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报!卖报!军械库爆炸案告破!”

    “第二水库惊天大案!幕后黑手现已曝光!”

    ……

    第二天一大早,报童就扯开了嗓门在路边嚎,搞得很多正要上班上工的人都是一脸懵逼。

    因为有点不习惯。

    以往的新闻,不拖个三五天,那能叫新闻?

    昨天爆炸,今天就上报纸,什么时候新闻的时效性这么高了?

    不科学啊。

    “阿弟啊,你这素哪家报纸啊?”

    “《冲锋报》!”

    “真的已经告破?!”

    “我不识字啊,不过报纸是这么说的!”

    报童咧嘴一笑,“阿伯来一份报纸喽,四个铜板,紧要新闻喽。”

    “来一份!”

    福州来的客商,摸了四个铜板出去,拿着一份《冲锋报》,就找了一家泉州馆子吃早点。

    “扁食,要海米汤的。”

    “哇!”

    客商本就挺大的肚腩,猛地抖了一下,挺得桌子都晃荡了起来。

    手中的《冲锋报》头版就一行大字:“身毒太上道”宣布对军械库爆炸案负责!

    字体极为锋锐,跟刀子也似,是真的有点杀气。

    “身毒太上道?”

    “怎么?听说过?”

    边上有个老乡过来,坐下来之后,正好有一碗小馄饨上桌,那老乡一看,觉得不错,也招手喊道,“扁食,海米汤。”

    “听说啊,南苏州也闹过啊,不好惹。”

    “我要去冠南省啊,怎么办?”

    “出点钱,买平安喽。”

    “怎么个数?”

    “不好说,我只是听说啊。”

    胖客商拿起调羹,嘬了一口馄饨汤之后,眉头紧皱:“这世道乱起来,还真是……”

    “兄弟去冠南省,可能稍微好一点,冠军侯的地盘,不会有这种事情。”

    “我要走船过去信度河,才能上岸啊。”

    “听说啊。”

    压低了脑袋正要说话,就见跑堂小哥又端了一碗小馄饨过来,放平之后,知道点行情的老乡这才接着说话,“听说啊,这个‘身毒太上道’,是一个法主起得头,现在应该是第四代还是第五代‘身毒太上道’的掌门。”

    “什么种的?”

    “不知道,但听说跟梁家有关系。”

    “‘猛彪堂’那个梁家?”

    “对,可能是野种。”

    两人这么聊着,而在街对过的一家名叫“九文钱”的河东馆子中,有人嚎了一嗓子出来:“额滴娘!真有人敢抢军械库啊!”

    话音刚落,就听又有个奇怪口音的人语气相当的感慨:“么得命喽,抢什么不好,抢这个东西,叼贼骨头胆子大得一逼……”

    东港、西港、大大小小的公私码头,甚至岛北、山北、崇岗镇及各乡,此刻都是陷入了一种惊诧莫名中。

    既震惊抢劫军火的人够猛,也震惊《冲锋报》居然连这样的劲爆消息,也能这么快拿到。

    尤其是在头版头条之下,还有一枚子弹的图片,这是一枚“飞鹰铳”的狭长子弹,只要是有眼力的,都知道这种东西想要搞到,除了问军方捣腾,没有别的办法。

    现在,《冲锋报》居然就直接登报了。

    百姓、商贩们都陷入了一种焦虑,怎么可能不焦虑呢,这“身毒太上道”,一看就不像是正常人啊。

    虽说之前乱党也打算去抢劫军械库,可乱党这不是没成么。

    海贼也想搞事儿,可海贼不是被摆平了么。

    怎么乱党、海贼都弄不成的事儿,这什么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身毒太上道”,居然就搞定了?

    “啥叫‘身毒’啊?”

    在东风眷村,有个三十岁光景的女子,上身衣服凌乱,头发更加凌乱地依着门框,手里还攥着一把瓜子,一边嗑瓜子,一边问着还在穿裤子的刘澈。

    大嘟囔“DuangDuang”晃悠,刘澈低着头找裤衩的线头呢,然后应了一声:“啥鸡儿‘身毒’啊,就他妈是信度、印度、天竺,都鸡儿一个意思。这不是我的裤衩啊,你帮我给找找。”

    “呸。”

    女子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刘澈。

    只好自己翻找的刘澈,掀开了铺盖,从几十条各种款式的内裤中,找到了自己的那一条:“嘿呀!这不是我头一回来穿的那条嘛,还在啊!”

    “噫~~”

    女人嫌弃地摇头,“你不嫌脏吗?”

    “你这骚娘们儿都不嫌脏,老子嫌这个?行了,走了啊。”

    套上了白色带窟窿眼儿的背心,踩着木屐背着手,刘澈哼着小曲儿就出了门。

    “你倒是说说最近能安生不?”

    “没事儿,这就是一群抢了军火准备炸官府的疯狗,害不着你。再说了,你要是没生意,自己叫个马夫,到我这儿来,我能报销。”

    “你啥单位啊,还能报销这个?”

    “公家的,我堂堂国家栋梁、朝廷心腹,偶尔也要放松放松,拔个罐儿、按个摩啊,对不对?”

    “真的假的?”

    “还真的假的,小地方的骚娘们儿就是没见识。走了啊。”

    说罢,刘澈甩了两块钱在床上,悠哉悠哉地回去了。

    一路上,看着街道上到处都是在讨论“身毒太上道”的,顿时撇撇嘴,“一帮臭土鳖,真是没见识,没见识啊。”

    叹了口气,摇头晃脑的刘澈,直接奔酒楼,准备搂半个猪头和一壶酒再回去。

    刚拐个弯儿呢,就冲出来几个看上去干干净净的家伙,为首的一个面带微笑:“请问,是刘工吗?”

    “不是。”

    刘澈很淡定地回道。

    “嗯?”

    那人眉头微皱,上下打量着刘澈,又摸出来一张纸,上面似乎有画像,对照着刘澈看了看,“可是……”

    有点像啊。

    而且这里外地口音的,就这么一个家伙,难道搞错了?

    “不知阁下是……”

    为首的家伙斯斯文文,倒是没有为难刘澈的样子,只是周围几个人,早就把刘澈的去路给堵了。

    “我王大锤啊,这一片谁不知道我?黑水王大哥,王大脑袋,你们是要找小姐吗?今天还剩俩姑娘有排班,要是愿意呢,东风眷村那儿还有空,两块钱包夜,要的话赶紧的,要不然一会儿西港的土大款就来了啊。”

    “小姐?”

    “嗷嗷的,包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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