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招瞪着?眼睛, 眼睁睁看着?杨兼悠闲的烤胸口?朥,又看到众人哄抢胸口?朥,高延宗吵嚷着?:“凭甚么都给大胡子?我也要吃!”

    韩凤说?:“可是元胄兄弟现?在不是大胡子。”

    高延宗说?:“我、我就?是那个意思!不行, 我也要吃!”

    元胄冷冷的说?:“好!今日这美味的胸口?朥就?是彩头, 咱们?比试一把, 谁赢了谁食!”

    高延宗的气焰登时蔫儿?了,似乎知道自己?打不过元胄, 根本不需要比试。不过他立刻想到了甚么好主意, 转头对高长恭说?:“四兄, 打他!”

    高长恭无奈的揉揉额角, 说?:“阿延,不要闹, 吃点掌中?宝也是一样。”

    宇文招:“……”

    宇文招站在原地,已然变得十足不起眼, 好像他这个清晖室上作乱的叛贼, 还没有一盘子肉食惹人注目。

    杨兼笑着?说?:“跟你们?偷偷说?,其实牛心管铐起来也特别好吃, 谁要牛心管, 要排队。”

    “我!”

    “我要我要!”

    “我也要!给我四兄再来一份, 他不要就?都是我的!”

    宇文招感觉自己?掉进了蛤/蟆坑, 这些都是跟着?杨兼征战北方的人, 他们?从长安一直打到了晋阳,就?是这样一群……吃货。

    杨兼看向宇文招, 说?:“考虑好了没有?要不要感受一下霸道人主的魅力?你若是再不考虑好,拖拖拉拉,拖泥带水的……”

    “你要怎样?!”宇文招梗着?脖子,瞪着?杨兼, 冷笑说?:“杀了我?”

    “你想甚么呢?”杨兼一笑,说?:“兼是说?,你若是再不考虑好,烤肉都被他们?吃光了。胸口?朥已经没有了,掌中?宝和牛心管都被预定走了,再晚点,连肉渣你都看不到,这帮子人,一个个都是恶死鬼投胎的。”

    宇文招:“……”还以为杨兼要威胁自己?,结果?重点却在肉上。

    不……

    这应该也算是一种?威胁,因为宇文招从进门就?开始注意了,这肉也太香了……

    宇文招的脸面颤抖了两下,说?:“你……你真?的放他走了?”

    他,宇文招虽然没有言明,但是杨兼

    何其聪明,立刻便明白了,说?的是昔日里的小皇帝宇文邕。

    杨兼点头说?:“早就?放走了,在见你之前,已经放走了,你若不信,可以问问小玉米,已经变成小玉米家的童养媳了。”

    “小玉米是谁?”宇文招一脸迷茫,随即反应过重点来,说?:“甚么鬼的童养媳!”

    杨兼笑着?说?:“小玉米就?是尉迟家的小郎主,你也识得的,尉迟佑耆。”

    宇文招听了之后,心脏稍微放回去一点,尉迟佑耆是兄长的发?小,素来关系不差,如?果?是尉迟佑耆,应该不会苛待兄长。

    宇文招自忽略了“童养媳”三个字,叹了口?气,似乎终于败下阵来,但是……少一个台阶。

    人如?果?有的时候没有台阶下,很可能会失足摔死,就?算不摔死,也会摔一个面目全非,毁容不成。

    杨兼似乎明白了宇文招骑虎难下的心理,主给了他一个台矶,笑着?说?:“掌中?宝、牛心管,你想先吃哪个?”

    宇文招知道他在给自己?台阶,只要接了这句话,自己?就?会自成为杨兼阵营的人。

    宇文招破罐子破摔,干脆说?:“我就?要那个!唤作胸口?朥的肥肉!”

    元胄头一次露出过多的表情,鄙夷的看了一眼宇文招,说?:“赵公?有所?不知,这并非肥肉,且胸口?朥已然都是卑将的了,如?果?想分食……”

    “嗤——”

    元胄突然从腰间拔出大刀,说?:“只要赵公?赢得了我手中?的佩刀,这胸口?朥,都是赵公?的。”

    宇文招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说?:“你……你刚才都没拔刀,为何现?在拔刀?”

    元胄冷冷的说?:“方才是人主的命令,如?今……是捍卫胸口?朥。”

    他说?着?,转头看向杨兼,说?:“人主,卑将可以拔刀么?”

    杨兼一面烤肉,一面笑眯眯的说?:“随便,既然小七已经变成了咱们?自己?人,元胄你与小七的恩怨,那就?是正儿?八经的‘私人恩怨’,兼都是不参与的,随便打,可劲儿?打,别把烤盘给打翻了便行。”

    元胄握紧佩刀,“唰!”一翻,佩刀寒光凛凛,反射着?光芒,正好照在宇文

    招的眼目上,凉丝丝的说?:“赵公?!请,作快些,免得胸口?朥凉了。”

    “你……你们?!”宇文招气的还没食东西便饱了。

    杨广抹着?小油嘴,说?:“赵公?刚站队,父亲便这般欺负他,小心把赵公?吓跑了。”

    杨兼则是说?:“儿?子你不懂,父父这是让小七感受一下……家的温暖。”

    杨广:“……”温暖?

    宇文招没骨气的后退了两步,差点跌在地上,随即开口?说?:“算……算了,我看到那个肥油便觉腻得慌!我还是……还是食点瘦肉罢。”

    哪知道元胄不依不饶,说?:“赵公?,胸口?朥并不肥腻,你若是再侮辱胸口?朥,别怪元胄手下不留情了!”

    宇文招眼皮狂跳,说?:“你这个缺根筋!我不愿与你说?话,走开走开!”

    众人食的欢心,大家是甩开腮帮子食,谁也没有忌讳,杨整便抱来一坛子的酒,笑嘿嘿的说?:“我们?来饮酒罢!有肉无酒,岂不是不痛快?”

    他这么一说?,杨忠和杨瓒的脸色登时“扭曲”起来,杨整奇怪的挠着?后脑勺,说?:“阿爷,弟亲,怎么了?”

    杨瓒说?:“你果?然还没有完全想起来,二兄难道不记得了,自己?的酒量奇差无比。”

    杨兼则是“纵容”的说?:“二弟果?然是二弟,就?算没有完全想起来,还是如?此喜欢饮酒,无妨,今日大家尽兴,稍微饮两杯,二弟的酒品,也是相当……相当……”一般的。

    杨兼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嘴巴也夸赞不出杨整的酒品了,最后直接含糊了过去。

    杨整特别馋酒,就?算失忆了,还是改不得这个毛病,大家一拍即合,立刻满上,将羽觞耳杯全都倒满。

    猩红色的羽毛,插在耳杯之上,杨兼率先端起耳杯,笑着?说?:“真?可惜,小玉米还要带‘孩子’,今儿?个不能来,不过无妨,难得大家伙儿?都聚在一起,咱们?走一个。”

    宇文会笑着?说?:“这可不行,喝酒无名,岂非牛饮?咱们?必须找个名头!”

    宇文会率先说?:“我打个样儿?,你们?都跟上来,这杯……敬人主!”

    “你这马屁精。”众

    人登时嘲笑起来。

    “敬人主!”

    “敬人主——!”

    众人山呼着?,高长恭举起酒杯来,笑了笑,说?:“敬苍生。”

    宇文招眯着?眼睛,说?:“敬天下。”

    轮到杨兼,杨兼将羽觞耳杯擎起,对着?悠然的月色,说?:“敬我们?每一个人,敬忠义。”

    “敬忠义!”

    “敬天子!”

    众人呐喊着?,一口?气全都将酒水饮尽,杨兼低头看着?坐在席上的小包子杨广,杨广现?在年纪太小,还不能饮酒,不过杨兼熬了酸梅汤,吃烤肉的时候解腻。

    杨兼笑着?说?:“儿?子,你敬甚么?要不要敬父父一杯?”

    杨广端起装满酸梅汤的耳杯,眯着?一双小狼眼,看向杨兼,唇角一挑,如?果?忽略肉肉嘟嘟的小嘴巴,和嘴边挂着?的油花,那当真?是一个邪魅狂娟的笑容了。

    杨广的嗓音奶声奶气,却十足正色,说?:“敬……大隋。”

    杨兼了然的一笑,说?:“对,敬大隋。”

    众人敬酒完毕,因着?杨整酒量太小了,杨瓒怕他发?酒疯,便不让他多饮酒,只是稍微呷了两口?,杨整没有醉倒,但是宴席上第一个醉倒的人已经产生,那便是……

    ——徐敏齐!

    徐敏齐饮醉之后,说?话也不结巴了,也不驼背含胸了,没有一点子唯唯诺诺的模样,反而特别健谈能说?,利索得很。

    徐敏齐哈哈一笑,说?:“有酒有肉!还要有……”

    韩凤喜欢热闹,说?:“还要有甚么?”

    徐敏齐说?:“还要讲故事!我来给你们?讲故事罢?夜黑风高,饮着?小酒儿?,最适合讲鬼故事了。”

    “这……”杨瓒迟疑的说?:“不好罢?”

    他说?着?,下意识看了一眼杨整。

    杨整因着?还没完全恢复,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害怕鬼故事,就?和酒量一样,杨整对自己?的“胆量”也是相当没谱儿?的,还笑着?起哄:“好好好,讲!”

    杨整侧头对杨瓒说?:“三弟,你若是怕了,二兄的胸口?借你躲。”

    杨瓒嫌弃的看了一眼杨整,说?:“二兄既然不怕,一会子千万别叫。”

    “我叫甚么?”杨整豪气的很,完全没

    当回事儿?,还笑着?说?:“二兄上战场都不怕,能怕鬼故事?”

    徐敏齐说?:“好!那我开始讲鬼故事了,你们?听好!这个相传啊,很久很久以前,长安里住着?一个姓管的男子,他爱慕街口?家一户姓刘的小娘子,日思夜想,就?想见到刘娘子……也是一个如?此夜黑风高的夜晚,他夜不能寐,辗转反侧,一直想着?刘娘子,干脆起身,偷偷出了屋舍,决定去爬刘娘子的墙头,暗中?看一看刘娘子,一解相思之苦。”

    徐敏齐也不结巴了,绘声绘色的讲着?,竟然还做了几个爬墙的作,幽幽的说?:“夜色太黑了,伸手不见五指,他爬上刘娘子家的高墙,不知摸到了甚么,手心里黏糊糊的,湿热热的,这男子根本没当回事儿?,继续爬墙,耳边听到院墙里传出‘好甜、好甜,如?此甘美’的声音……男子吓了一跳,还以为有人闯入墙院,想要轻薄刘娘子,但仔细一听,不是那么回事儿?,这嗓音分明是刘娘子本人的!”

    “男子终于爬到了墙头上,”徐敏齐神神秘秘的拉长声音,说?:“月色从天而降,照在他的身上,男子这才看清楚,原来自己?双手血粼粼的一片,刚才爬墙之时摸到的温热的水迹,竟然是鲜血!他吓得六神无主,低头往院墙里一看……”

    “啊!”他刚讲到这里,还没到重点,杨整突然“惨叫”出声,他自己?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害怕鬼故事,此时双手从后死死抱住杨瓒的脖颈,好像要把杨瓒勒死一般,就?是不放手。

    “二……二兄……轻点,要勒死弟弟了……”杨瓒断断续续的说?着?,使劲拍着?杨整的手臂。

    杨兼则是很有先见之明,早就?悄悄的从杨整身边挪开,以免杨整害怕起来伤及无辜。

    徐敏齐摆手说?:“别打岔,我还没讲完呢,男子趴在墙头,往下一看!”

    “嗬!”徐敏齐第二次讲到这里,第二次听到了“惨叫”,这一声惨叫没有杨整洪亮,但十足隐忍,听起来害怕极了。

    韩凤嘲笑的说?:“哈哈,原来兰陵王也怕鬼?”

    这一声惨叫,竟然是兰陵王高长恭发?出的。

    高长恭面容隐忍,带着?一

    丝微笑,说?:“并非是长恭怕鬼,是……阿延你抓的太紧了。”

    众人顺着?高长恭的目光,低头一看,原来不是高长恭怕鬼,而是高延宗怕鬼!高延宗听到徐敏齐讲鬼故事,下意识的死死抓住高长恭的手,一害怕起来没有分寸,差点把高长恭的掌心给掐漏了……

    高延宗登时挥开高长恭的手,说?:“胡说?!本王不怕!谁说?本王怕鬼?!呸,便没怕过!”

    “小五儿?,”杨兼笑笑,说?:“我们?可只口?未提你怕鬼,你这是不打自招啊。”

    “呸!呸呸呸!”高延宗说?:“我、不、怕!”

    徐敏齐说?:“别吵吵!还听不听了,正讲到最恐怖的地方!”

    “鸭鸭鸭!!”琅琊王小包子一头撞进杨兼怀里,抱着?杨兼的腰,使劲摇头,吓得差点哭了,说?:“不听不听!不要讲啦!”

    杨广眯眼一看,好一个琅琊王,竟然借着?讲鬼故事的空档,钻进父亲的怀里去了,撒娇也要有个限度,万一父亲一心软,真?的把琅琊王也带回来养,自己?岂不是危险了?

    杨广立刻丢开烤肉,也冲过去,揪住琅琊王小包子,把他从杨兼怀里拽出来,然后也一头撞进杨兼怀里,奶声奶气的说?:“父父!窝怕怕!”

    杨兼捂着?胸口?,不是被两只小包子撞死,就?是被两只小包子萌死,杨兼本想再体?验一下“齐人之福”“天伦之乐”的,哪知道下一刻……

    “乃这个大坏蛋!”琅琊王叉腰说?:“是窝先害怕的!”

    “害怕还有个先来后到?”杨广冷笑,说?:“你也足够矫情了。”

    “你!你!你……”琅琊王根本吵不过杨广,毕竟杨广可是一块老姜啊,气的他来回跺脚,小头发?差点支棱起来。

    不过琅琊王有一个必杀技,那就?是……拽头发?。

    琅琊王吵不过,冲过来便去拽杨广的小头发?,杨广“啊鸭”了一声,小奶音都给拽出来了。

    杨广气不过,敢拽朕的头发?,好得很,以为朕不会么?

    当即毫不含糊,也一把拽住琅琊王的小头发?,两只小包子立刻从吵架变成了揪头发?的打架。

    “鸭鸭鸭!你放手!”

    “你放手!”

    “不放!不放!”

    “你不放,窝也不放!”

    杨兼头疼不已,连忙劝架,说?:“别打了,别打了。”

    徐敏齐打了一个酒嗝,说?:“吵吵!吵吵!还讲不讲鬼故事了!”

    刘桃枝眼皮狂跳,说?:“讲甚么鬼故事,看你惹的。”

    杨兼劝架,好不容易把两只揪毛的小包子分开,狠狠松了一口?气,说?:“还是别讲鬼故事了。”

    徐敏齐说?:“不讲鬼故事也行,我给你们?讲笑话罢!保证十足好笑,笑得你们?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众人都有些头疼,没想到徐敏齐喝醉之后,竟然如?此话痨,杨整则是说?:“好好好,别讲鬼故事了,我怕三弟害怕,还是讲笑话罢。”

    “呵!”杨瓒整理了整理自己?被拽乱的衣裳,冷冷的一笑。

    杨整尴尬的催促说?:“徐医官,快讲罢!”

    徐敏齐还未开口?,自己?先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几乎笑倒在案几上,差点趴到烤盘上。

    宇文招怔愣的说?:“这……他讲完了?”

    元胄冷着?脸说?:“是有些好笑。”

    郝阿保说?:“啊?讲完了?虽然不知为何,但的确有些好笑。”

    狼皮也说?:“是啊主公?,不知为何,觉得挺好笑啊!哈哈哈!”

    在场真?的有几个人,或许被徐敏齐感染了,也跟着?笑了起来,结果?就?在此时,徐敏齐住了笑声,说?:“咦?你们?在笑甚么,我还没开始讲啊。”

    郝阿保:“……”

    狼皮:“……”

    元胄:“……”

    徐敏齐说?:“只是方才想起,还未出口?,便觉得好生想笑,我现?在讲给你们?听,其实这是一个关于小桃子的笑话。”

    “你叫谁小桃子!?”刘桃枝瞪眼盯着?徐敏齐。

    若是放在平日里,徐敏齐早就?吓得屁滚尿流,抱头鼠窜了,奈何今日徐敏齐饮了酒,一点子也不害怕,他好像吃的不是酒,而是熊心豹子胆!

    徐敏齐很自然的说?:“你啊,对对,就?是你,小桃子,我今儿?个要讲的就?是你的笑话。”

    刘桃枝觉得可能是自己?的威严不够,否则徐敏齐这是要造反呢?

    徐敏齐完全

    忽略了刘桃枝黑漆漆的脸色,哈哈大笑着?说?:“你们?可能不知道,其实小桃子怕酸。”

    “怕酸?”杨兼还真?不知道,头一次听说?。

    徐敏齐说?:“小桃子觉得怕酸,是一种?很丢人之事,所?以一直瞒着?诸位,我不小心发?现?了这个秘密,你们?猜怎么样?”

    杨兼来了兴趣,说?:“怎么样?”

    徐敏齐“哈哈哈哈……”又笑,说?:“我便故意在他的汤药里,多放了五味子!”

    徐敏齐还给大家科普说?:“这五味子,也叫作五梅子,味道酸涩,果?不其然,汤药酸涩无比,小桃子每次饮汤药的时候,都是一脸要哭出来的表情,哈哈哈哈哈哈……不行,太、太好笑了,我……我笑得肚子有点疼……”

    刘桃枝:“……”

    刘桃枝的表情先是怔愣,随即恍然大悟,说?:“我就?说?汤药怎么那么酸!”

    刘桃枝之前受过伤,一直在饮药调养,徐敏齐的医术靠谱,所?以大家的调养工作,基本都是交给徐敏齐来完成的。

    徐敏齐又是个唯唯诺诺,没有主见的性子,绝对不可能给大家下毒,所?以刘桃枝想都没想过,徐敏齐竟然是这种?蔫儿?坏的类型,在自己?的汤药里多加了五味子!

    徐敏齐“不知死活”的笑着?说?,笑得几乎生出眼泪,撞见刘桃枝黑漆漆的脸色,胆从酒边生,一点子也不害怕,还摆手说?:“小桃子你放心,放心罢,五味子没毒的,而且主收敛,还能治疗梦遗和滑精呢!”

    “你……”

    众人听得清清楚楚,除了烤盘烤肉的滋滋声,还有刘桃枝手骨嘎巴作响的声音。

    暗淡的月色映照着?刘桃枝犹如?“恶鬼”一般的面目,微微挑起唇角,怒极反笑了一声,刘桃枝说?:“好,好得很,徐敏齐你过来,我要和你单独说?两句话。”

    徐敏齐倒是也听话,站起来说?:“啊?小桃子你要与我说?甚么?”

    刘桃枝耐着?性子,说?:“这边走,我们?单独说?。”

    眼看着?刘桃枝把徐敏齐带走,杨兼摇头说?:“小桃子,手下留情啊,可千万别给徐医官打出心理阴影来。”

    随后的事情……

    后半

    夜众人隐约听到徐医官结巴的声音:“啊、啊……别打了,别别别……刘……刘开府,下下下……下臣与您无怨无……无无无仇,你你你……你为何打下臣啊!”

    “无冤无仇?!五味子是怎么回事?”

    “你你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我今天便拧断你的脖子,看你还怎么蔫儿?坏!”

    ……

    又是酒又是肉的,大家伙儿?全都吃多了喝高了,杨兼稍微饮了一点子,并没有喝醉,但是借着?喝酒的名头,第二日顺理成章的懒床不起。

    杨兼在床上打滚儿?,说?:“不起不起,我儿?,为父头疼,宿醉,起不来,再睡一会子。”

    杨广:“……”

    杨广嫌弃的看着?把床铺弄得乱糟糟的杨兼,但是也没有法子,用小肉手给他盖好被子,左右今日清闲,便让他再睡一会儿?,等即位之后,怕是有的忙,根本容不得睡懒觉。

    杨广悄声离开屋舍,没多久,竟然又回来了。

    杨兼听到儿?子离开的声音,松了口?气,美滋滋的把被子裹紧,准备继续睡回笼觉,哪知道没多久儿?子便回来了。

    杨兼眯着?一只眼睛偷看,说?:“儿?子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父父还没睡呢。”

    杨广叹气说?:“父亲快起身洗漱罢,尉迟佑耆来了,还带来了……一位故人。”

    杨兼奇怪的挑了挑眉,艰难的爬起来洗漱。

    尉迟佑耆来了,昨日大家吃烤肉,还提到了尉迟佑耆,没想到他今儿?个便来了。

    杨兼洗漱完毕,让人将尉迟佑耆带来,尉迟佑耆从外面走进来,不知为何有些局促,那举止看起来颇为“生分”?

    尉迟佑耆恭敬的说?:“拜见人主。”

    杨兼笑了笑,说?:“小玉米,你这一大早上便跑来了?怕是有甚么急事儿?罢,总不能是闻着?烤肉味来的罢?”

    尉迟佑耆尴尬的说?:“其实……其实是这样的,人主,佑耆的父亲与三兄,今日便会入京。”

    尉迟佑耆的父亲乃是蜀国公?尉迟迥,会葬之时其实就?应该到达长安的,但是因着?蜀地难行,所?以来的迟了,今日才到长安。

    其实尉迟佑耆的态度并非是生分,而是

    有些个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因为这一开口?就?显得太过厚脸皮了些。

    尉迟佑耆揪着?自己?袖子上的线头,说?:“父亲与三兄,都是……昔日里都是先主的党派。”

    先主自然说?的便是宇文邕了。

    尉迟迥和宇文邕沾亲带故,他乃是宇文邕父亲宇文泰的外甥,又迎娶了公?主,所?以亲戚关系是一环套着?一环,与杨兼对比起来,尉迟迥自然是宇文家的党派。

    杨兼恍然大悟,尉迟迥进京,肯定要住在尉迟佑耆那里,而尉迟佑耆家里又藏着?宇文邕,如?此一来,尉迟迥便会撞到没有驾崩的宇文邕,这事儿?就?大了。

    尉迟佑耆还是揪着?衣裳的线头,支支吾吾的说?:“能不能……能不能请……请人主先收留他两日?”

    他……

    指的自然是宇文邕了。

    尉迟佑耆的话音刚落,一个人影自行走了进来,他穿的很朴素,面容上都是伤疤,但是架不住气质卓越,负手走进来,相对于尉迟佑耆的犹犹豫豫,这个人显得倒是很自然,笑着?说?:“又见面了。”

    可不就?是他们?探讨的主角宇文邕么?

    宇文邕很自然的走进来,说?:“想必你们?也听说?了,蜀国公?进京,我若是留在佑耆那处,被蜀国公?看到,蜀国公?必然要复立我为天子,蜀国公?可不是七弟,七弟手上没有兵权,蜀国公?手握重兵,到时候我麻烦,你更麻烦,不是么?要不要让我在你府上住几日,随你欢心好了。”

    杨兼微微一笑,说?:“没想到小四你竟然是个厚脸皮。”

    “甚么小四?”宇文邕嫌弃的说?。

    杨兼说?:“那叫你甚么?兼若是喊出你的大名,恐怕会惹人话柄,你排行第四,不叫你小四,难道叫你……已经驾崩的人主?”

    “你……”宇文邕气的瞪着?眼睛,论气人,他还是逊色一筹,完全没办法和杨兼比拟。

    宇文邕干脆随便坐下来,端起耳杯来饮了口?水,悠闲的说?:“左右我便在你这里住两日,等蜀国公?离开了,我再回去。”

    杨兼笑着?对尉迟佑耆说?:“小玉米,你就?不怕把他留在这里,会被兼虐待,日日食不饱穿不暖,还

    让他捡豆子?”

    尉迟佑耆眼皮一跳,为甚么要捡豆子?不过他明智的没有问出口?,而是说?:“佑耆深知,人主不是这样的人。”

    杨兼忍不住笑起来,说?:“小玉米这个高帽子给我戴的,都不忍心摘下来了。”

    杨兼点头说?:“行罢,小玉米你放心好了,兼保证帮你把小四养的白白胖胖,让他不侧身都出不了门。”

    尉迟佑耆:“……”

    尉迟佑耆留下了宇文邕,很快便离开了,他还要去接父亲尉迟迥进京。

    杨广听说?了这件事情,眯起眼目,抱着?短短的小手臂,似乎在冥想甚么,其实不需要杨广言明,杨兼已经知道他在想甚么。

    因着?尉迟迥此人,可是大名鼎鼎的造反者!

    历史?上隋文帝建立大隋,尉迟迥因为觉得自己?兵权在握,功高震主,所?以想要和隋文帝一决雌雄,领兵造反,联合了北齐的余部,还有南梁一起响应。

    但结果?可想而知,隋文帝派出大将韦孝宽,击败尉迟迥,尉迟迥自尽,所?有的儿?子都被牵连在其中?,除了献美成为国长的老三尉迟顺,其余人等,包括尉迟佑耆在内,全部伏诛。

    杨兼叹了口?气,看来即使没有宇文邕这个阻碍,想要顺利登基,还是要加把劲儿?啊。

    尉迟佑耆离开没多久,也就?半个时辰,没成想竟然风风火火的又赶了回来。宇文邕一听,露出无奈的笑容,说?:“哼,肯定是佑耆太过担心于我,这也没甚么的,难道我还真?会被你虐待不成?”

    正说?话间,尉迟佑耆走了进来,宇文邕的语气相当自豪,说?:“佑耆啊,我说?你……”

    他说?到这里,哪知道尉迟佑耆看都没看他一眼,匆匆从他身边越过去,直接朝着?杨兼走过去。

    打脸啪啪的……

    宇文邕眼皮一跳,只觉得面上烧烫不止,狠狠瞪了一眼杨兼。

    杨兼说?:“小玉米,刚分开半个时辰,你怎么的又回来了?”

    尉迟佑耆递上来一份请柬,说?:“其实……佑耆是来送请柬的,家父和三兄,想宴请人主。”

    就?在刚刚,尉迟佑耆的父亲尉迟迥,还有尉迟佑耆的三兄尉迟顺,已经抵达了京兆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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