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年夜饭。 秦飞扬要出去拜年了。 按台庄以往的习俗，大年三十这天晚上，要去自家人那里拜年。 大年初一早上才能去外人那里拜年。 “妹妹，你跟我去拜年吗？” 秦欣容摇了摇头，“我又不认识他们，我才不去呢。” “好吧。” 秦飞扬一个人出了门，开始走街串巷，到爷爷奶奶，叔叔婶子，那些秦姓的长辈们家里拜年。 进了他们家的门，秦飞扬就问个好，也不坐，很快就完事，再去下一家。 晚上七点多，秦飞扬就快转遍了，来到最后一家。 这个叔叔叫秦云聪，他年纪小，刚结婚没几年，还不到三十岁。 他是秦海川这一辈年纪最小的，跟秦海川他们这些大哥哥玩不来，反而跟秦飞扬他们这些年纪差不多的大侄子能玩到一起。 所以，每到过年这天晚上，秦云聪家就成了他那些大侄子们聚集的地方。 一般都是打麻将。 秦玉梁是老大，秦海川也是兄弟中年纪最大的。 但是到了秦飞扬这一辈，由于秦海川结婚晚，秦飞扬就不是最大的了。 秦飞扬上面还有几个哥哥。 他排老四。 “小婶过年好！” 秦飞扬来的时候，就婶子和弟弟在家。 “你好啊，秦飞扬。” 小婶子很随和，很喜欢笑，她看了眼不说话的儿子秦松涛，“快问你哥过年好。” “哥哥过年好。” 只有五岁的秦松涛很听话。 “哎。” 秦飞扬笑着摸了摸弟弟的脸。 “你脱了鞋，上炕坐吧，我今天特意多烧了火，炕上很暖和。” 婶子笑着端来了吃的，又为秦飞扬倒上茶水。 “好。” 秦飞扬脱鞋上了炕。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过了没多久，又有人来了。 都是十几岁的弟弟。 “小婶过年好。” “哥过年好。” “好好好。” 婶子又开始招待这些小侄子。 随后，一波又一波的人，挤满了这间屋子。 这时，几个比秦飞扬大几岁的哥哥也来了。 一阵问好之后，秦春亭板起了脸，“去去去，你们这些小家伙都去别处玩去。” 秦春亭是他们这一辈中年纪最长的，弟弟们还挺怕他，经他这么一说，很多人都走了。 但仍有几个弟弟留了下来，他们想在这看个热闹，知道个输赢。 地方腾出来了，年长的几个哥哥都上了炕，也就没人管这几个弟弟了。 随后秦云聪回到家，又是一阵热闹。 秦云聪将小桌搬上了炕，麻将也放到了桌上，“今晚我一定要赢光你们几个。” “好啊，来啊。” “就怕小叔你输得最惨！” “是啊，你忘了去年了？” 大家说笑了一会，秦春亭有些奇怪的扫了一圈，邹起了眉头，“秦学峰呢？” “我刚碰到他了。” 秦云聪笑道：“他一会就来。” “我听说他今年带媳妇回来了？” “是啊。” “怎么样？小叔你见到他媳妇了没？” “看到是看到了，但是大晚上的，在外面看不清，反正挺高的。” “哦。” 几个人议论着，秦飞扬插不上话。 这个秦学峰跟秦飞扬同岁，但是生日比秦飞扬小，按说他要叫秦飞扬哥哥。 但是他从来没叫过。 初中毕业后，秦学峰就去城里打工了，几年下来，据说混的还不错。 “小叔，小婶过年好。” “哥，过年好。” 秦飞扬正寻思时，秦学峰带着媳妇进来了。 果然像秦云聪说的那样，秦学峰女朋友个子挺高，长得还挺漂亮，打扮的也很时尚。 她跟秦学峰站在一起，挺般配。 因为秦学峰本身长得也不错，身上穿的皮衣一看就价值不菲。 更有一条大金链子戴在脖子上，明晃晃的很是耀眼。 “哎呀，侄媳妇真好看！” 小婶子又拿出了她的热情，一个劲的夸着秦学峰领过来那个女孩。 秦学峰上了炕，掏出一盒软中华，给大家分烟。 分到秦飞扬这，秦飞扬没要。 “来一支吧。” 秦飞扬摆了摆手，“我不会抽烟，抽了也是浪费。” “害，浪费就浪费，怕什么？” 秦学峰将烟丢给了秦飞扬。 秦飞扬接过来，顺手递给了秦云聪。 “我说秦学峰，你今天又挣了不少钱吧？” 秦春亭一脸羡慕的看着秦学峰。 “哎呀，没多少。” 秦学峰摇了摇头。 “是多少？你说说嘛。” 秦春亭继续问。 “就三四十万吧。” 秦学峰叹了口气，似乎对这个收入不太满意。 “这么多啊！” “你好厉害！” “明年带着我呗。” 几个哥哥都热情的拉着秦学峰，对他赞不绝口。 秦云聪看不下去了，转移了话题，“秦飞扬，你怎么没领着媳妇回来啊？” 嗯？ 这句话将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秦飞扬身上。 “瞧你这话问的。” 小婶子给了秦云聪一拳，埋怨道：“秦飞扬的媳妇不是陆雅晴吗？还用领啊，就在村里呢。” “是啊。” 众人这才想起了这事，七嘴八舌的问起了秦飞扬。 “定了吗？” “你和陆雅晴什么时候定亲啊？” “今年过年你是不是就要到老丈人家出门了？” 秦飞扬笑着摇了摇头。 听众人讨论起这事，秦学峰突然觉得中华烟也不香了。 他带回来的女朋友虽然很漂亮，他也很满意。 但是，女朋友跟陆雅晴一比，差距就有些大了。 简直就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更让他恼火的是，陆雅晴家里有钱啊！ 而且，陆雅晴是独女。 以后陆家这些钱还不都是秦飞扬的？ 想想他秦学峰辛辛苦苦在外面赚钱，哪比得上秦飞扬坐享其成？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好了，别说这个了，打麻将吧。” 秦学峰的提议，倒是为秦飞扬解了围。 “好啊，来吧。” “都谁玩？” “秦飞扬，你玩吗？” 大家很快都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牌桌上。 “行啊，我玩一会吧。” 自从几年前秦飞扬坐上牌桌之后，每年都会参与。 今年他也不想扫了大家的兴致。 “好，那就咱四个。” “我，秦飞扬，秦春亭，秦学峰。” 秦云聪指了指他们几个，笑道：“剩下的人排不上号，就钓鱼吧。” “好啊。” 其他人倒是没有异议。 秦学峰犹豫了一会，突然说道：“小叔，要不然我们今年玩的稍微大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