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容愿姐……我还是弄不清,这究竟是什么道理。”

    “道理很简单,既然我们冲不破这层光障,但不代表我们所施的力出不去。”

    “哦?这是什么意思?”

    “嗯……”容愿托着下巴,饶有兴趣地解释道:“打个比方,这儿有一把长枪和一面坚盾,两者皆为世间最坚硬的材质所制,若真是对峙起来,谁也没法伤及谁分毫。”

    “所以呢?”

    “但这仅仅是针对于枪和盾而言,可站在他们身后的人就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

    “操控他们的人,并非坚硬无比,都是能受到损伤的……”容愿顿了顿,又道:“假若,这持枪之人的力气是持盾之人的数倍,那结果会怎样呢?”

    “枪上用的力也是盾上所用的力的数倍,那么……”净极思索道:“这枪会一直顶着盾前进!而且那持着盾牌的很有可能会跌倒。”

    容愿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她的这个比方打得方向是正确的:

    “没错,持盾人会跌倒,那如果,持枪之人并不是和这持盾人长久对峙,而是猛地怼了一下,这样又会如何呢?”

    “原来如此啊……”

    净极眼前一亮,他似乎有点明白了容愿的意思:

    “如果是这样,那持盾的人会受不住这突然而来的力,反倒会被自己所持的盾所伤,轻则挫伤把着盾柄的手指,重则……直接对身体造成损害!”

    “正是,所以我刚刚也是借助了这个原理,我们虽然没法冲破光障,但可以隔着光障把这股寸劲推出去,让这障盾之后的人受到伤害。”

    容愿缓缓走至飞出去的轻隐前,将其轻轻拾了起来:

    “只是,我也仅能将这枪与盾相僵持,而那最关键的一步寸劲,还是得靠着你那带着剑气的一剑。”

    “我明白了!”净极猛地一敲掌心,醒悟般笑道:“所以你才将那光障推到那么靠近那青年的位置……其实就是想让我用这一剑本身所带的力度顶他一下对?”

    “不然当前,我也真的想不到什么好办法了,毕竟这法力而构造出的笼子,我对其的了解实在是少之又少。”

    “原来其中的原理这么高深啊……”

    梦谣这个唯一没参与破笼过程的局外人,略显尴尬地笑了笑:

    “我还以为是你俩直接捅破的哈哈哈!”

    “要是能捅破,第一时间我就捅了!”

    余光所见,祁浩仍然双手躬膝,瑟缩在角落之中,看来,他该是被这股破笼绽开的力量和他师兄的模样给吓到了。

    “小胖子,你过来哈!”

    “啊?”

    净极无奈地叹了口气,走过去摸了摸这小胖子的脑袋,别说,这短到扎人的头发摸起来还挺舒服的:

    “祁浩,还蹲在这干嘛呢?”

    “我……我……”

    净极知道他在想什么,便解释道:

    “你放心,你的师兄们只是法力使用过量,再加上刚刚法阵的强行停止对身体造成了些反噬,没有什么生命危险的……”

    “真的没事吗?这可是禁术啊!”小胖子眼睛瞪得溜圆,语气都混进去了些许的慌张:“先生说过这招的危害……他说过,禁术都是致命的啊……”

    “唉……容愿姐,你还是帮他……”

    净极话未完,容愿就已然蹲身腾挪于几个青年的身边,看来这长时间养成的默契,是无需再多言的。

    “怎么样啊?”梦谣关心道。

    “身体自然是无恙,只是些轻微的内伤……但法力而成的禁术,还有什么副作用我就不得而知了。”

    “就是啊,小胖子,你看那个阿姨都说了,他们真的没事。”

    “要不这样净极。”容愿起身,淡道:“既然这小孩子不放心,那你和梦谣就先上去,我留在这一层观察一下这几个人的情况,而且,若是下面出了什么意外,我也能第一时间帮你们拦一下。”

    净极思索了片刻,觉着容愿的话有几分道理,毕竟就这么无缘无故地把这几个青年“打”趴下了,总该留下一个人解释解释,至于是用刀还是用嘴,那就纯看容愿的意愿了。

    “那梦谣,我们先上去,别再耽搁时间了。”

    梦谣轻允,两人特意还用眼神照顾了下祁浩,而后顺着阶梯向最顶层走去。

    这一段路,若是没人阻挡,还真就比那旋转阶梯走得要轻松踏实。

    净极深呼了一口气,将那最顶层的大门缓缓推开,真相即将在这一刻揭晓。

    哗啦——

    “卧槽……这都是什么玩意啊?”

    推门刚刚进入,净极只觉鞋子连带着脚丫子尽数湿透,低头看去,这地上竟然积了约莫有数寸深的黑漆漆的脏水,怕这脏水朝下一层泄露,还未等人提醒,净极连忙将这门紧紧关合上。

    梦谣更是害怕脏水,直接将整个身体挂在栏杆的扶手上,活像一只母猴子。

    净极处理好自己的境地,方才抬眼观察这塔楼顶层的环境。

    抛去阶梯和阶梯尽头连接的暗道,这塔楼顶层的实际面积,还不到其他层面积的一半,这儿也没有任何的书籍架柜,大都是成堆成堆地叠放在四壁角落里

    地上皆均匀遍布着那深约半寸的脏水,宛若“屋漏偏逢连夜雨”的灾后景象,不少书籍在这水上散落漂浮着,有的被彻底泡透,干脆沉了下去。

    而这房间的正中间,一名白衣男子,正盘腿席地而坐,双目自然地微微闭合着,口中时而发出如飞虫扇翅般的念咒声音,他的双腿皆侵在这浑浊漆黑的水中,似乎完全不顾这份肮脏,更不理会这冰凉黑水对皮肤的侵蚀。

    心神坚定而宁静,罔顾周遭一切之事,身处如此恶劣之环境而形不动,这人身上所散发而来的气质,还真是令人惊叹。

    虽然两人上来之后,就净极下意识地骂了一句话,但就那推门难避的吱呀声和脚踏黑水迸溅的哗啦声,都让净极觉得,这些已然叨扰了这宁地宁人。

    如此静景就这样被破坏,未免显得有些可惜了。

    净极定睛一看,这盘坐着的白衣男子和刚刚在塔楼门前匆匆赶至的那位一模一样,也就是说,这位,便是这塔楼的负责人,那些学徒口口声声所称呼的孙先生!

    而孙先生,并未因两人的突然到来而被惊扰,仍保持着原来的盘坐状态一动不动,神色更是看不出丝毫的变化。

    也不知是做的法本就能隔绝一切外来的声音,还是这位孙先生,对这二人的到来根本不屑。

    净极立马否决了第二种可能,如此不尊重人的人,其实在这世上并不少见。

    净极抽出八卦图,将指针面向自己的脸展开,那指针虽然是在指着上方,但却非常坚定牢固,没有任何的转动摇晃,也就是说,这地坤圣物的位置已经十分地清晰明了,它就在这顶层的蓬顶之上。

    当初在下面,净极可是嚣张到势要将这地坤圣物夺到手来,可真到了地方,那份打心眼里的善良和礼貌,却又让他犹豫住了,叨扰这境地本就是他的失礼,现在又要强取豪夺,实在是太过分了。

    “哎呀呀……这要怎么开口呢?”

    净极此刻,已经纠结到几近抓狂的地步。

    无奈,他只能问问小梦谣的意见了。

    “梦谣,我们怎么办?是叫醒他和他说明白了,还是直接动手抢?”净极悄声问道。

    “嗯……”

    未等梦谣解答,一个悠长而沉稳的声音,从塔楼顶层的正中间传来:

    “你们想要什么,就直接过来拿。”

    循声看去,这声音的来源,竟然是那白衣男子。

    不过这一句话,倒是直接把净极和梦谣两人整懵逼了。

    本来净极还在纠结是来软的还是来硬的,结果……这孙先生居然直接让他过去拿?

    这虽然直接打破了净极的纠结,但结果越是简单,往往越让人产生怀疑。

    陷阱?欲擒故纵?报复?调戏?

    总之,净极脑中所想,没有一个情况是好的。

    于是,净极干脆将小白连带着剑鞘一齐提到腰侧,一来可以表明自身的力场,意思是情况若是不对,他完全可以出手还击,二来这剑尚未出鞘,也没有将任何的敌意主动展现出来。

    “孙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衣男子缓缓起身,那裤子上所沾染的黑水,还在不停地顺着他的裤线向下滴落着:

    “我说的已经很清楚了,你想要什么,过来拿就好。”

    白衣男子的表情十分平静,净极在这张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敌意,这就奇怪了……难不成,他真的准备将这东西拱手相让?

    净极提起了警惕心,试探道:

    “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东西吗?”

    “当然知道。”白衣男子轻笑一声,双指指天,一股真气直冲而上,将天花抛出一个拳头大的窟窿,而后,他收回双指,做抓取之势,只见一个包裹着白色真气的勺状物体穿过那个窟窿,径直飞到了他的手中。

    “不就是这个东西吗?地坤圣物,置方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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