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学宫的夫子堂,这是供奉孔夫子和诸多圣贤的地方,每个学子入学之时都是要现在这里三拜孔夫子的。

    刘禅没有进入去看,说是夫子堂,其实是一片建筑群,想要真切浏览一番,还是需要耗费一番时间的。

    从夫子堂前走过,便是一道长廊。

    李澹给刘禅介绍道:“这道长廊通向后山,后山有鹿,宋先生取名叫做鹿鸣长廊。”

    长廊一侧是湖泊,从山上下来的泉水在这里汇聚,再有水渠引入前面的大广场当中。

    “这是咸湖,亦是宋先生取名。”

    踩在长廊的木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真犹如啾啾鹿鸣般。

    “还是修缮一下吧……别踏下去了。”长廊悬空在咸湖上方的路段,发出这样的声音,还颇为让人担心会掉下去。

    马锋道:“少主您老人家,就被大煞风景了,只是故意做成这样的,坚固着了。”

    走过长廊便是一道环形们,上有祥云,李澹说道:“这是云门。”

    门倒是没什么稀奇的,走过这扇门,便已经是后山区域了。

    往前走了十余米,有个大棚,能听到牛马驴子在叫,可以看到的大棚外面还有牛车、马车,拖拉车子的牛马驴子应该都放在了大棚里面了。

    “这里是四杜。放置先生们出行的牛马车,平时打理这里,喂养牲畜的都是学宫的学子。同样,他们能获得相应的报酬。多是寒门学子在这里。”李澹介绍说道。

    马锋张口就来:祀天神乃奏黄钟,歌大吕,舞《云门》;祭地示,乃奏太簇,歌应钟,舞《咸池》。《鹿鸣》、《四杜》乃小雅,招待诸侯所用。不得不说,这群老东西取名倒是会取。只是祸害了这些名字。”

    刘禅说道:“你不解释我还觉得这里真是高雅之地,你这一解释,我还真觉得祸害了这些好名字了。”

    两人随口说了两句,步入树林当中,这里的树木是经过砍伐整理的,不再似之前那样杂草丛生,树木杂乱不堪,整理过后,砍伐了不美观的树木,倒是显得干净整洁有序,再加上树林之中有轩榭亭台,是个风雅之地。

    有几个老头在对饮,大声的说笑着,看到马锋,还在吆喝:“马小子,来喝酒。”

    “不来不来,你们几个糟老头的酒量加起来还没有我高,和你们喝没意思。”马锋大声喊道。

    这话惹的那几个老头破口大骂,叫着让马锋来应战,还有脾气爆的跳起脚来指着马锋,说让马锋以后别打自家孙女的主意了。

    马锋赶紧跑路,期间碰到一个匆匆往山下走的中年男子,穿着白袍,同样是学宫当中的先生,见到马锋是满脸的厌恶,一声冷哼过后还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马锋同样是骂骂咧咧:“今天是出门没看黄历,撞邪了。”

    那男子急着下山,没空和马锋吵闹,又吐了一口唾沫,一路骂骂咧咧下山了。

    马锋对刘禅和李澹等人道:“这是老王八了,当初和我起了点冲突。不过无妨,他就只敢动动嘴皮。”

    刘禅诧异道:“你不会揍过他吧?”

    “他嘴贱。不揍他一次不老实。”马锋说道。

    刘禅不由猜测,刚刚那人到底是骂了马锋什么。

    路过一片竹林,这里的竹林是栽种的,是匠人们从另外一面山坡移植过来,存活不多,但是竹子这东西一年就长出来了,故而这片竹林经过两年的时间,规模也不小了。

    有竹楼七八座,各自划了个小院子,里面住的也同样是学宫的先生。

    再往后山走,房屋就稀疏了一些,这些房屋有大有小,马锋带着刘禅来到一颗枝叶覆盖庞大的桂树下,那颗桂树粗壮的枝干最少都需要三人合抱才能。

    树下有间小茅草屋,还有一汪水潭,綦毋闿正坐在水潭边垂钓。

    綦毋闿养了一条黄狗,人还没有进他的茅屋小别院,那黄狗就跑出来大声的狂吠了。

    “小滚,你就不认识我了?”马锋喝了一声,黄狗这才看到是马锋,呜咽一声夹着尾巴赶紧溜了。

    “这狗叫做滚,山主的心头肉,逮谁咬谁,惹得天怒人怨,被我揍了一顿就一直待在这茅草小院子里不敢出去了。”马锋炫耀般的说道。

    刘禅叹道:“你这还真是混到了狗都嫌的地步。”

    听听这是什么话?马锋不满道:“这狗都要成了山主之下第二了,人人都怕,为这是为民除害,少主您这就是凭空污蔑我清白了。”

    綦毋闿上次见到刘禅,刘禅还只是一个小小的人儿,说话行事确实大人模样,有几分人小鬼大的样子,现在孩童如今已经长成了少年人了。

    “少主数年不见,愈发的雄姿英发了。”綦毋闿站起来,对刘禅行礼。

    众人纷纷行礼,这是对綦毋闿的尊敬,不单单是山主的身份,綦毋闿还是执荆州儒林牛耳,是与宋忠一样闻名天下的大儒,这样的人走到哪里都是会被人尊敬的。

    这年代的大儒不是后世那样的大儒的手无缚鸡之力,还满脑子想着当官入仕捞钱,做大了官还要祸害下朝堂。

    其实差别是很明显的,后世的那些读书人是为了当官才读书的,这年代的儒生,是为了读书而读书,真正是为了为往圣继绝学。两拨处于不同时代的同一拨人,读书的立意就不同,其人品操守自然也不同。

    有些东西还真不是随着时代的发展越来越好的。

    “先生数年没见,愈发才是渊博,文华鼎盛了,都已经能看到冲天而起的文华才气了。”刘禅笑着回应。

    狗屁的雄姿英发,刘禅只有明眸皓齿和腰间的一把刀。当然,只是奉承话,刘禅也要奉承回去的。

    这话就是个客套话,还真不是虚伪,也就是见面先夸夸对方。

    就好像后世朋友之间见面了,互相打个招呼:嘿,你怎么又长丑了。另外一个回答道:你怎么又矮了一点。

    这是异曲同工之妙。

    马锋插话道:“我得走了,先去上个课。”

    綦毋闿对马锋可没有好脸色:“快滚。”

    马锋呵呵笑了几下:“你这老货也不怕有辱斯文。”

    “你有什么斯文可言?老夫恨不得打死你这个王八蛋。”綦毋闿说动。

    马锋抱了抱拳,快速的离去了。

    綦毋闿的妻子见到客人来了,慌忙招待,邀请众人进屋。

    在屋中几人坐下,綦毋闿就目光看向习温和兰找,綦毋闿询问道:“不曾在学宫中见过你们两个,可是要新入学的?”

    “正是,已经报名参考。明日就要考试了。”习温说道。

    綦毋闿微笑道:“明日是宋先生监考,你们这群小家伙可有难处了。”

    “难道其他先生监考,还能作弊吗?”习温问了一句。

    “那倒不是,只是每个月的入学考,监考人也需要担任出题人,宋先生出题是出了名的苛刻,能过关者百不存一。”綦毋闿说道。

    “学生有信心。”习温说道。

    兰找没有说话,这还用说吗?百不存一,那就两百人里总有一个吧?那肯定是自己啊。

    兰找在治学这方面,信心是充足的,至于其他方面,则是能谦逊就谦逊,比不过人家就是比不过。

    刘禅与綦毋闿面对面坐,綦毋闿的妻子刘禅倒了一杯温茶,刘禅喝了一口润了下嗓子,与綦毋闿道:“衡山学宫可有什么困难,山主可与我说。”

    綦毋闿笑道:“少主能把马锋给解决了吗?这小子属实可恶。至于其他的,就没有困难需要少主来解决了。”

    虽然是玩笑话,刘禅还是问了句:“这小子在衡山学宫犯了什么事情了?”

    綦毋闿摇头道:“犯事说不上,只是难免扰乱的这衡山学宫鸡飞狗跳,杂事太多,一时说不上来,俱是小事。”

    “可是理念冲突?”刘禅问道。

    “个别先生与他有理念上的冲突,无伤大雅,学宫先生众多,总不能都是一条心的。”

    “不过若是没有马锋在这衡山学宫,学宫恐怕要冷清许多。”

    綦毋闿对马锋没有恶意,只是刘禅在这里发发牢骚,毕竟马锋是刘禅安插进来的人。

    当然,还是马锋听到了綦毋闿这番话,一定会对綦毋闿骂着老货还告刁状,结果不言而喻,肯定会被綦毋闿给追打一番,别看綦毋闿儒雅,但是好歹年轻时御、射都不曾落下,腰上配的剑可也不是装饰品,那是真正开了锋,能杀人的君子剑。

    怎么,我山主打你马锋这个后辈,难道你马锋还敢还手?你爹来了怕是都不敢瞪下眼睛。

    刘禅估摸着也只是马锋在学宫里喝喝酒,和学生称兄道弟喝喝酒什么的,顺便再与一些先生跳脚对骂一番,斗鸡走狗什么的也免不了。

    “山主对科学怎么看?”

    “穷宇宙之奥妙,解天地之真理。乃是一门大学问,只是尚且粗浅,现在应该只是启蒙一样的学识吧?”綦毋闿问道。

    刘禅不得不朝綦毋闿竖大拇指,这一眼就看出来了。

    綦毋闿笑道:“大有可为的学问,需要后辈子弟无穷无尽的探讨求知。这或许是能改变这个世间的学问。”

    “我还以为先生会认为这些都是无稽之谈,是疯子的幻想。”

    “少主有所不知,我也曾学习过墨学。”</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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