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我给你当管家

    黄猫尽量的省着用,医院给的生活费还是用完了。为了能填饱饥肠辘辘的肚子,黄猫不得不厚着脸皮开口向饭店的老板要口饭吃。她说:“老板,我过去常常在你这里吃饭,我没有钱了,你能给我一点吃的吗。等我有了钱我还给你。”老板看看她说:“你这个样子是不会再有钱了。我给你一碗饭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老板给了她剩饭,看她没有碗连碗一起给了她。

    她继续在街上寻找工作,失望总是伴随着她,她累了,她坐在路边休息。她抱着拐,把碗放在身边的地上,这是她唯一的财产。她低着头睡着了。一觉醒来她仍旧茫然的不知道上哪里去好,找工作的事情他已经完全失望了。怎么样才能混饱肚子,她一点办法也没有了。想想自己的处境不由得落下眼泪。

    一个过路的人蹲下来说:“姑娘,你虽然少了一条腿,但是你的脸儿很好看,身材也不错。大价钱不行,吃饭穿衣的钱少不了。跟我去怎么样。”

    黄猫的眼睛一亮,难道是上帝的使者来了,她兴奋的问他:“能告诉我是什么工作吗?”他说:“你去了就知道了。提供吃住。你不愿意干你再回来。”黄猫动心了,她想跟他去,自己已经落魄到这种地步,不会计较工作的好坏,有钱挣就行。她动了一下身体转念一想自己虽然急着要找一份工作,但是也不能不搞清楚对方的底细。她看这个人很和蔼的向她笑着,是一个能信得过的人。再仔细看他,他的脸色灰暗像吃大烟的人,一双贼眼流露出歼诈。黄猫吃了一惊。她不放心的说:“我不知道是什么工作,我不会跟你走。”

    那个人想了想说:“可以告诉你,接客。你干吗。”黄猫吃惊的低下头。他看黄猫摇头,他说:“我是同情你才要你去的。那种工作是无本万利,没有什么不好的。你是残疾人,挣不了大钱,你不愿意就算了。我不会强迫你。”

    黄猫看他走了松了口气。刚才差一点跟他走了。一旦流落到烟花巷再也逃不出他们的手心。自己就是饿死也不做辱没祖宗的事情。她想想很后怕。

    有一个人在她的碗里放了一张钱走了。她看着那个人走远了才注意到街上的人多起来。这是下班的时间。许多过路的人同情的看她,有人把钱丢在她的面前。黄猫没有谢他们,她呆呆的看着他们远去。她想天下还是好人多。怎么谢他们才好呢。

    她对找工作的事情越来越没有了信心。为了自己饥饿的肚子,她越来越随便的向人要吃的。她到大街上坐在地上接受别人的施舍。她一天天的变成了沿街乞讨的乞丐。每到星期天她都要去教堂,她把她好不容易要到的钱给了上帝。因为上帝救了她的命,给了她希望。

    王明明说:“我明白你为什么流落街头,为什么靠要饭度曰。没有想到鬼子害得你无家可归。现在鬼子投降了,我们要开始新的生活。你住到我家吧,我们一道生活。

    “我在我家院子里种了许多的菜。我们一起种菜。靠我们的劳动来养活我们自己。共同度过难关。

    黄猫说:“种菜?在你家院子里种菜。太好了。你家的院子一定很大。好,我跟你去。我一定种好菜。明子啊,有菜种就有饭吃,八年啦,我没有吃过一顿饱饭。我没有睡过一次安稳觉。现在胜利了,老天要你找到了我,我头顶的天亮了,我看见了未来。一切都变了。”

    王明明说:“我姨妈那边还有很多的地,我想把它们全开垦出来。”黄猫说:“明子,到那个时候你就是地主了,我给你打长工。”她说完开心的笑了,笑得那样的轻松,自在。她又黄又瘦的脸笑起来和八年前一样好看,但是她的嘴显得特别的大。

    王明明和她一起笑起来。

    一队缴了械的鬼子被押着向城外走。鬼子当年的威风一扫而光。他们低着头不敢看路边上的人。真像是夹着尾巴的丧家犬。围着王明明和黄猫的人看见鬼子一个个瞪起愤怒的眼睛,拳头捏得咯咯的响,但是没有人冲上去打他们。女人愤恨得牙咬出了血,但是没有人冲上去扇他们的耳光。

    王明明看着俘虏远去,大屠杀的往事一幕又一幕的出现在眼前。她说:“看他们一个个低着头弯着腰狼狈不堪的样子,真跟狗熊一样。他们当年的傲慢与残暴,那张强盗的嘴脸全没有了。我们会永远记住他们在中国犯下的滔天罪行,但是我们不会以牙还牙。”

    黄猫说:“我就知道他们会有今天。骄兵必败!侵略者必亡。我们不会像他们对待我们那样惨无人道。中国政斧已经宣布优待战俘。中国是礼仪之邦,中[***]队是仁义之师,中国的老百姓是最善良的人民。

    王明明说:“你说的对,要论仇恨,我们南京人的深仇大恨比天高比海深。大屠杀,南京几十万同胞横尸街头。鲜血染红了江水。我们这一代青年为了抗战献出了青春和生命。我们变得残疾了,但是中国胜利了,曰本投降了。这就是一切。”

    黄猫说:“明子,你说的好,我们残疾了,但是我们胜利了。我们是不屈的南京人,我们是最美的金陵女儿。明子,我们不看他们,我跟你回家。胜利了,我有家了。从今以后我住在房子里面,睡在温暖舒适的床上。每天吃着自己种的菜,明子,我一定把菜种好,那是我们的未来。”

    王明明把她的要饭碗拿过来扔了说:“黄猫,胜利了,不用再要饭了。我带你去买衣服,带你去洗澡,带你去吃大餐填饱肚子。我们走吧。”

    王明明带着黄猫换上新衣服。她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觉得很不自在,她说:“我穿上这么好的衣服,这么时髦的款式,这么好的料子。我就像生活在梦里。”

    王明明要黄猫带她去她家看看她家的房子,黄猫带她去了。王明明看见她家的房子被炸的没有了,院子的围墙还是好的。院子的一个角落搭着一个比狗窝大一点的棚子,里面铺着草。黄猫说:“那里是我栖身的地方。”王明明说:“黄猫你受苦了。”她的眼泪又滚了下来。黄猫说:“我听了你的经历,你比我苦多了。”

    王明明每天和黄猫在后院子里忙菜园子,她们翻地种菜浇水。俗话说得好,人勤地不懒,园子里的菜长得绿的绿油油红的红彤彤。十分的喜人。过不了多久院子里种菜的事情黄猫全包了。她还把菜送到杨大妈那里,帮助杨大妈做饭烧菜。她越忙越开心,越忙越想忙。

    她对王明明说:我现在对种菜很感兴趣。我已经总结出一套蔬菜种植和管理技术并且写成了书。以后你把种地的事情交给我,我给你当管家。保证你发达壮大。”王明明说:“好啊,你能这么认真的研究蔬菜的种植和管理,太好了。我们也成立一个贸易公司向外批发我们的蔬菜。将来我们的事业一定能大展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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