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计孝南风尘仆仆的赶到了璃山,水都没喝上一口就被康熙一脚踹到了安卉面前。

    他和安卉立刻大眼瞪小眼,计孝南认为自己被大材小用了,一脸的不甘,安卉则觉得皛皛小题大做,一肚子的不爽,还没说上三句话,两人便像冤家似的吵了起来。

    可不管两人有多不爽,多不甘,这事的决定权都不在他们身上。

    这年头最不缺的就是变态,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因此,否决无效,好走不送。

    安卉只好勉为其难的带着计孝南这个新任的助理兼保镖,在景飒护送下回了剧组。

    有了计孝南的贴身‘伺候’,皛皛放了心,为了感谢康熙,少不得又和他耳鬓厮磨了一番,两人在房里半晌都不出来,逼得耿不寐只能使出连环夺命CALL,这才让康熙依依不舍的回了剧组。

    接下来的两天,风平浪静,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安卉也没有遇到危险,皛皛也就心安理得的窝在雪月花里养胎。

    与此同时,康熙的戏正式杀青,他逃了杀青宴,在耿不寐和小陈两人的双重烟雾弹下,顺利的陪着皛皛去了私人医院产检。

    检查结果非常好,妈妈健康,宝宝更健康,唯一让康熙有点小郁闷的是,仍然无法知道皛皛肚子里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不过,他早已雷打不动的笃定是女孩,因此产检后不顾皛皛反对,硬是买了一堆女婴用品回来,一有空就在房里傻呵呵的摆弄,弄得皛皛心里也怪痒的,没多久就被他这个傻爸爸给洗脑了,义无反顾的加入了傻爸爸的阵营。

    准夫妻俩一高兴,连公主床都预先订购了,还是带顶棚飘纱的那种。

    嗯,皇家高级定制,定制周期180天,英国伦敦直送。

    两人完全沉浸在喜迎女儿出生的氛围里,并开始热切讨论给孩子取名的事儿。

    给孩子取名这事如今花样也挺多的,为了讨个好彩头,很多父母给孩子起名都会讲究命理风水,什么金木水火土,缺什么补什么,笔画也有说法,仿佛取个名字酒能改变命运似的。

    皛皛对此敬谢不敏,名字不过是个代号,简单点就行了。

    “康宁怎么样?健康安宁的意思!叫起来也朗朗上口。”

    康熙一脸嫌弃:“不好,这么普通。”

    “哪里普通了?”

    “就是普通,我家小公主的名字一定要震撼,要独一无二。”

    震撼倒是还有可能,这独一无二恐怕有点难度,中国人口那么多,再稀有的名字,也会出现几个同名同姓的。

    面对康熙的又一次不认同,皛皛已懒得和他继续争论下去,这都已经是第十三个名字了,再这么下去,等孩子出世了,也未必有名字。

    “那好,你来取,你说哪个名字好,就哪个名字。”

    面对桌上厚厚的一本辞海,康熙卯足了劲儿的翻阅,他不相信就找不到一个好名字,但他的休息时间不多,片子杀青后,他接下来的工作重心就是参加影片的宣传活动,身为主角,他责无旁贷,这点职业操守还是要有的。

    但宝贝女儿的名字也不能落下,他便带着辞海上阵,一有空就找个没人的地方,钻进辞海里,为他的小棉袄想名字。

    日子转眼到了十二月,月头的时候,璃山大雪纷飞,气象局还发布了暴风雪预警,因为气候恶劣,能见度低,璃山一度交通瘫痪,啥事都干不了,查案的事便缓了下来。

    算算日子,再过半个月就是康熙的生日了,皛皛除了窝在雪月花里好好养胎,也绞尽脑汁的想着要送他什么礼物。

    这是她第一次给康熙过生日,又是在12月18日这天,恰巧是两人确立情侣关系100天,意义非凡,她也因此特别重视,但偏偏卡在了送礼物的问题上。

    康熙从小衣食无忧,什么都不缺,又是大明星,经济基础摆在那,而她长这么大就送过父亲节的礼物,实在不清楚该送他什么好,总不能以送父亲的礼物为范本送男朋友礼物吧。

    那就常规点,比如手表、皮带、领带、袖扣之类的,但看看衣帽间,这些东西康熙哪样有缺,光是手表就有五六块,皮带、领带、袖口还都是成套的,不是订制款,就是限量款。

    真是‘壕’得没人性。

    如果按照他现有的标准来,皛皛算了一下自己的存款,搞不好还得贷款才能买得起。

    她也想到了手工制品,例如她亲手做样什么东西,但她的动手能力似乎还有点差距,至于做饭就免了,她肯定比不过他的手艺。

    最后她不得不拿出自己的专业,从心理学出发,然后得出了一个结论——自己脱光了打个红蝴蝶结躺床上,他肯定高兴。

    额……她红了脸,直接将这个能让人脸红心跳的点子封锁在大脑最深处。

    又过了两天,璃山天气好转,不再雪舞风飞,太阳也终于冒出了头。

    景飒拿到了杜家的搜查许可令,见天气大好,立刻通知皛皛,一通电话后,皛皛便叫上小陈,和景飒再次踏上去Y市的路。

    这次同行的还有曹震。

    杜家所在的村落位于Y市的城镇结合处,不算太繁华,也不算太偏僻,因为地理位置关系,倒是依山傍水,风景独好。

    四十多年前发现的古墓也离村落不远,爬上山,走个三十来分钟就能看到,但由于公共设施跟不上,政府的保护力度也不够,这座当年万人空巷的古墓,早已十分萧条,无人问津,能看到的也只剩下一个黄土堆了,就算有人来观光,也是走个过场,瞥一眼就算瞧过了。

    小陈本想把房车直接开进村子里,奈何路窄,车根本进不去,只好放弃。

    皛皛等人便徒步进村。

    这里和璃山一样,近几天也下了几场大雪,村外的几个主干道上已被铲雪车清理干净,但进入村落的小路却没有,厚实的雪铺在道上,脚一踩就是一个深坑,走起来便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踩着过膝的积雪,皛皛问道:“还有多远?”

    景飒看着手里的地图,“前面左拐再走一个坡道就到了。”

    小陈因为不放心也跟着皛皛进了村,“这积雪厚成这样,怎么就没个人清扫清扫,走的人摔了怎么办?”

    他家皇后娘娘可摔不起啊。

    皛皛知道他在担心自己,便道:“积雪那么松软,摔了也不碍事。”

    景飒回头打趣:“小陈,你要不学宫廷戏里的太监那样搭个手给皛皛扶着?瞧你紧张的。”

    小陈还真想搭个手出去,可关键皛皛要愿意啊,有时候他真佩服他家这位皇后娘娘,别的女人怀孕走起路来都挺笨重的,她却是健步如飞,他一壮年男人,平时也不缺运动,都有点跟不上。

    他加快了脚步,“皇后娘娘,你走慢点儿。”

    “你别和康熙一样瞎担心,又不是山岭悬崖,我走得动。”

    “不是啊,走慢点准没错!”他可是指望着伺候好了戴罪立功啊。

    一行人走了十来分钟,只遇到零星几个老人家,皛皛不由有些诧异。

    “怎么没见有什么人呢?”

    他们一行人清早出发,因为雪地湿滑,小陈行驶的慢,到这里已是正午时分,这时间怎么也该有人出来活动了啊。

    曹震道:“年轻一辈都出去务工了,村子里留下的大多是老人和孩子,平时就是打理一下自家的一亩三分田,可能最近大雪,天气差,一些老人和孩子都窝在屋子里没出来吧。”

    这是很多二三线城市或小村庄会有的情况,家乡赚钱机会少,年轻人便都去了大城市里找工作,赚钱了就往老家寄点生活费,只会在过年的时候回来,要是运气好,混出大名堂了,那就会留在大城市再也不回来了,如果没混好,那就是没脸回来。

    因此,空巢老人,留守儿童,在小城镇和山村之类的地方也就越来越多了。

    村里缺少了年轻人,只有老头老太和孩子,大冷天的,老人和孩子都受不了冻,肯定窝在家里,所以外面看上去冷清也不奇怪。

    景飒走在最前头,转了个弯,一行人便跟着继续往前走,上了一个山坡小道,不算太陡,但天气冷,他们穿得厚,像狗熊似的,积雪又厚,走起来便有些不方便,只好缓一步走一步。

    坡道尽头就是杜家的家宅,传统的四合院风格,在村子里算大宅子,格局是一个院子,四面建有房屋,由正房、东西厢房和倒座房组成,从四面将庭院合围在中间,灰墙绿瓦,看上去很是古朴,但由于长久没人住,也没人收拾,经年下来也残破了。

    院子里倒是有两棵香樟树相当惹眼,看高度和粗壮程度,估摸着有好几十年的树龄了,挺拔的直立在院子里,隐隐能闻到香樟树独有的香味。

    奇怪的是两棵香樟树虽然一般高,但左边那棵枝叶十分茂盛,像大伞一样的张开,右边那棵却很瘦弱,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病,看上去一点没精神。

    皛皛好奇道:“很少看到有人在家里种香樟树的。”

    曹震笑道:“你在美国长大,可能不知道,种樟树算一种习俗传统,一般都是女儿出生的时候,种下苗子,等女儿长大了,树也成熟了,待到女儿出嫁,就会把樟树砍了做成樟木箱子当嫁妆,这习俗在很多地方有保留,并不奇怪,不过大多是农村,毕竟大城市,家里哪有地方种这么大的树。”

    小陈听闻,也搭话道,“我们家乡也有这习俗,好的樟木可贵了,有些讲究的还会在做箱子的时候,请手艺好的师傅雕花,明清的时候就有这种习俗了,要是家里老祖宗留这么个箱子下来,现在可值钱了,绝对算古董,价格十几万到几十万都有。”

    皛皛对这些的确不懂,听完倒觉得很是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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