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桧震怒,整个相府都鸡飞狗跳起来。秦家上下纷纷起身,秦禧以及秦秦禧的几个儿子秦埙、秦堪以及秦坦等人得知消息后纷纷赶往秦桧书房之中。几名亲信管家,护卫头目等也纷纷抵达。 书房内的大桌案上,一只锦盒摊开在那里。红丝绒的衬底布上只有一堆灰尘。 “爹爹,出什么事了?”秦禧不明就里,忙上前询问道。 秦桧冷声喝道:“格天阁失窃了。” “啊?”所有人都惊作一团,面面相觑。 “爹爹,丢了什么宝物了么?”秦禧忙问道。 秦桧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喝道:“你怎么不问是什么人偷得东西,却来问丢了什么宝物。” 秦禧愕然,忙道:“爹爹,儿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不明就里,父亲大人息怒。” 秦坦见状上前道:“爷爷,宝物丢了倒是没什么,爷爷自然不会太在意,这是丢了重要的东西是么?” 秦桧看了一眼秦坦,沉声道:“其他东西一样不少,但是丢了一件老夫最重要的东西。那东西原本在这盒子里放着的,现在只剩下一捧尘土了。偷窃之人不但偷了老夫重要之物,还留下一捧灰尘戏弄老夫,可恶之极。” 秦坦皱眉看着那锦盒中的灰尘,低声问道:“爷爷,那东西很重要么?” 秦桧冷笑道:“干系到老夫和我秦家上下的性命,你说重要不重要。”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没有人能想出是怎样的东西竟然重要到如此的地步。 “那是什么东西啊?爹爹。我怎不知格天阁中有如此重要的物事?”秦禧楞楞的问道。 秦桧冷声道:“你不知道的事多了,老夫难道件件要告知你不成?” 秦禧又吃了个钉子,只得缩头不言。秦坦心里却明白的很,这东西既然如此重要,必是不可示人之物。秦禧居然还出言询问,那也太蠢了。 “爷爷,捆了福叔和格天阁看守众人,是不是此事跟他们有关?”秦坦沉声道。 秦桧叫了起来:“是了,倒是忘了那帮混账东西了。给我打。到底是谁做的,是不是监守自盗,是不是和外边的贼人勾结了。打到他们招供。狠狠的打。” 廊下被五花大绑捆着的秦福等人很快被护院们掀翻在地,皮鞭棒子开始招呼。秦福大声惨呼,大叫冤枉。一群格天阁护卫也是连呼冤枉。秦桧只不断的喝骂,要众人狠狠的打,打到他们招供为止。 秦坦已经从秦福一边惨叫喊冤一边叙述的过程中听明白了事情的经过。他感觉有些蹊跷。思虑片刻后,秦坦上前道:“爷爷,孙儿认为,这事儿不可能是福叔和护卫兄弟们做的。您消消气,打死了他们也无济于事。眼下之计,丢失的东西如此重要,得先搞清楚到底是谁偷走了才是。得查明下落。” 秦桧喝道:“你还替他们求情?” 秦坦道:“爷爷,你这锦盒是存放在何处的?孙儿进去格天阁几次,怎么从来没见过?福叔他们知道这东西么?就算秦福和看守们监守自盗,那么多其他的宝贝不偷,干什么只偷爷爷最重要之物?” 秦坦一语惊醒梦中人,秦桧本来只是因为失窃了重要物事儿震怒不已,所以失了些方寸。仔细一想,秦福他们既不知道暗格所在,又没必要去偷窃这么重要的但是却并不太值钱的东西。除非他们被人买通了要致自己于死地,但这又怎么可能? “把秦福带进来询问。”秦桧怒喝道。 秦福被拖了进来,身上被打的血迹斑斑。若不是穿着厚衣服,怕是屁股已经被打烂了。 “饶命啊,相爷。秦福忠心耿耿侍奉相爷,岂敢做出这种事来啊。相爷,我冤枉啊。”秦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叫道。 秦坦上前柔声道:“福叔,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爷爷不会冤枉你的。” 秦福于是声泪俱下将今日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完后瘫在地上哀哀哭泣,委屈无比。 “福叔,照你这么说,格天阁中的其他东西都没丢。一件不少?”秦坦问道。 “是啊,老五啊,我敢扯谎么?不信咱们现在再去清点一遍。我发现有情况后便在里边一个人清点了两遍。从午后到现在,我连水都没喝一口,便是为了这件事啊。我压根也没见过相爷拿出来的这个盒子。相爷啊,这盒子……它是从哪冒出来的啊?您可不能栽赃我啊。”秦福已经有些口不择言了。 秦桧怒骂道:“混账东西,老夫栽赃你作甚?你疯了么?这是暗格中藏着的东西,你只是不知道罢了。” 秦福呆呆道:“相爷,我都不知道有暗格,更不知暗格里的东西。您也从来没跟我说过有暗格啊。这里边的东西丢了,怎么可能是小人所为嘛。您老好好的想想,便知道冤枉我了。” 秦桧到此时其实已经知道,这件事恐怕跟秦福没什么关系了。但是这暗格只有自己知道,别人都不知道,就算盗贼进来,又怎知暗格所在?又怎会专门偷这件东西。难道见了鬼不成。 秦坦沉声道:“福叔,你说那痕迹是很新鲜的,意思是,最近两天才发生的事?” 秦福点头道:“我基本上三五天便检查一遍格天阁的顶层夹层,生恐下雨漏水,猫鼠鸟雀进来,也担心有虫蚁之害。顺带清扫夹层上的灰尘。所以,那痕迹我断定是这几日发生的。” 秦坦沉声道:“这几日,有什么人接近过格天阁么?” 秦福道:“后园重地,格天阁看守严密。外人要进咱们相府都难于登天,更别说是靠近格天阁了。所以我才怀疑是那帮守卫监守自盗的。” 外边传来守卫头目李三的大骂声:“秦总管,你他娘的血口喷人。老子们天天受冻,不叫苦,不叫累的守着阁子,怎敢有半点非分之想。守了阁子这么多年,可曾有半点差错?倒是你秦福,接管了阁子才几个月便出事了,定是你个狗.娘养的干的,反来诬我们。” 秦坦厉声喝道:“都闭嘴,还想挨板子么?无论如何,你们都不是无辜的。毕竟东西丢了,便是你们的失职。难道这一点也冤枉你们不成?” 这么一说,双方便立刻闭嘴了。确实,不管怎样,这都是失职,挨了板子也不冤枉。 秦坦走到秦桧身边,低声道:“爷爷,这事儿甚是蹊跷啊。谁有本事到咱们府里偷东西,而且偷得还是爷爷认为干系重大的东西。而且就在这几日。昨日晚间西跨院突然失火,会不会跟这件事有关?” 秦桧皱眉道:“你是怀疑……” 秦坦道:“爷爷,您这么想。既然这东西对咱们的身家性命都如此重要,那么偷这东西的人必是要用来对付我们才是。谁要冒这么大的风险来做这件事呢?谁获益,谁的嫌疑最大。” 秦桧沉声道:“你说的很对,想要置老夫于死地的人,现在最迫切的便是普安郡王了。因为只有扳倒老夫,他才能东山再起。昨晚的大火,确实让老夫觉得蹊跷。难道那是有人纵火,然后设计的计谋?莫非昨晚我们叫来的消防军灭火的兵马之中混了人进来,便是他们所为?” 秦坦低声道:“爷爷,方子安那厮……诡计多端,很可能这是他的一场计谋啊。昨晚的火烧的蹊跷啊,突然间便两处着火了,而且西跨院一墙之隔便是后园格天阁的位置啊。是了,爷爷可记得,他们要求在后园中假设水车水龙灭火的事?现在这么一想,似乎处处都是破绽,都是有所设计的啊。孙儿几乎可以断定,必是方子安那狗东西设计了这一切,咱们着了他的道儿了。他定是昨晚混进来之后,偷偷摸到了格天阁中偷走了爷爷的重要之物。” 秦桧低头沉思片刻,猛然拍着膝盖站起身来,怒骂道:“昨晚……昨晚……老夫进了格天阁后开了暗格,那厮当时恐怕就在夹层上,看到了暗格的位置。难怪当时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地上落了一堆尘土,我还以为是猫鼠所致,那正是他在夹层上爬行聚集的灰尘,盖板打开后便落了下来啊。当时你们在外间的时候,我打开了暗格,全被这厮看在眼里了。这个狗贼,老夫要把他碎尸万段,方消我心头之恨。” 秦坦呆呆无语,半晌长叹一声,无言以对。根据秦桧的这一描述,整个事情其实已经很清楚了,过程也几乎可以描绘出来。方子安这厮确实奸诈狡猾之极,也胆大包天之极。利用这般凶险之计,居然真的被他得手了。 现在秦坦只想知道,被偷走的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到底事情糟糕到了何种的地步。 “爷爷,被盗走之物……到底是什么东西啊。”秦坦忍不住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