到惊吓，“嗖”一下钻进身后的树丛中，消失不见。
车子稳稳地停在厉正则的面前，扬起的灰尘盖在他脸上。
他皱着眉，一双眼死死地盯着驾驶座上的人。
尽管车窗合着隔着玻璃看不到开车的人是谁，但他认得这是谁的车。
“四哥，你有些过分了啊！”
“我的错。”周玄英笑得很假，“主要是看到妹夫我有些激动。”
言知乐瞪他一眼，推开车门下去。
厉正则没想到她在车上，先是一愣，随即笑了，长臂一伸将她拉到怀里。
“晚上陪我参加一个宴会。”
言知乐挑眉，“你的业务都拓展到我家地盘上了？”
“什么你家我家的，我的都是你的。”
“你家的可不全都是你的。”
厉正则笑着捏捏她的鼻子，“我的私产。”
“我的。”
“嗯，你的。”
两人对视一笑，言知乐主动亲了亲他，“我没有晚礼服怎么办？”
她每次都蜻蜓点水，根本不够。
厉正则回亲她，加深了这个亲吻。
“现做应该是来不及了，正巧我车上不知道谁放了一条，一会儿你看看颜色和款式是否喜欢。”
“我没首饰。”
“这个更巧，去年得了块粉钻，让人做了套首饰，正愁送不出去。”
两人旁若无人地来到厉正则的车上。
后座上放着两个手提袋。
厉正则自己开车，言知乐坐副驾驶。
她伸手将手提袋拿到面前，依次拆开。
先打开的是晚礼服，一条淡粉色的长裙，款式嘛，很保守，当然这也很符合厉正则的审美风格。
她对衣服没什么研究，只是觉得手感还不错，颜色好看，款式也不是不能看。
其实她就是穿着这身运动装参加，也不是不可以。
既然他准备了，她就穿上。
不能浪费他的一片真心。
她期待的是那套粉钻首饰。
首饰盒跟装衣服的盒子大小差不多。
盖子打开，闪了下她的眼睛。
钻石果真闪亮！
一条项链，一条手链，还有一枚戒指。
她在想本来那块粉钻到底多重？
能做一套首饰，每个上面的钻石都还不小。
厉正则：“考虑到你没有打耳洞，所以没有做耳坠。”
言知乐拿起手链往手腕上比划，嘴里说：“那这可不是一套。”
“还有一样，现在暂时不给你。”
“是什么？”
厉正则微微笑，“给你留个念想。”
他伸出手，“我帮你戴。”
言知乐把右手腕伸出去。
她左手腕上戴着腕表，手链戴在左手腕上不太方便。
厉正则给她扣好，执起她的手轻轻亲了亲，“很漂亮。”
“手链漂亮还是我的手漂亮？”
“没有你的手衬托，它就只是一条链子而已。”
“钻石的。”
“什么都没你美，没你重要。”
这样的话，任谁听了都会心悦。
言知乐拿起项链，递给他，“以前也没发现你情话连篇还浪漫无敌，知道我想起了什么吗？”
厉正则低头给她扣项链后面的扣子，扣完后才问：“什么？”
“渣男。”
言知乐伸手把化妆镜拉开，看脖子里的项链，“知道渣男标配是什么吗？长得好看，情话连篇，体贴入微，浪漫无敌。”
厉正则语塞。
很是无奈地瞅着她。
他觉得以前的自己才是个渣男。
那时候她都是他的妻子了，他还不知道好好珍惜。
现在他觉得自己做的还远远不够。
他要继续努力，往“渣男”看齐。
当然，还有一点，是渣男没有的——一生只爱她一人。
“项链还不错，不过我得跟你提前说好了，手链我平日戴着，项链我就不戴了。”
厉正则点头，这点他之前就考虑到。
所以，手链的设计是戴上就取不掉的，还没告诉她。
不知道她听了后会是什么反应。
“戒指就先放着，等结婚了当婚戒。”
“婚戒设计的时候要跟你商量，这个只是送给你的礼物，你不想戴就放着。”
略顿，厉正则又说：“当然，如果有需要的时候，你还是可以拿出来戴戴的。”
言知乐把戒指拿起来，这才发现款式还挺特别，不是常见的那种，“比如。”
“比如，”厉正则手掌在裤腿上蹭了蹭，“比如你到大学，有男生想要追你的时候，再比如参加今晚的宴会。”
言知乐点头，把戒指递给他，“能不能给你家小孩戴上？”
“乐意效劳。”
看着戴在她纤细手指上的戒指，厉正则想起前世。
他们领完证后来他也给她买了戒指，但不是在结婚那天戴上的，算不上婚戒。
所以，他们前世做夫妻的时候，是没有婚戒的。
他一直都知道欠她很多。
现在想想，何止是很多，是很多很多。
“你想要的中式婚礼还是西式婚礼？”
言知乐抬起手仔细端详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我家里人都比较传统保守。”
“我也是。”厉正则有了方向，“那就中式，婚礼你想在哪儿举行？南省还是北城？”
这个问题言知乐没做考虑，确切说，她就没想过婚礼的事。
她一直有种感觉，或者说是预感，她与厉正则的领证结婚应该不会太顺利。
别看他们现在甜甜蜜蜜的，可谁也不知道在他们看不到的黑暗处，有什么事在酝酿着。
以前她是个乐观的人。
经历过前世，她重生回来就有些悲观。
做什么事，最会先去想糟糕的结果。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起码让她不论做什么事都不会去报全部的期望。
即便真的失败了，也不会那么沮丧。
以前的她可不是这样的，那时候做事总是过于乐观，却无法承受远低于预期的结果。
“即便是明年结婚，也只是领证，婚礼也要到毕业后了，现在考虑太早了。”
四年时间，能做很多事。
厉正则并没觉得现在考虑早。
现在种一株桂花树，到四年后，也不会太大。
很多事需要时间去才能完成。
他明白她的顾虑。
未来充满未知。
-
言知乐戴着首饰回到家里。
男人们对收拾不感兴趣。
但女人就不一样了。
家里阳盛阴衰。
三代人三个女人，正好凑成一台戏。
“哇！六儿，你这条粉钻项链好漂亮啊！有男朋友的人就是不一样！”
“可不是嘛！项链和手链戒指是一套的，闪瞎眼！”
说话的婆媳两个周太太。
客厅沙发上坐着两位周太太的丈夫，周轩和周怀安父子，还有厉正则。
言知乐明白两位周太太的意思，女人嘛，谁不爱首饰。
她乐于配合，笑着说：“奶奶和妈妈要是喜欢这样的款式，回头让厉正则再找那个老师傅订做两套，据说那个老师傅每一年只做五套，多了不做。”
周老太太：“那这都一年中间了，还能做吗？”
“奶奶，这个问题可不是我们该考虑的。”
女人只管把自己的需求说出来，剩下的都交给男人去处理好了。
不然，这结过婚的和正在恋爱中的男人们会觉得自己不被需要。
婚姻里，恋爱中，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对，亲爱的。”言知乐扭头看厉正则，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厉正则点头，屁股从沙发上挪了挪，挪到最边上，“粉钻就一块用完了，还有块天然蓝钻，如果奶奶和阿姨喜欢的话，就用蓝钻做。”
周太太：“粉色适合六儿这样的年轻姑娘，我和奶奶年纪大了，蓝色的低调稳重。”
“那好——”
“好个屁！”周轩黑着脸，“老婆子想要首饰，有我这个老头子，什么时候轮到你献殷勤！”
“就是！”周怀安附和，站起身走到自己媳妇儿身边，长臂一伸揽着她的肩膀，“你想要什么老公给你买，你让别人男朋友给你买是几个意思？”
目的达成，戏也落幕。
在家里吃过晚饭，言知乐和厉正则出门参加宴会。
到了宴会厅，发现自家大哥也在，身边跟着他的女助理。
“大哥！”
言知乐进来的时候周青阳便看到了她，站着没动，等她主动上前打招呼。
周青阳看着她：“衣服和首饰是一套的？”
都是粉色，晚礼服上也带有blingbling钻石，很闪眼。
言知乐垂眸看了眼自己的衣服，扭头问厉正则：“一个系列的？”
“嗯。”
言知乐竖起大拇指，“还是大哥有眼光！”
周青阳笑笑，没告诉她，他曾为时桓订做了一套首饰和婚纱。
她这个是阳春系列，桃粉色。
时桓喜欢冬季，所以是冬季系列，纯洁无瑕的白色。
可惜，还没完工，他们已经分开。
人这一生，不知道要走多少路，才能走到自己想到的地方。
-
今天是一个曾在商场叱咤风云的老人八十大寿，被邀请到来参加寿宴的人身份都不简单。
只是厉正则能被邀请，言知乐有些诧异。
她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真的把宏图板块拓展到南省来了。
“要不要跟我一起过去？”
厉正则要去跟寿星祝寿，顺便把准备的礼物送过去。
言知乐摇头，她刚才偷偷喝了杯红酒，肚子这会儿有些不舒服。
以前也喝过也没出现这种情况，今天有些奇怪。
她需要去趟洗手间。
顾青峰没想到这个看着不起眼的小楼，里面却是开放式的私人实验室。
他不明白，厉正则费心思把他骗到这个地方是想干什么。
不知对方底细，所以还是不要先开口的好。
顾青峰难得沉得住气。
厉正则姿态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嘴里叼着一根烟的，但没点着。
他眼眸半合着，像是睡着了，叼在嘴里的烟只有一点点还在上下两片嘴唇之间夹着，下一秒像是就会掉下来。
没人说话。
周围落针可闻。
突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
一行人有男有女，穿着白大褂，手里提着箱子，依次从门外走进来。
顾青峰扭头朝门口望去。
看到是一帮医生打扮的人，他并没有太过惊讶。
这里是私人实验室，有医生出现也很正常。
一共是十个人，有男有女，高矮胖瘦都有，只是每个人都戴着口罩看不出美丑。
顾青峰很佩服自己到这个时候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去观察别人。
他收回视线重新看向厉正则，他还是原来的姿势，似乎没有任何改变。
有些怀疑，这是个雕塑。
十人走进来后，在门口排成一排站立。
为首的一个人朝厉正则走去。
“厉先生，人已经到齐了。”
沙发上的人终于有了反应，只见他换换掀起眼皮，看向面前站着的人。
双眼惺忪，像是刚睡醒的样子。
他呆滞片刻，然后转了转眼珠，视线这才聚焦。
他抬手把唇角的烟拿在手里，“辛苦了。”
“应该的。”
对话结束。
一行人由曾青带着往里走。
顾青峰正疑惑，旁边的人推了他一下。
“走。”
“走？”顾青峰皱眉，扭头看此人，“去哪儿？”
“很快你就知道。”
不给顾青峰再说话的机会，身后的人又推了他一把，这次力气有些大，险些把他推趴在地上。
他踉跄着终于站稳脚，怒视身后的人。
可刚扭回头，就被人拎着衣领，拽着往前走，进了一间实验室。
刚才那十个人都在实验室里，一时间顾青峰心里惶惶的。
“你，你们要干什么？”
实验室的中间放着一张床，一群人围在床的周围。
下意识的，顾青峰觉得那张床就是特意为自己准备的。
心里很慌很乱。
他想逃，可插翅难逃。
惊慌失措下，顾青峰大声喊道：“厉正则，你到底要干什么！”
有人走到他身后，他没留意，锋利的针头扎进他的身体，他只觉得疼了下，没几秒便眼皮沉重，失去意识。
实验室的门关上。
厉正则站起身。
“结果出来之前，所有人都在这里待着。”
常山点头，知道他这是要离开。
厉正则往门口走，烟还在手里把玩着。
常山跟他后面，“少爷，我送您。”
“不用。”
厉正则没多说，走到门外。
路边花坛上站着两只黄色的猫，很瘦，浑身脏兮兮的，像是流浪猫。
一辆轿车由远处驶来，两只猫受到惊吓，“嗖”一下钻进身后的树丛中，消失不见。
车子稳稳地停在厉正则的面前，扬起的灰尘盖在他脸上。
他皱着眉，一双眼死死地盯着驾驶座上的人。
尽管车窗合着隔着玻璃看不到开车的人是谁，但他认得这是谁的车。
“四哥，你有些过分了啊！”
“我的错。”周玄英笑得很假，“主要是看到妹夫我有些激动。”
言知乐瞪他一眼，推开车门下去。
厉正则没想到她在车上，先是一愣，随即笑了，长臂一伸将她拉到怀里。
“晚上陪我参加一个宴会。”
言知乐挑眉，“你的业务都拓展到我家地盘上了？”
“什么你家我家的，我的都是你的。”
“你家的可不全都是你的。”
厉正则笑着捏捏她的鼻子，“我的私产。”
“我的。”
“嗯，你的。”
两人对视一笑，言知乐主动亲了亲他，“我没有晚礼服怎么办？”
她每次都蜻蜓点水，根本不够。
厉正则回亲她，加深了这个亲吻。
“现做应该是来不及了，正巧我车上不知道谁放了一条，一会儿你看看颜色和款式是否喜欢。”
“我没首饰。”
“这个更巧，去年得了块粉钻，让人做了套首饰，正愁送不出去。”
两人旁若无人地来到厉正则的车上。
后座上放着两个手提袋。
厉正则自己开车，言知乐坐副驾驶。
她伸手将手提袋拿到面前，依次拆开。
先打开的是晚礼服，一条淡粉色的长裙，款式嘛，很保守，当然这也很符合厉正则的审美风格。
她对衣服没什么研究，只是觉得手感还不错，颜色好看，款式也不是不能看。
其实她就是穿着这身运动装参加，也不是不可以。
既然他准备了，她就穿上。
不能浪费他的一片真心。
她期待的是那套粉钻首饰。
首饰盒跟装衣服的盒子大小差不多。
盖子打开，闪了下她的眼睛。
钻石果真闪亮！
一条项链，一条手链，还有一枚戒指。
她在想本来那块粉钻到底多重？
能做一套首饰，每个上面的钻石都还不小。
厉正则：“考虑到你没有打耳洞，所以没有做耳坠。”
言知乐拿起手链往手腕上比划，嘴里说：“那这可不是一套。”
“还有一样，现在暂时不给你。”
“是什么？”
厉正则微微笑，“给你留个念想。”
他伸出手，“我帮你戴。”
言知乐把右手腕伸出去。
她左手腕上戴着腕表，手链戴在左手腕上不太方便。
厉正则给她扣好，执起她的手轻轻亲了亲，“很漂亮。”
“手链漂亮还是我的手漂亮？”
“没有你的手衬托，它就只是一条链子而已。”
“钻石的。”
“什么都没你美，没你重要。”
这样的话，任谁听了都会心悦。
言知乐拿起项链，递给他，“以前也没发现你情话连篇还浪漫无敌，知道我想起了什么吗？”
厉正则低头给她扣项链后面的扣子，扣完后才问：“什么？”
“渣男。”
言知乐伸手把化妆镜拉开，看脖子里的项链，“知道渣男标配是什么吗？长得好看，情话连篇，体贴入微，浪漫无敌。”
厉正则语塞。
很是无奈地瞅着她。
他觉得以前的自己才是个渣男。
那时候她都是他的妻子了，他还不知道好好珍惜。
现在他觉得自己做的还远远不够。
他要继续努力，往“渣男”看齐。
当然，还有一点，是渣男没有的——一生只爱她一人。
“项链还不错，不过我得跟你提前说好了，手链我平日戴着，项链我就不戴了。”
厉正则点头，这点他之前就考虑到。
所以，手链的设计是戴上就取不掉的，还没告诉她。
不知道她听了后会是什么反应。
“戒指就先放着，等结婚了当婚戒。”
“婚戒设计的时候要跟你商量，这个只是送给你的礼物，你不想戴就放着。”
略顿，厉正则又说：“当然，如果有需要的时候，你还是可以拿出来戴戴的。”
言知乐把戒指拿起来，这才发现款式还挺特别，不是常见的那种，“比如。”
“比如，”厉正则手掌在裤腿上蹭了蹭，“比如你到大学，有男生想要追你的时候，再比如参加今晚的宴会。”
言知乐点头，把戒指递给他，“能不能给你家小孩戴上？”
“乐意效劳。”
看着戴在她纤细手指上的戒指，厉正则想起前世。
他们领完证后来他也给她买了戒指，但不是在结婚那天戴上的，算不上婚戒。
所以，他们前世做夫妻的时候，是没有婚戒的。
他一直都知道欠她很多。
现在想想，何止是很多，是很多很多。
“你想要的中式婚礼还是西式婚礼？”
言知乐抬起手仔细端详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我家里人都比较传统保守。”
“我也是。”厉正则有了方向，“那就中式，婚礼你想在哪儿举行？南省还是北城？”
这个问题言知乐没做考虑，确切说，她就没想过婚礼的事。
她一直有种感觉，或者说是预感，她与厉正则的领证结婚应该不会太顺利。
别看他们现在甜甜蜜蜜的，可谁也不知道在他们看不到的黑暗处，有什么事在酝酿着。
以前她是个乐观的人。
经历过前世，她重生回来就有些悲观。
做什么事，最会先去想糟糕的结果。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起码让她不论做什么事都不会去报全部的期望。
即便真的失败了，也不会那么沮丧。
以前的她可不是这样的，那时候做事总是过于乐观，却无法承受远低于预期的结果。
“即便是明年结婚，也只是领证，婚礼也要到毕业后了，现在考虑太早了。”
四年时间，能做很多事。
厉正则并没觉得现在考虑早。
现在种一株桂花树，到四年后，也不会太大。
很多事需要时间去才能完成。
他明白她的顾虑。
未来充满未知。
-
言知乐戴着首饰回到家里。
男人们对收拾不感兴趣。
但女人就不一样了。
家里阳盛阴衰。
三代人三个女人，正好凑成一台戏。
“哇！六儿，你这条粉钻项链好漂亮啊！有男朋友的人就是不一样！”
“可不是嘛！项链和手链戒指是一套的，闪瞎眼！”
说话的婆媳两个周太太。
客厅沙发上坐着两位周太太的丈夫，周轩和周怀安父子，还有厉正则。
言知乐明白两位周太太的意思，女人嘛，谁不爱首饰。
她乐于配合，笑着说：“奶奶和妈妈要是喜欢这样的款式，回头让厉正则再找那个老师傅订做两套，据说那个老师傅每一年只做五套，多了不做。”
周老太太：“那这都一年中间了，还能做吗？”
“奶奶，这个问题可不是我们该考虑的。”
女人只管把自己的需求说出来，剩下的都交给男人去处理好了。
不然，这结过婚的和正在恋爱中的男人们会觉得自己不被需要。
婚姻里，恋爱中，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对，亲爱的。”言知乐扭头看厉正则，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厉正则点头，屁股从沙发上挪了挪，挪到最边上，“粉钻就一块用完了，还有块天然蓝钻，如果奶奶和阿姨喜欢的话，就用蓝钻做。”
周太太：“粉色适合六儿这样的年轻姑娘，我和奶奶年纪大了，蓝色的低调稳重。”
“那好——”
“好个屁！”周轩黑着脸，“老婆子想要首饰，有我这个老头子，什么时候轮到你献殷勤！”
“就是！”周怀安附和，站起身走到自己媳妇儿身边，长臂一伸揽着她的肩膀，“你想要什么老公给你买，你让别人男朋友给你买是几个意思？”
目的达成，戏也落幕。
在家里吃过晚饭，言知乐和厉正则出门参加宴会。
到了宴会厅，发现自家大哥也在，身边跟着他的女助理。
“大哥！”
言知乐进来的时候周青阳便看到了她，站着没动，等她主动上前打招呼。
周青阳看着她：“衣服和首饰是一套的？”
都是粉色，晚礼服上也带有blingbling钻石，很闪眼。
言知乐垂眸看了眼自己的衣服，扭头问厉正则：“一个系列的？”
“嗯。”
言知乐竖起大拇指，“还是大哥有眼光！”
周青阳笑笑，没告诉她，他曾为时桓订做了一套首饰和婚纱。
她这个是阳春系列，桃粉色。
时桓喜欢冬季，所以是冬季系列，纯洁无瑕的白色。
可惜，还没完工，他们已经分开。
人这一生，不知道要走多少路，才能走到自己想到的地方。
-
今天是一个曾在商场叱咤风云的老人八十大寿，被邀请到来参加寿宴的人身份都不简单。
只是厉正则能被邀请，言知乐有些诧异。
她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真的把宏图板块拓展到南省来了。
“要不要跟我一起过去？”
厉正则要去跟寿星祝寿，顺便把准备的礼物送过去。
言知乐摇头，她刚才偷偷喝了杯红酒，肚子这会儿有些不舒服。
以前也喝过也没出现这种情况，今天有些奇怪。
她需要去趟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