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义渠人,他们来了! 因为有事先进行收集情报,吕武所知道的是义渠由至少十三个部落联合,每一个部落出动的战斗人员不一,比较难以得出义渠到底来了多少军队。 稍微靠谱的目测,义渠人应该是在三万七千到四万左右的样子? 义渠来的并非全部都是骑兵,有相当一部分是连家都搬了过来,更少的一部分才是一人几匹马(含携带辎重、行李)。 他们骑马来又或是乘车、步行,关系方面都不大。 现在的游牧民族,他们作战时并不是全员骑马拼杀,很多人只是拿马来代步,战斗时会下马而战。 在后世广泛的不靠谱认知中,义渠是一个游牧部落,然而并不是这么一个回事。 很多影视作品将义渠塑造成了一个完完全全的游牧民族,事实上他们是一个半农耕半游牧的民族,比较尴尬的是缺乏筑城的技术,不存在什么“名城”。 在衣物穿戴上面,义渠人则是跟游牧民族一样了,除了极少数的贵人之外,绝大多数四季就是穿着一身羊皮袄或其它什么兽皮制成的衣物。从这里倒是能够得出一个判断,哪怕义渠是一个半农耕的民族,他们的生产技术也是极其低下。 当然了,在春秋中叶阶段,不管是在哪个国家或是势力,总会有吃不饱和穿不上衣服的群体。又或者说,任何时代都有这么一群人,只是随着生产力的提升,悲惨的境况不一样而已。 在生产力低下的年代,吃不饱和没有衣物就是惨;到了现代不是欠几个亿的人惨,能欠下几个亿,想象一下为什么够资格去欠。事实上是欠下数万几十万债务的人,日子才是不好过的! 吕武收到了来自义渠某公推首领的回复。 那个叫我爱铜的首领,祝贺吕武战胜秦军并且在秦国取得了收获,提议双方联合起来彻底击垮秦国,干瓜分秦国这件有前途的事业。 没错,名字就叫我爱铜的读音,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看义渠人的语系是怎么个解读法。 义渠愿意与阴氏平分秦国,他们享有泾水北岸的丰美水草,再负责去攻击位于秦国西北边的秦人;阴氏获得泾水以南,秦国的城池和人口、财富。 作为建立友好关系,再来是义渠人要去打西北边的秦人游牧部落,他们认为阴氏需要支付若干粮食、人口和铜、布匹,作为义渠帮阴氏打击西北那些游牧状态秦人的酬劳。 吕武一听觉得好熟悉,就是怎么都想不起在哪见过类似的要求。 义渠人多少还有点逼数,又给附加了一条建议,说是义渠自此以后跟阴氏进入到友好相处阶段,双方可以展开互利互惠的贸易。 在那项提议中,阴氏可以卖给义渠诸如盐巴、植物类粮食、布匹、武器等等;义渠则是能够向阴氏提供牛、羊、皮革、奢侈皮草、宝石、金属原矿和优质战马。 老实说啊,以当前时代的思想观和价值观而言,义渠人的提议中除了向阴氏讨要资源很欠揍之外,其余的要求或请求真算不上脑子有病的程度,某些方面来说真的就是属于互利互惠的范畴。 阴氏和义渠都是秦国的敌人,提议瓜分有毛病吗?没有的。 义渠人认为阴氏用不上水草丰美的区域,他们用得上并且很需要,提出获得的要求。 贸易?现在不是西汉,暂时还没有出现针对国外限制出口的禁令,玩的就是无规则和无限制的交易。 所以了,秦国一众贵族得知义渠首领给吕武的答复,心脏吊到了嗓子眼,深怕吕武答应义渠首领的提议。 秦国贵族会那么担忧,一切只因为换作是他们打得晋国到了亡国边缘,有某个谁……,根本不用管是谁,来进行这样的提议,他们连半点犹豫都不会有,会心安理得地同意下来。 话说,秦人的思想和价值观怎么会变成这样?是不是因为融合了西戎,以至于产生这样的变化,还是说秦人从一开始就对“周礼”不感冒??? 听说秦人的先祖是恶来? 啊呀??? 这帮殷商余孽! 好像又有些不对。 秦国公室跟晋国赵氏是同一个祖先,晋国赵氏怎么跟秦国公室不一样呢? 所以,这个锅西戎是背定了! 一众秦国贵族是个什么想法,以己度人认为吕武没有理由拒绝义渠人的提议,一个个头脑风暴起来,思的想的是怎么在接下来的浩劫中幸存,又或者该用什么方式给秦国殉葬。 吕武霍地站起来,怒声道:“此类蛮夷,欺我太甚!” 那些秦国贵族被吓了一大跳,听到了吕武的话,一刹那脑子有些没反应过来。 唔!!! 嗯??? 啥意思。 明明义渠人和阴氏合作的诚意那么足,到底是哪里欺负人啦? 是义渠讨要资源,用以他们攻打西北境的秦人游牧部落吗?这个不过份的。 有付出,肯定要有收获,是吧? 再来是,西北境那边十分广袤,怎么看阴氏都没有理由去那个除了草就是山的穷乡僻壤征战。 话说,秦国饫甘餍肥的“首都圈”,它不香吗? 吕武看到秦国贵族的反应,内心里是极度无语的。 一个个像是见了鬼的模样,搞得拒绝义渠的提议,像是一种脑子有病的选择。 那一刻,吕武觉得自己其实挺高尚。 当然了,他想的是:“这特么!义渠人竟然敢将爪子伸进了朕的碗里,是谁给了他们勇气,敢有这样的念头,还像模像样地提出来!” 他语气高昂地说道:“便是秦国有诸般不是,仍为我诸夏一员。阴氏攻秦国乃是私仇,同为诸夏之理不可变,岂可容蛮夷欺辱?我有一言,诸位且细听,兄弟阋墙,外御其侮,方为丈夫!” 这个“丈夫”不是谁的老公,以当代解读就是英雄豪杰之类。 杜回率先站起来,脸上满是感动与激动。 随后,秦国贵族全部站起来,他们一致对吕武行了大礼。 也就是,行顿首礼时,其他和稽首相同,不同者拜时必须急叩头,其额触地而拜。 他们异口同声地喊道:“同为诸夏,彩!!!阴子大德,彩!!!” 没有经过彩排,还能喊一样的口号,应该就是有相同的心声了。 吕武当即进行一连串的部署。 阴氏与秦军一块出击,分别有属于自己的任务。 实际上,打义渠真没有太多的讲究,吕武需要考虑的是,怎么进行打败而不全歼。 出击了! 阴氏作为锋锐,一打就是总攻击姿态,没有任何意外,难度也不是那么大,几个冲锋就打崩了可能没足够心理准备的义渠人。 秦军追啊追的,只有三千秦军骑兵加入战斗,其余传统部队从战车兵到步兵,只能跟在骑兵后面吃灰。 吕武对于获得胜利没有半点的疑虑,有意不全歼这股义渠人,自然是有相当的考虑。 他们获得胜利,没有进行多远的追杀,慢悠悠地踏上返回“雍”城的旅程,一路接受各地秦人的欢呼。 得知已经胜利的秦人,他们十分讶异怎么出去四五天,胜利的果实就被摘取。 要不是有义渠人战俘被押解,数量看着起码四五千,秦人就该怀疑消息的可靠性了。 吕武感受到了秦人的热情,包括那些秦人贵族拍马屁时有了更多的真情实意,执行命令也不再迟疑,心想:“短时间内,应该是稳了吧?”