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修真界为恶毒蠢货打起来了");

    裴英擦去唇角的血,看着因为无规则乱斗状态下,变得极度危险的落月山庄,一贯和善的面容眼中闪过一抹冷漠的讽刺和嘲弄。

    “大名鼎鼎的郁罗萧台,原来和魔界也没有太大区别。”

    裴英来自大荒边境的九流门派,这一点并没有说谎,但,在那之前,他有一大半的人生是在魔域度过的。

    他是一个魔修。

    魔域自古以来都存在着,但发展壮大到如今连郁罗萧台都不得不在意的地步,还得感谢郁罗萧台。

    魔域的魔修并不都是天生魔族,甚至很多也不是因为修行了魔功,体力内有魔气。

    几乎有一半的魔修和裴英一样,看上去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修士。

    他们之所以是魔修,因为修真界再无容身之处。

    的确有一部分魔修是极恶之人,身上背负着累累血债恶业因果,但如果仅仅只是如此,魔界人口规模不会发展到让郁罗萧台在意的地步。

    现在在魔界的有一半人,他们甚至比修真界很多人都正常,仅仅只是因为不尊郁罗萧台,不遵郁罗萧台森严的戒律和尊卑,于是他们就成了魔修,只有魔界才能容身。

    裴英的父母便是如此。

    魔界的生活并不好过,弱肉强食,实力为尊,但一般大家杀人只是为了活下去。

    裴英没有想过,在修真界里也会看到跟魔界一样的情形。

    这群少年人是修真界资质最优异的一批人,是修真界未来的希望,却被修真界奉为圣域的郁罗萧台拿来当蛊虫圈养。

    别看他们制定了一个什么“不得伤人性命”的约束,实际上这个约束才是最可怕的。

    近乎三千人里挑选八个天选之子。

    庸碌之辈自然下意识选择对天之骄子群起而攻之。

    而不管是从获胜的角度,还是此前落月山庄让每个人每日必须找不同的人比斗,从中积压的怨愤角度,任何人都有自己想要打败的对手。

    ——胜不胜出不是最要紧的,必须将我的敌人淘汰出局!

    ——先将最可能胜出的人淘汰出局!

    因为,还有一个规则压在头顶上——进入内门的十个人未来是山庄所有人的主人,可以支配外门弟子的一切。

    所以,尽管这一次选出的内门弟子,第二年还有希望把他们拉下马,但谁也不想看见自己的敌人进入内门,在这一年里有机会报复自己。

    “不得伤人性命”的约束表面上看是对弱者的保护,实际上是对强者最大的恶意。

    因为,弱者正好可以不要命地去击杀强者,反正他们一定杀不死对方,但强者反击的时候却要束手束脚。

    但这归根结底是所有人的不幸,因为强者为了活下去必然会竭尽全力,但他们并不能强到控制一切。

    果然,很快就死人了。

    可是,事情已然失控,却没有任何人出来制止。

    也许是因为管事们为了确保比斗结果公正都退了出去,他们不知道里面的情景。

    也许是因为他们不想打破战况,直到结束才会来惩戒凶徒。

    也许,这就是他们的目的。

    鲜血和破坏了规则的走投无路,让凶手肆无忌惮,刺激得其他人为了保命无所顾忌。

    于是,整个落月山庄变成了地狱。

    连魔界都罕见的修罗战场。

    可是,为什么呢?

    裴英最初来郁罗萧台是阴差阳错,他是想要对郁罗萧台复仇,但更清楚郁罗萧台这样的庞然大物,就算倾魔界一界之力也无法摧毁,所以,他只是想要了解一下。

    意外被带来落月山庄,意外得知这个内门弟子的计划。

    裴英敏锐地感觉到,这是一个接触郁罗萧台上层,甚至打入上层的机会,所以他改变了以往韬光养晦的想法,想要占据一个名额,成为内门弟子。

    万万没想到,会把自己陷入这样凶险的地步。

    听闻落月山庄背后那位雩雳长老是个疯子,裴英现在终于切身体会到了,为什么连魔界的人都说雩雳是一个比最穷凶极恶的魔修都可怕万倍的人。

    在这场乱战里,他想的已经不是获胜,而是成为活下去的那个人。

    忽然,裴英看到了一个人。

    现在还活着的人,不是陷入疯狂之中滥杀,就是看清楚局势,尽可能躲避起来。

    但在落月山庄的最高处却站着一个人,即便是黑夜之中那身白色的衣服也像是在发光一样,这样奢华昂贵的衣着,且穿得如此翩然若仙的人,落月山庄只有一个人。

    段凌!

    站在高处自然是个活靶子,但奇怪的是几乎没有一个人攻击他,偶尔空中飞过的术法还都是其他人的战斗波及到了那里。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就那么垂眸看着陷入厮杀的落月山庄,微微偏着头,修长挺拔的身姿似是漫不经心的,没有任何防备,有一种月下赏景的从容和神秘。

    小熊猫坐在冶昙的肩上,惊讶不解地望着下面厮杀的人群:【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雩雳可真是个疯子!】

    现在都没有任何人出来制止,只能说明,一切都在他们预料之中。

    【要是在八百年前,他这样的人名字必然在天书上,主人早就杀他了!大坏蛋!坏死了!】

    冶昙的眼中有些低靡的恹恹:“天书上现在还有名字吗?”

    【生死簿已经没有了,主人也已经不再是天道执法者,就算有名字也没有天书判令,更没有人执行判令。】

    冶昙很轻地嗯了一声:“那就是天道的意思。”

    【你说什么?】天书没有反应过来。

    冶昙静静地看着下面厮杀的人群:“不是雩雳疯了,是天道疯了。天道能杀子桑君晏,自然也能杀雩雳,可是,他让雩雳活着,让子桑君晏死。所以,你可以当做眼前这一幕修罗地狱,是天道的意思。”

    【……】天书无话可说,冶昙开始想起九百年前的事了,很多事情他们都心知肚明。

    冶昙轻轻地说:“子桑君晏被围攻碧落山的时候,他是不是杀了很多人,那些人的名字都在天书上吗?”

    【在的,主人从不滥杀,】它顿了一下,【八百年前的主人,只会杀天书上出现名字的人。在最初的时候,天书记录一直有理有据,赏善罚恶,到后来的时候,就只有名字了。】

    冶昙毫无意外,也无兴致,眸光很轻,就好像什么都知道:“那时天书上出现名字的都是修为很高的人,渡劫期的修士全死光了,包括郁罗萧台的九侍宸。直到八百年后,修真界也再没有出现一个渡劫期修士。

    “那时候,圣人和子桑君晏都认为,是因为天地灵气枯竭了,天道需要这些渡劫期修士殉道祭天,子桑君晏也因此兵解。

    “现在这一幕,和当年刚好颠倒过来。这一次,天道需要出现几个实力顶尖的修士,要献祭的是修真界实力最低微的人,献祭年轻一辈的孩子。这一系列行为就像,他要毁灭修真界。”

    天书呆住了,艰难地说:【其实……从天道要主人死的那一刻,我就有这种感觉。】

    小熊猫难过地垂下耳朵,害怕又无措。

    【该怎么办呢?是不是要告诉所有人……】

    “最直接的办法就是,立刻选出八个人,压制住局势,让其他人再也没有反抗之力。”

    冶昙的目光在落月山庄上空移动,忽然一定,祂看到了熟悉的黑色。

    落月山庄的地面和建筑几乎都是白玉,即便是黑夜之中,也好像霜月之光,那一抹黑色的身影便极其明显。

    他从长街一头走来,神情寡欲沉静,任何迎面而来的人都被他手中的黑色的短刀瞬间洞穿,一击失去战斗能力。

    在他的身后,街面两侧整整齐齐躺着一地的人。

    这个人好像自地狱而来的死神,一路收割所有生灵的命。

    【主人……】天书语气艰涩,就好像子桑君晏也疯了。

    “放心,还活着呢。”冶昙轻轻地说,“他伤的不是致命地方,只是让他们的身体失去了战斗能力。”

    虽然看上去凌厉干净一击必杀,受伤的地方若是凡人不死必残,但在修士身上,只需要一枚锻骨的丹药就可以恢复如初。

    但是,冶昙微微蹙眉:“他那把刀不对劲。”

    不只是刀不对劲,子桑君晏整个人都不对劲,并且,从很久前就不对劲了。

    在幻青山上,他击杀那个叫陈箬竹的人时,无论是折断那把剑,还是用断剑刺穿陈箬竹的元神,都太轻易了。

    行峰上,那个炼虚境的修士想要打碎那个花盆,手指却忽然折断。

    还有上次在食堂,段凌的两个跟班想要攻击冶昙,一个下巴忽然着地,另一个没有任何外力接触的情况下被折断六处胳膊,伤及元神。

    大家都知道是子桑君晏的手笔,却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因为修真界奇奇怪怪的功法太多了。

    有些佛修修因果禅,平日一言不发,战斗中只要出口,言必成法。

    还有儒修、符修,写下去的法书,一旦有人触及规则,便会被反噬。

    但是,子桑君晏不是这些任何一类。

    天书:【主人是天道传人,得天道传承,这是天道之力。他的眼睛看见的便是一切的本源,任何修为、功法、法宝、防御……所有一切力量在主人面前都一清二楚,他若要一个人死,对方在他面前便如婴孩。就像,凡人或者半步飞升的圣人,一棵草、一棵树、一只狮子,在天道面前并无两样,一样会死。】

    冶昙静静看着子桑君晏:“我不是说这个,你仔细看。”

    小熊猫疑惑地看着子桑君晏,看了半天,忽然咦了一声:【主人的气蕴变黯了!不,不止,他身上那黑色是什么,魔气……不,不是,我知道了!】

    小熊猫忽然倒吸一口凉气,恍然大悟。

    冶昙目光仍旧落在子桑君晏身上,看不出有什么好奇,轻轻地问:“是什么?”

    【我之前一直说主人病了,但不知道是为什么,现在我明白了。主人现在已经不是天道传人了,但他兵解不彻底,还能使用天道之力。但,这不是被天道承认许可的,他每使用一次都是逆天而行,这会消耗他的气蕴。】

    “气蕴消耗会怎么样?”

    【气蕴多的人就会幸运,若是气蕴极低,就会变得很不幸。就像主人刚开始还能被选入一道宗,但当他使用天道之力杀了陈箬竹后,他就变成了杂役。但那时候大家对他的观感还很好。等他再使用几次之后,尤其是食堂那次,你有没有发现,主人身边的异常?】

    楚红月他们开始疏远子桑君晏,所有人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子桑君晏就觉得畏惧,避之不及。

    【这就是气蕴消耗的结果,他若再多用几次,一定会越来越倒霉,会被天下厌弃,甚至成为举世之敌!】

    冶昙没什么反应:“九百年前也一样。”

    【不一样的!】小熊猫很急,【不仅是如此,主人自己也会被改变!你没有发现主人变了吗?他病了,他以前从不枉杀。以前也有人挑衅他,很多人嫉恨他,他从不在意他们,但现在他会毫不犹豫折断对方的胳膊,他甚至想杀了所有人!】

    【说不定,连主人兵解不死都是天道的计划,他就要主人不得不发疯,然后杀了所有人!你不是说天道想要毁灭修真界吗?没有比主人更适合做这件事的了!】

    子桑君晏,就好像天道精心制造出来的一个反派,专门用来毁灭世界的。

    【冶昙,你帮帮我!不能让主人这样下去!】小熊猫泫然欲泣,【主人还把你锁了起来。虽然我没有说过,虽然除了我可能没有人相信,但在我心目中,主人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最公正的人。在我心目中,他比那些圣人更像圣人。他从不做任何错事,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他就像我想象中的神明。我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主人堕落,变成坏人!】

    冶昙轻轻嗯了一声,温和地说:“我会帮你的,别担心,他不会被天道杀死。”

    祂的眼眸始终跟随着子桑君晏的身影,眼里清澈空无。

    什么是好,什么是坏呢?

    优昙婆罗花并不知道人类的衡量标准是什么,在祂眼里,子桑君晏就只是子桑君晏。

    是圣人,还是堕落的天道传人。

    八百年前明明知道一切是天道阴谋,但仍旧会为了补天而殉道兵解的子桑君晏。

    八百年后,识海破碎不全,一半冷静一半疯魔的子桑君晏。

    黑暗的长夜里从背后紧紧抱着他的子桑君晏,没有感情无动于衷沉静淡漠,把祂锁起来的子桑君晏。

    没有任何分别。

    永夜一样漆黑寡欲的眼眸,阴郁入魔病气的黑红瞳孔,和九百年前第一次看见的时候一样,觉得温柔。

    “我不会让他死。天道,或是任何人,都不会杀死他。”

    冶昙轻柔地说,眼眸低靡静谧,没有任何情绪。

    九百年前祂能从天道兵解之中抢到他的命,子桑君晏的命就是祂的了。

    但,仅此而已。

    他想杀便杀,他要入魔便入魔,他本来就是黑色的,他是黑色的雪。

    就算他要杀的是冶昙,冶昙也无所谓。

    九百年前的因果之门里,冶昙这样想,现在也一样。

    祂不想开花,长长久久地沉睡和彻底的死亡,并无任何分别。

    【冶昙!】小熊猫奶声奶气的声音,像是忍着委屈不哭的小孩,【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虽然我没有说过,但是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知道的。我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这样想,但这是不对的。你帮帮我,不只是活下去,你不能让主人坏下去。他绝对不会想自己坏下去的!】

    冶昙的眼眸放空了一瞬,无声叹息,轻轻蹙了眉。

    祂抬手将委屈的小熊猫抱在怀里,抚摸它的背:“好,我答应你,不会让他变坏,不会让他杀人,成为天道的反派。”

    虽然这只小熊猫一直喊子桑君晏主人,但从八百年前它醒来以后,它其实就只有冶昙。

    子桑君晏看不见它,没有人和它交流,冶昙才更像它的主人,它是冶昙的小帮凶。

    冶昙怎么会不答应。

    祂想,没关系的,子桑君晏坏的那一半,对祂一个人就可以了。

    祂会拴住他。

    ……

    在落月山庄所有弟子眼里,子桑君晏好像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这个世界太适合他了,就好像落月山庄专门为他准备的盛宴。

    为什么会有人神情如此冷静,却毫不犹豫收割那么多人的命?

    这些人都是和他朝夕相处的同门啊!

    甚至还有来自一个地方的,原一道宗的弟子,一起从秣陵村出来的人。

    落月山庄血流成河,放眼望去满地都是不省人事的尸体。

    连那些杀红了眼的弟子们都脸色苍白,眼中出现恐惧,甚至开始反胃想吐。

    但那个黑衣少年,衣摆沾血,俊美的面容冷清沉静,那双寒潭一样的眼睛里无动于衷,像是藏着自地狱升起的血月。

    楚红月脸色苍白,她也身负重伤,陷入多重围攻中,直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忽而之间周围空了一大片,许多人都倒地不起。

    “是赵夜!他杀了所有人!他把他们都杀了!”

    “他疯了!”

    强敌的出现,让其他陷入死斗竞争的弟子们都团结了起来,大家不断后退,恐惧地望着从容走来的黑衣少年。

    是一起上杀了他?还是大家四散而逃?

    所有人都在挣扎犹豫。

    “谁说他们死了?”

    冷静矜贵,甚至还有些许倨傲的声音,就那样从容轻慢地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自月色之中飞落的人,奢华的绫云锦流光璀璨,比月光还要绚烂清冷,那张脸即便在这种场合,也一副散漫风雅贵公子的样子,微微抬着下巴,没什么兴致的样子。

    “段凌!”大家喊出他的名字。

    所有人都程度不一受了伤,身上或是自己的血或是别人的血,但这个人却仍旧是摇着扇子,纤尘不染的贵公子。

    “他是怎么做到的?”

    在大乱斗的规则下,谁还会在意什么城主之子,段凌的实力几乎是在场除了入魔的赵夜最高的,不可能没有人攻击他。

    但这个人就这么干干净净地站在那里。

    “我说,他们都还活着,赵夜并没有杀任何人。”

    这一次大家都听到了他的话,每个人却都皱眉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

    落月山庄无人不晓,段凌和赵夜过不去,他甚至不惜打假赛,让自己的名次落到一千多名以后,就是为了和一千八百三十多名的赵夜比斗。

    赵夜不理会他,他还一再让手下的跟班欺负赵夜身边那个小傻子。

    现在,这种危险的场合,段凌却一反常态,不但为赵夜说话,甚至还背对着手执利刃杀红了眼的黑衣少年,身体完全放松,没有任何防备。

    “你想干什么?你不要命了吗?”裴英皱了眉。

    伊陌想起上次在冰桥边看到这个人,他可不是不要命了吗?这个人从那时起就给他一种对自己的命并无所谓的轻慢的危险,在稍显倨傲从容的神情下,有一种让人移不开眼的神秘。

    冶昙无所谓地看着他们,神情靠拢段凌会有的高傲,矜贵优雅:“我惜命得很,所以才出来说话,让你们别自作聪明。”

    大家知道他一向目中无人,说话嚣张气人也不是一回两回,这还算好的呢,以至于没人生气。

    “你什么意思?”

    冶昙无声叹气,有些眼底有些恹恹的,勉强才没有放空,俨然是对着一群笨蛋:“目前这局势,只有尽快选出前八个人控制住场面,那些人实力不足以进入内门却被规则和情势裹挟的弟子们,才会彻底放弃无必要的战斗。你们也不想被人车轮战淘汰。那就按我说的做。”

    其他人心底未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互相看了一眼,在场的加上赵夜和段凌,第五夏、妩翩仙、楚红月三个姑娘,裴英、伊陌,一共有七个人,全都是段凌此前收集的名单上的。

    “七个人,很好。”冶昙用段凌那种高傲俯视众生的语气说,“省得内耗了。接下来我们跟着赵夜,遇到的人无论是谁,全都打晕,若是遇到难缠的,就叫对方加入,凑够八个人了事。”

    他轻轻敛了眸,抬了抬下巴,垂眸俯视他们,声音清凌优雅:“若是有人擅自对大家出手,别怪我不客气。即便入了内门,我也会让那个人知道,什么叫死得很惨。”

    他声音放轻,并无任何凛冽杀意,却比任何威胁都叫人心头一凉,那凉意之后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并没有觉得讨厌、排斥,尽管他比任何时候都嚣张傲慢,这些人无一不是天纵之才,哪一个都不是能受人威胁的。

    但面对这个人,心底却没有半分反感,像是凉风袭雨,想伸手挽之。

    冶昙并不在意他们怎么想,反正他们打不过自己,也打不过赵夜。

    一群小孩子,再怎么天纵奇才,在一万年才出一个的真天才面前,只是麻烦一点的小孩子而已。

    冶昙合拢了折扇,正好子桑君晏走来:“走。”

    祂没有看子桑君晏,只脚步稍稍放慢,让自己落后他半步。

    子桑君晏不会特意去看某个人,一般情况他眼里没有任何人。

    虽然冶昙并不确定他会不会发现自己的身份,但还是不跟他对视比较安全。

    天书看出祂想什么:【从过去的经验看,主人只要想发现,就能发现。】

    冶昙嗯了一声:那就让他不想发现。

    祂之所以这么努力凹人设接近段凌,难道是为了这五个无关紧要的人吗?

    当然是为了不被身后向祂走来的子桑君晏发现。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4-0310:23:27~2021-04-0409:28: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阿塔菲休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白茶本茶20瓶;看到我请叫我去学习15瓶;清晨、清铃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全修真界为恶毒蠢货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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