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半小时前,柯凯才听到他与他父亲的对话,知道他是个无所事事的挂名副总,他能搞技术?还会设计研制新产品?真是吹牛不犯法,这个翟鑫还真是口吐莲花,偷梁换柱乾坤大挪移的本事不小。

    听他吹得天花乱坠,柯凯看看手表,已经11:12,还要回机关吃饭,就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翟少,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回单位。这个住宿点的赛手们状态不错,明天我到白鹭山庄去看看,你们那里还有两只赛队?需要我们解决什么问题?明天再面议。”

    呀,时间不早了,还说到赤杨镇去的,现在赶过去,吃中饭还来得及。反正。这里的赛手们已经被他征服了,起码成了朋友,以后便于联系,留了几个队长的号码。众人要留两个人在这里共进午餐,柯凯与翟鑫都拒绝了。

    翟鑫喜欢的不是花雨琅,柯凯松了一口大气。马上又要为自己的招商引资注入资金,于是化情敌为好友,柯凯说中餐请客,翟鑫早就拒绝了,现在又说带他到自家吃饭,翟鑫更不同意,开着奥迪,风驰电掣地奔向赤杨镇。

    为了方便,他还是把车子停到中学里,希望在那里能看见花老师,然后和她一起回去。但学校放学太早了,现在已经人去楼空。只有几只麻雀在操场上蹦跳,汽车的进入,让它们一哄而起,飞上一棵白杨树,叽叽喳喳,议论着这个带跑的年轻人,不知道他有什么要紧的事,跑得这么心急火燎的。

    一直跑到门洞前,翟鑫才停下来,掏出纸巾,擦去额头上的汗滴,静心一会儿,迈着自以为端庄的步伐,跨进了那道门里。

    光线较暗,但也看得清楚,里面只有三个人影,没有金发女郎,符合弗洛浦西的个性,她是个待不住的人,不知跑到哪里去采访去了?方桌的左边坐着花老太太,右边坐着花江大叔,背对着门洞的是一个倩影,翟鑫的小心脏又加速了。

    最先看见他的是花江,诧异地问:“翟总啊,你怎么又来了?”

    这一个“又”字,似乎,有点怪他跑得太勤。翟鑫皮厚,装着满不在乎的样子,咧着大嘴笑:“花奶奶,花叔叔,你们的柴灶大锅饭特别好吃,我特意赶来吃中饭的。”

    “小翟啊,想吃就来,事先应该给雨珩打个电话,没煮你的饭哦。”花奶奶十分亲热地招招手,让他坐在大桌子的另一方。遗憾地说,“饭都吃光了,只剩下一些锅巴,另外给你煮。”

    对于他的出现,花雨珩并不十分意外,刚好把饭吃完,放下碗,站起来,朝翟鑫点点头:“你要肚子饿了等不及,我就给你下面。”

    似乎闻到锅巴的香味儿,翟鑫又站起来:“有锅巴就好啊,小时候,我最喜欢吃锅巴稀饭了,可惜进城就再也吃不到了,我自己烧去。”

    “算了,新来乍到,摸不到锅灶,别又弄成个大花猫。”花雨珩宛然一笑。转身就往厨房走。

    她并不是那么高冷的女子啊,想起她给自己洗头洗脸,现在又要给自己烧饭去,翟鑫如沐春风,嘴唇一动,差一点就要说:“那你就给我再洗。”两个长辈在,不敢造次,马上紧紧地闭住嘴巴。

    既然是父亲当年战友的孙子,又送了钱来,又送了礼品来,这么热络,是不是还有别的目的?花江有些疑惑,不能怠慢,就说只剩下剩菜了,要到外面买点卤菜来。翟鑫拦不住,人已经跑出去了。

    两把柴草,锅里烧开,锅巴稀饭就烧好了。翟鑫和花奶奶还没讲几句话,花雨珩端来满满一大碗,问他够不够。

    “足够了,我又不是高老庄的猪八戒,”是不是说错话了?翟鑫见花雨珩脸色一沉,赶紧补充,“我也没有猪悟能那样能干活呀。”

    买了一碗卤鸭子的花江走进门来,正好听见这话,似有所悟,就想弄个清楚明白,于是问:“翟总经理呀,你们大老远地跑过来。事情也多,哪里有时间天天往我们这里跑呢?”

    虽然不是天天,但来得也够勤的,翟鑫觉得脸上发烫了,大概热得能够煎鸡蛋,幸亏刚才已经与父亲达成协议,马上就有了说辞:“前面两次来,是寻找我爷爷的老战友花森,佛祖保佑,终于找到了,原来是令堂大人。后来,是为了同一个目的,陪同英国记者的后人来找故人。现在来,是想到赤杨镇来投资。”

    “投资?”花雨珩愣了一下,与花江都投来诧异的目光,目光中带有惊喜与期盼。

    这一步棋走对了,翟鑫十分得意,又以百倍的努力控制感情。压制住那份傲娇的情绪,装成轻描淡写的样子:“通过几天的考察,发现这里有著名的赛车场,经常云集全国各地的汽车,对宣传和推荐我们的产品十分有利,而且。农村和镇上都只剩下些老人小孩,青壮年可能都出去打工去了,如果我们在这个地方办工厂,是不是对大家都有利呢?”

    “太好了,太好了,”花江一拍桌子。“不用说别的,我儿子媳妇都可以回家来团聚,也免得在外面受苦,还赚不到几个钱。”

    花雨珩这个冷美人也露出欣慰的笑容:“还以为你们都是些纨绔子弟,只是来吃鱼虾看白鹭、烧钱、跑车闹着玩呢,还真愿意为赤杨人民做点贡献?”

    得到了鼓励,将纨绔子弟的头衔洗白,翟鑫如中了天下头彩的感觉,无比庆幸、无比激动、无比狂喜,幽默的细胞又被激活了,大着胆子说:“感谢你们的信任,这份信任的重点,决定着我们关系的重量。”

    “嗯?”花雨珩听出了话外音,“什么关系啊?”

    别把话说早了,欲速不达,翟鑫马上改口:“血浓于水的阶级感情,就是斩不断的缘分。”

    “快吃,肚子饿了容易得胃病。”花老太一边催促翟鑫吃饭吃菜,一边又絮絮叨叨地讲起过去的事,“抗日战争时期,你爷爷来帮我们打鬼子,和平建设年代,你们年轻人又来帮我们奔小康,这真的是缘分啊。”

    翟鑫思想一放松。马上又口无遮拦:“对对对,这就是猩猩的大便——缘分(猿粪)。”

    “噗呲——”一声,花雨珩乐了,捂住嘴笑道,“翟少爷,你正在吃饭,不要这样恶心自己好吗?”

    “花老师忠言逆耳,翟鑫受教了。”翟鑫想给自己一个耳光——不要这么油嘴滑舌好不好?爱情是什么?道理太深奥,除了爱屋及乌,还应该为自己喜欢的人,心甘情愿地改变自己。对对对,要脱胎换骨。做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不是饭不香,不是菜不好,他慢慢地吃着,就是为了可以边吃边说话,对面的美人,兼顾着两边的老人,从来没有这样放松,从来没有这样自在。

    可时间过得飞快,花老师要到学校去了,花江又在忙自己的事情,翟鑫在赤杨镇呆了半天,大部分时间都是和老太太在一起。

    他千方百计讨好老人,一方面等待花雨珩从学校放学回来,打发无聊的时间,更为了套话,了解女神生活环境与成长经历。

    他不知道,叫老人花老太好还是潘老太好,但觉得,与自己的奶奶一样亲切,后来干脆一口一个奶奶地叫了。听她说两个孙女儿的小时候故事,当然大姑娘的情况说得最多,因为翟鑫关于她的生活习性问得最多。憋到最后,还是吞吞吐吐问她有没有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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