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寒所使得是刀,他的刀法难以入得高手之眼,因为这刀法分明便是泼皮市井砍人时所用的伎俩。

    这刀法虽然粗痞不堪,但是却被纪寒舞的严丝合缝。

    周显的枪法走的是野火燎原,大开大合之势,而纪寒的刀法便很简单,简单到只用两个字便可以概括。

    无畏!

    没错,纪寒刀法的无畏便是那种你刺我一枪,老子也要砍你一刀的无畏,用他那个时代来说的话便是拼血条、站撸、砍他个至死方休。

    周显算得上是一位枪术大家了,这身为大家也有一个通病,那就是华丽。

    此话何解?

    江湖人所使的各种招数虽然也能杀人,但是他们的招式往往都太过的华丽,这招式好看归好看,但却有些华而不实。

    耍帅嘛!本是人之常情,也合乎江湖高手们的作风,但是纪寒却是此间一个异类。

    他的刀法便是冲着砍死你而去的,所以和华丽一词毫不搭嘎。

    周显渐渐落入纪寒的刀势之中,而且隐隐有股被纪寒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此人会武功吗?

    此刻,这是陈焕身后所有高手们的疑问,即时连陈焕亦在怀疑心中的这个猜测。

    然而便在众人猜测纪寒是否懂武之时,场间突发骤变。

    纪寒卖给了周显一个破绽,便在周显抓住纪寒这个破绽提枪刺向纪寒的刹那,一只手弩突然映入周显眸中。

    手弩?这家伙是傻了吗?这手弩对付寻常人还行,但若想要用此物伤到身为九品高手的他怕是有些异想天开了。

    在周显不屑的眼神下纪寒扣动了手弩的扳机。

    一声沉闷的“嗡”声在周显耳边炸响开来。

    随后周显整个人便仰面栽倒在了地上,他的眉心之处插着一柄带着翅膀的羽箭,此羽箭在周显倒地之时仍在其眉心之上震动。

    “傻壁!”纪寒看着周显的尸体,啐骂了这么一句。

    连身为九品宗师的苍颂都吃过这手弩的暗亏,更何况还是一个对着手弩根本不屑一顾的周显。

    周显死了!

    这是焕王身后的众百高手们所万万没有想到的。

    “周兄!”一声愤怒的雷吼之声在焕王身后响起,伴着这一雷吼之声,纪寒便看到一道人影如苍鹰般自焕王头顶掠过。

    这道人影手中未持兵器,几乎不过一个眨眼间便掠至纪寒头顶。

    纪寒在抬眸之际,此人已是持掌直向纪寒天灵轰来。

    这一掌彷如从天而来,此掌之中亦是灌铸着一股汹涌、凌厉的内力,因为内力的加持,这天来一掌亦如同被黄金浇铸一般金光灿灿。

    “这是金光门的金光掌,纪寒不要与他对掌。”

    晚了!在上官清惊惧的眼眸下,纪寒已是抬掌与这金光掌对在了一起。

    对掌,比拼的便是二人的内力。

    金光门主修掌法,其掌法不但为江湖一绝,其掌更是如铜墙铁壁一般,江湖谣传,若是将金光门的金光决修至至臻之境,其全身便会化作钢筋铁骨,任何刀斧都斩之不破。

    在两掌相对之际,纪寒便已经在体内运行上官清所教授于他的心法了。

    那次将刘大壮体内罂靥之毒吸入自己体内,可谓为纪寒打开了一扇新的武学天窗。

    而且纪寒亦隐隐觉得,上官清所教授于他的这套心法便是这么来用的。

    如今再用,纪寒已是不再生涩。

    体内心法火力全开,并如一条江流般自纪寒掌心涌入此金光门人的体内。

    在这一阴一阳之真气涌入此金光门人体内的刹那,其脸色便亦是骇然大变。

    因为,此人已经感觉到他体内的真气正在疯狂往纪寒体内涌入着。

    而且本是流入他体内这一阴一阳之真气亦在回撤。

    不再回馈,而是如强盗一般在疯狂的掠夺。

    这便是纪寒的改变!如今他已经能自由操控体内这股奇怪的真气了,再结合上官清所传授的这套心法,两相结合,简直是如鱼得水。

    他体内的这股真气可以化他人的真气为己用,这才是这套心法能够成立的最主要前提。

    什么北冥神功、吸星大法,都没有他的心法与真气豪横。

    纪寒撤掌了,要是在这么吸下去的话,此人怕是要被吸成一幅皮囊了,他可不想如此残忍。

    “砰”的一声,这金光门人自纪寒头顶摔落了下来。

    而纪寒亦是在他摔落之际,一脚将此人踢到了陈焕的脚下。

    两名九品高手瞬间一死一伤,这是连焕王都未曾想到的结果。

    前有古道遇惊雷,今有码头遇纪寒。

    “陈焕,此值正是国难当头之时,本官没有时间在这里与你内战,既然你来了,那么本官便不需要在派人跑去沧州知会于你了。”

    一个小小巡抚,竟是一口一个陈焕的叫他,这让他亦是忍无可忍。

    而在陈焕便要亲自出手将纪寒毙于掌下之时,纪寒却是从衣襟中取出了一枚金牌。

    将金牌扬于身前,纪寒一字一句的再次向陈焕说道:“连绳军叛逃西海,南荣举战船万艘驻于南荣港随时开拔,圣上命我掌管绳、连、沧三州抗击南荣,陈焕,你现在也要听从本官的命令。”

    纪寒的声音落下,陈焕那一双本是苍白的面容亦是森寒如霜。

    他身为一方藩王,更是陈匡的胞弟,岂能认不出纪寒手中所持何物。

    连绳军叛逃西海,如此军国大事他竟然完全不知!

    还有,圣上竟将如此重则交给了一名小小巡抚的手里,竟然还把金令也一并给了他。

    圣上此番做法是当他这个弟弟,当他这个藩王死了不成?还是说,自太武大定,圣上封他为王便再也没有信任过他!

    圣上,你可知道此子乃杀我儿我婿的仇人?你可知本王与此子有不共戴天之仇?

    一声凄厉的马嘶声在增港的夜空下响起,陈焕隔空一掌便将身旁三匹骏马轰飞了出去。

    这三匹骏马飞向的是纪寒的方向,而在飞向纪寒的途中,这三匹骏马便在这森寒夜空下爆炸开来。

    “轰!”滚滚马血如泼墨般泼向纪寒。

    而在这滚滚鲜红的马血泼向纪寒的刹那,焕王亦拔地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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