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仲远压根就没去追皛皛,而是偷偷的尾随,见她进了太和殿后,眸色深暗,眼珠骨碌一转就去到了饭店的前台,找到了当班的经理。

    席家是这里的常客,经理都认识他,巴结都来不及,赶紧将他请到一旁的休息室里。

    席仲远和经理耳语了几句,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经理一副卑躬哈腰的态度。

    两人说完话后,席仲远没急着回去,在休息室里喝了一会儿茶,过了约莫半小时才回去。

    而太和殿里,皛皛没有露出不愉快的表情,吹了蜡烛,切了蛋糕,吃完大家也都各自回家了。

    回家的路上,康灥玩了一天,在车上就困了,倒在了皛皛的腿上,还没到家就睡着了。

    洗完澡,皛皛刚钻进被窝里,康熙便俯身过来,“你不高兴?”

    在禄轩堂她带儿子回来的时候,他就看出了她的不喜,尽管脸上带着笑,可眼里却很冷,原以为是儿子乱跑惹她生气了,但回来的路上也没见她教训儿子。

    她是个严母,就算康灥困得要命,犯了错,她也会摇醒他,绝不会心疼。

    “没有!”

    “皛皛,说实话!”只需一个眼神,他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你一定要知道?”席家的人她连提都不想提。

    “你不快乐,就是我不快乐,所以我要知道原因!”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瞬间就融化了席家人带给她的不适,“去找小灥的时候,我遇到了不喜欢的人!”

    “谁?”他一副要将那个人找出来狠踹一顿屁股的表情。

    “这话说起来有点长……”她不太想康熙知道席家人的存在。

    “我不习惯早睡,有的是时间听你慢慢说。”

    皛皛翻身窝进他怀里,然后抱紧他的腰,“是我妈妈的爸爸。”

    “嗯?”妈妈的爸爸不就是外公吗,她却用这么别扭的方式称呼,最重要的是他从来都不知道皛皛还有外公。

    因此,康熙显得很吃惊,“你竟然有外公?”

    皛皛冷了音调,“他不是我外公!我也没有这样的外公。”

    双重否认,可见她有多厌恶对方。

    康熙旁敲侧击的说道:“我记得你说过,岳父那边是没什么亲戚的,但岳母那边的亲戚都在S市,但因为你与他们不常往来,所以关系很淡。”

    她贴在他胸膛上轻嗯了一声,她的确有这么说过。

    两人的结婚证是开了,但婚宴一直没办,在康灥满百天后,他就提过要补办婚宴,还特地问她家里有什么人没有,当时她一句话就带过了席家的这些亲戚。

    当时,康熙就察觉到了她对自家亲戚的各种冷淡,但没有多想,如今这社会住得很近的亲戚也未必很亲,逢年过节能走一遭就算不错了,何况皛皛从小是在美国长大的,和国内的亲戚不亲也正常。

    不过婚宴最后还是没办成,主要是皛皛不愿意,理由是孩子都生了,还举行什么婚礼,多此一举。

    “可你没说那是你外公一家!”外公这种亲戚,和亲疏没直接关系,离得再远也应该是亲的。

    皛皛抬头瞪他,“他不是我外公!”

    “好,好,不是外公,不是外公,你别生气!”康熙轻拍她的背脊像哄孩子似的哄她。

    她又贴回了他的胸膛,手指若有似无的画着圈圈。

    他抓住她捣乱的手,“别动,我们先把说完!”

    “不想说!”

    “可我想听!来龙去脉你总要让我明白,我也好知道怎么应对!”

    对待老婆的亲戚那是一门很有讲究的学问,万一只是一时的气愤,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人家找上门了,他却冷了脸,以后又好了,岂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老人的脾气都臭,不喜欢了很难转圜,这点他不得不考虑,但见她那么讳莫如深,他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因为……你妈妈的事情?”

    连她都认为是自己的关系导致了母亲的死亡,并因此罹患上PDST,作为她母亲的亲爹会这么想也在情理之中,如果真是这个理由,相信这对祖孙的关系一定很糟糕。

    他并不担心重提旧事,又是这么悲惨的旧事会引起皛皛情绪上的激动,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即便心里有愧,也不会再突然发病。

    “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至少她心理会好受些。

    “难道不是?”

    她突然坐起身,气恼道:“他讨厌爸爸,说尽了爸爸的坏话,认为爸爸是个一无是处的男人,我没办法忍受他这么鄙视爸爸,他就是一个冥顽不灵又势利眼的老头!”

    这倒让康熙很是诧异,说到自己的这位岳父大人,虽然他没亲眼见过,也没相处过,但每次听皛皛提到他,说的都是他的英勇事迹。

    美国前海豹突击队的总教官,听着就觉得牛逼,而且他最初并不是总教官,是前锋队的队长,是一个全队敬仰又自豪的人物,立功无数,勋章都挂满了整座墙,为了老婆和女儿才退居的二线,是个顾家的好男人。

    这样的男人怎么看都是一个好女婿,又怎么会惹得岳丈这么厌恶?

    至于皛皛提到的势利眼……海豹突击队是美国很重要的一支队伍,工资应该不低吧,给不了奢华的生活,温饱肯定是足够的。

    皛皛发泄了一会儿,转头看向康熙,她并不是有意要隐瞒,而是认为席家和自己早已没有任何关系,未曾想今天会遇到。

    “你知道席家吗?”有些事迟早是要说的,不如今天就开诚布公,万一哪天又遇上了,也好让康熙有个准备。

    “席家?”康熙搜索着脑内的知识库,她会这么问就说明这个席家很有名。

    很快他就想到了,立时瞪圆了眼睛。

    在S市这个国际大都市里,名流富甲多如云,有钱有权的人实在太多,但要说真正上得了台面,又有底蕴的家族却很少,这类家族有的不止是钱和权,还有自身的家族历史,卫家也算名流,但和这些家族一比,就是一铜臭味的商贾。

    从古至今,所谓的豪门,真正意义上不是指多有钱,而是这个家族有多少年的历史。

    例如孔子,子孙都是美国籍了,早不是中国人了,可在中国人眼里,孔家依旧是名流。

    席家也正是如此。

    “皛皛,你别告诉我,前外交部部长是你……”他咳嗽了一声,知晓她听不得外公两个字,只好换一种说法,“前外交部部长席士毅是你母亲的父亲?”

    皛皛很爽快的点了头。

    康熙别过脑袋,往枕头里一埋,他需要静一静。

    “你干什么?”她皱着眉头推了推她。

    他闷头说道:“还能干什么?我吓到了!”

    从来没想过岳母大人的身份竟然这么尊贵。

    她俯到他身上,开玩笑的在他耳边呢喃,“怎么?万岁爷也会被吓到?”

    他转过头瞪她。

    爱新觉罗听起来很风光,可后代又有几个是善终的。

    仅存下来真正能算爱新觉罗后代的现代人,可是连姓氏都没保住,当然这也是历史原因造就的。

    其实到清朝最后的三代皇帝,由于近亲结婚,几乎没有子女,有也是早早夭折,所以现在子孙少的可怜。

    他们家算是其中之一,实打实醇亲王爱新觉罗·载沣的子孙,这是有族谱记载的,可不是胡编出来的,但现在还有谁记得,他爷爷还被劳改过,以前可是人人喊打的黑五类,关了几十年,劳改出来就是个路边修车的,都不值得一提。

    而爱新觉罗这个姓,在辛亥革命后就不给用了,有的改为赵,有的改为罗,也有姓金,他们家则是姓康。

    身份证上要有爱新觉罗这四个字,公安局都不给批好不好。

    若说真有个爱新觉罗姓氏后裔在身边,很多人顶多也就惊奇一下,或许还会觉得挺酷的,但真正有敬意的又有多少人,这和席家现在的光景,差得不是一星半点,根本没法比较。

    这么瞧着,他和皛皛配对,顿有种八点档狗血剧情的意思。

    没落的皇孙和……豪门闺秀。

    可惜他这个皇孙,还是个戏子,是他高攀了。

    他伸出手将皛皛捞回怀里,狠亲了一口,“不完全是吓到了,更多是感叹,这要在过去,我和你绝对不可能!我铁定是那个暗中被你家人打断狗腿的人。”这绝不是他妄自菲薄,电视剧里一般也这么演,他脑筋转的很快,立刻联想到了皛皛的父母,“岳母大人莫非是和岳父私奔了?”

    “没错!”

    果然!这剧情他一猜就一个准儿。

    皛皛回忆着过去,她的母亲席淑桐是个标准的大家闺秀,不止出身好,才学也极为出众,为了能向父亲席士毅看齐,她很努力想要成为一名优秀的外交官,读得是语言专业,精通六国语言,一些无人问津的小众语系也难不倒她,从大学开始追求她的人就能从校园大门排到寝室楼下,还是那种绕了好几圈的。

    尽管她是一位才貌双全的世家小姐,但从未表露过自己是席士毅的女儿,寝室四年的同学,也仅有一人知道她的身份,她是靠自己的实力考上的高等学府,甚至没有在学校的紧急联络簿上留下父亲的名字,留得是家中一位名不见经传,但相当疼爱她的堂叔的名字。

    而她的父亲端木万江是美籍华人,从曾祖父那辈移民到的美国,但没有忘本,依旧以端木为姓,给父亲取名的时候,爷爷还用了代表万里江山的万江二字来抒发对祖国的热爱,可惜爷爷在父亲一岁时就因病去世了,奶奶也是美籍华人,但并不精通中国话,使得父亲也全然是个文盲,只知道自己的名字怎么念,而在日后的求学中,他有自己的英文名,端木万江四个字仅仅出现在他的护照上,除了长得像东方人,他的生活方式和正常的美国人没有任何区别,热衷健身,喜欢汉堡,酷爱摇滚乐,尤其精通橄榄球,高中时就是学校橄榄球队的明星队员,那一身肌肉和198CM的个头,估计就是在那时培育而成的。

    其实小时候,她也疑惑过,温婉美丽又娇小的母亲和粗犷的像座大山一样的父亲是怎么走到一起,两人就像现实版的美女与野兽,雄壮的父亲抬手稍稍扇扇风就能将母亲吹走,怎么看都怎么不搭,每次看到父亲训练新人时都是一副野生动物的姿态,吼叫起来地表都能震三震,和一头棕熊没什么区别,海豹队队员一见到他都会下意识的绕道走,连眼睛都不敢和他对上,实在有点惊心动魄。

    但就是这样的父亲一遇上母亲,野生棕熊就成了泰迪熊,连大声说话都不敢,他只会温柔如水的看着母亲,可能是怕娇小的她仰着头和他说话太累,他总是会直接将她举起来,每次都会吓得她花容失色。

    于是看多了,她也就不奇怪了。

    “岳父大人是怎么和岳母大人认识的?”康熙非常好奇,他见过岳父的照片,那熊一样的体魄,怎么看都不像是中国女人会喜欢的。

    “爸爸是来中国旅行的时候认识的妈妈,那时的爸爸已经是海豹队的主力队员,休假时便会选择来中国旅行,他对中国很好奇,便打算走遍整个中国,但他的中文不是很流利,便问旅行社有没有英文很好的导游。”

    “这位导游就是岳母?”

    “不,美国人年轻的时候都很节俭,旅费已经是一笔很大的支出,英文导游太贵,父亲请不起,他便了想了个办法,去大学里找,美国人在求学时都喜欢打工,因为十八岁他们就成年了,一切日常支出都要靠自己,父母不会再给零花钱,除非是非常富裕的家庭,他以为中国也是这样,便在大学里张贴了寻求英文导游的纸条,并注明了联络电话,但上面并没有写薪水,仅仅是包三餐住宿和旅游门票……”

    康熙笑道:“那不就等于打白工?”

    “嗯,如果在美国这样的条件,美国的大学生会认为很合理,不用钱就能走遍全国,是件很NICE的事情,可在中国无人问津,最后还被租房广告给覆盖了。”

    “然后呢?”

    “父亲是个非常美国思想的人,并没有因此气馁,便开始在校园里发传单,可是无论是男学生,还是女学生,都被他雄壮的体魄给吓到了,只除了妈妈,妈妈是唯一一个接过他传单的人,而且非常认真的看了一遍,最后还指出他传单上有个英文单词拼错了,结果就被爸爸缠上了!”

    康熙忍不住笑喷,“哈哈哈哈……”

    自古烈女怕缠郎,看来岳父和他是同道中人。

    皛皛瞪他,“你别笑!”

    “好,我不笑,你继续说……”

    “当时妈妈大二,打算暑假打工,挣一些零花钱,当然她的零花钱其实很多,但她很固执,希望能和普通的大学生一样,所以对席士毅给的钱一分没要,那时她的英文已经很好了,但仍是发现了一些不足之处,那就是美国人说话时的思维逻辑,要将一门语言真正融会贯通,不仅是单词量的问题,也要学会这个国家开口说话的方式,否则仅仅是学会了,而不是懂,或许是爸爸的诚意打动了她,又或者她觉得和一个真正的美国人旅行,她可以学到很多东西,便答应爸爸暑假的时候可以当他的翻译,但报酬不仅是三餐住宿和门票,她需要爸爸告诉她有关美国的一切,人文地理,环境,民俗等等,那些可能在书名上没有的东西。”

    “于是他们相爱了……”

    皛皛绽开笑容,“命中注定的相爱!”

    每次听到母亲述说她和父亲的爱情故事时,她就觉得他们真的是天生的一对,他们的心胸同样的辽阔,同样的热爱生命,有共同的愿望想要走遍地球的每个角落。

    然后,这段美好的爱情却遭到了席士毅的阻拦。

    想到此,皛皛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为了不让爸爸留在中国,席士毅动用了所有的关系以莫须有的罪名将他驱逐出国境,并且永远不准他入境。”

    以席士毅当时的地位,这点对他而言并不难。

    “这么严重?”

    皛皛咬牙,“是,当时他已经为妈妈安排了一户地位相当的好人家,只等妈妈一毕业就能嫁过去。”

    “岳母大人一定不会屈服。”

    “妈妈当然不会屈服,她很理性的和自己的父亲谈判和沟通,但席士毅根本不肯听,他认为妈妈还年轻,只是被感情迷昏了头,将她反锁在家里,连上学都不准她去,直到妈妈怀孕了……”

    康熙玩味的抚了抚下巴,“看来岳父大人还是很有一手的,这个孩子就是你?”

    “不是我!”

    康熙愣住了。

    “妈妈流产了,孩子没有保住,席士毅在妈妈吃的食物里下了药,也安排了很专业的医生,妈妈的身体并没有受到伤害,只是心里的伤却是好不了了。”

    这也成了她父母一生的痛。

    原本以为自己的父亲只是一时无法接受,只要自己努力说服,总会雨过天晴的,却漏算了他的父亲是一个玩政治的人,任何不利于他,或是不喜欢的东西,他都会毫不留情的清除。

    这也是席淑桐最后决定离开席家最主要的原因。

    “最后,妈妈假意妥协,同意嫁给席士毅安排的人家,但在婚礼上逃走了。”

    “她去了美国?”

    “是偷渡去的,因为席士毅是个很精明的人,有着政治家该有的谨慎,只要婚礼不成功,他就不会完全放心,母亲的护照都在他手里。”

    康熙疑惑道,“岳母是个娇滴滴的千金大小姐,她怎么会有这种路子?”

    “这你就要问爸爸了!”

    “嗯?”他起先有些不明白,而后就想到了,他的岳父可是海豹特种部队的人,经常要进行绝密性的任务,私闯国境对他而言并不是难事,“岳父想法办潜进了中国。”

    “没错!”

    康熙忍不住吹了一记口哨,并竖起大拇指,“英雄。”

    绝对的英雄,私自潜入中国国境,且是曾被驱逐出境的美国人,很有可能被当成间谍,一旦被发现,不是枪毙就是抓起来永久监禁,不管哪条路,下场都很惨。

    “妈妈要嫁给别人的消息新闻都有登,一直关注着国内新闻的爸爸自然会看到,他没有办法忍受妈妈嫁给别人,才会做出那么鲁莽的行为,但是好在这其中还有人帮忙,妈妈有个很好的大学同学,也是大学里唯一知道她身份的人,将妈妈和爸爸藏在了家里,躲过了席士毅的追捕,等风头过去了,两人才想办法偷渡去美国。”

    这其中的艰苦和辛劳,恐怕不是一言两语能概括的。

    皛皛继续道,“美国的法律在某方面还是挺人性的,这也帮了妈妈一把,只要她嫁给爸爸,她就可以马上拿到美国户籍,所以无需担心自己是偷渡客,可以合法的在美国出生。”

    “你是在美国出生的?”会这么问是因为他明明记得她小时候是在S市念的幼儿园,后来才去的美国,否则他也不会认识她了。

    “嗯!我三岁的时候来过S市,住了有一年!”

    “哎?”原来如此!

    皛皛解释道:“曾经帮过妈妈的那位朋友病得很严重,时日无多,而她的父母都是被席士毅间接害死的。”

    “你是说她帮你妈妈的事,后来被席士毅知道了?”

    “是,妈妈说这位朋友的父母开了一家小公司,但由于经济不景气,效益不是很好,欠了一些债,想向银行贷款度过难过,银行也评估过,认为有发展前景,批准了贷款,但在妈妈去美国后,银行的贷款突然被中止,甚至连工厂的租金也莫名翻了一倍。”

    康熙一听就明白了,这并不是偶然,而是有人在暗中搞鬼。

    至于是谁,恐怕除了席士毅没有第二个人能做到。

    “为了能继续经营家中的生意,他们咬牙苦撑,但最终还是破产了,妈妈这位朋友的父亲因为承受不住打击,从工厂的顶楼跳了下来,当场死亡!妈妈很愧疚,因为她的关系,害得这位朋友的父亲自杀,母亲病死,而她也为了还债积劳成疾,如果不是在华盛顿遇到以前的同学,妈妈甚至都不知道这件事,所以她和爸爸商量,她想回去照顾这位朋友,她不想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离开这个世界。”

    “所以,你在S市生活了一年。”

    “嗯,妈妈认为学语言要从娃娃抓起,三四岁是最好的语言期,她希望我能说一口流利的中文,而不是只会ABC,而且那个时候我也离不开她。”

    康熙心里只想好好叩谢一下岳母大人,否则他和皛皛恐怕都不会认识。

    “席士毅不知道吗?”

    “美国人结婚后,妻子是要姓夫姓的,妈妈也一样,在嫁给爸爸的时候,她还特地改了名字,护照上写的是端木桐,而且她回国后,也很谨慎,不怎么出门,一年后,妈妈的朋友便去世了,我和妈妈也就回了美国。”

    事情说到这,已经很清楚了,皛皛会讨厌席士毅并不只是他说了端木万江的坏话,又或是看不起他,更多的原因是席士毅不愧是一个玩政治的人,足够的狠毒,即便是女儿肚子里的孩子,他也可以不留情面的清除。

    这样的人,绝对犯了皛皛的大忌。

    “现在你知道我不喜欢他的理由了?”

    他不止知道,还了解的非常透彻,他安抚的拍拍她的背,“好了,别生气了,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得!”

    皛皛躺回被窝里,小脸依旧气得不轻。

    康熙只好想办法转移她的注意力,免得她把自己给气坏了。

    小灯泡今天不在,正好!

    于是,又是一个很*的夜晚……

    ------题外话------

    科普一下,醇亲王是清光绪帝爱新觉罗·载湉之同父异母的弟弟,宣统帝爱新觉罗·溥仪之父,醇亲王载沣的11个孩子中4个是男孩,除末代皇帝溥仪外,还有溥杰、溥供和溥任。溥仪无后,溥供3岁早夭,溥杰只生有两个女儿,因此溥任一家就成为醇亲王家族延续至今的唯一香火。

    嗯,你们懂的。

    不要太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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