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房间里出来,外面只有小七在等着他,却不是来给他送早饭的。

    “主公,这是洛平府送来的文书。”

    小七把一封文书放在了李庭岳面前的书桌上,转身就要走。

    “等等……”

    李庭岳揉着眉心叫住了他:“这些事平时不是王姑娘在做吗,今天怎么变成你了?”

    “灵萱姑娘说她身子不舒服,今日休息,就让我把文书送来。”

    小七看着李庭岳继续道:“这些天从洛平府来了很多读书人,在打听官衙招募的事情,你看什么时候开始?”

    王灵萱生病了,恐怕不是病了,昨晚他太粗糙了些,今天休息也是正常。

    一个在冯家镇没有任何亲人的女子在经历过这种事情后难免会不知所措,要找个时间安慰一下才好。

    李庭岳想着自己的事情,小七说什么完全没有听到。

    小七眨巴着眼睛,等着李庭岳的吩咐,可见他神色凝重,低头沉思,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嗯……等你们的婚礼过后!”

    李庭岳思虑再三,还是把官衙招募的事情排在了他们的婚礼之后。

    如今冯家镇初建完成,事情繁多,连大猛和小七娶亲之事都是抽出时间来办的,根本就没有多余的空闲去做其他的事情。

    李庭岳估计,最少还要三个月的时间,冯家镇才能走上正轨。

    小七走了,他拿起了桌上的文书,展开,仔细的看了两遍,随手扔在了桌上,起身去厨房找东西吃了。

    昨晚体力消耗太大,早就已经饿了。

    老赖一副幸福的样子让李庭岳感到恶心。

    尤其是他和楚家娘子眉来眼去的,还经常互相轻触,让李庭岳手里的包子都有些变味了。

    在知道王灵萱还没有吃饭后,李庭岳拿了几个包子,装了一碟咸菜,又盛了一碗粥,提着食盒就走了。

    回到官衙后院,直接来到了王灵萱门口,敲响了房门。

    等了片刻,“吱呀”一声,房门打开,王灵萱脸色苍白的出现在他面前。

    “听说你病了,特意来看看你,找老曹看过了吗?”

    李庭岳迈步走了进来,把食盒放在桌上,从里面取出了饭食,目光扫过窗台前的书桌上,上面放着很多账簿和册子。

    王灵萱能当上户部的主事,不是李庭岳的任命,而是冯家镇的所有人的户籍都是她整理成册的。

    很多人在户籍问题上都会来找她,而不是找李庭岳。

    冯家镇在重建完成会普查人口、财产和土地。

    王灵萱最近正在忙这件事情,官衙里也有户部的办事房,虽说还没有多少人,但她已经是户部的头头了。

    用心思细腻、聪慧过人来形容王灵萱绝对不会过分,甚至还有些保守。

    一些细微之事,她比李庭岳看得还要透彻。

    也因为如此,很多冯家镇乡民更愿意来找她解决一些事宜,而不是找李庭岳。

    久而久之,官衙之中自然就有了一间户部的办事房,办事房的老大也就成了娇柔的王灵萱。

    “只是受了点风寒,身子有些冷,已经找曹大夫看过了,只要喝几天药就无碍了。”

    王灵萱低下头,不去看李庭岳,神色不冷不淡,声音也异乎寻常的平静。

    自从李庭岳身边莫名其妙出现了一个林烟儿后,她对李庭岳的态度就变成了这样。

    再也不像以前,以白翎羽“特派员”的眼神审视他。

    李庭岳仔细观察了一下王灵萱的走路姿势。

    嗯,虽然脚步发虚,有些飘,但这是生病的征兆,不是……那啥后的表现。

    难道不是她?

    李庭岳心里升起一个大大的问号,同时仔细看了看……

    王灵萱被看得有些羞恼,想要发火,心里却又觉得委屈,眼泪止不住落了下来。

    “你哭什么?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这就去找老曹。”

    女人的眼泪果然很值钱,至少在李庭岳这里是这样的。

    与其说他害怕女子的眼泪,倒不如说是看着麻烦,还不如一走了之来得痛快。

    望着李庭岳离开的背影,王灵萱剁了剁脚,一脸的委屈。

    ……

    长安,刺史府门口!

    郭孝程官服整齐的穿在身上,袖口处的回字团云图彰显着他的身份。

    四指宽的腰带上镶嵌着华美的玉石。

    身材消瘦的他穿着宽大的衣袍显得风度翩翩,如果不是一双眯着的眼睛目光有些浑浊,他可谓是魏晋之风的表率。

    此时的他正站在门口,目光看向长街尽头……

    那里除了有一些行人外,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突然间,马蹄踩踏地面的声音传来,初时声音轻微,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如闷雷一样的滚动声越来越响。

    如同千军万马。

    郭孝程的脸色陡然变得有些苍白,仿佛每一记马蹄声都踩在了他的心上。

    作为封疆大吏,他的权位之高,并不输朝廷诸公。

    但长安距离洛阳太近了,又有楚王司马玮都督秦、雍二州诸军事,他鞋这个长安刺史当的并不舒心。

    只主民政,不通军事让他这个长安刺史如同被拔了牙的老虎,没有其他封疆大吏应有的权威。

    自从杨松死在了洛平府下,葬送了三万人马后,他的权威下降的就越发明显了。

    朝廷想要诏安洛平府盗匪的事情他早有耳闻。

    只是没想到,朝廷诸公会这么迫不及待,想要诏安洛平府的盗匪。

    郭孝程恨透了洛平府的盗匪,同时心里也极为恐惧。

    不是对盗匪的恐惧,而是对自身安全的恐惧。

    他不知道从长安调兵剿匪是无意之举,还是朝廷诸公想要削弱他的实力。

    如果是前者,郭孝程自然高枕无忧,可如果是后者……

    他突然觉得后背有些冷。

    负责诏安的使者是奋勇将军郭玉。

    郭孝程对此人倒也有些了解,知道他是卫将军,冠军县候郭彰的弟弟。

    此人不学无术、贪花好色的名头响彻洛阳城。

    让此人去诏安一伙盗匪,也不知朝廷是如何想的。

    不过听说此人之前不是一直镇守金庸城吗,怎的变成诏安使者了?

    正在郭孝程疑惑间,在数百铁骑护卫下的马车已经停在了刺史府门口。

    别看郭孝程是刺史,论品阶,比一个小小的奋勇将军要大了不少。

    可郭玉乃是朝廷负责诏安的特使,品阶不高,却代表了朝廷。

    如果是郭玉独自前来,郭孝程能见他就已经算是给他哥哥郭彰面子了。

    一个青衣小仆在车辕下摆上木凳,然后掀开了车帘,郭玉神色庄重的下了马车。

    “郭大人远来辛苦,本官已备好薄酒,里面请!”

    郭孝程满面堆笑,迎接郭玉。

    “刺史大人实在太客气了,下官途径贵地,来得仓促,还请刺史大人多多担待。”

    郭玉也不是一个浑人,知道郭孝程乃是封疆大吏,能迎接自己是看在朝廷的份上,和他本人关系不大。

    在自知之明这一点上,他做的确实不错。

    两人相伴走进了刺史府。

    来到厅堂,分宾主落座,美貌的丫鬟端上茶盏后,低头退了出去。

    整个厅堂,除了两人之外,就只有现在门口的护卫可以听到两人谈话。

    郭孝程挥了挥手,护卫从外面缓缓关上了厅堂的门。

    没有人知道两人在厅堂说了什么,只知道两人出来后都满脸喜色,像是达成了什么共识。

    当晚,刺史府设宴款待郭玉,长安城中的豪门大户都被邀请了。

    刺史大人请客,哪有空手来的道理,一个个都准备了丰厚的礼物,金银珠宝自不在话下。

    宴会灯火辉煌,一根根巨型蜡烛照亮了厅堂。

    达官贵人在厅堂里喝酒欣赏歌舞,仆役却要随时准备着,不管是手持蜡烛的仆役,还是端着薄荷的丫鬟,全都神色紧张。

    如果宴会出现纰漏,最倒霉的还是他们这些下人。

    后门长廊处,身穿灰色麻布衣服的中年男人把鼓鼓的一个布包塞进了外事管家的手里。

    “嘿嘿……,王兄弟真是太客气了,这怎么好意思,真是太破费了。”

    管家掂了掂手里的东西,心中一动,布包里装的是金子,而且分量很足。

    眼前的中年人乃是做蜡烛生意的,为人豪爽,尤其是舍得破败。

    对待各个豪门大户中的管家和仆役都十分大方,生意也做的很大,来长安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已经和各个大户家都混得很熟了。

    今晚刺史府用的蜡烛就是此人提供的。

    “哥哥说哪里话来,今天府上用的蜡烛多,能想到兄弟,这就是给兄弟打败呀,以后要是再有这样的事,还往老哥能够想起兄弟。”

    中年男人很会说话,轻轻几句就让管家安心手下了金子。

    “对了老哥,今日府里这宴会怎的如此隆重,莫非来了什么大人物不成?”

    中年男人搓了搓手,脸上堆满笑容。

    管家嘿嘿一笑,知道中年男人的脾气,对达官贵人的事情非常羡慕和好奇,长安大户家的下人都知道他这个脾气。

    “这次来的人名叫郭玉,乃是从洛阳来的大人物,连我家老爷都得伺候着,听说……听说要去洛平府找盗匪,对了,老王,你们不是洛平府来了吗,这位大人就是要去洛平府。”

    管家四下望了望,凑近中年人的耳边小声道:“听偷听的丫鬟说,他们是去洛平府诏安那些盗匪的,要是运气好,以后冬天再到老哥哥我家里,就能在寒冬穿着单衣喝酒了,嘿嘿……”

    “这是为何?请哥哥解惑。”

    管家再次四下看了看,在中年男人耳边嘀咕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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