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素仪眼神晦暗不明, 在俞秋生发愣的时候低下头,轻轻含住了,一旦察觉到她又在挣扎, 便紧紧抱着她。

    馨香、软绵,如同拥抱着一团云朵, 且妄图将她舔吃的一干二净。

    风雪肆虐,俞秋生要被憋死, 后桌边缘隔着脊背,他压的愈发重, 仿佛要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要卸掉。

    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衫传递过来,他呼吸微重,不急不缓在她口中流连逗留。少年身上有清冽的风雪气息,混杂了淡淡的檀香味儿, 一股脑钻到鼻端, 将人层层包裹,将要溺死。

    俞秋生呜咽出声,下一秒他更是得寸进尺。纪素仪闭着眼, 鸦青的眼睫微微在颤, 眼角色泽似涂了一层胭脂, 浑身的体温还在升,炙热的触感在游移。

    从唇瓣落到她的眉眼之间,水迹沾到了上面, 他用指腹抹去, 而后用力揉按她的唇角, 作缓缓,如同在谋划要从何处下口一样谨慎。

    他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迫使俞秋生脑子一瞬间有短路,他这是身体情了。

    呼吸胶着着, 纪素仪一路向下,眼里生了一层淡淡雾气,仍处在迷离之中,吻了吻她的耳垂,抿了一口,轻声问:“你用了什么香?”

    俞秋生:“……”

    她抖了抖,如砧板上翻了肚皮的咸鱼,眼里的恐惧慢慢被他挑弄成了难以言喻的情.欲。

    “我……”

    话没说完,他解了盘扣。

    这样安静的屋内,他涨得很痛,亲吻抚摸只是杯水车薪。被他桎梏在身下的人喘着粗气,眼里震惊之后是恐惧。

    “俞秋生,你乖一点。”他咬着她的脖颈低声哄了哄。

    结果却是适得其反。

    院里风雪停了之后,纪素仪眼神清明起来。俞秋生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他把人松开来,凝视了很久,头一次见自己这样的行为超出控制。少年撑着头,神色极难看。

    他黑漆漆的眼眸里热情退却,冷的若冬日坚冰。

    俞秋生愣了愣,纪素仪与方才是判若两人。或者说,这才是正常的他。

    院里的剑上雪水融化,青石砖上湿漉漉一片,纪素仪望着当中一把剑,忽皱起长眉,把她推开,自己从树上取下来,夺门而出。

    温

    度散去,俞秋生打了个嗝,赶紧把衣带都系好,她方才被吓的不轻,于是趁着他出去没多久也跑出这一处危险的地方。

    浑身都沾了他的味道,结界都破了个口子。

    俞秋生使了个清洁术,把散了的头发扎起来,眼睛发红,手还在抖,拿不稳东西。

    回首看着那些东西,她下意识觉得纪素仪在做一件危险的事情,脚步不由加快。

    俞秋生顺着河流下山,穿过泛黄的草木,偶有捕猎的野兽冲向她。将要入冬,山野之中的物都在养肥膘,她路上捡了根棍子,跌跌撞撞跑下去。

    山下是一大片低矮灌木丛,巨大的瀑布贴着一侧山崖,蜿蜒河水最终注入远处深不可测的湖泊。

    夜幕下星光璀璨,高耸的山峰刀削斧凿般月下轮廓深刻异常,隐隐可见灌木里移的影子。

    阳虚派少见妖魔鬼怪,她猜想那应该是晚间觅食的小物。而后走近了果真是一只小鹿,皮毛油光水滑,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已做好逃跑的姿势。

    俞秋生正要 把它吓跑,谁知下一秒一只羽箭直直射穿它的喉咙。咻的一声,让人来不及反应。

    她往后连连退了几步,惊魂未定,赶忙四下看了看,就见一个青年在夜幕里飞掠而来,手上一把长弓。

    四师兄看到把她吓到了,也没有去管那只倒下的小鹿,首先询问了俞秋生的状况。借着皎洁的月光,她瞧见四师兄正低头看着脚下,避开与她视线相接。

    “让姑娘见笑了。”

    俞秋生摆摆手:“哪里哪里,你这是要猎小鹿做什么吗?”

    四师兄把箭拔下,解释道:“要去钟鼓市换掉这些皮毛跟鹿肉。那里有个游方的修士要这些,用大量的金盏花做交换,而金盏花抹在剑上可以减少佩剑受损的次数。”

    阳虚山这个时节金盏花已然全部枯萎,无处可寻。

    俞秋生恍然大悟,帮他一块将小鹿料理了,借口也要去钟鼓市。

    而钟鼓市是在子时开市,四师兄闲着便与她闲聊起来。

    谈到纪素仪时他对小师弟神出鬼没的行踪表示了叹服,也有一点抱怨。

    “小师弟这些时日已经不去做早课了,师父一直都没有好脸色,每每看到咱们眼神都不对。”他跟俞

    秋生从灌木丛中寻路,一路走一路道,“你回去的时候可得提醒小师弟一回,学业不可废。”

    俞秋生点点头,心里却在嘀咕,她才不想回去呢。回去了死气沉沉,待多人都折寿。

    好不容易找到路,两人从阳虚派高大的山门前经过。圆月之夜,随着时间推移,月亮挂在最高的山峰尖尖上后一条山脉里狼、狐狸等物竟都扯开嗓子嚎叫。

    俞秋生头一回听,四师兄掏了掏耳朵,无奈道 :“每每都是如此,一整夜也难得安眠。东边山谷里的狼一嚎叫,声音传到西边,那儿的狼群也要应和着。”

    她笑了笑,问:“阳虚山有多少条狼?”

    四师兄认真想了想,他猎小鹿的时候见过几个族群,少说也有一百头,可阳虚山的地界这么大,算不得多。

    俞秋生后又冲他打听了一下这山里何处最安全,她预备着在钟鼓市买点御寒的物品以及盖房子的材料,自己一个人在山里先待一阵子再说。

    总之是不想回去了。

    子夜。

    蜃楼的浮华展现在等候的众人跟前,一千声钟鼓敲响后,石刻大门轰然大开。

    到了地方,四师兄挥了挥手,打算着先去找游方修士,临走前递给俞秋生一个钱袋子。

    “你一个树灵,应当是没有钱,想要什么你就自己买吧。回去可得当心,要是不记得路那

    便同我一道。”

    青年把弓收回去,一身光明磊落,俊美修目,说这话时显然不是客套话。

    俞秋生被四师兄的仗义感,但依旧摇摇头。

    人来人往中四师兄便叮嘱她一些话,没有过多强求。

    很快,两个人便分开来了。

    买好东西,俞秋生回来时要路过山门,已然是下半夜了,山中秋虫声微弱,惨白的月光之下她瞪大眼睛,瞧见一抹白色的身影。

    雪白的衣袂上点缀了朵朵血花,少年身量稍显单薄,容貌清隽,唇红齿白,执剑斜倚着山门一侧的雕花石柱。

    他听到声音,眼也不抬,余光扫到的那人僵在不远处,逆着光,穿一身白色的圆领长衫,身子纤瘦,袖口叠了几道,乌发微微因风而。

    在看到他之前步伐轻快,如今则双腿灌了铅一样。

    冷静之后再看俞秋生,纪素仪眼

    里没有温度,从剑身上滴落的血液已经被被风吹干,印在青砖上。

    若是不知情的,定是以为他来追命的。

    俞秋生自己也不例外,当时只觉喉咙干涩,咽了几口口水,下意识想跑。

    他那样子阴沉又可怖,无法来形容。先前分明是他自己夺门而出,而现在守着山门一看就是来堵她的。

    但俞秋生扪心自问,也未曾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对他唯一有点伤害的大抵就是那些奇奇怪怪的药片了。

    如此,罪不至死。

    她抬脚要跑之前,纪素仪说话了,声音低沉,若近在咫尺。

    “你想死吗?”

    他才杀光山里凶猛的灵兽,堪堪压住心底的狂躁。现在说的声音四平八稳,斜倚山门,像是扫雪烹茶归来而无所事事的少年,轻巧地问一声“你吃饭了么?”。

    俞秋生:“……”

    她自是不想死,于是道:“我不想死,你如今问这个有什么用,生死不过你一念之间。我不是你们阳虚派的弟子,你若是杀我,也不会背负任何惩罚。”

    “我说我不想,你会放过我么?”

    直视着他的眼,她抬头就见纪素仪肃然的面上有几分衡量的意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晚风吹得她瑟瑟发抖,脖子上的铃铛哗啦啦地在响。

    最后,他歪头淡淡吐出一个字:“滚。”

    少年反手收剑入鞘,回身上山,眼风如刀,狠狠剜了她一眼。

    俞秋生的出现本是个意外,他原以为意外不算做什么,无非就是院里多一张聒噪的嘴,如同夏日云桂树上不知疲倦的蝉。

    时至今日,纪素仪才发觉某种程度上她已经能摇意志。

    不管是在他清醒还是迷离的状态,都已不容忽视。

    像从前一样狠心杀了便是,可她说不想死。

    纪素仪一刹那心里裂了条缝,如何都补不起来,思来想去,要么痛痛快快放她走,要么一剑击杀,如此拦着算什么?

    但愿再次见面,他可以毫不留情。

    山门伫立在那儿,纪素仪翩然离去,背影皎洁如月,高不可攀,他合该独来独往。

    而俞秋生鬼门关逛一圈还不知道,一个人直奔四师兄描述的那个小山谷,心跳如擂,便先打了个狐狸洞藏进去找点安全感。

    纪素仪似乎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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