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奕澈待她家人这么好,她当然不会“忘恩负义”。

    打了个哈欠,枕在他的手臂上酸软的睡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熟悉了这样的气息。

    只觉得他搂着她的胳膊,让人十分的有安全感,小脸在硬硬的肌肉上蹭了蹭,凌向月满足的睡去。

    萧奕澈另一只手磨蹭她脸,眼中的神情虚无飘渺,似带了一处模糊不清的灰暗。

    脑中夜莺般的声音挥之不去。

    “小公子,我告诉你哦,世界有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你看这束红色的罂粟花,很漂亮吧?”女子嫣嫣的笑着,嘴唇以上的画面已然成了碎片。

    即便是含苞待放的花蕾,也关不住她艳丽、妖娆的本性啊——

    小小的他拿着那朵花蕾,在古老的山庄最高点,俯视下面的一切。

    满地的尸体,反抗的奴隶,被鞭笞的武夫,被奸杀的女人尖叫声,还有一张张诚惶诚恐投降的脸庞——

    和响彻天地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萧奕澈闭上眼睛。

    只是,一桩心结而已。

    ……

    翌日起来,凌向月见下人在收拾东西,便想起了萧奕澈昨日说的回丞相府的话。

    凌舒玄在另一个院子里住着,如今要回丞相府,那小弟住哪里呢?

    还是跟爹娘一块住在凌府里?

    这个问题纠结着她。

    没想到一会凌舒玄就打着哈欠来跟她道别。

    “姐,我今天就要走了。”他神情恹恹的说道。

    凌向月一惊,皱眉问道:“你走哪去?回凌府吗?那里有些冷,我已经劝爹娘搬过来。”

    凌舒玄有气无力的说:“那位姐夫还真是高效率办事,昨天才回府。今天就要我去上学了——”

    他都还没来得及在京城好好玩两天。

    “上学?”凌向月听到这两个字十分想笑,事实是她的确也笑了,并且笑得很幸灾乐祸。

    她怎么给忘了,安排弟弟进学府,是最恰当的事情了。

    “那是好事啊!做人要厚道,你应当感谢他,怎么还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你不就是来上学的吗?”对于凌舒玄脸上的反抗神色。她表示这样不对。

    国子监坐落在东城。是锦月国设立的最高学府,非一般人能进入,规模宏大。延袤十里。

    凌舒玄不客气的说:“你胳膊肘不要扳得太弯了!”

    “臭小子!”凌向月气呼呼的冲过来打他,凌舒玄快速的跑开了。

    他又不是小孩子,姐姐没比他大多少还整日一副以姐为尊的模样,真受不了。

    准备得差不多了。萧奕澈安排的马车来接送她回丞相府。

    “小姐,走走走。这里哪有丞相府热闹?”青竹迫不及待的上了马车。

    的确是好多天没回去了,走时甚至连招呼都没打,凌向月托腮看外面风景,到时太太若问起。干脆就将责任推到萧奕澈身上好了。

    就说因为他大病了一场,在外养病,嗯。事实本来也是这样。

    想通了这点,凌向月心情就飞了起来。她的那盆冰灯玉露,好多天没见着了,迫不及待的想看见它。

    下了马车,凌向月做贼一般的低着头进丞相府。

    青竹大摇大摆,还有些奇怪小姐的行为,她问道:“干嘛鬼鬼祟祟的?”

    小姐现在可是怀了萧家骨肉的人,理应受到众人的尊敬和照顾。

    木槿已经提前回了府。

    凌向月摇头:“我也不知。”

    “哟——这不是凌夫人吗?”一道调侃的声音传来。

    凌向月觉着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是谁。

    眼前一晃便多了道人影。

    她抬头望去,男子三十多岁,乌漆墨黑的眼睛正贼溜溜的打量她。

    凌向月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是上次爹娘来的时候在丞相府门外赶他们走的那个叫五爷的人。

    萧义笑道:“这是打哪里来?需要帮忙吗?”他看了看身后青竹手里的小包行礼,难怪最近再没见着人,原来是出门了。

    凌向月回笑道:“好啊。”

    “哦?”萧义挑了挑眉,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需要在下做些什么呢?”

    凌向月指了指大门的方向:“请看好丞相府的门就帮了很大的忙了。”

    说完客气的行了个礼,插身而过。

    青竹紧紧的跟随其后。

    萧义玩味的转过身,并没有因为她的那句话而生气,他只是好奇,这位凌夫人在萧家人眼里,是个什么存在。

    凌向月回到菊慧堂,原来满园春色如今一片银妆,繁华已经凋零被积雪压在地上覆盖。

    “夫人回来了!”

    一帮丫鬟除了月季神色喜悦外,其余的都漠不关心,只是按规矩行了个礼打声招呼。

    凌向月没看见碧螺,便问道:“碧螺呢?”

    丫鬟们面面相觑,最后月季小声说:“因有次碧螺无意中帮了迷路的毕姑娘,甚得毕姑娘的欢心,于是毕姑娘将她要了过去。”

    凌向月顿了顿,疑惑的问道:“毕姑娘是谁?”

    听起来像是什么大能大夫似的。

    “是世子爷带来的人。”

    萧奕北?忘了这茬了。

    “他还没回临汐?”凌向月脱口问道,问完才发觉问错了。

    月季怔了怔,不知道怎么回答,世子爷回不回什么时候回,可不是她们这些丫鬟能知道的。

    “大概,是等元宵节过完了吧。”她猜测道。

    凌向月起身,推开窗户,外面天气晴朗,一片白色,阳光撒下来。照在树枝上的冰晶,闪闪发光。

    讨厌的冬天——

    收拾了一番,就准备去顾氏那里问个安了。

    结果到了院子里时才被告知顾氏陪花太奶奶进宫看戏去了。

    凌向月将手捂进袖子里保暖,走过鹅卵石小径准备回院子,却在拱门处碰到了上次萧奕北身边那位书卷气息很浓的美人。

    两人一撞面,彼此都呆了一下。

    青竹悄声对她耳语:“她就是毕菲纤。”

    毕菲纤见着青竹的动作,眼神犀利的扫了她一眼。鼻子冷哼一声。

    凌向月抿了抿唇。绕过她就想走。

    毕菲纤的视线落在凌向月艳丽华贵的袄子上,忽地开口道:“身为萧家长子的小妾,很风光吧?”

    凌向月已经走到了与她齐肩的位置。听到她话里的讽刺,风姿绰约地挽了挽头发:“是很风光。”

    毕菲纤笑,身材比凌向月高,俯过身子低声对她说道:“看似表面风光。不过再怎样也是个妾,而且他好像不怎么重视你呢。有约你一起游玩吗?”

    凌向月扬眉:“妾就够了,我这人要求不高。”

    毕菲纤抱胸转身,勾唇,一种天生的高贵自信散发周围:“其实。要想这样的高门嫡子听话,摆出一副巴结讨好任意推倒的模样是没用的,你不如学学我啊。”

    “你让我学你什么?”凌向月困惑的转身面对她:“抵死不从吗?”

    这位美女这么热心。她总不好拒绝人家。

    再说汲取人家一点精华也是极好的。

    看看萧奕北,高门贵族见多识广。什么女人美人没见过,那么猖狂的一个人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她着实好奇她是怎么办到的。

    此时两人在拱桥上面对面。

    青竹上下打量她一眼,眼中满含不屑,轻轻的切了一声,心里想着,以为得了世子的宠就飞上天了吗?

    也不想想自己还没进门呢,嚣张什么!

    毕菲纤淡淡的看了眼青竹,明媚的勾唇一笑:“为什么不呢?起码我还保留自己最珍贵的东西,男人越是容易得到的,就越不会珍惜,反之——越是得不到,反而越会当做珍宝。”

    她那一眼虽然淡淡的,但看在青竹眼里,怎么都有些轻蔑的意思。

    凌向月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有着高贵气质的女子说的是正确的,而且她也的确拥有让男人为之疯狂的本钱。

    于是半是认真半是随意的说道:“如果我像你这么有才华,我想我会考虑的。”

    毕菲纤犀利的凤眼眯了眯,有些意外:“呵,你的嘴巴倒是甜......”

    凌向月兴趣缺缺的敷衍道:“谢谢夸奖。”

    便在这时,有丫鬟远远跑来:“毕姑娘……太好了,你在这里!世子爷在后园打鸟,问你要不要一起?”

    毕菲纤挑衅的看了眼凌向月,似乎在说,看,男人这种时候还得问问她的意愿,你呢?有自己能做主的时候吗?

    “不去!”

    毕菲纤对那名丫鬟冷淡的拒绝,然后转身问凌向月:“夫人可有兴趣去?这可是讨好世子的好机会。”

    凌向月再一次大开了眼界,原来拒绝男人是这样拒绝的。

    不过,她如今讨好世子干什么?

    但是看她那么志得意满的样子凌向月出于礼貌和习惯并没有说结仇恨的话。

    路要自己铺,结一个仇人不如交一个朋友,反正她只是太自信了点而已。

    “我就不去了。”

    她还有事,就不陪她在这唠嗑了。

    毕菲纤静静地注视她离去的背影,悲催的女人,迟早进下堂。

    “小姐,你别听她胡说,大人才不是那样的人。”青竹忿忿不平的说道:“什么人啊真是,挑拨离间是不是?”

    凌向月懒洋洋的说道:“我觉得她就是在挑拨离间,我才不会上她的当。”

    青竹欢喜的跟上,小姐最会装模作样让别人放下戒心她怎么忘记了?

    手虚摸着凌向月的小腹,笑逐颜开:“只要将小宝宝生下来,母凭子贵,小姐就不用愁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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