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缙一把拉住床上的韩子格,刚她挥手的力度太大,整个人都摔在了床上,他拎着她睡衣的领子,强硬的让她抬起头,“卑鄙?好啊,我卑鄙,你他妈作践我,我他妈就让他回不了国!”

    *裸的威胁再次挑起的韩子格心中的怒火,她双眼猩红,浑身哆嗦,双手凌乱的挥打着眼前这张让她恶心的脸。

    “啪、啪、啪……”

    阎缙肆虐的笑布满双眸,耳边的嗡鸣,双颊的麻木,嘴角的血丝,竟让他觉得畅快无比。

    “啊……”

    一声凄惨的喊叫破口而出,她浑身发抖,双手狠狠的掐住阎缙的脖子,狰狞的看着邪戾而享受痛苦的阎缙。

    阎缙涨红的脸挂着邪戾的笑,宠溺的看着狼狈的小女人,看着她为他而狂,为他而落泪。

    他抬手,轻轻掠起她早已湿透了贴在脸颊的发丝,动作轻柔怜惜。

    “哇……呜呜……”

    一声嚎啕大哭,韩子格仿佛泄了气的皮球,双手松开垂了下来,整个人仿若没了筋骨,眼看着就要瘫倒床上,阎缙一把把人揽进怀里,轻轻抚着她瘦弱的后背,双目清明的看着窗外摇曳着的枯树。

    作践我可以,但我不准作践你自己。

    悲戚的委屈嚎啕在男人一下下的安抚下转为呜咽继而抽泣,良久怀里的小女人睡了过去,他躬身把人抱进了浴室。

    放水,泡澡,洗头发,每个动作都小心翼翼的,如是珍宝!

    出了浴室,看了眼凌乱潮湿的大床,他抱着她转身去了客卧,轻轻把人放在床上,拿过吹风机,学着她往常的样子,一点儿点儿吹干头发。

    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直接把吹风机拔电扔在了化妆桌上,反身回了主卧,从梳妆台上稀里哗啦的把韩子格的化妆品两趟给拾掇了过来。

    头疼地看着一瓶瓶的东西,别看他这个人挺风骚的,可在护肤这方面,他还真是个大老粗,向来不在乎。

    以前看到韩子格一层一层的上着保养品,倒也赖皮的让她给搓上一搓,可那种香味在他老婆身上他各种稀罕,也不知怎么了,抹在他脸色,啥感觉也没有。

    可这东西,他也不敢乱用,他媳妇这小脸这么娇嫩,万一擦坏了,还不得悔死他。

    他拿起手机给秘书去了个信息。

    三分钟后,能干的秘书,就把这个品牌的化妆品的晚间使用程序给发了过来。

    看着步骤,他很不熟练的操作着,两千多一瓶的化妆水,这爷当自来水往外倒,哩哩啦啦从指缝里流出去了再倒,磨磨唧唧地光拍水就浪费了二十分钟,不敢拍重,小心翼翼的抹着水,自己心里也没个普,半瓶水下去了,他觉得差不多了,回身从一堆化妆品里挑了半天才找到精华,对着手机上的使用方法研究着。

    奢华的吊灯柔和的洒着晕黄的光,他红肿的两颊似乎还挂着血丝,有些地方都已经青了,微冒的清渣露出了他的疲惫,韩子格怔怔地看着这个强盗般霸道的男人。

    其实在他拍水的那一刻,韩子格就醒了,只是疲惫的不想说话,就连赶他走的力气都没有。

    “精华少量?少量是多少?”他自言自语道,良久才下定决心,“那就越少越好!”

    刚转身,韩子格倏地闭上了眼睛,忙忙叨叨一个多小时才算顺利完成。

    他靠在床上看着眉头紧蹙的媳妇,一下下摩挲着她的头发。

    脑海里一遍遍回放着她狰狞的恨不得掐死自己的一幕幕。

    忽然,嘴角轻扯,他赢了,他的卑鄙让她不再作践她自己,他就是最大的赢家。

    他知道她恶心自己,哼,别说她了,就他妈的他自己都恶心自己,他承认他就是个变态,别说什么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都他妈的穷酸书生的废话,他要的就是朝朝暮暮,时时刻刻,分分秒秒,甚至生生死死的缠绵,别什么爱不爱的,那些劳什子对他没用,他就是稀罕身旁的这个女人,他也知道她痛苦,要不然能一次次泡澡作践她自己,嫌他脏?

    痛吧,时间久了,伤口自然会愈合,他丫也没占便宜,她痛苦,他也不舒服,两人一样,平了!

    脱了浴袍直接仍在地上,看了眼眉头紧蹙的韩子格,他抬手关掉了屋里唯一亮着的壁灯,转身进了被窝,霸道的揽过平躺在床上的韩子格,狠狠在她额头印了个晚安吻,缓缓闭上了眼睛。

    外面的人谁能想到,三阎王是这等赖皮货?

    深秋初冬时节的京都,常常夜雨淅淅沥沥,寂寥幽深的大院子风声雨声穿梭不止,熟悉绵长的呼吸声从韩子格耳边传来,她慢慢睁开了眼睛。

    幽怨的眸子恍惚无神,良久,她秀眉紧蹙,嫌恶地拿起环在她纤腰上的胳膊,慢慢起身,光着脚走向飘窗。

    漆黑寂寥的夜空淅淅沥沥的哭泣,似乎在悼念她的逝去的宝贵,飘窗上,韩子格背靠着墙坐着,双手紧紧环抱着小腿,下巴抵在膝头,眼睛幽怨的看着寂寥的大院,她痛,真的很痛,游戏还没开始,她却丢了最宝贵的东西。

    倏然间,毫无生气的脸上一丝求死的决绝突然闪出,只见她单手推开窗户,幽灵般的寒气从三公分的缝隙里钻了进来,清冷的雨丝随风吹到她侧脸上,竟有种说不出的被雨水洗礼后的洁净,那种她此刻最向往的干净,她嘴角微翘,纤瘦的嫩手轻轻推动华丽的窗……五公分……七公分……九公分……

    缝隙越来越大,直至整扇窗户被推开,冷冽的夜风肆无忌惮的窜了进来,奋力追逐着房间里的暖空气,床上,阎缙无比平静的看着侧坐在飘窗沿上的孤寂娇小的韩子格,从她碰到他胳膊的瞬间,他就醒了,就这样平静的,淡淡的看着她。

    不闻不问,只是看着,有些事,他知道的比她想象到的要多。

    “砰!”

    古铜色雕花的窗子砰地阖上了,急促的呼吸声从她颤抖的身子里传了出来。

    她不能死,不能!他还等着她,她不能死!

    良久,直到颤抖的身子恢复正常,她决然从飘窗沿上走了下来,一回身,对上了阎缙那双平静的眸子。

    “我……我有些闷!”

    她声音沙哑的开口,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的,心里有些摸不准,莫名地,她有些怕阎缙。原因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阎缙眉头一蹙,伸手按了两下床头上的按钮,梳妆台角落的地灯缓缓亮了,三十秒后,昏暗柔和的灯光散开在整间卧室,同一时刻,飘窗前的两层窗帘缓缓阖上。

    阎缙起身下床,随手捡起仍在地上的浴袍裹上,赤着脚推门走了出去。

    韩子格收回目光,踩着柔软的羊毛毯走到阎缙那侧的床边,秀眉紧蹙地看着阎缙嘻哩哈拉拾掇来的瓶瓶罐罐,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整来了,就连护发乳,滴眼液都有,他这是直接把她梳妆台上的东西一扫而来了。

    她捻起滴眼液,轻轻拧开了盖子,微微仰头,一手执瓶,一手撑开眼皮,一股清冽的感觉随之在眼球里散开,微微闭眼,转动眼球,接着重复动作滴另一只眼,彼时一道身影笼罩住了她,她下意识睁开眼睛,抬眸看向阎缙,水眸中倒映着阎缙青肿的脸。

    “喝点水!”

    阎缙把水递了过去,伸手接过滴眼液,盖子都没拧上就放在了床头柜上。

    等韩子格喝了水,他拿过水杯,转身放在电视机下的矮机上。

    “不早了,睡吧!”

    说话间,走到床前,躬身抱起了坐在床沿上的韩子格,绕过床尾,把人放在了床上。

    他平静的心跳声,透过浴袍传至她心底,她低眉敛目,侧身躺在床上。

    无声中,他从另一侧上了床,啪嗒一声,卧室的灯光慢慢柔和,直至熄灭。

    夜风夹着着夜雨还在轻吼,她突然觉得旁边的男人不是自己想象中的这么简单……

    淅淅沥沥的小雨不疲不倦地敲打着奢华的窗,整整一夜,不眠不休,习惯早起的小松果从半掩着的卧室门缝里挤了进去,东看西瞧,寻了好久才从床尾上披散着的发丝找到它的女主人。

    蹭地一下,它跳了上去,这里嗅嗅,那里咻咻,欢腾的不行。毛茸茸的大尾巴,时不时打在狄笙脸颊,气的狄笙连眼睛都舍不得睁开,整个人都完全缩进了被窝里。

    刚摆脱了小东西,嗡嗡的铃声加震动声从床头那边传来,一遍又一遍,床上的人炸毛似的满床上匍匐,终于在铃声结束前找到了手机。

    “嗯?”

    她连眼皮都没撕开,嘴巴也没张,完全无意识地发出了个单音,仔细听的话,浓重香甜的呼吸声还在,整个人慵懒的趴在枕头上,小松果调皮的站在女主人的屁股上跳来跳去,白色的羊毛毯上,属于电话那头某人的枕头早已被踢下了床。

    一声闷笑声通过电话传来,他完全就能想象的到他老婆目前的形象,他从来不知道为什么有人睡觉这么能折腾,各种折腾,翻来覆去,各种伸展,睡前还能好好地躺着,只要睡着,她整个人都缠在他身上,肉嘟嘟的小脸整个埋进他胸口,纤细的胳膊抱着他的劲腰,修长秀美的小细腿跟灵活的蛇似的,紧紧缠绕在他双腿间,每次他都怕压坏了她,刚一拿出来,人家秀眉紧蹙的哼唧两声,寻着路线又钻了进去,整个人跟树袋熊似地缠着他。

    这人的习惯养成的真可怕,他竟然因为没了老婆的‘折腾’而各种不适应,他扫了眼左手上精确无比的奢华表,现在是波兰时间晚上十点,冬至将近,两地时差大约7小时,此时京都应该是早上五点。

    蹭着拖鞋他拿起杯子进了厨房,冲了杯黑咖啡坐在了窗前,闲适地看着夜景,再次开口“该起床了!”

    狄笙哼哼唧唧就是不想起床,撕开眼皮,露了个缝,屋里黑漆漆的,昨晚她把厚窗帘也拉上了,阎狼不在家,她莫名地有点怕。

    夹着眼瞅了瞅手机上的时间倏地炸毛了!

    “才五点,你就叫我起床!”

    有没有道理,才五点啊,她七点起床都不晚的。

    “你昨晚的检讨书还没写完,听话,起来,去书房开电脑!我把东西发到你邮箱里了!”

    感情人一大早是叫自己补‘作业’的?可昨晚睡觉的时候,他可不是这样说的,他不说他帮她解决吗?

    什么叫把东西她邮箱了?那东西能发吗?

    “阎狼你骗我,你说你帮我解决的,你骗人!昨晚我白卖萌了……气死我了你!”

    这下她算是彻底清醒了,抱着枕头气忿忿地发起了牛脾气。

    什么嘛,昨儿自己一听人帮她解决问题,她一个激动下各种撒娇卖萌的手段都使上了,好哥哥,好老公,又是想人家,又是腻歪的缠着人家说话,那各种在言情小说里看到的腻歪话,卖着力气统统不要皮不要脸的说遍了,反正蒙着被子,也感觉不到害臊。

    丫搞了半天,统统都是骗自己的。

    “没骗你!”

    阎狼脸色一暗,什么叫白卖萌了?他舒坦了一晚上的好心情瞬间湮灭了,还有自己说了帮她解决就帮她解决,怎么叫骗她了?

    他刚帮她写好的检讨书给发到了她邮箱,怎么叫骗她了?

    “还说没骗我,你想气死我啊,你还凶我,哎呦,我让你气的胃疼!”

    她蹭着拖鞋进了书房打开了电脑,看见了她邮箱里人家狼爷发来的检讨书,她真是胃疼了,丫说的帮她解决就只是帮她写了份检讨书?

    他丫堂堂阎氏国际集团总经理竟然解决的方法就是帮她写检讨书,能不能在逗比些?

    那小说上不是说的,总经理总是万能的吗?一通电话就欧了所有的问题。

    怎么这事儿跑到她家狼爷身上就变样了呢?要这样,她昨儿早上贴吧搜去了,哪还用的上他大清早的叫自己。哎呦,气死她了!

    为什么?五千字啊,即使抄写也是很累的好不好,她打小就不喜欢写作业,胃疼,真胃疼!

    “还说没凶我,你听听你什么语气,就算看不到我都知道你啥表情,说变脸就变脸,你当你杂技演员啊!早知道,我昨晚才不陪你聊天儿,我……”

    “砰!”

    一声巨响透过话筒传到了狄笙耳朵里,咯噔打断了她还要说出来的话,阎狼的好脾气一下让狄笙的不讲理给灭干净了,愤怒地直接把手里的咖啡杯砸在了地上。

    从他出生到现在,他哪儿遇到过像她这样不讲理的人,生生被狄笙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咔嗒一声,直接把电话挂了。

    嘟嘟的切断声在耳旁响起,狄笙野脾气也倏地上来了,丫还摔东西,还挂她电话了。

    这要是在面前,他是不是打算揍她?

    也不知道哪儿来委屈的,呜呜滔滔地坐在电脑前哭了起来,脑子里各种转不过弯来,嘴巴里倔强的嘟囔着他怎么怎么欺负自己,满满地都是委屈。

    “呜呜,你不是男人,呜呜,你比我大那么多,一点儿都不让着我……呜呜呜!”

    她心底知道自己不对,夜里她做梦,梦到阎狼跟别的女人结婚了,孩子都生出来了,不论她怎么嘶喊,他冷冽的眸子吝啬地看了她一眼,就让海婶把人给轰了出去了,她差点儿心痛地晕过去。

    这种情绪让她惴惴不安,心里一团闷火无处发,结果又被告知检讨书事件,所有的情绪集聚在一起,她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她是错了,可他是男人,就这么对待她,她能不委屈?再说,她怎么他了,不就多说了两句,女人哪个不喜欢嘟囔,他还给她摔东西,挂电话,这是要干嘛?

    是不要她的前兆吗?

    一把鼻涕,一把泪,手里还忙叨着给钢笔灌水,婆娑着双眼抄着电脑上的字。

    咕噜着大眼睛时不时地看着手机,人家根本就没再打过来,她越想越气,头疼,眼疼,胃疼,各种疼。

    七点四十,她澡都来不及冲,简单洗漱了一下,蹭蹭下了楼。

    “小嫂子眼睛怎么这么红?”

    大波浪披散着腰间,枣红色镂空蝙蝠毛衣,毛衣恰到好处地遮上屁股,黑色及大腿的长靴与毛衣下摆间隐约露出性感的大腿,整个人热情洋溢地看着自己。

    沙发上的游敏之等人被左璇的惊讶的声音吸引了过来。

    狄笙唇角一勾,丫我就不说,气死你!色迷迷地瞅着她胸口微露的小鲜肉,一副垂怜已久的猥琐,恶心的左璇忽地变了色,想说些什么顾着这么多人在场,生生憋了回去。

    狄笙让她家狼爷憋屈了一早的心情瞬间变好,热情地给众人打着招呼。

    宋淑梅昨天还憔悴的脸,今天格外的精神,昨儿,阎逊正式接管了斐丽,下一步就是打造‘新斐丽’这个品牌,而他目前的竞争对手就是老二家的阎策。

    说竞争对手都是抬举他了,就他那样的配做她家逊儿的对手?

    透过大厅的落地窗,狄笙看到了一大早就在亭子里练功的阎博公,旁边,阎逊跟阎策陪着老爷子,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老爷子欣慰地眼光看着阎逊,拍了拍阎策的肩膀信不朝屋里走来。

    房妈接到游敏之的眼神,反身进了厨房,吩咐开饭。

    “老四什么时候回来?”

    寂静的饭桌上,老爷子瞥了眼闷头吃饭的狄笙,第一次主动跟她说话。

    没名没姓的一句话,让狄笙一愣,良久才反应过来,“走的时候说五六天!”

    一看她呆呆傻傻的样儿,阎博公眉头一蹙,他本来没打算跟她说话的,一看到她身旁的空位子,也不知道怎么了张嘴就来了这么一句。

    “景大毕业的?”

    狄笙刚夹起来的面包片只能放进了盘子里,丫老爷子脑子抽风了,不好好当你的僵尸王,怎么就跟自己干上了,他一向不是谁都不待见的吗?

    真是起了怪了,一大早跟俩孙子还没散发万爱心,这是打算赠送点儿给自己?

    “嗯!”

    景上大学跟京都大学不相上下,都是国内一流学府,两所大学各有所长。

    景大的中文法律系,是国内首选,京大的金融,医学系一般人很难进,两所并驾齐驱的大学要么是有资深背景,要么是真才实学。

    老爷子淡淡看了狄笙一眼,说实话,她还真不知道她的真才实学在哪?

    阎博公是真不知道狄笙的任何事情,他完全不屑知道,可今天的表现却让桌上的人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云里雾里地听着。

    “中文系的?”

    他估摸着,就她那脑子法律系是玩不了。

    “嗯!”

    “敏之,待会给广漠打个电话,安排老四家的礼拜六,礼拜天过去上课!”

    深深看了眼狄笙,执箸端碗,结束了对话!

    老爷子一说广漠,游敏之心里就有数了,并没有很惊讶的应了老爷子的话。

    沈广漠是京都大学的校长,老爷子这是要让老四家的镀金,可这转变也太快了吧,他到底有什么打算?之前反对的最厉害的不是他吗?

    这样的疑问每个人都有,可谁也没有表现出来。

    阎怡凤跟老公对视了一眼,心里的不满生生压了下去,那天的事情还没解决,今天就来这一出,她真摸不懂她哥怎么想的了。

    狄笙最是疑惑,上课?上啥课?可看着老爷子一副不再开口的僵尸王形象,她心里还是有点儿怂他,阎狼不在家,她可不敢得罪她。

    一想到阎狼,她那气倏地就冒了出来,竟然敢摔打她?气急了,姐我离家出走!

    饭后,老爷子去了一品居,军区一号院的冷老头约他打球,下棋!

    对于老三没下来吃饭,老爷子问都没问,可见他有多不待见阎缙。

    游敏之交代了狄笙几句就去打电话了,沈广漠的老婆是游敏之在兰桂坊会所结识的好友,这件事情由游敏之开口最合适。

    狄笙从楼上把小松果拎下来交给了福婶,然后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一管冻伤药膏,交到福婶手里,然后闷闷不乐地上班去了。

    福婶看着手里的冻伤膏,心里涌起满满地心疼,这孩子受苦了!她在阎家呆了三十多年,很多事情她看的最清楚。

    雷傲透过观后镜看到狄笙无精打采的盯着手机,她刚才给福婶送药膏的事他看到了,这让他对狄笙更加另眼相看,车里除了小狼崽时不时的呜咽声,静悄悄的!狄笙不说话,他更不会主动开口说话的。

    下了车,狄笙穿过马路进了公司,一进大厅就遇到了黑着一张脸的付萌。

    昨天付萌没去约会,晚上人家就打电话过来,很委婉的说了不合适。

    “他怎么委婉说得?”

    “他说想要一个贤惠的妻子,他工作时间不稳定,希望妻子能准时回家照顾家里!还有,他说了,希望妻子有份稳定的工作,不喜欢全职太太!说那样的女人太无趣!你说,我好不容易遇上这么一个合适的,怎么就这么坎坷?”

    “这是老天对你的恩赐!”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两人身后响起,不用回头,狄笙都知道是谁。

    “哦,向经理这话我就不明白了,能否不吝赐教一下?”

    狄笙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向前向前走了一步,清冷的眸子淡淡看了狄笙一眼,狄笙二腿子性子立马上身,迅速按下了电梯按键。

    “那种连妻子都养不起的男人不要也罢!”

    叮,电梯门开了,向前嘴角微挑,信步走了出去!

    这话说的,狄笙觉得很帅,你说她要是没结婚多好!

    晨会,狄笙声情并茂地朗诵了她的检讨书,长篇大论的五千字,最后就换来领导一句,‘还算深刻’!

    丫你说一个裴翌晨引发了多少事儿?

    昨天会议上,支援部成立了周年活动专项组,专项组长向前,助理莫小凯,专项组分两队,付萌跟刘铮各一队,这三天付萌将带领狄笙,安淳,陈诉和另外两名资深市场调研人员做这次活动的京都市场调研,采集回来的信息整合后统一交到向前那里。

    刘铮的任务却是外围市场。

    其余专案组之外的人员同样分两组,一组配合公司其他部门的工作,另一组由莫小凯亲自带队做文案调研。

    市调说累人绝不轻松,一天下来,狄笙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了,晚上下班,谁喊也没心情出去,抱着跟她一样蔫蔫的小狼崽上车了。

    小东西今天格外的情绪低落,整个身子窝在狄笙怀里,幽绿的眸子里满是忧郁。

    “崽儿,怎么了?”

    狄笙后知后觉地发现了它的异样。

    小东西一听狄笙心疼的昵称,小鼻子一皱,呜咽了一声紧紧抓这狄笙的衣服,深深埋在她肚子上。

    狄笙这下不淡定了,小东西向来活泼的紧,哪有过这样的表现,她温柔的摩挲着小东西的后背,“崽儿,来,我看看哪不舒服了?”

    可偏偏这小东西随了阎狼的性子,就是不抬头,不知道狄笙碰哪了,‘嗷’一声,下了狄笙一跳。

    “嗷嗷,对不起,宝贝,碰哪了!”

    她倏地放开手,焦急的看着小东西,这下,她算是明白了,丫肯定是小东西受伤了。

    她这几天光顾着上班的事了,根本就没时间过问小狼崽是怎么训练的。

    “雷傲,公爵受伤了?”

    狄笙本来心情就不好,一看到向来活泼的小东西蔫儿成这样了,顿时好脾气一点儿都没了。

    雷傲背脊一颤,没想到他家嫂子的冷起来的样儿竟有几分他家狼爷的感觉。

    “今天上午训练的时候,它精力不集中不慎从围墙上掉了下来,左前腿轻微拉伤,不过已经处理好了!”

    “拉伤?多高的围墙?”她家狼崽机灵的很,两米多的书架梯蹭蹭来回跳也没见拉伤了,这得多高的地儿?

    “八米!”

    话音一落,狄笙脸第一次黑了,极为冷静地再次开口:“八米?每天都这样训练吗?”

    “是的!”

    他硬着头皮回了狄笙的话。

    “都有什么训练项目!”

    “通过障碍,登降阶梯,窜越跳台等一系列综合训练项目!”

    雷傲看了眼狄笙,把各项目简单介绍了一通。

    狄笙倏地不再说话,怜惜地抱着小东西,怔怔看着窗外,她知道这些都是阎狼安排的。

    车子没进大门,狄笙就让停了下来,她心情不好,想走走!

    “路上开车小心,对不起啊雷傲,我不是针对你!”

    狄笙有些愧疚的开口,人家雷傲性子这么耿直,人这么老实,自己刚才那是什么态度嘛!

    “我……知道,嫂子!”

    他有些不知所措地说道,自己哪被人这样道歉过,脸都微微红了。

    狄笙看着他开车离开,这才进了门。

    这才五点多,天才微微暗了下来,不过还没彻底黑透,院子里的灯光都亮了起来,哗啦的流水声别有一番情趣,只是,她没有心情欣赏。

    狄笙心疼的抱着小东西沿着小路朝主屋走去。

    小东西今天格外安静,不论狄笙低估什么,它只是咕噜着幽绿的眸子静静看着她,跟小孩子生病了格外缠着妈妈一样的小眼神,弄得狄笙各种心酸,崽长崽短的柔声叫着,跟哄孩子一样。

    小东西安逸的躺在怀里,小眼睛迷迷噔噔地一直看着狄笙。

    “小婶婶,你回来了!”

    阎古语嗖地拎着笼子从狄笙右侧的亭子里跑了过来。

    “古语,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狄笙看了眼周围,没看到经常跟在阎古语身边的家教。

    “我心情不好,妈妈生病了!爸爸让我跟苏老师睡觉,可是我想妈妈!”

    其实阎古语是害怕阎缙的,昨天她一放学,苏老师就告诉她,她妈生病了,她爸不让他过去打扰。

    无奈爷爷回来的又晚,想寻求帮助也没办法,她只能跟苏老师睡觉。

    狄笙摸了摸小丫头的疼,竟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小婶婶,崽崽怎么了?它身体不舒服了吗?”

    小丫头确实比一般孩子要敏感些,竟然注意了小东西的状况。

    “嗯,它受伤了,你四叔送它训练,摔伤了腿!”

    小狼崽转动着幽绿的眸子,可怜巴巴地看着阎古语。

    “不疼啊,崽崽!”

    小丫头懂事的样儿让狄笙心疼,从小没了妈妈,真疼她,关心她的人到底有几个?爷爷是疼,可是狄笙看得出来,小丫头很努力地在讨好老爷子,这么小的孩子活在这样的家庭里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狄笙轻轻叹了口气,“跟小婶婶回屋,今天跟小婶婶睡觉好吗?”

    “可以吗?”

    阎古语惊诧的瞪着黑亮的大眼睛,别说跟狄笙睡觉了,就是她四叔房间里她都从来没有进去过。

    “当然可以啊!四叔不在家,你替四叔照顾小婶婶好不好?小婶婶一个人睡觉害怕!”

    “好啊,好啊!”

    两人聊着小丫头在学校里的状况一起朝主屋走去。

    “我帮小婶婶开门!”

    小丫头慌里慌张的踮着脚按了下鞋柜上的绿色按钮,鞋柜门缓缓打开。

    “谢谢宝贝!”

    狄笙躬身拿出了拖鞋,眼睛却停在了那双灰色的布艺拖鞋上,本来压下去的委屈,看到他的东西倏地又冒了出来。

    可手却控制不住的把鞋子拿了出来。

    “小婶婶,四叔不在家啊!”

    阎古语换好鞋子,看着把阎狼鞋子拿出来的狄笙好奇的问道。

    “嗯,我给你四叔刷刷鞋子!”

    说罢,把外出鞋子放进了橱柜,阖上了出门,右手托着小东西,左手拎着鞋子进了屋。

    小丫头蹭地跑动了游敏之面前,各种得意的跟游敏之说着狄笙答应她的事情。

    狄笙打了声招呼就上楼换衣服去了,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放下包包,就进了浴室简单冲了个早,换好衣服,第N次看了眼手机,怏怏地着小东西准备下楼。

    刚一出门,就看到了不知什么时候坐在小客厅里的韩子格。

    两天不见,韩子格怎么憔悴成这样了?

    “回来了?”

    韩子格哑着嗓子说道。

    “嗯,听古语说你病了?”

    “有些不舒服,没事了,喝酒?”说着把手里的杯子朝狄笙举了举。

    狄笙一怔,倏地看到韩子格唇角勾起的笑。

    “嘿嘿……可不敢喝了!”

    韩子格莞尔一笑,“我先进屋了,有点累了!”

    狄笙点了点头,能看出来她的强颜欢笑,蹭着拖鞋下了楼,左璇也回来了,想到早上她被自己憋气的样儿,现在想想还痛快的很。

    晚饭后,福婶把小松果送了过来,狄笙带着小东西跟阎古语回了房间。

    陪着小丫头看了一个小时的动画片,八点半,狄笙准时叫她洗澡,睡觉!

    小丫头明天有课,每天都准时九点休息,狄笙跟她分享了自己小时候的些趣事,小丫头满足地睡着了。

    知道阎狼的恶习,狄笙愣是没敢把小丫头带进主卧里睡觉,再说,她睡觉又这么不老实,她可不敢!

    看着睡得香甜的小丫头,她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客厅沙发上,小松果蹦来蹦去地逗着小狼崽,可小东西愣是一点儿表情都没有,连以往的那种不屑一顾的神情都没给一个,小松果也郁闷了。

    狄笙摸了摸小东西,躬身抱起小狼崽回了卧室。

    “崽儿,睡觉吧,今天跟我睡好不好?”

    铺好床狄笙就郁闷了,她睡觉这么不老实,那要是把她家狼崽给压坏了可怎么办?

    “崽儿,你还是自己睡吧!”

    小东西抓着狄笙的衣服不丢,那意思就是它要留下睡,那可怜兮兮的小样儿,狄笙那还舍得让它走。

    脱了鞋子上了床,她跟哄小宝宝似的哄着小东西,哄着哄着,自己就朝小东西吐起槽来了。

    “臭木头疙瘩,一天都不给我打电话,来了我们不要他了,好不好?明天再不给我们打电话,我就带着你回景上,好不好?”

    小狼崽幽绿的眸子忽地来神了,狄笙顿时乐了,“你记得景上,是不是啊?么,么,么!真是我的好宝贝!就这样决定了,明儿他再不打电话,咱就回景上!”

    小狼崽学着狄笙亲它的样子,小嘴巴朝她咻咻地亲着,乐的狄笙一把把它放在了阎狼的位置上。

    “以后,你就睡这了,我决定了,哼,回来我都不让他进门,让他住客房,还赶我下床,以后咱也赶他!”

    小狼崽倏地翻了个白眼,口是心非的女人,它才不信!

    是夜,咔嗒一声,小狼崽倏地一机灵,幽绿的眸子一紧,支着耳朵听着卧室门外的脚步声,沉稳中略带着急切。支起的耳朵了然的放松了下来。

    没一会,卧室门无声的打开了,一抹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卧室里,他轻轻走到床边,小女人眉头紧蹙的睡着,似乎梦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眸子扫过躺在小女人身边的某个身影时,脸倏地黑了!

    小东西一个冷战,倏地跳下了床,瘸着腿一拐一拐地回了老窝,抬眸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为什么它的幸福这么短暂?

    他抬手按开了地灯,昏黄的灯光柔和的散在角落里。

    柔光中的小女人嘟着小嘴,似乎不满着什么……

    阎狼不在家,狄笙睡觉就没那么死,翻了个身,微微睁开眼,一张最熟悉的脸出现在她眼睛里。

    她惊愕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下意识的伸手掐了掐大腿,真的?

    两两相望,谁都没开口!

    良久,狄笙胸口那火气上来了,蹭地转了过去。

    阎狼怔怔看着女人纤瘦的背影,起身坐在了床边,默默地脱着衣服。

    狄笙转头看了一眼,鼻子差点儿气歪了,他丫什么意思?来了一句话都不说,把嘴巴落德国了?

    可她却忘了,自己也一句话都没说。

    阎狼一转头,就看到了小女人气愤愤地看着自己的样儿。

    就着小样儿,在自己脑海里转悠了整整二十个小时,一刻都没离开过。

    阎狼双眸紧锁着这个自己日思夜想的小女人,心里所有的闷气倏地一消而散。

    狄笙蹭地转身下床,连鞋子都没穿的就往外走,阎狼速度下床,一把把人拉近了怀里。

    “放开我,我要走!反正你回来了,起开吧,我要回景上!”

    狄笙冷脸看着阎狼,这话就这样说出口了。

    阎狼瞬间脸黑了!

    “你再说一遍!”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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