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宫女抬起头,惊恐的眼神里突然露出喜悦,嘴角轻微抽动,面色平和地面对着南夏皇帝陈臣说道:“陛下若是有所吩咐,老奴自当尽心皆力,更何况借老奴一样东西一用?”

    南夏皇帝陈臣点了点头,然后也不说什么,挥刀就劈砍在老宫女的脖子上。

    只见刀影闪过,一抹白芒带着飞溅的鲜血时老宫女的头颅就叽里咕噜地滚落到金砖之上,滚动了数周后这才在一个跪着的宫女面前停下来。

    而这跪倒在地面上的宫女一见了老宫女的头颅,立刻就被吓得惊呼了起来,双手抱住自己的面孔,啊啊地呼喊着。

    也不怪这个宫女害怕,这老宫女死状甚为凄惨,被鲜血溅满的整个老宫女的面孔朝上,被砍断的脖颈处鲜血正咕咕地流淌。

    其余几个宫女见状,心下皆都一惊,要知道她们身在皇宫之中,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血腥的画面,而今天却眼瞅着老宫女死于自己的面前。

    除了那个双手掩面宫女外,其余跪倒在地面上的宫女此时皆都瑟瑟发抖,整个身体都抖动得如同筛糠一般。

    这时南夏皇帝手中正滴落鲜血的钢刀刀锋,指着老宫女断头面孔,而他本人目视着老宫女的鲜血淋淋的面孔沉声说道:“今日,寡人就是要借你人头一用,以免寡人爱妾所生妖孽之事,在京都内外传扬开来。”

    可怜这老宫女到死都没明白怎么一回事情,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先有西蜀公主孟京京手下的几个嬷嬷算计,害这顾娇,而后又有这老宫女误以为顾娇所生之子为妖孽,这才成了背锅侠,让南夏皇帝动了杀机。

    南夏历经战乱,如今刚刚休养生息十多年,国力有所恢复,百姓安居乐业,此时若是让南夏百姓知道皇帝的宠妾生下一个妖孽出来,必定会引起社会的动荡,别有用心之人更是会趁此机会扇动百姓造反,那么南夏将再次陷入动乱之中。

    放着皇帝的宝座不坐,难道要放任几个宫女任意到外面胡说吗?

    南夏皇帝陈臣当然不允许如此,所以才有今天借老宫女人头一用之说。

    布满鲜血上的钢刀上,鲜血从钢刀上殷殷流淌的而出,一滴滴滴落在地面上,就在老宫女头颅前的金砖上形成了一汪血泡。

    尖叫的宫女尖锐的叫声还在屋中回响着。

    几个瑟瑟发抖的宫女并没有因为南夏皇帝陈臣的话,而停止下颤抖,身子依然像是筛糠一样不断地抖动着。

    只在南夏皇帝陈臣的话音落下之际,整个屋中的气氛就像是被凝结了一样压抑得让人窒息。

    南夏皇帝目光在几个宫女身上流转着,几个宫女都不敢碰触到南夏皇帝的目光,一碰触到南夏皇帝的目光,这几个宫女的目光立刻就躲闪起来。

    刀身上的鲜血流淌得差不多了,在明晃晃的刀身上,只剩下几道鲜血的痕迹,而透过刀身上映显出的宫女影像,却可以看到几个宫女的面容。

    南夏皇帝淡漠的眼神中,仿佛没看到一切,也没看到这血淋淋的一幕。

    就当他眼神流转了一遍后他突然又挥起手中的钢刀,不断向着几个跪倒在他面前的宫女头颅和脖子劈砍而去。

    但听得噗嗤噗嗤几声响,这几个宫女的头颅,就叽里咕噜地滚落下来,而几个宫女脖子上的伤口上喷射出的鲜血,就像是一道道的喷泉似的。

    与此同时,几个宫女的跪倒在金砖上的身体,缓慢地向地面栽倒下去,片刻后就听得噗通几声响,倒在了金砖上。

    此后南夏皇帝陈臣仰天长叹一声,然后又挥舞着钢刀指着房屋房梁,沉声说道:“寡人若不杀你们,寡人这天下怎么办?”话毕,他随手将钢刀扔了出去。但听得当地一声响,这钢刀就掉落在老宫女的头颅前。

    然后南夏皇帝陈臣漫步走到炕前,鞋也没脱,就爬到炕上,躺在顾娇身边。

    很显然,此时的顾娇已经沉沉地昏迷过去,但是南夏皇帝还是看着顾娇的侧面,声音低沉地说道:“顾娇,你好好的睡!寡人会安排好一切的。”

    说完他下到炕下,然后走到死婴儿身边,再次看了一眼这死婴儿,心下里大为惊奇,这死婴儿此时浑身上下已经开始龟裂,裂开的肌肤上,竟然有黑血不断渗了出来。

    就站立在炕边,看着这死婴儿如此模样,南夏皇帝心中不由得感慨万千,难道真如同这老宫女口中所说,这婴儿乃是妖孽的化身,这婴儿就是不祥之物?

    可是这婴儿是自己的骨血呀!自己又怎么能……不,若是让这世人知道这婴儿,那么必将会遭受到世人诟病。

    这婴儿不能留。

    南夏皇帝心思笃定后闭上眼睛,仰面朝天,突然挥舞起自己手中的钢刀,一刀刀向着死婴儿劈砍过去,但听得噗嗤噗嗤几声,这炕边上的死婴儿就被钢刀劈砍成了数段。

    然而这南夏皇帝却没有因此停下,继续挥舞着钢刀。只见他手中的钢刀越挥越快,到了后来只能见到刀影却见不到一点挥刀的痕迹。

    一会儿后这炕边上的死婴儿已被剁成了肉糜。

    到了这时,这南夏皇帝才睁开自己的眼睛看着炕边上已成为烂泥的死婴儿。

    这死婴儿已经被剁了黑糊糊的肉泥,就摊散在炕头,令人见之作呕。

    南夏皇帝陈臣将手中钢刀一扔,然后从炕上薅下一个床单来,将死婴儿被剁成黑糊糊肉泥的身子包裹在床单里,然后拎着床单向着寝宫外走去。

    寝宫门外,几个被枉死的人东倒西歪地躺在地面上,有的头颅被砍下,有的身子被乱刀剁成了几块,地面上一大泡鲜血浸润着金砖,顺着金砖的缝隙缓缓向地下渗着。

    南夏皇帝陈臣漠视了这一切,一双朝天靴踩踏在血水上,脚下印着血迹,一个个血脚印向寝宫外的院落延伸着,直到黄顶轿子边上才停下。

    南夏皇帝陈臣目视着四个轿夫说道:“寡人今日不坐轿独自回御书房去,你们将寝宫中的几具尸体抬到宫外埋葬,另外去一趟刑部下属的镇压司,就告诉他们宫中有几个人串通南蛮沙雀珂谋反,已经被朕手刃了。”

    “喏。”几个轿夫答应后纷纷站起身,然后向着寝宫跑去。

    南夏皇帝陈臣则漫无目的地向寝宫外走去。

    ……

    ……

    一个个宫女在回廊遇到南夏皇帝陈臣时,都在跪拜行礼,而南夏皇帝却仿佛行走的木头一般根本不理会这些宫女,只是穿过回廊,向着北面走去。

    南夏皇帝陈臣知道,在皇宫的北面皇家园林中圈养着什么,皇家园林中有奇珍异兽,也有狮子老虎,他去皇家园林的目的,正是要将床单中包裹的死婴儿肉泥喂给老虎狮子。

    穿过皇家园林的假山溪水,碰见了几个除草的宫人,南夏皇帝陈臣来到一个老虎笼子前。

    老虎像是得了焦躁症一般只围绕着笼子的边缘,不断地低沉咆哮时快步地走着,当走到南夏皇帝陈臣面前时,这老虎又低头透过笼子缝隙看一下笼子外面站着的南夏皇帝陈臣。

    四目相对时,南夏皇帝陈臣突然将手中的床单抛向了笼子里。

    包裹死婴儿肉的床单在空中划出一道圆弧后坠落到笼子的里头,这笼子的老虎突然停下脚步,缓慢地走到鲜血淋淋床单边上,然后低头咆哮着时耸动着鼻孔嗅闻渗出鲜血的床单。

    不一会儿,这只老虎张开长满獠牙的嘴,将这个床单撕开,然后大口大口吃起床单中包裹的碎肉来了。

    南夏皇帝站立在笼子前,冷漠地看着老虎吃得香甜。

    这只老虎只是三两口就将婴儿碎肉吃了下去,然后走到笼子边上,趴附在笼子里看着南夏皇帝在低声咆哮时眨眼睛。

    老虎意图很明显,是想再管南夏皇帝要人肉吃,可这南夏皇帝那里还有什么人肉?

    南夏皇帝陈臣的目光与老虎对视后南夏皇帝就转身向御书房走了过去。

    却不知道怎么地,这老虎突然咆哮了起来,这引得南夏皇帝注意了,他转身一看,一下被笼子里的情景吓了一大跳。

    这笼子里的老虎此时像是疯了一般在地面上打滚,老虎的肚皮在此时却也像是一个圆滚滚的球一样时而鼓起,时而瘪下去。

    看到这一幕,南夏皇帝陈臣彻底地震惊了。

    这老虎怎么了,刚才不好好的么?怎么就这么一会儿,这老虎又如此这般模样了,难道说是婴儿肉里有毒,但是这又怎么可能,若是婴儿身体中有毒,那么顾娇又怎么能幸免于难?

    南夏皇帝心中的疑问,就像是滔滔江水,不断向南夏皇帝的脑海中袭击而来。但是南夏皇帝又怎么能破解西蜀苦寒之地的毒药呢?

    南夏皇帝百思不得其解,只是站立在笼子前愣愣地看着老虎,可这老虎只是腹胀如球一会儿后就又恢复到正常,不再打滚从笼子中站立起来,又像是刚才一样围绕着笼子不断地走着时低沉地咆哮着。

    这次更让南夏皇帝困惑了,这又是怎么了?但是当他站立在笼子前看着老虎时,久久没发现这老虎又有什么异样,于是他干脆就不再看了。

    南夏皇帝背负着双手,向着御书房走去。

    ————————————

    茅草屋屋里的环境又能怎么样呢?不想,人们也能知道。四周黄泥墙壁上,生长着平台,靠近窗户边上的炕边上,一个炕柜依靠在墙壁边上,从窗户洒进来阳光就在炕上散出一大片,而炕上叠得板板整整的被褥,就在炕柜的另一头铺叠着。

    绿萝,绿树,绿萝母亲,还有绿萝的弟弟,一家四口正围坐在炕桌前。

    桌面上摆放着几样时令的新鲜小菜,有的豆腐,有青菜,有猪肉炒青椒,菜虽然不多,但是总体上看上去却很温馨,桌面上的菜品都冒着腾腾的热气。

    绿萝的弟弟,人岁数不大,却也顽皮的很,只在炕边上坐着时,边吃饭,边拿着草混儿摆弄着从菜地里抓来的蛐蛐。

    放在锈迹斑斑铁盒子里的蛐蛐边扇动着翅膀躲避着草棍儿,边发出悦耳的鸣叫声。

    这绿萝的弟弟饶有兴趣地看着油亮的蛐蛐,嘴中咀嚼着饭菜,浑然就不在意绿萝今天的模样。

    绿萝脸蛋上的五指红印虽然已消散不少,但是依然可以看到清楚印记。

    由于刚才绿萝又将自己的话谎言述说了一遍,这在炕头上坐的绿树和绿萝母亲两人谁也不在意绿萝了。

    绿树和绿萝母亲美滋滋地看着玩弄蛐蛐的绿萝弟弟。

    而绿萝心中的凄苦却一言难尽。她不敢向家人提及什么,也不敢说出自己的遭遇,是敷衍了事,在心里又担心那个强暴了他的人再次强暴她。

    饭桌上的气氛很沉闷,至少在绿萝眼中一切都显得灰蒙蒙的,她不知道怎么吃完的饭,也不知道自己父亲端起酒杯喝了多少次酒,只知道她的心拧着个儿的疼,脑海中又有无限流量的焦虑在不断地折磨着她。

    这是最稀罕的事情,绿萝却不能像别人一样,不是在沉默中爆发,就是在沉默中死亡,她只能默默忍受内心深处的煎熬,而不能将心事与任何人说,一旦说了,一切都要变了,她害怕失去现在得到一切……在大皇子府邸里头,有下人伺候她,渴了,有人倒水,饿了,有人端好菜好饭。

    说出真相,大皇子会不会认为她是一个没有节操的人,会不会认为她是一个淫荡的女人?

    这样的问题,始终让她无法释怀,甚至一想到这样的问题,她脑袋就很疼。

    最后绿萝不知道自己怎么吃完的饭,也不知道在亲人惊诧的目光,自己现在又是一个什么模样,只是淡然地从怀中掏出银两放在了炕桌上,然后默不作声地向自己的小屋走去。

    见了钱,比见了自己亲爹亲娘复活了还亲,见了钱,可以心里就美滋滋的绿树,似乎在他眼里中这世界只要有了钱,他可以忘却一切烦恼。只是看了一眼炕桌上的白花花的银子,绿树眼睛中就冒出绿油油的光来,也不管绿萝的身影有多么的落寞,也不管绿萝的心境到底是如何,就是瞅着银子,一把将炕桌上的银子揣入自己的怀中,像是怕被人抢了一样,眼珠子贼溜溜的流转了一周。

    院落里空如一人,院落外的几个轿夫和宫女也找寻地方吃饭去了,院落门口外,只剩下孤零零的一顶黄橙橙的轿子。

    见没人注意自己,绿树眉开眼笑地拿着筷子,用力夹了一大口拌得油汪汪的豆腐,放在嘴里唧唧咀嚼起来,期间又喝了一口辛辣的小酒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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