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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昊一进来,便看见年韵一脸愤愤的表情,自也猜到了。

    “因为汾阳王世子妃怀有身孕的消息不高兴?”

    年韵起身,让欺雪下去后,帮着宇文昊解衣,脸上倒是没有瞒色,“我只是想,木湘云怎得这样好的运气,在这个时候怀孕。我听太医说,她见了红,是因为情绪激动所至,她既已怀孕,便不能再罚她了。如今,父皇可想好了如何处置她?”

    “只能暂时罚汾阳王与西蜀王的俸禄……”宇文昊垂眸,就算年韵是牙痒痒,他还是看得出来,她只是想惩罚木湘云,可是年韵的手段其实说到底也是心软的。

    一如邹惜然和顾帧,一如冬雪,一如现在对木湘云。

    她做不到像木湘云和邹惜然那般对她的狠毒。

    “那削藩之事岂不是……”年韵最担心的还是大局。

    “若是过些日子没有转机,只能强行削藩。”宇文昊抱着年韵上了暖塌。

    “嘟囔道,可惜这个借口了。”没有适当的理由而强行削藩,只能让跟随藩王已久的士兵心生怨念,让百姓误会,反而会有不少的隐患。

    如今好不容易想出的借口已经被这木湘云的肚子给阴差阳错的破了,强行削藩,只希望影响不要太大才是。

    宇文昊想起了一事,“前几日,你的那个机关手镯有消息了。”

    “机关手镯?”年韵蹙眉,蓦然想到了那一次的屈辱,惊讶的看着宇文昊,“可是有线索了?”

    那一日娘亲被拐,她被救的时候,被人夺走了一个机关手镯,事后二哥却说现场并未看见。

    “那机关手镯自你二哥告诉我之后,我便命人追查下落,一年多以来都不曾有消息,半个月前才听到,可是那机关手镯辗转几次,查到最初的人,却是与当年王妃被劫之事无关,那人身家清白,只是刚好路过,见到了那一幕,但是站得远什么都没有听到,只是在一切尘埃落定后,在路边捡到了镯子,那手镯的机关,他是不懂的,只是看着华贵值些银子,但是又恐是不能轻易出手的赃物,所以藏了多年,这些年来那人借据,所以突然就想着把手镯卖了换些银钱,我们只当是有了线索。”宇文昊皱眉,“细细想来,在宇文志手下,他应当不会留有活口。”

    那一日的事情年韵始终铭记在心,只是暗恨只是怀疑,没有证据。

    好一会儿,年韵道,“是不是只要有证据,就是一个适当的借口……”

    宇文昊挑眉拥住了年韵,“你想怎么做?”

    年韵抿唇,“事已至此,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不能每次都被他们没有证据的计谋给制衡,父皇苦于没有正当理由,又无法用铁血手段来处理,既父皇在乎言官之言,百姓口风,我们便让猜测成为定论,没有证据制造证据。”

    宇文昊侧耳,年韵在宇文昊耳旁轻声开口,声音清脆听的十分清楚。

    说完后,年韵蓦的一僵,之前宇文昊曾因为她出手害邹惜然而生气,现在她想的计策,可会让他觉得陌生?

    “我如此想,你可会觉得我变了?”年韵说完有些担忧。

    宇文昊拥着年韵亲了一口,轻声道,“你想的极好。”好一会儿,突然道,“为夫突然有些庆幸……”

    “庆幸什么?”年韵不解。

    宇文昊捏着年韵的耳垂,目光说不清楚是愧疚还是疼惜,“幸好为夫不似父皇那般有后宫佳丽三千,若是夫人将自己的聪慧用到后宫中,想必没有人能是夫人的敌手。”

    年韵脸一红,呸了一把,“我不会主动算计别人,可若是别人招惹了我,我记了仇,那我是一定会报的……”

    “嗯。”宇文昊应了一声。

    年韵和他最大的区别就是,在没有受到攻击之前她不会主动算计别人,而他会。

    没过几日,朝堂上突然传出了一阵消息,消息并非是由谁传出的,而是由已经被贬为庶民的邹国公。

    邹国公好不容易才让人传话到了齐孝帝耳中,当日邹国公府是因为教女不严之罪,降爵,后因纵亲放贷害死百姓而削爵,如今的邹国公成为了庶人并不好过,在太子的言说下倒是突然澄清当日邹惜然让人拐走南阳王妃,其实与邹国公府并无关系。

    而是背后有人为邹惜然撑腰,此人便是汾阳王世子妃。

    本来因为怀有身孕而被压下去的事情,蓦然又牵扯到了汾阳王世子妃,现在可算是在风口浪尖上了。

    邹国公派人抓了人上来指认,汾阳王世子妃就是当年给他和自己兄弟银两的女子,让他们埋伏在白玉生等人后,劫走南阳王妃,对当时还未嫁给太子的太子妃不轨。

    若是宇文志在场,便能看见,此人的模样与当日死在他剑下的而其中一人一模一样。

    邹国公因罪削爵,现在想戴罪立功。

    那人不仅拿出了当日从年韵手上夺走的机关镯子,还拿出了一张带有汾阳王府印记的银票,声称乃是当年汾阳王世子妃买凶害人的证据,又言当日汾阳王世子意图杀人灭口,他唯有装死逃过一劫。

    此事可谓是掀起了轩然大波,第一个大怒的便是南阳王年四重。

    当年他的妻子女儿受了委屈,只给出一个邹惜然已死,其夫家全数流放,国公府仅仅是被削了爵位的答案本就不满,现在听到昔日的邹国公意图翻当年之案,年四重又岂能罢休。

    事态一出,自是有人前往汾阳王府询问汾阳王世子妃。

    木湘云怒极,否认她从未给过印有汾阳王府标记的银票,银票是假的!

    这一说,却是漏了嘴。

    原本因为剪发而心力交瘁的木湘云,现下被宇文昊的人逼问的说出了真相,甚至牵连汾阳王府和西蜀王府,木湘云原本胎像不稳,现下便直接流了产。

    朝堂上,西蜀王怒极,自己的女儿被欺凌到了如此地步,他又怎能再忍!

    当场派人围住了宇文昊派去的侍卫,可是西蜀王忘了,他此刻身在临淄,临淄并非是他的地盘,遂西蜀王也被制住。

    汾阳王与汾阳王世子也因此而受牵连。

    年四重直接道,“昔日太子妃未嫁给太子之前,多方人不满,可是汾阳王世子妃意图阻拦,这其中背后是否有人指使,又是否有人不满这桩婚事。而此人不满这桩婚事,到底是对南阳王府不满,还是对皇上不满!”

    一句话,就让百官闭了嘴。

    此事影响重大,齐孝帝当场质疑汾阳王与西蜀王。

    西蜀王顿时清醒,他若是此时头脑发热,只怕皇上就能有理由直接将他革爵发配,冷静下来西蜀王连连扣罪,只道自己娇惯了女儿,才会让女儿如此任性妄为,因妒生恨。

    说这番话的时候,西蜀王几乎是含着泪。

    木湘云是他含在手心长大的,他只想给女儿最好的,女儿想要当皇后,他就一定会成全女儿,可是没想到……

    “西蜀王历来忠耿,汾阳王又是朕的兄长,朕相信他们必然不会对朕有不臣之心。”南阳王唱了黑脸,齐孝帝自是要唱白脸。

    汾阳王沉声道,“微臣多谢皇上信任。”

    “只是纵使朕信你,皇兄却是要解释一番,为何昔日世子妃要派人劫了南阳王妃,又引太子妃前去,而为何世子已到,却是将人杀尽而非审问?”齐孝帝一连串的问题,将汾阳王逼的脸色极黑。

    齐孝帝皱眉,“朕突然想到,昔年先帝赐下一块儿虎符在皇兄手中,若是皇兄并无异心,这虎符对于皇兄来说应当并无甚作用。”

    汾阳王抬头,看着齐孝帝。

    好一会儿,才道,“是!”

    齐孝帝看向西蜀王,西蜀王又怎能说不是。

    涪陵郡王上前道,“臣有一言。”

    “爱卿何言。”齐孝帝问。

    “藩王持虎符,镇边关,乃是祖帝的规矩,这些年来,南阳王、汾阳王、西蜀王,不惧风霜,在边关多年只为守齐国的寸土寸地,如今天下之势已不太平,皇上若是无故收回虎符,只怕会让军心大乱。”涪陵郡王开口。

    齐孝帝冷笑,“是涪陵郡王不想皇室收回虎符,还是谁让涪陵郡王如此说?南阳王的虎符,已交由朕手中,若是当真忠心,这虎符在与不在,又有何区别?朕不过收的是虎符,又不是削兵权,爱卿竟如此紧张!”

    众人面色一变,纷纷看向年四重。

    年四重目不转睛,“微臣对皇上忠心耿耿,虎符本应由皇家保管,如今齐国并未至濒国之际,是否有虎符,微臣一样会镇守边关,毫无怨言!”

    这一遭,就是在告诉众人。

    看看!看看!忠臣就应该像本王一样,乖乖交符!

    涪陵郡王连忙跪下,“微臣只是顾念祖帝,不想让皇上被人议论不孝,还请皇上恕罪!”

    齐孝帝这才朗声开口,“朕不仅仅是要收回虎符,近年来藩王郡王越来越多,爵位世袭,齐国不过八十八个郡,便有八十位封地郡王,朕已决定……削藩……”

    众人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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