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昧的问一句,你表弟口中的‘思诚哥’是谁啊?”沈静芝笑容和煦,“你别误会,我问这话,没别的意思,就是我有一个朋友,他也叫‘思诚’,如今听到相同的名字,难免有些好奇。”

    什么没别的意思,沈静芝分明就有别的意思。

    就在刚才,她两只眼睛都看到了,顾晨阳一提到“思诚哥”这三个字,陈思为一秒翻脸,脸色变的极为难看。

    很显然,“思诚哥”这三个字,让陈思为很不愉快。

    陈思为不愉快,沈静芝就满意了。

    于是,她哪壶不开提哪壶。

    就很欠!

    果然,听到沈静芝提起那个人的名字,陈思为的脸色再度阴沉了下来。

    陈思为上前一步,利用身高优势,居高临下的盯着沈静芝,目光里带着审视和威压。

    沈静芝丝毫不怵,脸上洋溢着甜美的笑容,天真烂漫没有坏心肠的语气说道:“陈同志,你别不说话啊!‘思诚哥’是谁啊,你还没告诉我呢!”

    陈思为手背青筋暴起,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松开又握紧,如此反复几次,他展颜一笑,一副云淡风轻的语气:“沈姑娘,看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我给你一个忠告——做人要低调,别当出头鸟,否则的话,你的药,你的狗,亦或是你这个人,都经不起查的。”

    此言一出,沈静芝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她不高兴了,盯着陈思为,从牙缝里挤出声音:“谢谢你的忠告。”

    四目相对,火星四溅。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脚步声,紧接着,热情洋溢的嗓音响起:“思为哥,好久不见!”

    沈静芝循声望去,就见一个模样俊秀的少年,迈着欢快的步伐,屁颠颠的朝这边跑来。

    跑着跑着,那少年蓦地一个刹车,停在了几步开外,望着前方,睁大眼睛,目光有些发直。

    只见紫藤花架下,静静立着一个容貌极美的少女。

    一阵微风吹过,紫藤花瓣纷纷扬扬,随风飘散,化成花雨。

    花雨之中,那少女清丽绝美的容颜,美的不似凡尘之物。

    这一刻,那少年听到自己心动的声音,脑海里不由浮现一句诗: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什么,沈静芝不是独自立着,她旁边还站着那么大的一个陈思为呢。

    抱歉,此时此刻,那少年的眼里、心里就只有沈静芝一个人,至于他的思为哥,被他自动屏蔽了。

    看到邻家弟弟江绍堂跟个傻狍子似的,痴痴的望着沈静芝,陈思为心里莫名的不舒服,招呼沈静芝:“你不是赶时间,没空在这多待么?那还等什么,跟着我,我这就带你出去。”

    我不认得路么?还要你带着?

    沈静芝充耳不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个时候,江绍堂终于回过神来,巴巴的凑过来,小心翼翼的看着沈静芝,紧张兮兮的自我介绍道:“你、你好,我叫、我叫……”

    陈思为很不客气的打断道:“人家并不想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说实在的,沈静芝确实不想知道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少年姓甚名谁,但陈思为这么一说,她忍不住要抬杠:“谁说我不想……”

    “你不想!”陈思为强行给沈静芝下了定义,随即侧过头,凝视着沈静芝,“每个人都有秘密,相信你一定不想别人探查你的底细,所以,不要逼我。”

    言下之意,沈静芝再跟他对着干,他就要揭沈静芝老底了。

    陈思为说完,转身就走。

    沈静芝心态炸裂,气的直跺脚,但紧接着,她就乖乖的跟了上去。

    江绍堂见状,也想跟上去。

    这时,陈思为心有所感,猛回头,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警告。

    江绍堂虽然沉迷美色不可自拔,但他的求生欲还是挺强的,很从心的留在了原地。

    紫藤花架下,俊美无俦的陈思为领着姿容倾城的沈静芝翩然离去,宛如一幅画卷。

    一对璧人。

    思及此,江绍堂心里酸溜溜的,他感觉自己的初恋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

    江绍堂正伤感着呢,耳边传来熟悉的、娇滴滴的声音:“绍堂哥哥,你也来公园散步啦!好巧,我也是一个人来散步呢。”

    最近怎么回事?怎么哪哪都有这个黏人精?

    好烦!

    望着快步朝他走过来的少女,江绍堂心里很不耐烦。

    平心而论,眼前的少女长相娇艳可人,身材娇小玲珑,尽管年纪尚幼,还没有完全长开,但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堪称小美人一枚。

    奈何这个小美人,以前还算正常——尽管两家长辈早年定下婚约,但她与江绍堂关系平平,两人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可最近不知怎么的,忽然就转变了性子,换了个人似的,老是在江绍堂面前晃悠。

    晃悠来晃悠去,晃悠的江绍堂不胜其烦。

    再者,这个小美人虽说长相不俗,颜值超出平均线不少,但与“盛世美颜”四个字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江绍堂本来就不待见她,现在有盛世美颜的沈静芝珠玉在前,她在江绍堂眼里,跟死鱼眼珠子没多大区别。

    江绍堂完全不想搭理她,奈何两家是世交,考虑到两家长辈,只得按捺住心里的不耐烦,勉强露出友善的笑容,朝她点了点头:“沈同学,你好。”

    沈佳期不懂得看人眼色,不晓得江绍堂不待见她么?

    并非如此。

    其实,她比谁都清楚,深知自己并非江绍堂的理想型。

    但是,她深信“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认为只要自己坚持不懈,不停的在江绍堂面前刷好感,就一定会等到打动他、拿下他的那一天。

    沈佳期仿佛丝毫没有感受到江绍堂的敷衍,在他面前,一如既往的阳光开朗:“绍堂哥哥,喊同学多生分哪,你可以直接喊我名字。”

    江绍堂从善如流:“好的,沈同学。”

    顿了顿,他补充了一句:“沈同学,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罢,他也不管沈佳期会作何反应,转头便走。

    望着江绍堂远去的背影,素来以纯良无害面目示人的沈佳期,她的眼里闪过一丝阴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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