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4年,早春,摩根堡东湖。 汤姆又拖出家里的小船在湖面上钓鱼。 蕾欧娜问道:“汤姆,鱼为何又丢进水里?” 汤姆道:“我喜欢的是钓鱼的过程。” 蕾欧娜哈哈哈:“……你这是吃饱了撑的吧?” 汤姆道:“钓鱼是个非常公平的活动,比其他活动都要公平。因为做裁判的不是人,钓多钓少全靠你自己,甚至你自己也不是最主要因素。至于钓上来的鱼,不重要。” 蕾欧娜道:“好吧,好像很有哲理,但又好像全是废话。我看我还是看书去。” 她调整了下枕头和垫子,弄的舒舒服服的才拿起书。 没一会,蕾欧娜忍不住道:“汤姆,为何你的书房里都是这种书,看的人心里难受。” 汤姆回头看了下封面:“这是现在最畅销的书,商队伙计们就就给我带来啰。” 蕾欧娜笑道:“看着看着,就会觉得主人公就是你。” 汤姆有点无语:“……我长得又不黑。” 蕾欧娜大笑。 水坝另一边,一群人正在奋力工作,笑声传来。一个新来的石匠问:“那边小船上是谁?” 另一个老石匠头也不抬:“是克鲁格家的汤姆少爷和他夫人。” 新来的石匠:“原来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过了一会,新来的石匠停下道:“为何我们在这里拼命干活,他却可以悠闲的钓鱼?” 老石匠看了他一眼:“十几年前,他们家并不没有你现在过的好。” 新来的石匠道:“克鲁格家是怎么发财的?能说说么?” 老石匠道:“那时克鲁格经常出门去杀印第安人和野兽。他的靠这个攒了一笔钱,换你你敢去么?” 新来的石匠鄙视:“哈……原来是个好勇斗狠之徒,靠剥头皮发财。” 老石匠停下了:“你错了,没克鲁格这种狠角色,这个摩根堡根本不会存在。人总是把安全当做理所当然的,然后去指责那些为之流血流汗的人如何如何。你的想法很危险。” 新来的讪笑:“……你说的对,那个克鲁格是不是很厉害?” 老石匠道:“据我所知,是非常厉害,据说克鲁格杀人如麻,死在他手上的人起码上百了。” 新来的咽了咽口水:“……这么多?” 老石匠压低声音道:“我总觉得克鲁格杀人太多,已经有点变态了。” 新来的不由得也压低声音:“什么?” “你上次见到他,你有没有发现他跟指挥大人和法官他们有什么不一样么?” 新来的:“眼神吓人,一脸凶相?” “不不不,这是他们的共同点,我说的是不同的地方。” 新来的抓抓头皮:“……似乎下一秒就要杀人的感觉。” 老石匠:“……我说的是不同点。你个白痴。” 新来的摇摇头:“不知道啊,没看出来……” “斧头!”老石匠指指腰,“他无论干什么,腰里都插着把斧头。” 新来的有点呆滞:“……这有什么变态的?我也有斧头。” 老石匠道左右看了看:“蠢货,我告诉你。有一年,他们家进贼了,然后就被克鲁格用斧头活活砍死了。” 新来的:“?” “你知道他是怎么砍的么?先打断四肢,然后从四肢开始一点一点的剁……” 新来的:“!” “最后被剁成肉泥!” 新来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这么凶残?” 老石匠:“我亲眼看见的,那个窃贼叫的那个惨……克鲁格边笑边剁,边剁边笑。” 新来的石匠脸色不好:“你别说了。” 老石匠道:“你参加过民兵训练么?” 新来的:“这么多人,不差我一个吧?” 老石匠放下錾子,严肃说道:“你这个样子估计连杀鸡都不敢。每次训练,你最好去参加。摩根堡可是经常打仗的地方。” 新来的:“好的好的,下次我会去的,到时候一起啊。” 老石匠耸耸肩:“我的年龄已经超过了。” 新来的:“瓦特?” 老石匠敲着錾子:“超过40岁,就不用上战场了。” 这时工地管事跑来找老石匠:“你在这呢?这么简单的活交给这个新来的就好,你跟我来。” 新来的:“……” 中午,汤姆和老婆回家吃饭。餐桌上,克鲁格开始抱怨,说就不该让中国厨子去开什么杂货店,他并不想抱怨,但这个太特么难吃了。 “原来的厨子呢?他也不在么?今天这个厨子是谁,下午就让他滚蛋。”克鲁格说着就把叉子扔盘子里。 汤姆同情的看着自己老爹,心想,老妈多年没做过饭,他居然已经吃不出来了。 米盖拉已经脸黑如锅底,一把抄起围裙劈头盖脸的抽这个嘴刁的莽夫:“让你嫌难吃……让你嫌难吃……” 反应过来的克鲁格立刻抱头鼠窜。 汤姆叹了一口气,看了看周围几个女佣,道:“想笑就笑吧,不用憋着。” 蕾欧娜:“哈哈哈哈哈………” 下午汤姆收到纽约来信,3月3日,参议院以37票对14票通过了“堪萨斯-内布拉斯加法案”。 晚上乔治问道:“你为何这么关心这个法案?” 汤姆能说以前看过这方面的书么? 所以他找了一个借口,说道:“密苏里州是蓄奴州,当初妥协案就闹的厉害。而最近很多事情说明,南方那帮人会想办法把堪萨斯准州也变成蓄奴州。” 克鲁格:“这跟我们有关系么?” 汤姆道:“关系极大,大到能决定我们还是不是政府。” 乔治蹭的坐直了:“瓦特?” 汤姆:“从法律上讲,我们这里属于堪萨斯准州,这个法案如果通过,这个地区一定会开始表决。如果成为蓄奴州,就说明南方那帮人掌握了未来的堪萨斯州。到时候,他们会如何对待对待我们?” 乔治:“指手画脚?” “不止,说不定会取消我们的开拓团的编制。” 克鲁格道:“这不可能吧?他们为何要这么做?” 乔治突然道:“不,这是有可能的,那怕这可能性只有1%,也是我们无法接受的。假如是我,我也会这么做。” 克鲁格:“为什么?” 乔治站起来,来回走了有了几步:“到时候我们除非造反,否则只能靠边站,最多当个没权力的议员。有件事你们得知道,这半年镇长时不时就收到南方各地的要求送还逃奴的公文。” 乔治点了一根烟:“所以,其实他们可能已经对我们不满到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