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极懵了。

    而至于他左右的三人,容愿、康德深、小梦谣,同净极一样,在听到占飞尘开口的一瞬间,身心俱震,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成堆的疑问于他们的脑海中浮现,这个人是谁?他,是如何知道天乾之事?而他此刻,要天乾究竟是为了什么?

    “不会……他也想要把这八卦圣器集齐?”梦谣小声问道。

    “天乾……还有别的东西吗?”净极颤颤道。

    “哦对了,各位,大家兴许不知这天乾为何物!”占飞尘嘴角自信地上扬,道:“据我所知,这天乾的圣物是一个笛子模样的东西,如若大家见过类似,大可向我上报,真假我亲自一验便知,即便是假也无妨,赏金同真一样!”

    “好家伙,现在确定下来了!”

    “可看这人来者不善啊……可他是朝廷的人吗?皇上也想要集八卦?”净极捏着下巴,那思绪像被堵塞住久久不能突破:“北栾霜竹那家伙不是说这件事只有他自己知道吗?我去……这是哪门子事儿啊?深哥……你爹不是在朝廷当官吗,那你见这人应该面熟啊?或者……你听没听谁说过要集齐八卦这消息呀?”

    康德深不停地摇头,很明显,对于净极这一番连环攻势,他什么也不知道。

    “这个人……一点印象也没有,固水没有,朝堂也没有……而且我根本没听说过皇上要集八卦这件事啊?是我出朝堂太久了?要不我们过去问问?”

    “千万别过去!这人的动机是好是坏我们都尚且未知,万一是忠可堂的人假扮的呢?毕竟我当时在金州也扮过忠可堂的士兵,一件衣服的事儿,没什么人会完全清楚地记得最底层人的样貌的。”

    “不用猜了,就是忠可堂的人……”容愿道。

    “啥?忠可堂?”

    三人异口同声地惊呼,若不是净极及时勾住了梦谣的嘴巴,这几人非得被当作出头鸟揪出去。

    “这忠可堂烦不烦人啊!怎么哪都有她们!”梦谣抱怨道。

    “我也寻思呢!本来好久都没听见他们的信……以为他们专心在分界线那边打仗呢,结果又来搞?真不是梦谣说,他们也太烦人了……”净极气得直咬牙,这忠可堂的行踪不定,跟苍蝇一般烦人膈应人,找八卦都够费劲的了……结果还有这些玩意来搅局……

    “容愿姐,你怎么那么确定,他们就是忠可堂的人啊?”

    “那人我见过……”

    “卧槽,这你都见过?”

    “嗯,他是忠可堂八大镇汕使之一,具体实力我不清楚,这八人之中,我只于其中一二交过手,不过不是他……但,既然能当镇汕使,实力是不容小觑的。”

    “啊?镇汕使又是啥啊?和左右护法有关系吗?”净极问道。

    “镇汕使是忠可堂的一个官职罢了,在护法之下,这几年来,未等战争爆发之时,阚刑就已经在墨国版图背后规划好了八个附属辖区,便于管理,而这八个,似乎就相当于每个辖区的管理者,和我们的墨国的境守职能相同。”

    “哦……这样啊……”净极听得云里雾里的,勉强能体会这镇汕使的意思,他小思片刻,又道:“那他们既然在护法之下,应该比护法要弱?而且……你不是说之前和他们中的一二交过手吗?具体实力如何?”

    “嗯……据我所知,忠可堂的官职并不是完全按实力划分的,最主要的还是看对忠可堂的贡献……真要论实力,这八人未必弱于前后左右四大护法。”容愿顿了顿,道:“当时只是简单的过了两招,没死拼过,毕竟我接的悬赏上面,写的并不是他们……”

    “啊这,好像有点难办啊。”净极细细推敲了一番,道:“你是说,这镇汕使足足有八个人?而且各个实力还都不一定比红尘参义弱?”

    “嗯,只是一个未必,毕竟红尘和参义的实力放眼整个忠可堂内,还是少有的……”容愿解释着,此时她的脸上除了一丝云淡风轻再无她意,看状态,也完全从刚刚的震惊之中缓了过来。

    净极不禁感叹这女人怎么如此淡定,他知道,面对平常那些小喽啰甚至是方燕达洪闵之流,有容愿在旁边,他什么都不用担心……但这镇汕使的实力根本没比红尘要若,想当初他和容愿赵辰联手对上红尘都没能绝对的碾压,他也承认,确实是当初的自己太菜了……不过也不至于……

    所以这究竟是轻敌还是有着完全的把握?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静观其变,先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若真要伤害这些百姓,我们也不能放任不管不是?”容愿淡道。

    “深哥,你的……不会暴露?”

    “不能,那东西的神奇之处在于,只要不向其内灌输内力,便和平常物件无二,不会露出任何的马脚。”为了防止周围的人听到,几人都明白,不能把“天乾”“八卦”“笛子”等敏感字眼吐露出来。

    “来来来各位!”占飞尘双手举过头顶拍掌道:“真的没有人知道吗?”

    村民百姓一片鸦雀无声,不知是真不知,还是被这一圈的尖刀给震慑住了,兴许他们以为,第一个敢说话的人,便是第一个迈向黄泉路的人。

    至此,占飞尘也不再装了,他卸下官帽,褪下官服,露出他那宽敞兜风的灰锦袍,晒着黝黑的干练短发,他随便一走,来到了人群前,抓起一人的衣襟,问道:

    “你知道吗?天乾……笛子?什么都行,把你知道的尽管说出来就好。”

    占飞尘的体型高大,那人在对比之下好像一只耗子般被提到了半空中,就这样吊着,不过片刻,他的面容便被衣领勒得发红发胀,勉强吐出几个还算听得清的字:

    “我……我……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吗?”

    “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就算了……”占飞尘一松劲,那人便坠地,双手撑着大口呼着气。

    “第二个……你知道吗?”

    故技重施,这第二位见了第一人的痛苦,立马认了怂,忙道:

    “官爷……我家有笛子,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那确实是一把笛子,官爷能否赏脸看一下!”

    “好!来人,护送这位小哥去取一下!”

    说是护送,但其实这人是被押着,朝村子的另一头快步前去。

    这人也是贱,嘚嘚瑟瑟地将一把简单吹奏用的笛子拿了出来,恭敬地递给占飞尘,占飞尘接过,稍稍端详了几下,随即掏出一锭银子递给了这笛子的主人。

    那人虽然是一脸懵,可看见银子,懵逼的同时,溢于言表的兴奋也迸发而出,毕竟在固水这种小地方,在大城市看似平常的一锭银子,可不知道是他们要出海几天才能换来的。

    “谢谢官爷!谢谢官爷!”

    “大家不要收敛着,只要是类似的东西,都可以拿来换钱!”

    见了好处,一时间所有的百姓开始躁动,争先恐后地想要拿些东西换钱,占飞尘也不再派人押送,因为他知道,在这金钱的诱惑下,没有人会想直接跑路的。

    村民们几乎翻出了家底,有笛子的拿笛子,没笛子的,便拿了些相似之物,萧、笙、赶畜鞭甚至是木条、擀面杖,而奇怪的是,那占飞尘来者不拒,只要你拿了东西,银子便统统守约地送出去。

    几人像个球一样被夹在中间,任由这翻滚的人群带动着,场面一时有些难以控制,无奈之下,净极只好挪到百姓的最外围,挨着一排排刀尖的那一侧。

    虽说背临利刃,但此处确实也是最为宽敞的。

    “这个人到底要干嘛?拿钱收买人心吗?”借着百姓嘈杂的哄声,净极可算不用捏着嗓子说话了。

    “不知道啊……兴许真的是想找这东西……可不对劲啊,作为圣物,一定就要一成不动地放在原地吗?他不能不知道这个道理?”

    “没准他就这么笨呢!”梦谣笑道:“忠可堂里面哪有几个聪明的,不然凭他们的实力,墨国不早就顶不住了?要我说那邪法越练越傻!”

    “那不能,忠可堂要是人人都傻,三年前就被点梅人他们灭了。”

    人群中心——

    “查的怎么样了?”占飞尘回头问一旁正打点着村民递上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的手下。

    “回大人……我们按您的法子,向这些东西里面灌输了内力,可没有一个好使起反应的。”

    “嘶……我就知道,这东西没那么好找。”占飞尘冷哼一声,将所有剩余的银子摊在面前,随即面向人群喝道:“各位见识到在下的诚意了,只要大家能告知于在下任何有关于天乾的线索,这些银子,我占某一概拱手相送!”

    这一堆的银子,和一锭,可是天差地别的概念啊!

    人堆刹那间炸开了锅,就算不知天乾之事,也纷纷左右询问,一旦问出个结果,再经自己一番推敲,万一碰上了正确答案,岂不是白捞一大笔?

    就在村民们乱作一团时,一圈官兵的外围突然跑过来一人,不顾刀阵,叫喊着就往人群中心冲着,那声音虽苍老却不失气概:

    “逆子!!你干的蠢事可不少啊!!”

    “是村长!”康德深指道。

    “村长来了?”

    百姓被这一声高呼惊动,居然凭空让出了一条大路,而大路的尽头,正是占飞尘所在的正中心。

    细细一看,原来,占飞尘高大魁梧的身形后居然藏着一个人,而那个人,就是郁人三!!!

    “村长!你的钱!”

    康德深看准时机,趁村长跑至自己身边时将钱袋递了过去。

    可村长此时已然顾不得钱的事,只见他怒发冲冠,全力奔向郁人三的同时,一把将阻拦在前的钱袋推开。

    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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