皛皛想通一切后,朝康熙勾了勾小手指,“过来!”

    康熙凑了过去,她用手围在他的耳廓上,叽里咕噜了说了些话。

    听完,康熙脸色青白交加的看着她,“老婆大人,你是越来越会奴役你老公了,这种事你也想得出来?”

    皛皛叉腰道,“你要不要?”

    康熙眼珠子咕噜咕噜的转了转,老婆大人的吩咐,他莫敢不从,但是这一码归一码,她这次吩咐的事实在有点……让他很不舒服。

    皛皛狡黠的眨了眨眼睛,凑到他耳边又说道,“你要是答应的话……”她伸出手,五指张开的在他眼门前一晃,“两次五姑娘!”

    康熙听到这句,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从脸到脖子全都红了,赶忙捂住脸。

    “你脸红什么?”她提这个条件的时候,其实心里也很害臊,但想来想去,只有这招了。

    凶手是谁,她暂时还没有想出来,但锁定了某个人,可惜没有证据,席士毅是死是活,还是个未知数,若是死了,便是死无对证,时间长了,更难捉住凶手,唯今之计,只能快刀斩乱麻,逼凶手自己跳出来。

    “你什么时候OPEN到连这个也能交易了!”

    “这不是想让你心甘情愿的做事嘛!”好歹有个奔头,他也好卖力点。

    康熙吸了吸鼻子,“我是那种给老婆办事还要捞好处的人吗?”但是她都这么说了……他咳嗽了一声,脸色已不那么红了,拍了拍胸脯道,“好了,包在我身上!”

    “这可是你说的!”

    他用力的点了点头,突然捉起她的手,放在手心里揉了揉,“这事情难度有点大,算是我从影以来大挑战,我还真没玩过这种的,你看……难度那么高,两次太少了……”

    啪!

    皛皛一爪子拍上他的厚脸皮,就知道这家伙没那么容易应从。

    “你再加一次!”

    “两次!”

    “三次!”

    “两次,就这么多!”

    “那……两点五次……”怀胎十月,两次怎么够!

    皛皛:“……”

    两点五次……是个什么鬼!

    **

    席家大宅客厅里,灯光明亮,大吊灯的灯光反射在水晶片上,耀眼就像一颗颗钻石发出的火彩,鲁美玲哭喊着不让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进来。

    杨伯急着找席士毅,哪里顾得上她,早和几个用人上楼下楼的找人去了。

    殡仪馆的人不管这些,说好这个点来接人的,空着手回去,他们不好交代,火化这种事是要排着队来的,整个S市,殡仪馆有两个,可火化的地方就一个,天天都死人,缺了这家的,下一家就会顶上,这到时候晚了,打乱了队伍,谁来负责,再者这家人是高官,现在是不想火化了,等一会儿又想起来了,队伍缺排不上了,给他们来个投诉,这个月的奖金就泡汤了,惹不起啊。

    “这位夫人,席老爷和我们约的就是这个时间,还说了不许迟到,接了人就去火化,你看你这样,我们不好办呐。”

    “是谁说的,你们找谁去,跟我没关系,那是我儿子!”儿子死得够惨了,葬礼还那么寒酸,她也忍了,可现在葬礼都还没举办,就要送去火化,怎么可以如此随便。

    “这……”来接遗体的两个工作人员彼此对望了一眼,然后环顾一下四周,“请问,席老爷在不在,我们和他说。”

    在场的人谁知道席士毅去了哪里,全体摇头。

    一群人顿时都僵在那了。

    三叔公突然发话道,“美玲,你也别较真了,人都死了,早晚是要火化的,以后扫墓的时候多烧几个元宝不就好了,明诚在地下会明白的。”

    席明诚是被人杀死的,席家的人都知道,但OK俱乐部的事,却只有三叔公一人知晓,自然是席士毅告诉他的,他虽然是旁支分家的人,但比席士毅还高了一个辈分,席士毅找他商谈席明诚葬礼的时候,就和他说过那些个肮脏事,为了席家,他一直赞同葬礼不能搞的太隆重,越低调越好,而且要速战速决,等席明诚烧成了一把灰,这事也就彻底过去了,席家的荣耀还在,不怕一些个不怀好意的人再将这事情挖出来。

    他今天来就是想亲眼监督这件事能顺利过去。

    鲁美玲哭嚎道,“三叔公,明诚在的时候,你可是最疼他的。”

    不止三叔公疼,来得这帮老人都疼他,可那是因为他是席家年轻的一代里最有出息的人啊,疼爱也是一种巴结,等他日后当家了,他们家里的那些孙子孙女也能捞点好处,但现在……人走茶凉,还谈什么疼爱与否。

    “你们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人都死了,你做得那些,他能知道!?”

    “他是我儿子,我的命根子!”

    “命根子?”三叔公白了她一眼,“既然是命根子,他现在死了,你怎么不跟着去死!”

    这话实在有点毒,但也充分体现了席家是怎么样的一家人,面对至亲离世,一样可以冷酷无情。

    三叔公对着殡仪馆的工作人道,“棺材就在大厅里,你们抬了就走人吧。”

    工作人员见他说话底气足,想必是个有头脸的人物,应了一声,就要往大厅去。

    鲁美玲哭得更凶了,脸上的眼线都糊成了一团,活像个大熊猫,“你们敢!”

    她拦住他们的去路,一副要过去就从她尸体上过去的表情。

    “这位夫人……”工作人员深深觉得这趟差事真是接错了,来的时候还以为能捞个红包什么的,抢着来,现在可好,悔得肠子都青了。

    “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走!”三叔公拄着拐杖,一脸的硬气,倒是有点不怒而威的神采。

    鲁美玲见没人听她的,干脆撒泼,两只手张开,堵在通往大厅的门上不走了。

    “来人啊,还不赶快将这个泼妇拉下去。”

    旁边站着两个伺候他们的佣人,都是主人,得罪了哪个,往后的日子都不会好过,要说在席家当差算是好工作,酬劳高,做的事情也不辛苦,他们还想做到退休呢。

    “你们谁敢过来!要敢过来,就别怪我咬死你们。”鲁美玲现在整一个母狗发疯的状态。

    “瞧瞧,这还是官家夫人该有的样子吗,席家的脸都给你丢尽了。”

    “你个老不死,嘴上说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你以为自己很高尚吗,告诉你,你私底下做的那些事情,我都知道,今天你要是敢让他们带走明诚,我就跟你来个鱼死网破!”

    三叔公那张老脸顿时发青了,“你这个泼妇,竟然还敢胡言乱语!”

    鲁美玲狰狞着一张脸冷笑,“我胡言乱语?你不如摸摸自己的良心,大声说一句,席士江的女秘书会跳楼,和你没关系!”

    席士江在分家排行第四,是三叔公的儿子,目前任职铁路局处长,两年前他的秘书因为感情纠纷问题跳楼了,这件事发生得突然,但最后无声无息的没了动静,连新闻都没报道过,有人说是这秘书爱上了有妇之夫,也有人说是被男友给抛弃致使的,众说纷纭下,没人知道真相是什么。

    唯独席明诚知道,因为当时摆平这件事的时候,他也参与了,办得分外干净利落。

    这其中的道道,也就不言而喻了。

    “你……你……”三叔公气得发抖,他以为席明诚的嘴是不透风的。

    “怎么?说不出来了?既然说不出,就让那两个人滚回去!”

    几个老太太看势头不对,赶忙上来劝人。

    “美玲,你看你,脾气这么大干嘛,人死不能复生……”

    五姑婆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鲁美玲喷了口水,“你少来这一套,谁不知道你女儿差点把婆婆的氧气管给拔了。”

    五姑婆只有一个女儿,从小娇惯得离谱,到哪都是横着走的,连婆婆都不放在眼里,硬是把婆婆给气得中风瘫痪了,又怕日后照顾是个麻烦,就想把氧气管拔了,若不是当时有个护士仔细,立即让医生过来抢救,肯定会出大事,等这位死里逃生的婆婆清醒了,自然将谁要害她的事情说了出来,这等于是杀人的事,要不是席家有点门路,这种毒妇早就关进监狱改造了,哪可能息事宁人,只是离婚赔钱那么简单。

    听闻,五姑婆的嘴脸就气得歪了,两只眼睛狠狠瞪着鲁美玲,“你也好不到哪去,谁不知道你家这个短命的儿子是个花花公子,玩女人比换衣服还快!”

    这女人甭管年纪有多大,一吵起来,好比原子弹爆炸,威力惊人,口水能喷出一个泳池来。

    四姑婆和七婶婆肯定是帮着五姑婆的,立马加入口水大战中,但这两位老太太也不干净,不管是自己还是自家的儿子女儿全是一路货色。

    四个女人吵起来,比五百只鸭子一起叫唤还恐怖,两个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听着这些是是非非,心里顿时对席家这家人鄙视到了极点。

    这世道当官的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鲁美玲一对三,显然骂不过来了,将视线转移到了缩在后头的席士漓身上,他是席明诚的亲爷爷,总应该站在她这一边吧,“席二叔,你快来救救明诚啊!”

    席士漓的儿子过继给了席士毅,她自然不可能叫他爸爸。

    一直和老婆缩在角落里席士漓光看就是个懦夫的样儿,不仅没过来帮忙,反而墙角里缩得更厉害了。

    这就是个没用的孬货!

    客厅另一边,皛皛刚想进去,就听到了这些,停在门口便没进去,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简直是脏了她的耳朵。

    身为世家子弟,一个比一个龌龊,当初她的母亲亦然离家果然是正确的,若是让她长在这样的家里,她或许也会和这些人一下,跋扈,骄纵,仗着是席家的人为非作歹。

    席家……

    她在门外摇了摇头,席家早就没了,早就败坏在这帮小人手里了。

    杨伯突然从后头跑了过来,“大小姐,都找过了,老爷不在啊!”

    当然不在了,席士毅藏的地方,是谁都不会想到要去找的。

    “我知道了!”

    “您知道了?那接下来……”杨伯急得团团转,人都老了十岁了。

    “你别急,马上就会有分晓了。”

    “哎?”

    话刚落,灯就突然灭了,黑灯瞎火之下,客厅里打嘴仗的人也消停了,哇哇乱叫起来。

    杨伯兜里有个手电筒,“大小姐,您别怕,我这有电筒。”

    皛皛很淡定的将手掌张开,手电筒,她也有。

    两束灯光晃来晃去,吸引了客厅里的一群人注意,两个佣人立刻开了门,“杨伯,你来得正好,这电怎么又停了。”

    “我也不知道,你们快去点蜡烛!”

    这时,皛皛怪叫了一声,“杨伯,大厅好像有人?”

    “有人?”杨伯心惊了,大厅里是有人,但是是个死人啊,躺在棺材里的,难道是……“老爷!”

    他不愧是席士毅的忠仆,慌忙转身往大厅跑去。

    “老爷,老爷是你吗?”

    他这么大叫,后头的三叔公等人也都听到了。

    “是士毅找到了?”

    皛皛回道,“好像是在大厅里!”

    “我正要找他,问问他从哪里娶来这么个好儿媳!”

    鲁美玲是怕死席士毅了,但想到儿子说不定马上就要被抬走了,也赶紧跑了过去。

    接着,几个老太太,和殡仪馆的人也去了。

    皛皛玩味的笑了笑,最后跟上。

    这人都去了才好玩嘛……

    大厅里黑灯瞎火的,只能借着窗外的月光,看到点东西。

    杨伯的手电筒照来照去,一会儿暗,一会儿明,偶尔照到棺材,格外惊悚。

    “怎么觉得有点冷啊?”五姑婆捉着四姑婆的衣角。

    “好像是有点!”七婶婆也感觉到了。

    咔咔……

    突然一阵诡异的响声,传了过来,接着又咚咚咚的,像是谁在敲木头的声音。

    “啊!”

    这阵动静,让几个老太太脸都吓青了。

    杨伯随着声音将手电筒的灯光找了过去,那声音是来自棺材的。

    “咦?”杨伯讶异的说道,“棺材怎么关上了!”

    葬礼还没举办,棺材是应该开盖的,等举行完了,才会有长辈或是子侄关上棺材盖,然后敲六枚钢钉封死,之后殡仪馆就会抬走棺材,将它和死者一起送进焚化炉。

    火化是2400多度的高温,别说人了,钢都能化喽。

    “我过去看看……”杨伯自告奋勇的说道,他是不怕鬼的,只要不亏心,不怕半夜鬼敲门。

    他刚迈开脚,有人发声了,“别去,声音好像不是从那里传出来,我刚才有看到个影子在窗外!”

    “是吗?”

    咚咚……

    声音又来了。

    接着,棺材盖子咔嚓移出了一个缝隙。

    这一幕惊得老太太们都快尿裤子了。

    咔嚓,又是一声,棺材的盖子又移动了一寸,缝隙变大,一只白乎乎的手伸了出来,摇啊摇!

    “鬼啊!”

    “尸变了!”

    “哎呀,七婶婆晕过去了!”

    鲁美玲看到这里,惊魂未定的喊道:“儿子,是不是你,你肯定是觉得葬礼不够好,生气了对不对,你可别怪妈妈,妈妈也是没法子……”

    那只白乎乎的手,继续摇着,等过了一会儿,披头散发的人脑袋也出来了,可惜头发太多,看不到脸,整张脸都遮盖住了。

    殡仪馆的工作人员看到这一幕,说道,“别怕,可能是尸体肌肉回弹了,有时这种现象也是有的……”肌肉回弹和尸体僵硬有关,有时候温度的关系,肌肉会收缩或是膨胀,以前就有过给遗体化妆的手,尸体突然坐起来的事情。

    这种事,殡仪馆里看多了,没什么可怕的。

    但刚说完,棺材里就有了声音了。

    “脑袋疼啊,疼啊!”声音很沧桑,像卡了痰似的。

    肌肉回弹是正常的,可死人说话……

    殡仪馆工作的两位同志脸也白了。

    咚咚咚!

    这次不是棺材的声音,而是老太太们,一个个倒下了。

    “老爷,是不是您啊!”杨伯吞了口唾沫,真有点被吓到了,但他胆子大,人也正气,心理素质特别好,而且皛皛说过,席士毅被人砸了脑袋,这声音又说脑袋疼,他就想到是自家的老爷了。

    正当杨伯要过去时,灯突然就亮了。

    一切光明后,一声惨叫刺破了在场人的耳朵。

    众人回头,便看到站在大门口的皛皛将某人摁倒在地。

    那人惨叫后,转了脸过来……

    赫然是……席士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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